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391 更新时间：11-05-18 17:10
黑衣人攻势减弱，见秋若已死，楼主沉入悲痛，便迅速退至其身边以护主待命。
打斗停止，萧雨听到傲真悲苦的声音，见他正抱着死去的秋若，不禁一阵惊悸：他竟也会那么悲伤？
血，她满身鲜血，红得刺眼，心里升起莫名的恐惧，转过脸看见天流，他胸前一片血红，再望望四周，倒地的尸体，淋漓的血迹，悉数映入眼帘，空气中到处充斥着血腥，令她窒息，如漩涡般渐渐卷入意识深处——
头很难受，“小雨。”柔媚的声音在呼唤······
耳边传来打斗声，是擎天弟子在攻击慕容诚等人，寻昭正奋力抵抗，心娅见状急前往解救。
刘掌门提剑上前，欲亲自了结疗伤中的慕容父子。
“顾晓衡！”陡然响起一声惊呼，声源正为青眉。
闻得这个名字，萧雨顿然怔住，清澈的双眸愈渐浑浊——
“小雨？”天流发觉她的不对劲。
萧雨低首轻轻摇了摇：“没事。”
他心头没来由地一颤，感觉——她很可能已非小雨！
刘掌门顿下脚步，示意弟子们停手，转向来人：“顾晓衡，你是不是想通了，决定继续投靠于我？”
顾晓衡手中握着一把布条包裹的物件，未理会他，径直朝慕容诚走去。此刻，慕容擎昶收气，身体略虚。
“爹！”慕容诚觉好了许多，却见父亲有恙。
“为父不碍事，稍作休息便可，”慕容擎昶摆摆手，望向来人，面色凝峻，“顾晓衡。”
“顾晓衡。”萧雨缓缓抬起头，目光凌厉慑人。
顾晓衡顿住，愣愣地望着她，不由得震惊：那是——血姬？！
“小雨！”天流心间一紧，果然——
“小雨。”绯云翼来至其身边——她的神情有丝不对劲。
“萧雨”冲他莞尔笑道：“翼，你好了？”语气柔缓而温软。
“血姬！”他略怔住，果然——
“哈哈······”血姬发出银铃般的轻笑，“要是你不出手阻拦，我又怎么舍得伤你呢？”柔柔抚上那张英俊冷漠的面孔——这种冷淡与昔日的夜落很像，“翼，你的心意，我完全理解，完全能感受到。”
绯云翼不禁晃了眼：此刻若她是小雨，该有多好！但是——
他决绝地打落那只手，心里涌出一缕不忍的矛盾。血姬微垂下眼眉，未介意，依旧温柔相问：“是因为上次伤你太重吗？对不起！”
绯云翼心弦触动，她——会说对不起！在昏迷中，小雨也对他说——对不起，眼前的女子是血姬，为什么会与她重合？明明是她，却亦不是她，说不是她，此刻又像极了她。
“王爷。”冰雷见他略显失神，低声提醒。后者惊觉，眼里恢复一丝清醒，更多为无法言明的情愫。
“血姬，你这次又想做什么？”天流冷静问出。
“天流，得这么重，千万别再动气，”血姬嫣然一悦，转而面向顾晓衡，“我只是来帮小雨完成心愿。”
顾晓衡猛地一震，顿生不祥之感，注意到其他人眼里的敌意，内心苦笑：自作自受啊！
“小雨的心愿？”几人诧异。
“嗯，只要她想，不论什么事我都可以帮她做到，”血姬悠悠启齿，“就像对那位尊贵的大人。”代价则为——献出她的灵魂。
“你少胡说，”青眉怒斥，“小雨根本不愿伤害别人，而你却如此歹毒，心狠手辣。”
“上次吗？”血姬轻哼，瞥见不远蠢蠢欲动的行尸，“我是在履行职责，帮我的夜落大人清理那群不该存在的怪物。”
“夜落？”天流稍顿，定定问出，“你说小风？”
“他这个世上最神圣、最尊贵的大人，如果他愿意，只需一个字，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把我的一切，连同萧雨一齐献给他。”
“把话说明白点？”绯云翼语气冰冷，暗暗隐忍怒意。
“哈哈哈······”血姬轻笑，自顾自惋惜道，“真是群可怜的人！”不紧不慢地起步走向顾晓衡，眼里闪过一抹狠意，脸上泛起妖冶的笑靥：“顾晓衡，你的背叛结束了。”
他忽想起什么，忙拉回思绪，急欲解释：“各位，其实我——”话语被一阵席卷而来的暗红血光打断，他无任何防备地被击中，身体向后飞去。
“小雨，不要！！”青眉惊骇地急切喊出——他有话要说。
顾晓衡重重倒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面色瞬间惨白，天眩地暗中，身体似被抽空了一般，分明是白天，为何越来越暗了？
“晓衡！”青眉飞奔过去，望着地上已不省人事的人，心底无端滋出一丝酸疼，这是与大家一起欢笑打闹，永远一副吊儿郎当，看着欠扁的顾晓衡吗？虽总令人生气恼火，却能在关键时候帮上忙。她俯下身，小心将他揽起：“晓衡，晓衡······”
顾晓衡努力举起手中之物，艰难吐出：“琅——琊——剑。”
青眉幡然醒悟，扯开布条，惊讶欣喜与心痛顷刻涌聚心头：“晓衡，”泪在眼眶中打转，“我早该知道的，你不会，你不会······”奋力将它抛出，“慕容少爷。”
慕容诚心下会意，伸手于空中接下，白色长剑露于天底——正是琅琊。众人皆惊，最惊讶的当属刘掌门，望着手里仍沾有凝血的剑，惊恐摇头：“不，不，怎么会有两把？”
“刘掌门，顾晓衡没把真正的琅琊剑交给你，你手中那把是假的吧！”慕容擎昶沉声道。
“不可能。”刘掌门怒吼，提剑冲去，几位弟子阻拦不下，眼见他与慕容诚交战。不出三招，剑被甩入空中，慕容诚出手一掌将他击倒在地，不等起身，落下的长剑正好直直插入其胸口。
“掌门······”几名弟子惊惧。
“带上他快滚。”慕容诚镇定道。纵使不甘受此辱，几人只得抬着刘掌门的尸体离去······
望向顾晓衡，心里备觉遗憾——已经晚了吗？血姬则嘴角浮出诡异的笑，下一个轮到那个老女人和她的不死怪物，这次——全灭。
脸上好像有湿湿的温热，模模糊糊中仿佛看到一双泪眼，顾晓衡轻声缓言：“是——眼泪吗？”
思绪飘回那晚的山洞里——
夜落揽过沉入睡梦的萧雨，向他问出一句很奇怪的话：“晓衡，你有没有什么觉得很遗憾的事？”
“很遗憾的事？”他略顿了顿，仔细想了会儿，不觉笑叹：“可能是——还没找到一个会为我流泪的女子。”
夜落不再言语，平静地抱起萧雨离开石洞：“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想到此，嘴角扬起微微笑意：“青眉······谢谢！”天空，真的越来越暗了！
萧雨曾对他开玩笑：“你以后一定要小心，如果哪天惹我不高兴了，变成血姬，说不定她会杀了你哦！”
莫非，这就是宿命——
“晓衡！”他终究安静下来了，不会再惹她生气，永远不会了，可为什么——心里阵阵绞痛？
“为何还不动手？”苏正威煞为不满，“若不想与他们纠缠，就快动身启程，还需要我亲自来催你吗？”
阎四娘回头望着他，脸色苍白，苏正威甚为惊讶：“你······你不是已经毁容了？”
“十一年前，苏家被满门抄斩，我冒死救你出来，过多使用蛊毒，却遭反噬毁了容，”阎四娘缓缓开口，“但没过多久便已恢复了，我一直保持那种面目，是希望你心里对我哪怕仅有一点点愧疚也好，或许这样你会记得我的存在，会记得我在你身边。你知不知道我多希望你能回头看我一眼，然后亲手揭去我脸上的疤痕。”声音略哽住。见到秋若死时能得到心上人的眷恋，而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得到谁的眷顾吧！
“大人，”她忍住感伤，回到正题，“现在已经晚了。”从萧雨变成另一个人，出现那道暗红时就已来不及。她正是自己要找的人，而非另一个——神秘之极的女子。
“什么？”苏正威恼怒，转向前方不远的几人——那丫头，好生眼熟。绯云翼也在——他痊愈了！心中落下一块大石。继而想起，那丫头为选妃之日唱歌的女子之一，绯云翼似乎很在意她。
上空逐渐昏暗，一股浓烈的不祥气息在暗中弥漫，向众人包围拢聚——
“小雨······”几人纷纷唤出——她又要如上次那般？
“大人，”阎四娘恍然虚弱道，脸色更加苍白，“这是，四娘能为您做最后一件事。”
“你怎么了？”
“我本已撑不了多久，因发动千魂引耗尽元气，”阎四娘微喘着气，为了他，她可以不顾一切，哪怕死。尽管换不回一滴泪，却依然想让他知道，“刚才用仅存的力气全部与慕容擎昶对抗，我已经彻底——枯竭了。”
“你······”苏正威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能撑到现在，见你最后一面，我很满足。”阎四娘释怀展颜，“以后不会再有人对你不客气。”转向其身后的护卫，正色吩咐：“司童，快把大人带走。”
“是。”司童顺意，转向苏正威，“大人。”
“等等。”苏正威望着她，又瞅见不远的绯云翼，眼里显出担忧。
“大人请放心，它们不会伤害翼王。”
“阎四娘，我命令你，一起撤。”苏正威口气坚决。周围过于异常，上空已凝聚起大片流动的暗云，令人恐惧的压抑。
“司童，快带大人走。”最后一次——对他不客气。
“阎四娘，”苏正威怒道，“别拿这批‘不死人’开玩笑，带它们一起撤。”话音刚落，便觉眼前一黑：“你······什么时候······”
司童及时扶稳他，不敢相信：“鬼婆，你······”
“别废话，快带他走。”阎四娘费力地喊出。司童望了眼四周，不再犹豫，带着苏正威飞身离去。
群尸慢慢前行，阎四娘瘫坐在地，额上不断沁出虚汗，微弱地发出最后一条指令：“全部——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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