章节字数:1801 更新时间:10-11-27 09:37
癸亥年。正值初夏,拂梦的清风吹动院落里的雏菊。洁白的一片,在斜阳下轻轻摇曳。
坐落于城郊外的罗氏府邸,却似乎有些不符当下的宁静。一阵阵惨烈的叫声响彻府邸。仿佛净空的浮云都为之震颤。
全府上下,人心惶惶。丫鬟小碧穿梭于木质走廊间,个个疾步如飞,奔向罗夫人的厢房。
从外县请来的产婆一个接一个踏进罗府的朱红门槛,却也一个个摇着头叹息着离开。
罗家夫人中年又孕一女。
厢房里凄苦的叫声,让整府都不安定。罗夫人嘶声力竭的叫喊,平日里风姿绰约的夫人已不再。屏风外苦等的罗老爷,皱着眉头,在门口踱来踱去。
忽然,原本昏黄的天空一下子暗下来。大朵大朵灰黑色的乌云积聚在罗家上空。银紫色闪电次次划破苍穹,纠结着所有人的心。
一丫鬟急步走到罗老爷跟前,发着抖,脸色铁青的说:“老爷。依我看,夫人的情况紧急。我曾听我娘说过,昭前县有个接生婆。接难产特别厉害……”
“昭前县哪处,那接生婆叫什么?”罗老爷接问。
“哦,因为时间过去久了,我也记不清是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她姓李,家门口种有一棵冬枣树。至于在哪里,我也不太清楚。”丫鬟定了定神说。
罗老爷听了,忙对一旁的管家说,“快,叫人备马,我亲自去请那产婆。”
话音落,丫鬟退下。门外走近一个衣抉飘飘的少年。黑发在风中飘飞,一道道闪电为他的话语增添了一份坚定。“爹。娘她需要您的照顾,您留下来,我去。”
罗老爷一望外面的天色,说:“天色不好,不知道待会会出什么情况。昭翙,你还小,由我去吧。”
“不,爹。你是一家之主,现在家里出了大事,你出去了,那还了得?”昭翙侧过脸看了一眼母亲,说:“我也很担心妹妹和娘。爹,你就由我去吧。”
罗老爷深深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叫个人陪你去。”
“嗯。”说罢,昭翙已跨上匕首,踏出了房门。
骑上父亲的马,昭翙来不及享受这份平日里没有的豪气,而是飞快的朝着逆风的方向,赶往昭前县。随昭前县里罗家所处的南安县并不远,但今日天气不佳,又是傍晚,天色昏暗,就是识路之人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往返。
娘和妹妹的生命,就在昭翙的脚下。
马蹄声节奏紧凑,马儿似乎也懂着人间的人情世故。不知是何原因,昭翙竟很快找到了产婆家。对照丫鬟所说,柳树,姓李。
待和产婆交谈过后,昭翙立马请了她出门。正要跨出以破旧斑驳的家门,天空当头就是一道银晃晃的闪电,将门前摆放的稻草堆找了火。产婆被吓得六神无了主。昭翙忙拍了拍老太太的背,指着马说:“上去吧,没时间了。到了府上,叫厨子帮你煮些燕窝就是了。”
一路的风和雨,回到府上,几人都已是浑身湿透。
这李产婆也是个尽职的人,顾不得换套干净衣服,就在管家的带领下入了厢房。
昭翙走到父亲跟前,如释重负,说:“爹。”
说来也神奇,前面的产婆一个个都不成功,李产婆一到,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听到了厢房里女婴的哭声。
罗老爷喜笑颜开。眼角的皱纹更加明显。“快,管家,给产婆的燕窝煮好了没?还有,银两准备好了没?”
“回老爷,这些我都准备妥当了。”
“那就好,那就好。”说罢,罗老爷穿过屏风。给产婆作了揖,又接过其手中的婴儿。看着怀中刚出世的孩子,他笑了。
孩子粉妆玉琢,如冬日里的雪。水亮的眼,干净透明。罗老爷抱着她给妻子看,接着说:“我们叫她什么呢?”
脸色苍白的罗夫人欣慰的笑着,犹如一朵惨败月光下的莲。唇齿微微翕合,说:“就叫罗炫娉。”
“好!”
这时,产婆已为罗夫人擦洗好汗水,丫鬟们也已打理好了一切。产婆说了句:“夫人好好休息吧。”拿了银子就准备走了。到了门口,天已停止下雨。风也小了。产婆抬头看了看天,不禁打了寒战,荧惑守心,祲矣。
这话当然是不能被别人听到的。其实产婆自己也觉得纳闷,怎么孩子刚出生事脚心有个红色胎记,但洗去了血水,不见了呢?产婆摇着头,出了门。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孩子注定是罗家宠爱的掌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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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注:关于罗家。
罗家是南安县有名的酿酒家,所酿酒甘洌可口,是远近闻名的好酒。
多年以前。罗老爷的事业还未有现在的繁华。仅仅是街市里自酿高粱酒的小店铺。那日清晨,罗老爷去开店铺们,发现门口躺着一个安然入睡的孩子。迷信的说法是,出现在店门口的孩子是给店主带来财运的。于是,虽家境不富裕,但罗家还是收养了这个孩子。把他安排和自己的儿子一起同房睡。迷信的话虽不可多信,但昭翙的到来的的确确带给罗家莫大的财富。如今,家产万贯的罗家已是南安县有名的富商。昭翙也成了罗老爷的得力帮手。罗家的大儿子景初也并非等闲之辈。精通诗词歌赋,却不像昭翙能够骑马射击,是个文绉绉的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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