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006 更新时间:13-05-30 00:22
第二日果然很忙,但是忙的过程却简单的有些过分。
弘徵聿坐在上位冷冷的看着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易县县令陆莽,直看得陆莽汗涔涔的脸色越来越白,这才开口:“说吧。”
听到这句话就好像得到特赦令一般,陆莽一下子扑倒在地嚎啕起来:“太子殿下饶命啊,太子殿下,下官财迷心窍,做下糊涂事,下官知错了,还望太子殿下饶命啊,”那眼泪就跟瀑布似的止不住,跟鼻涕混杂一处让人一见就心生烦恶。
“财迷心窍?”弘徵聿皱眉看着陆莽的丑态,心下忽然生出一丝不对劲的感觉。
“是,是,太子殿下,下官知错了,下官不该财迷心窍,还从攸关百姓性命的药材上求财。但是太子殿下,这原本不是下官的意思啊!小官是被人怂恿的啊殿下,求殿下明鉴啊!”陆莽被弘徵聿清冷不带起伏的声线吓得磕头,直磕的地板“咚咚”的响,那声音听着都让旁人觉得疼的慌,但是陆莽已经没感觉了,他连魂都快被上位的这位少年太子吓没了。
“怂恿?谁?”
“师爷!是我的师爷孙河!”陆莽听见问话,以为有救,抬手就直直地指向了跪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孙河。指完又怕表现不够,急急忙忙补充着:“就是他,是他怂恿下官换药敛财,而且每次往来的账务都是他整理记录的,太子尽可以审他!”
弘徵聿抓到一个关键词,眉头一挑眼神犀利的看向陆莽以为举报有功而有点发亮的眼睛:“每次?不止这一次?”声虽低却带着威严。
“是……是……”终于意识到气氛不对的陆莽转瞬又变得畏畏缩缩,他好像给自己捅了更大的麻烦。
“说!”弘徵聿厉声。
跪在地上的陆莽早就抖的跟筛子似得,张着嘴巴想回头半天都说不清楚。倒是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师爷孙河忽然抬头,跪行两步朝陆莽啐了一口:“孬种!有贼心没胆认。”本想再踹一脚,立时被反应过来的侍卫拉到了一边。
弘徵聿看了眼孙河再看一眼陆莽。他也看出来了,这陆莽就真只是一个鲁莽之徒,有贪念没傲骨,倒是这师爷瞧着有几分骨气。于是他对着孙河开口:“他不说,你说。”
“哼,我说就我说!老子有胆做就有胆说!”
孙河早在被押的时候就知道在劫难逃。他可不似陆莽这傻冒,靠着上头有靠山做上这县令之位。若不是家世贫寒无力支持他做学,绝对比这厮有出息万分!所以孙河从来就看不起陆莽,但是却只能与他狼狈为奸。他因贫而无势,遇上陆莽做上师爷之后便只想着法子挣钱,于是便怂恿陆莽生出贪念,贪赃收贿,后来发现易县药材出产丰富,便打起了以药敛财的主意。总想着哪天存够了本钱就开始自己的抱负,却谁知人总是贪得无厌,银钱越敛越觉不够。
开始只将官仓中一些长年不用效用开始流失的药材囤出低价抛售换钱,后来做久了发现药材的监管松懈,少有人查看,胆子便渐渐大了,专挑一些价值高的稀缺药材下手,若偶尔用到便以药材稀缺不可轻用为由搪塞。越做越觉此项甜头够足,一发不可收拾,直至这次疫发,朝堂拨了好些药材过来,在陆孙二人看来这简直就像送了一座金山给他们,虽然太子驾临,二人合计后抱着换一味药应该问题不大的侥幸心理,依然还是下了手,却哪想到就这一次冒险,送了二人镣铐。
弘徵聿听完孙河的叙述,眼底疑惑更甚:“如此说来,这全是你二人的主意,没有指使者?”
“指使?”哪知孙河听到弘徵聿也是一副疑惑的样子,呆愣了一下又相似想通了一般,带上一副冷嘲的嘴脸,“太子殿下想多了!若有指使者,到了这地步还会容得下胆小如鼠的这厮在此处嚷嚷么?”说罢看了眼跪瘫在地的陆莽。
弘徵聿随着他眼光看去,陆莽倒是不发抖了,倒是瘫跪着依然小幅度的磕着头,嘴里胡乱念叨着:“是孙河怂恿我的,是他的错,我是被连累的,求太子明鉴,不是我的错……”示意一旁侍卫将他抬起头来,却只见陆莽已经双眼翻白,竟然是被他自己给吓迷糊了。
眼见着也问不出什么了,弘徵聿一挥手:“拖下去,回去后送刑部细审。”
在孙河快被拖出门外的时候,一直站在旁边的柳秋砚忽然出声:“那个帮你们改药方的人是谁?”
侍卫见这位一直与太子同寝的医官还有话问,便暂停了脚步。孙河听到问话后,稳住身体回话:“姚文。”
柳秋砚又说:“本地三个郎中,没有他的名字。”
“哈哈哈,柳医官你以为我们干的事情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么?”孙河好像被逗笑了一般,只是眼底的神色却是死寂,“本地郎中都是易县土生土长,找他们合作难保他们哪天就说漏了嘴。那姚文与他父亲是三年前来到易县的,选了个靠山的地方住着,平时也少与人亲近,偶尔带着些药材在街上贩卖为生。我见他能分辨药材便去结交,得知他只是看过一部记载药材的书只识药不懂医,初来乍到也难凑够生活所需,便说县令可以给他找份活,便是帮我们将一些可以相替代的价值却不一样的药材整理起来,好方便我们做手脚。他只以为我们是为了方便辨别药材,却不知我们是为了谋财。原本都处理的干净,就只这次因为时间紧急交代了别人去说看哪些药可以代替又不会从表面看出,拿回来后我也没仔细核对便发了下去,我真后悔除了这纰漏!”
“……”柳秋砚见状再没说什么。弘徵聿便又挥手示意将人带下去。
待屋里只剩两个人的时候,柳秋砚沉吟的看着同样微皱眉头似有不解的弘徵聿:“难道我们都猜错了。这事其实是一个巧合,并不是皇后他们的阴谋?”
弘徵聿心里整理不出思绪,听见柳秋砚问,便抬头缓缓回道:“目前来看,是的。”
原本还想着弘徵聿或许有看出什么破绽的柳秋砚闻言一屁股把自己塞进宽带的座椅中。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懊恼:“这叫怎么回事啊。搞半天就抓到一个贪官一个污吏的,这种准备好家伙打架却发现别人带来的是馒头的感觉……真他娘的憋啊……”实在是与预想的发差太大,平时绝对注重言辞的柳秋砚忍不住爆了粗口。
弘徵聿闻言忍不住侧目看了看,他从没听过柳秋砚如此说话,感觉……有丝新鲜,有丝可爱。可能因为多年住在五歩山的原因,柳秋砚出落的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五歩山“仙童”,出山之后也都是严于律己很少失了格调,现在说出这等粗话,感觉他整个人都鲜活了一般,开始逐渐脱离那丝“仙气”,越来越有“味道”了。
似乎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弘徵聿走到座椅边,挤着柳秋砚坐下,捞过无精打采的某人抱在怀里,安抚似得,又抚上了柳秋砚的头发,顺便搁进了,嗅嗅。嗯,香的!
“干什么呢你?被气糊涂了?”原本沉静在觉得没劲的情绪了懒得自拔的柳秋砚被弘徵聿的动作唬的一愣一愣的,这闻来闻去,洪聿当自己是狗鼻子?被气糊涂了想找块地方磨牙泄愤么?
或许是柳秋砚的眼睛很诚实的表露了他内心的怀疑,弘徵聿摸摸鼻子站起来,装作刚经过思考般的说道:“没有气糊涂,我觉得,说不定我们也不是没有收获。”然后拉起柳秋砚往门口走去,“去找姚文。”
“啊!!”柳秋砚忽然惊叫一声,说到姚文,他忽然想起他昨天写的第二个药方,昨晚姚文最后的话意有所指……虽然后面他好像加了一句说不定真流出去给疫民了……但是保不准还真的就流出去了啊!
想到这里柳秋砚急忙拉住弘徵聿:“洪聿!方子!第二个方子在哪!?”
回过身的弘徵聿身子一僵,这反映吓坏了柳秋砚:“啥意思!你该不会真的让人弄出去了吧!”
刚说完就见弘徵聿的嘴角弯了起来,似乎还隐约听到“噗”的一声偷笑,柳秋砚顿时反应过来被耍了,忍不住捶了弘徵聿一拳头:“笑毛!这种时候还开玩笑!老实交代药方去哪了!”
弘徵聿知道适可而止,他停了笑声拉了柳秋砚的手继续往门口走:“先去找姚文,回头一起说。”
易县南边的山脚下,土砖堆砌的房屋看着已经有些老旧,敲了敲篱笆圈上的木门,里面很快响起一个轻快的声音:“来了,谁啊?”
倒也没等人回话,木门就开了,据说名叫姚文的男子见到门外的来人,立时端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哎呦,稀客,居然这么快找到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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