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国之行  第一章 触景伤情

章节字数:2432  更新时间:10-12-20 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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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锁重门荒苑静,绮窗愁对秋空。翠华一去寂无踪。玉楼歌吹,声断已随风。烟月不知人事改,夜阑还照深宫。藕花相向野塘中。暗伤亡国,清滴泣香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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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月国都寒碧城,时值新春佳节,城中家家桃符户户红灯,爆竹声声喜气洋洋,一派太平盛世景象。

    皇城内更是花团锦簇金碧辉煌,长瑞宫中灯火通明欢声笑语,皇家御宴上觥筹交错,珍馐玉液琳琅满目,宫人肃颜敛色添酒上菜奔走不息。

    年夜御宴未结束,辰帝就独自抽身下了席,出了长瑞宫信步往御花园走去。玉璧辰是栖月第二十代君主,文武双修勤政贤明,如今年近五十依然仪容俊美。

    禁宫总管陈德见玉重霄过来,忙躬身退开,“七皇子。”

    辰帝驻足回头皱眉道,“怎么不在席上陪着你母后?”

    玉重霄微笑着上前见礼,“是母后让儿臣来的。”

    辰帝便不再说话,回头又缓步往前走,玉重霄垂头默默的跟在后面,陈德见他们父子俩心事重重,不禁黯然神伤的摇了摇头,悄无声息的跟上去。

    东宫外空无一人,飞檐下一溜大红泥金灯笼,暖融融的灯光清晰的照出紧闭的大门上朱红剥落锈迹斑斑,门内寂然无声,宫墙内各处画阁朱楼上的宫灯静静的散发着一团团淡红的光晕。

    半晌,辰帝淡然打破沉默,“这宫门怎么这么旧了?”

    陈德慌忙陪笑道,“皇上,这东宫自辰太子离开,宫中的一切就再没动过了,如今也快三十年了,皇上一直没让人修缮过。”

    辰帝痴痴的望着宫门喃喃自语道,“都有三十年了么?”

    玉重霄一刹那间蓦然惊觉神武英明的父皇此刻竟显出了一丝苍老无力,他心里猛然一阵酸涩痛楚,不禁上前一把抱住辰帝的手臂,“父皇!都是儿臣没用!儿臣无……”

    觉察到玉重霄的异样,辰帝忙回过头来,“霄儿!这不怪你,父皇知道,你已尽力了。”压着心内的伤感安抚的拍拍他的手,松手转身顺着宫墙往前踱去。

    沉默不语的走了一段,辰帝头也不回的自语道,“朕想,怕是你皇伯有意躲着不肯见咱们,不然这些年来,朕与先皇不断派人天下四处寻找,怎么总不见一丝踪影?朕前几年也曾亲自出宫找过,最后依然是失望而归……”

    玉重霄上去搀着他轻声宽慰,“父皇,您别难过,等过完了年,儿臣再出去找,总能找到的。”

    辰帝站住脚,怅然的摇了摇头,“不,朕已定了上元节的太子大典,朝中已催了多年了,这次就遂了他们的愿吧。”

    玉重霄一愣,忙问道,“那找皇伯的事怎么办?”

    辰帝负手望着御花园中朦胧幽美的夜色,缓缓的说,“过了灯节,朕自会再叫人去,或者叫你二皇兄去。”茫然站了片刻,忽然恍惚的自语道,“也不知皇兄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是否还……”话未说完蓦然举手捂住了脸。

    “父皇!”玉重霄惊慌的抱住他。

    “皇上!您可要保重龙体啊!”陈德惶急的在一边搀扶。

    玉重霄慌乱的开解道,“父皇,您别担心,皇伯英明睿智武功卓绝,自然会平安无事的,儿臣过几天就出去找,一定能把皇伯找回来!”

    陈德也随声符合道,“是啊皇上,您就放宽心吧,辰太子文武盖世,人又贤达仁义,况且身份尊贵自有神灵护佑,岂是寻常世人冒犯得了的!”

    辰帝定下神来点点头,强笑道,“你们说的是,倒是朕心急了些,这团圆的佳节,总不免有些让人伤感……”

    陈德陪笑道,“皇上重情,每逢佳节倍思亲,这也是人之常情啊。”

    玉重霄劝道,“父皇,夜深了,风寒霜重,您还是早点回宫歇息吧。”

    辰帝微笑道,“也好,你也去吧,今天过年,你多陪陪你母后。”

    “是,父皇慢走。”玉重霄躬身应了,目送着陈德扶着他缓缓消失在花木之间,又怔怔的站了片刻,才回身慢慢往长瑞宫走去。

    年一过,朝廷与禁宫各司忙着接待各国使臣与外官入朝,又要准备灯节的太子大典,诸事纷杂一直忙碌不休。谁知除夕清晨,御医院的王太医就奉命往皇上寝宫去了,转眼宫中各处就得了消息,皇上年夜受了些风寒龙体欠佳,于是朝臣皇亲纷纷前往视疾请安。所幸辰帝常年习武一向体健,养息了三五天就好了,又开始上朝理政,接见使节与外臣朝贺。

    如此直到初七八才略为清闲一点,辰帝刚下朝回到御书房,门外当值内侍就进来跪禀,“皇上,十一公主来了。”

    辰帝微笑道,“让她进来吧。”

    “父皇!”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欢呼着扑进辰帝怀里。

    辰帝笑着抱起她,“瑶儿,怎么没和皇姐们去玩儿?”

    “父皇,瑶儿要告诉你一个秘密!”玉瑶攀着他的脖子神秘的说。

    “哦,瑶儿要告诉父皇什么秘密呀?”辰帝故作好奇的把耳朵凑近她嘴边。

    玉瑶却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侍立在辰帝身后的陈德,陈德忙笑着识趣的退后几步,垂首目不斜视的站着,辰帝不觉失笑。

    玉瑶这才放心的凑近辰帝耳边小声的说,“父皇,瑶儿看见莲姑姑藏了一个人在东宫。”

    “什么?”辰帝一惊,敛了笑看着玉瑶。

    “真的父皇!瑶儿都看见了!就是刚才,莲姑姑还拿了好多吃的进去!”见辰帝不相信,玉瑶急得大声嚷了出来。

    辰帝忙安抚的拍拍她,小声问,“那你看清楚了是个什么人吗?”

    “没有。”玉瑶沮丧的说,“莲姑姑把人藏在床上,瑶儿看不到。”

    辰帝点点头,“那你从东宫里出来还去哪儿了?”

    玉瑶摇摇头,“哪儿也没去,就来找父皇了,瑶儿刚才去找莲姑姑玩儿,莲姑姑说没空,瑶儿不高兴,就偷偷跟着她,她不知道,瑶儿跟到皇伯伯的寝宫里,结果就看到有一个人睡在大床上,只有一双靴子露在外面。”

    辰帝笑容满面的柔声道,“那瑶儿不要再告诉别人,是父皇与瑶儿俩个的秘密好不好?”

    “好!瑶儿谁也不说!”玉瑶立刻大声保证。

    辰帝宠爱的摸摸她的头,“瑶儿真乖,去找皇姐玩吧,父皇做完事再陪你们。”

    “父皇可快点哦!”玉瑶听话的下来行了礼,高高兴兴的去了。

    辰帝立刻敛了笑容,面色阴沉的招过陈德低声吩咐,“叫琼华宫去个人把红莲招出来,就说皇后找她,即刻叫木逢春带侍卫围住东宫,一下人也不许放出来。”

    “是!”陈德立刻应声退下,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这东宫自辰太子去后就成了宫中禁地,除了原宫中的一班人平日打理清洁,任何人不准出入,就连最得宠的九皇子也不能进去,这红莲虽是辰太子在宫中最亲近的侍女,也因此一直很得皇上与皇后的看重,不过这回却也胆子太大了,连皇上的忌讳也敢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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