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之系列之一错眼(精简片段版)  第六十七段

章节字数:7074  更新时间:11-07-24 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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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渺渺何寻,总是轻雪一身,渐掩渐消磨,殢无伤带着一袭寂寥,缓步而行。远处一座石亭挡路而筑,石亭之中,一名衣着华贵的少年对着一柄扇子躬身长拜。

    “嗯……”殢无伤轻声沉吟,不免心感讶异,眼前所见分明是一场丧礼,但是诡异的丧礼却是毫无丧气,让他一时伫足长观。

    “一叩扇长生,遗吾金缕身;二扣扇长生,扶吾玉冠顶;三叩扇长生,九泉开道铺黄金。”

    殢无伤走上前好奇问之:“何以吊奠这柄扇?”

    金衣少年依然跪着并未起身,继而取出一叠冥纸烧化,不紧不慢地平淡言之道:“吾非是吊奠这柄扇……而是为几日后的吾作准备……”

    殢无伤更为惊疑而问:“喔?你已得知了自己的死期?”

    “兄台可有兴趣一听这把扇子的故事?”金衣少年语带试探地问了一句,随即站起身来转过正对殢无伤,见他虽然冷淡而视,神情之间却已经默认,于是将此扇来历细说,“此扇以金银作骨,以百禽之羽铺扇,上嵌珍珠、玛瑙、琥珀、松石等宝珠,珍贵非常,其名唤长生,历十二主,每一代主人非富即贵,却都死于非命。”

    “这柄扇上之奇珍异宝让有心之人觊觎了?”

    “非也!其实此扇之初不过是一柄由朽木做成的劣扇,引起人性贪婪的不是异宝,而是人最初的崇善之心。”

    “喔……”

    “此扇为一名八岁小童所制,初意是为其病母向天佛祈寿所用,但是因为家贫,所以只能拾其朽木打造木扇供佛。因为幼童之孝心感动,致使天佛流泪,眼泪滴在木扇之上,竟然让此劣扇受人觊觎了。”

    “原来是天佛之泪让此扇变得珍贵了!”

    “但是也从此让木扇开始了易主之路,此扇初次易主,为村中富农仗其势力强硬夺扇,小童之母丧生在夺扇风波之中,小童悲愤之下起了诅咒,夺扇者必死于非命,此后不知所踪。”

    此时正在谈及长生扇的两人并未注意,千里之外似是天象异变,一阵一阵电闪雷鸣。

    “此扇变换成如今华丽之貌莫非与易主有关?”

    “唉!富农得扇之后,恶其扇之腐朽,便命人为此扇骨镶金点银,望以金银不坏之身保存易朽之木,却在扇成那日被盗匪灭家,此扇下落不明,经历三个月之后,却闻其扇已落入东方城之城主手中……”

    金衣少年将长生扇过往变迁悉数详述,殢无伤渐渐地越听越感觉此事别有深意,金衣少年虽然是在讲长生扇,但是言语之间或明或暗似乎都在隐喻什么,不知究竟是借扇喻人还是借扇指事。

    “及后,此扇每历一代主,其主便会为此扇缀其珍宝,以此彰显自身地位,十二代主后,长生扇而成今日风貌。”

    “因善始而此扇生,却因恶而盖其扇之定论,长生,长生,已成讽刺。”

    “长生扇之诅咒无法嚇阻人心之贪婪,甚至更为讽刺的是,不详之咒已经演变成得扇之人须有相当的命格之讹论。”

    “正是如此,夺扇者将诅咒视之为挑战,认为自身命格之贵必能镇住扇煞,而然越是自恃者,越是死于非命。”

    “朽木扇因天佛之泪为人所向往而得,代表人有崇善之心,为扇饰以金银财宝,表示对天佛之敬重。为何这份崇善向往会成了恶之源,执扇竟然会变成了诅咒,长生扇,是因扇致恶,还是恶念钳制了人之善根。”

    殢无伤心感莫名惊颤,倏然转身背过,语气冷硬地直言:“你究竟想说什么?”

    金衣少年淡而郑重地言道:“如今……此扇已落入吾之手中……”

    殢无伤不禁惊疑一声:“嗯……”

    金衣少年神情沉重,眼神毅然坚定,定目注视殢无撒伤言之:“这柄扇所造成的伤亡,从一人亡,到一家亡,到一国亡,这场因果应该结束了,吾希望你能动剑,了吾一身罪业。”

    殢无伤不知为何心中瞬间一颤,脑海之中猛地闪过一幕雪衣染血之景,立时惊觉骇然,面对毫无杀气的金衣少年不愿动剑,漠然冷淡言之:“你身无杀戮之气……吾无法动剑……”

    金衣少年解释而言:“吾虽然无杀戮之气,但是一身皆是怨灵相缠,吾便是这柄扇灵所化。”

    殢无伤依然迟疑沉吟:“嗯……”

    “动剑吧,将剑一举插进吾之胸口,让吾从杀中重生,而你以杀救生。”金衣少年执着言之,言罢轻轻合上双眼,展开双臂等待殢无伤墨剑出鞘。

    殢无伤扬手侧身,刹时寒凛之气散出,墨剑连鞘自腰后现出,却是未出鞘一分,只是以右手轻按墨剑,语气冷硬地拒绝而言:“吾耳只听人的眼睛所说出的话,你的辛苦只是在等待一场收割,但是可惜吾土不长。”

    “若不相信吾所说之话,那便一握此扇吧,扇上自有一段沉重敲击你之灵魂。”

    殢无伤从少年手中接过长生扇,受扇刹那之间,扇上闪现血红腥光,急速吞噬殢无伤之手,无尽怨念勾动墨剑哀吟,嗡鸣之声连绵不绝。

    “望你能为吾脱出这杀戮的泥淖!动剑吧!”

    “嗯……”轻声沉吟,触眼便是无尽杀机,殢无伤眼透烁采,墨剑哀吟不辍,顿时天迸大雪,“你之名字……”

    “清秋何禀豫长生!”

    “吾!允你长生!”

    殢无伤话音一落,墨剑流迹,天地杀入终末之境,随即便是一剑贯胸。

    “吾生吾愿作……吾死吾愿受……”

    飞雪飘落之间,金衣少年安详地合上双眼,带着一丝浅淡笑意,无声无息地缓缓倒地。以生命点染一口血剑,余韵勾响了哀歌,放眼只賸燦花掩目,殢无伤执扇观之,长生扇立即碎化消失。

    此时眼前之景突然幻化虚无,境界之内出现一幕真实场景,青翠竹林之间,竹花漫放如雪,两人淡笑对峙,而对峙之人竟然是殢无伤与无衣师尹。

    “这是……无衣……”

    眼前所见之人是无衣师尹却又不是无衣师尹,那人一袭如雪白衣,银白轻甲,嵌着并不明显的银白细丝竹花暗纹,手执盗骊弓,紫黑发丝随风轻飘微扬,简约地卡着发饰,眉心之处印出既熟悉又陌生的暗红邪文印记。这身装束打扮,既不是记忆之中的无衣师尹,也不是殢无伤心中偶尔浮现的身着一袭白衣的无衣师尹,但是这一模一样的眉目容颜与师尹某些时候不经意之间显露出来相同的气质神韵,尤其是那道深邃清冷的冷静眼神,分明就是自己所认识的无衣师尹。

    殢无伤一时之间惊疑莫名,下一刻却是心感惊涛骇浪,只见墨剑带着无尽杀意,气势凌厉地毫不犹豫出鞘,竟然一剑刺穿无衣师尹心口。

    “无衣!”

    一声惊心高喊,殢无伤急速飞身上前阻止,却发现自己穿透而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袭如雪白衣的师尹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淡微笑,缓缓倒入一片青翠之间,随之在一片银白光晕之间,渐渐地一点一点化为光点消散而逝,刹那之间竹花漫天纷飞,犹如飞雪飘零。正在殢无伤惊愕失神无法反应之时,虚幻境界瞬间消失无性,眼前再次回到现实境界,金色少年的尸身已然消失不见,只余石亭孤立寒风霜雪之中,璀璨奇花毫无踪影可寻,只有墨剑直插入地。

    殢无伤双手轻颤,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心惊骇然地轻声喃喃自语:“无衣……吾竟然会如此……这究竟是……怎么可能……”

    此时传来一道空灵飘渺的深沉之声:“永岁飘零殢无伤……宿命之轮再启……这是你不可追寻的久远过往……亦是你冥冥之中既定的未来……尽管天意注定不可违背……然而宿命之轮也并非不可改变……望你能够堪破局中谜障……”

    声音渐渐消失,殢无伤一时之间茫然无措,心神飘忽游离,抬眼望向湛蓝的天空,思绪飞向不知何处,随即殢无伤眼神之中闪烁出锐利坚定的光芒。

    无衣……吾从不相信什么宿命……若是天意不可违……吾便逆天而行……

    荒野之上,红流邪少与银羽风少疾步而行,欲往天阎魔城,突然林中出现一道圣灵金光,一名神秘的金缕衣使者手执红玉如意,伴着诗号吟朗之声,轻步飘然而至。

    “有动之动,出于不动;有为之为,出于无为。两机具忘,众妙之门;守其无体,体故全真。”潇潇仙风,语透玄机,神秘的金缕使者慧照十方赫丹阳半途拦截红流邪少,似是松了一口气地沉声而言,“吾终于找到你了!”

    “嗯……”银羽风少轻声沉吟,抬手扶了一下眼镜,隐隐有些担心,碧落天弓置于身前,凝神冷目而视,唯恐对方出其不意地偷袭红流。

    红流微微一怔,脚下直觉便是不着痕迹地移动两步,将银羽暗掩在身后,随即冷静思绪,镇定自若地问道:“找吾何事?”

    赫丹阳指向饮血邪刃,神情显出几分淡定超然,语气冷静悠然地言道:“不是你!是它!吾需要这口邪刃!”

    红流心中一惊,莫名泛起一丝微动,下意识地暗暗看了一眼银羽,不禁惊疑而问:“为何?”

    赫丹阳语气十分肯定地言道:“吾受高人指点,只要得此邪刃,以邪锻炼,便能助吾成就仙法,得道飞升。”

    “饮血邪刃随吾多年!从未听过此等功效!”红流心感此事荒诞可笑,于是立即转过身去,不想多作理睬,毫不犹豫地冷言拒绝。

    赫丹阳似是对此事坚信不疑,依然不肯放弃,语气坚决地执意而言:“仙家之事,凡俗之人自当不知,只要你肯割爱,条件任你开。”

    银羽隐约感觉此事蹊跷,担心对方有意针对红流,于是上前两步,小心谨慎地提醒而言:“红流……任务要紧……莫与他纠缠……”

    “嗯……”红流轻声应一声,不管赫丹阳,与银羽一起迈步离开。

    “不准走!不肯割爱!那就休怪吾无情啰!”赫丹阳见言谈不行,执起赤红如意之剑强行武取,然而攻击之招却是冲向银羽袭击而去。

    “呀——”

    “喝——”

    红流情急推了银羽一把,挥动饮血邪刃抢先挡下强势攻击,两人招式来往之间,只见对方招招皆是莫名相逼。言谈毫无交集,却是生起无由争端,面对紧迫的近身纠缠,红流心中渐生不耐,邪刃挥动,欲求速战速决,突然却在此时,赫丹阳紧握邪刃,毅然做出惊人举动。

    “结束了……”赫丹阳毫不犹豫地将邪刃刺入自己胸口,鲜血溅出洒上邪刃,只见邪刃之上半月刻纹环绕之间镶嵌的红宝石瞬间闪烁红光。

    红流顿时心中一阵惊愕,抽出邪刃,惊疑质问:“你……为何……”

    “吾任务已成,命运将启,受天之用,天降大任,邪刃啊邪刃,你避不开了。”

    “哈哈哈哈……”赫丹阳说完一阵大笑,随即合眼倒地身亡,邪刃之上镶嵌的宝石再次闪现红色光芒。

    银羽上前疑惑不解地略有讽刺而言:“这个人也真是奇怪,吵要成仙,这下真的成仙了,莫非是精神异常。”

    “走吧……呃……”红流淡定地回应而言,还未迈出一步,却是身形突然晃了一晃,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银羽心惊地紧张担心而言:“嗯?你旧疾又发作了!”

    红流语气坚定地回言:“无事!”

    “别逞强,你的躯体不如以前,已经无法承受一身功体与能量,若是身体超出负荷,后果难料。回去吧,魔城吾自己去,妖后那边应该能体谅。”

    “不用!吾撑得住!吾不想放弃!”

    银羽摇了摇头,稍稍偏过停留在红流身上的目光,按下心惊慌乱的情绪,故作言辞尖酸刻薄地劝解而言:“还真是顽固!你真是要这样找死吗?”

    “吾之身体吾自己清楚!”红流果断而言,随即径直离开,心念执着坚持着,银羽,吾不可能让你一个人涉险。

    银羽心惊担忧,故意停留在原地,显出十分无奈的样子,语带玩笑却是颇有深意地感叹抱怨而言:“吾看你什么都不清楚,三不五时就吐血,吐好玩的,这是正常人的身体吗。若不是妖后,还有那个什么虚灵魔官,唉,复生的代价太大了。”

    正在银羽自言自语之时,红流迅速折返而回,拉过银羽执弓的左手,隐含深意地望了银羽一眼,不容银羽拒绝,随即将人径直拉着离开,之后赫丹阳化光消失。

    昔日斑驳无彩之石壁,今朝耸立一参天古琴,琴上涓涓细流成丝弦,流滴着古调绝响。

    “十两秤一命,命中少三钱,兜来问贩客,可否抵金身。”伴随着诗号朗吟,神秘的金衣老者缓步踏上天工八月泉之地,抬头仰望眼前之景,不禁惊讶赞叹而言,“哈!希音之琴果然现世!拨琴者必是当世大般若!天作棋盘星作子,谁敢动手;山为法琴泉为弦,白莲能弹。”

    “好个清香白莲素还真!”

    正当金衣老者准备走近之时,之前离开不知所踪的木屑异人突然出现,从空中缓缓降落,拦在金衣老者身前,语气强硬地警告而言:“此处非是任意来去之地!”

    “护地灵者燮龙吞!希音之琴现世!你失职了!”

    “你是何人?凭什么对吾如此讲话?”

    似是知悉一切秘密的神秘老者来到天工八月泉,望着眼前令人担忧感慨的景象,向护地灵者燮龙吞质问希音之琴响奏一事:“吾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知希音之琴一旦响奏,将会引起何种后果?”

    燮龙吞冷笑而言:“吾受缚地咒术所害,困于此地数百年,若希音之琴一日不弹响,吾便一日不得自由,为了吾之自由,有何后果,吾也管不了那么多。”

    老者略带深意地反问而言:“那你缚地咒术已除……为何还要守在此地……”

    “哈哈哈哈……”燮龙吞一阵大笑,深感无可奈何,略微自嘲而感叹言之:缚咒解除刹那,吾确实急出此地,以为外面天宽地阔,无处不自由,游历一周之后,人竟然还是莫名走回此地。缚咒是咒,可解可除,但是数百年来的习惯,竟然还是让吾回到此地。”

    “你在解除咒术之后还能不忘此地,固守已成了你之天职,如此甚好。”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来此做什么?”

    “吾来找应该对此事负责的人!”

    “这是一名头戴莲冠、面如冠玉、气宇轩昂的修真者所为,你看他还题名在石壁之上,你应该找他才对啊。”

    “哈!清香白莲!”神秘老者再次看了一眼石壁之上的下联,目光落在“白莲能弹”四个字之上,轻笑赞叹一声,随即甩袖径直离开。

    “嗯……”燮龙吞疑惑地轻声沉吟一声,望着老者离开,心感不明所以。

    夜雾倏冷,月华掩光,推松岩之内,素还真凝神盘膝静坐,突然袭来一阵莫名之风。

    “嗯……”素还真轻声沉吟,心感惊疑,起身落地。

    “十两秤一命,命中少三钱,兜来问贩客,可否抵金身。”金衣老者沉声吟起诗号,缓步踏入推松岩,语气严肃沉重地质问而言,“天工八月泉之琴由你所奏响是吗?”

    面对略带指责之意的质问,素还真心知事情严重,却是依然沉着镇静,毫不犹豫地简单明了应了一个字:“是……”

    “你可知奏响希音之琴的后果?”

    “有何后果……素某愿一力承担……”

    “好个一力承担!这份硬气确实和某人很像!”金衣老者颇为赞赏而言,毅然撩起衣摆,当场单膝下跪,坚定果断地言道:“那么现在你要负起责任!吾要你杀吾!”

    “啊……”一跪求死,四周倏静,推松岩之内,素还真面临莫名之局,眼前竟然是求死之人,一甩拂尘,惊疑之下冷静而言,“前辈此举何意?”

    “希音之琴响奏!你可知其后果如何?”

    “愿闻其详!”

    “上古圣魔大战,相互有所损耗,为了不使两败俱伤,双方订立了止战条约,以保元气,但是长久止战,并无法根除问题,因此双方各以异法合力打造出天工八月泉之设,待来日希音之琴响奏便是宣告战争将启。”

    “所以……素某日前弹奏了希音之琴……已经启动了圣魔大战……”

    “再过五十五日……大战将至……”

    “啊……若要阻止大战……该如何着手……”

    “要停止大战,首要就是杀了吾,取出缕刻在吾灵魂之上的蔓华珠罗音谱,以此骨谱拨动希音之琴,通往凡刹之门的地图便能现世,凡刹门中有一颗战印,唯有在圣魔金桌之上盖下战印,方能停止这场大战。”

    “啊……”

    金衣老者决然而言:“来吧!宣称要一力承担后果的素还真,如今就请你担下这份杀业,一脚陷在地狱泥淖之中,一手承住吾跳动不已的心脏,杀吾取谱。”

    “这……”看着老者闭上双眼静待了断,素还真一时之间愕然,心中意念却从未犹豫,缓步上前伸出手掌按上老者心口,冷静坚定地深有感慨言之:“这心口的跳动……是造物者的恩赐……怎能如此就毁去……”

    素还真后退几步,微微偏过头,轻合双眼,不愿动手。

    老者心中微动,不禁深感敬佩,却依然沉声故意讽刺而言:“不想担起手染血腥的沉重,还说什么将一力承担后果,连吾都已经自愿牺牲了,你还不敢动手,你究竟在怕什么,怕世人之非议吗。若是如此,那么你素还真比起某人,为了将祸患灭于萌芽,宁愿以一己之身承受累累血债沉重,甚至真相掩埋之下,还能毅然毫不后悔地担下一切是非流言与罪责,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素还真心中莫名一怔,直觉想起当初在天阎魔城所见两幅画相之人,那名与无衣师尹相貌神韵一模一样的人,还有另一名与此人气韵侧影相似之人。想着当初寂灭邪罗之言,还有枫岫主人所讲述的两个看似毫无关联的故事,如今再听金缕衣老者之言,素还真更是坚定心中意念。

    “素某一路行来……不过唯心而已……”

    “好个唯心而已,但是你能保证魔城给你的是正确的方法吗,若是对方有意欺骗,让你素还真入了魔,届时你不由自主,又无止战之法,这正义的道路又该如何走下去。”

    “战争由始来自于人心,止战印只是形式,这种形式只能维持一时,否则便不会有千年之后的现在,还有希音之琴启战形式,要根除乱源,必须从核心下手。”

    “哈哈哈哈……”老者一阵朗笑,颇有赞赏之意,却是略带遗憾地感叹而言,“素还真,龠胜明峦果真没有看错人,也许你心中已盘算该如何面对未来困局,但是此次这盘棋,你亦是被奕之棋,不容你多作选择了。”

    素还真淡然而言:“吾心不入局,身为棋,他人亦奕不动。

    “嗯!好!好个心不入局,吾今日算是做说客失败了,既然如此,吾再如何言语已属多余。”老者上前两步,向素还真伸出友好之手,郑重其事地问道,“吾便静待你素还真要如何心不如局!吾这只手!你敢接吗?”

    “同为天下大道,虽然不同谋,亦可相交为友。”素还真对老者深感敬佩,接过老者之手相扣,以示心中信念。

    “既然为天下大局……你便不能不入局……”

    “前辈……不可啊……”

    金缕衣使者紧扣素还真之手,散尽一身功体,其躯随风飘逝,烟尘之中不见赴义之躯,唯见蔓华珠罗音谱凛凛现世,金缕衣老者以最后一缕魂识交待后续。

    “素还真,大战将至,或许你的做法是可行,但是事情已经不容再生变数,这次请照吾之方式来吧。此音谱除了能使地图现世之外,亦是你要救叶小钗所需之希音之响,诛魔大战拜托你了。”

    素还真心感悲伤,手执骨谱缓缓下跪,一声哀叹:“前辈啊……”

    “另外找出四魌界邪王之力寄宿之人,只有借助邪王之力启动战印,并且找出祭血之剑,以此人心血为祭,方能使圣魔战印止战有效,否则便是前功尽弃。”

    “啊……若是如此……那么邪王之力寄宿之人不论是否无辜……岂不是都会……”

    “不错……此人必会牺牲……但是别无他法……这两人便是你要找之人……前者是邪王之力寄宿之人……后者是祭血之剑持有之人……”

    金缕衣使者话音一落,魂识消逝,空中先后出现两人之相,赫然便是无衣师尹与殢无伤,素还真立时惊愕得难以置信:“啊……邪王之力寄宿者……竟然是无衣师尹……而另一人竟然是……天阎魔城浮世狱相之上所显现的那名神秘剑者……”

    天意弄人……竟然是贤弟……为何会是如此……吾究竟应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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