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7185 更新时间:11-03-10 14:30
过了年,春天总算又回归了大地,天也开始慢慢温暖起来,南方的潮湿空气带来了绵绵的春雨。一切都是美好的,只是这个季节的雨在上海这样的城市里是冻人的。
白兰在这样的早晨搭上了东去的航班,她现在的心情很好。本以为一个人默默地离开家,没有打扰自己的父母,没有通知欧阳,只会是孤独地离去,可是,欧阳奕枫还是准时地出现在了机场。白兰有了欧阳的送行,所有的犹豫,所有的担心都在踏入机舱的瞬间全部抛在了身后。
看着照片中那个白裙飘飘的女孩,白兰陷入了回忆。白兰看着窗外的阳光灿烂,一点都没有起飞时的阴雨,突然笑了笑,笑得很洒脱。白兰把照片放进了随身的票夹里面,顺手放进了她的包包,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
很快就到日本了。
一切都很顺利,三个半小时后,白兰已经找到接机的学姐小林优子。小林比她年长一届,也是油画专业的,一把马尾扎在脑后,裹着青灰色的套装,和白兰的时尚装扮相比,显得成熟而古板,但是人倒是很亲切,很热心。白兰跟小林学姐已经很熟,在两年前的那次交流学习时就已经成了很好的朋友。小林优子带着白兰坐上学校派来的车子,很快来到了位于东京都的多摩美术大学的八王子校区。学校安排的宿舍也还不错,并不在校区里面,但仅仅只有十分钟的步行路程。小林优子帮白兰把宿舍整理了一下,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就礼貌地离开了。
初来乍到的白兰一点都没有倦意和失落感,她利落地把自己行李箱中的衣物整理好以后,挂到了衣橱里。时间还早,白兰想出门转转,也算是提前适应一下日本的气氛以及学校的情况,她还得打个电话回家报个平安。
白兰从包里取出票夹,才发现上飞机前欧阳奕枫给她的照片已经不在,她的登机牌也不见了,她倒出包里的所有东西,可是照片还是没有踪影,这可把白兰吓坏了。她拿着包和票夹,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知所措。
白兰不停地回忆,飞机上掉的?不可能,她很确定她把照片夹进了票夹!那是机场?对的,就是机场,当时她一心在寻找来接机的小林优子,所以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乘客,然后包就摔到地上了,包里的东西都撒了出来,她的包还是那个乘客帮她收拾后,捡起来的。
白兰想到这个,连忙检查了一下包里的东西,一样都没缺,票夹里的现金和银行卡也没有缺少,就唯独少了登机牌和照片,也不应该是那个乘客故意偷去的了。
可是照片对于白兰实在是太重要了,这张照片她只拥有了半天,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丢失了,白兰实在是不甘心,可是却无法挽回这个郁闷的结果,她想哭却已经哭不出来,只能让欧阳再帮她冲印一张寄过来了,最多被欧阳大骂一顿。白兰很快决定了。
白兰到达多摩美大已经一个星期,一切都已经走上正轨,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教室,熟悉的老师,很多研习生也是三年前见过的,几乎就是三年前情景。
还有年让白兰高兴的是,她在多摩美大回宿舍的路上发现了一棵樱花树,这是她无意中的收获。东京的樱花林其实很多,在美大也有不少,只是在每天必经之路上遇到一棵,白兰还是觉得很开心。
天虽然还是有点凉,但是午后三点的阳光倒是很温暖,天空很蓝,云就象薄薄的棉絮被悬在天上,本来还想在画室里继续她的创作,可是白兰突然想起了杭州,想起了植物园那天的樱花林。
白兰抬起头看了看窗外,墙脚的那几支竹修长挺拔,墨绿的枝叶随着风不停地摆动,还有几个嫩绿的笋从地底下悄悄地探出头来。
“昨天还没有察觉,今天就已经发出芽了,看来春天真的来了,樱花快开了吧?”白兰看着光秃的树丫上笼罩着那一层绿,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
白兰无心继续她的画了,收起画笔,她准备四处走走看看,每天都来去匆匆的,今天就早些回宿舍吧。她想起路上的风景还是很美的,那些常青的不知名的大树稀疏而又自然地分布在道路的两侧,那条洁净的路很少会有车辆经过,只有偶尔的几个学生和当地人悠闲地来回。那棵路边的樱树就在离美大不远的地方。今天早上走得太过匆忙,好像树上有零星的樱花已经在慢慢地绽放了,不过当时白兰没有时间去仔细欣赏。
可能是今天的天气很温暖,空气中弥漫着春归的气息,白兰的心情很好,走在路上时不时地闭上眼睛呼吸一下夹带着甜味的空气。
那棵樱树就在不远处,整个树好像被披上了一层白纱,错落的细枝上白色樱花已盛开了不少,但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还有无数的花骨朵预示着一场盛典即将来临。
白兰看到白色的樱花竟然有点感动,感动得一时忽视了树下竟然还有个熟悉的人影在那里驻足,黑色的短夹克,蓝色的牛仔裤。那人正在树下欣赏樱花,不时用手里那架陈旧的莱卡相机拍照,偶尔还尝试用手在空中接住飘落的花瓣。这样的意外,让白兰觉得不真实,她好像被吓着了,呆在原地停止了前行。树下的男人好像也看到了白兰,还是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他微笑着向白兰走来。
“怎么,不认识我了?”
“额……”
“哈哈哈……”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啊?”直到一个大活人站在自己的面前,白兰还是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下难以恢复。
欧阳奕枫一把抱住了白兰,抱得好紧,就好像久别的重逢,白兰感到了些许的窒息。及时的窒息感让白兰的灵魂回到了当下,她感到了自己正被一个高大的男人紧紧地抱在怀里,这不是梦,欧阳奕枫真的在这里。
欧阳奕枫适时地松开了怀抱,“感受到了?不是幻觉哦,我是你哥!”
白兰开心地笑了,笑得很灿烂,或许那一树的樱花也比不过她的美,而不争气的眼泪仍哗哗地涌出眼眶。
“好了,乖,不哭!来,把眼泪擦了!”欧阳奕枫取出一方白色手帕擦干白兰的眼泪,“给,自己擦,不许哭了啊!”
“这是我的手帕。”
“是啊,是你的啊,在机场你给我擦雨水的,我洗干净了,现在还你,呵呵。”
欧阳奕枫从口袋里拿出几张东西给白兰,白兰又被惊得差点失去了知觉。今天是个怎样的日子,自己竟然会有那么多的意外。
“啊!照片!怎么这登机牌也在你这里?!”白兰用一种惊呼作为对如此意外的反应。
“这个,说来话长了。来,我们到树下说话吧。”
欧阳奕枫搂着白兰走到樱花树下,一阵微风吹过,零星的花瓣打着旋地飘落。欧阳和白兰席地而坐,肩靠着肩。
“你出机场的时候是不是撞到一个人?”欧阳奕枫问。
“是啊,当时还没出机场,我抬着头寻找来接我的学姐,结果没看到前面的来人,一头就撞上了,结果手里的包包被撞到了地上,里面的东西全撒了。我都吓死了,还一个劲地道歉。”白兰就好像是在向欧阳撒娇告状,“还好,那人很绅士,帮我把东西都捡了起来,可是我一到宿舍才发现,你给我的照片和登机牌都不见了,所以,后来我给你打电话让你再给我寄一张来。”
“呵呵,你知道你撞的那人是谁吗?”
“谁?一个日本人,我怎么认识啊?”
“他是月华姐的未婚夫,一个蛮帅的日本人,叫中川孝夫,很巧他也是杂志社的编辑,那天他正好结束了中国的采访回日本。”欧阳奕枫慢吞吞地说出这个答案,白兰又一次张大了嘴,哑口无言。
“月华姐的未婚夫?哦,是他啊?”
“恩。”
“咦?你怎么认识他的?”
“我这次来日本可不是来给你送照片的,其实,你走的第二天,我就坐同一班航班来到日本了。”
“啊?你来日本干吗?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你不是也没告诉我要来日本吗?”欧阳奕枫这下算是复仇了。
“哼!”
“呵呵,我来日本是因为我的摄影巡回展,前两天在六本木的森艺术中心开幕了。”
“你还有世界巡回展啊,怎么都不告诉我啊?你太不够意思了!”白兰有些生气,欧阳奕枫竟然没有及时通知白兰关于展览的事。
“好了啦,不要埋怨我了,我看你一直在准备来日本深造的事情,我哪能再打搅你呀,反正你也在这里啊,有时间去看看就是了。”
“恩,好吧,那你怎么会认识月华姐的未婚夫的呢?”
“说来巧了,你在机场,匆忙地从他手里接过包就匆忙地逃开了,中川在你离开后,才发现照片和登机牌还在地上躺着,他本想捡起来还你,但是你早已经不见踪影了。他认出照片中日东,其实他也不确定那个人是日东,只是他觉得眼熟,所以他就把照片和登机牌收了起来。回到家,他把这些东西交给月华姐,告诉了事情的经过,从登机牌上可以确定,确实是你来日本了。这些天,他们都在四处打听你的消息呢。”
“他们在打听我?”
“恩。”欧阳奕枫的脸色突然变得有点严肃,只是白兰没有察觉,她正看着地上的花瓣,顺便聆听欧阳奕枫的讲述。
欧阳奕枫庆幸白兰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走神,继续说道:“好像我的摄影展还是蛮轰动的,中川的杂志社派他来做专访,他看到了展厅里的这张照片以及几张你和日东的片子,他才跟我联系上的,他让我把这些东西转交给你。”
“哦。”白兰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来一切在冥冥中都已注定,白兰一直在想怎么去找日东,现在倒是不用那么麻烦了,白兰应该是幸喜的,可是心情突然变得很复杂,“那他们现在都知道我在这里了?”
“恩,是的。”
“日东也知道了?”
“应该吧。”
“应该?”
“大概吧。”
“大概?”
白兰觉得欧阳奕枫的回答好奇怪,怎么突然之间变得有点吞吞吐吐起来,她感觉到了某些不祥,她抬起头看着欧阳,心跳得厉害,“欧阳,日东怎么了?”
欧阳奕枫被白兰看得发慌,他知道白兰猜测到了些什么,“白兰,别急,日东没事,只不过他现在比较忙。”
“欧阳,我想见日东!现在就要见!”白兰的决定很决绝,容不得欧阳一丝的拒绝。
可是,欧阳奕枫还是拒绝了,“白兰,别急,日东真的没事,我过来就是来接你的,月华姐今天晚上约我们两个吃饭,她说她有事跟我们说。”
“她要见我们?”
“是的,”欧阳从地上站起,伸手拉起了白兰,“走吧,你回宿舍换件衣服吧,我的车停在你宿舍那里。”
白兰很快换了身装束,就如她的名字一样,一条白色的棉制长裙外加那件白色的呢子风衣,那一头如丝的黑发瀑布一般地散着,白兰用两个黑色的发夹固定了一下,就拉着欧阳奕枫出门了。白兰的心情好急切,她想见到日东,即使现在不能马上见到日东,至少可以见到他姐姐,这对白兰来讲也是好的。
欧阳奕枫的车经过了宁静恬淡的郊外进入了繁华的六本木,天已经暗了下来,可是六本木的霓虹还是把整个天空照得犹如白昼。欧阳奕枫的车子拐进了C街,在一幢高档住宅旁的路边停了下来。
“到了,白兰。”
“到了啊?”白兰来过六本木,但是她还是觉得陌生,三年前来日本的时候,这儿远没有这样繁华和精致。白兰不在意六本木变成了什么,她心中全是陈日东的影子。
“恩,来,下车吧。”欧阳奕枫帮白兰打开车门,让白兰下车,“我给月华姐打个电话,她就住上面。”欧阳奕枫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楼。
“哦。”白兰站在整洁得有点一尘不染的街道,抬头仰望灯火不及处的漆黑。
“喂,月华姐吗?对,我是欧阳啊,白兰,我把她接来了。……,恩,好,恩,恩,我知道了,好的,再见,月华姐。”
“月华姐说马上下来接我们,我们等一会儿吧。”
“哦。”白兰突然变得不平静起来,不时地整理自己的风衣和头发,马上就可以见到陈月华了,说不定日东也会出现的。白兰好紧张。
“白兰,放松点,没事的,又不是第一次见,都是老朋友了啊。”欧阳奕枫看出了白兰的紧张,不停地安慰着。
白兰抿了抿双唇,又撅了撅嘴,算是对欧阳奕枫的回应。
五分钟不到,陈月华和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出了公寓,欧阳奕枫看到了他们,拉着白兰向他们走去。
白兰跟陈月华面面相对,两个人都是充满了感慨,陈月华甚至比白兰还要激动,眼里的泪水马上就要不听使唤地落下,“白兰啊,真是苦了你了。”
陈月华和白兰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这一次的分别,各自都经历了太多太多。
“月华姐?”白兰被陈月华抱得有点透不过气,更主要的是,白兰看到和陈月华一起来迎接他们的人不是日东,现在的她只想知道日东的情况。
陈月华松开了白兰,用手指擦干了腮边的眼泪,借着头顶洁白的荧光看着白兰。同样的,白兰也在端详着陈月华。
“月华姐,你好像瘦了很多?”
“哦,是吗?呵呵,瘦点好,瘦点好。哦,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夫,中川孝夫。”陈月华拉过了身旁的那个高大男人,向白兰作介绍,同时也转换了话题,“孝夫,这位是白兰。”
“白兰小姐,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中川孝夫用有点别扭的中文向白兰作介绍。
“呵呵,还初次见面呢,你们在机场不是已经见过了吗?”欧阳奕枫好像已经跟陈月华夫妇很熟,否则,这样的玩笑对陌生的日本朋友来说是极其不礼貌的。
“哦,对的,对的,不好意思啊,白兰小姐,请原谅我在机场的鲁莽。”
“没关系,是我不好,应该是我说对不起的。”中川的不停道歉让白兰很不好意思。
“好了,我们上楼吧,白兰,饿了吧,我们去楼上一边用餐,一边聊。”陈月华及时阻断了两人尴尬地相互道歉,牵着白兰走进了公寓。
陈月华的公寓很大,里面的陈设完全没有普通日本人家的那些传统配备,塌塌米和一些低矮的桌凳都不见了踪影,素白色的简约装修风格倒是和欧阳的那间公寓有点相似,只是陈月华的家更大更有气派,落地窗口面向的是散发着眩目金光的六本木之丘的森铁塔,具有极佳的观景角度。
餐桌上,四副餐具和酒杯已经摆放到位,人只要落座,就可以用餐了。
“来,白兰,坐吧。”
白兰欲言又止,依着陈月华安静地坐下,然后是陈月华,欧阳奕枫和中川孝夫。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走出厨房,在陈月华面前说了几句日文,得到陈月华的首肯后,又走进了厨房。不一会,那个中年男人开始上菜了。
白兰实在忍不下去了,本以为来见陈月华会很快见到日东,至少很快就会知道日东的情况,可是,从见面一直到进屋,他们连日东的名字都没有提起,现在又要开始用餐,而且明显又是大餐,还有一整套的用餐顺序。
白兰顾不得失礼,从餐椅上站了起来,她很激动,脸涨得通红,“月华姐,我想见日东!可以吗?”
陈月华好像并不意外白兰的反应,端正地坐着,微笑着轻轻地说:“白兰啊,我们先吃饭吧,吃好饭再说。”
“月华姐,你就告诉我吧,日东为什么不见我啊?”白兰的态度却也很坚决。
陈月华挥了挥手,示意那个中年男人回到厨房。
餐厅的气氛很凝重,空气都好像已经停止了流动,四个人就是四个雕塑,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杯盘刀叉反射着顶上吊灯的眩目光影,同时也倒影着四个人各自的悲伤和不得已。
“月华姐,请你告诉我吧,好吗?日东,日东,”白兰从三个人的脸上好像发觉了些什么,“日东,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陈月华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泪从眼眶涌出直接滴在膝盖上的那块餐巾,无声地哭泣,她还想故作坚强,可是泪实在无法收住。
“由美,还是告诉白兰吧,他迟早都会知道真一的事情的。”中川孝夫拍了拍月华的背,用自己的餐巾擦拭着未婚妻的眼泪。“由美”、“真一”,两个陌生的名字从中川孝夫的嘴里喊出,连欧阳奕枫都觉得意外和陌生,白兰和欧阳奕枫不自觉地看向中川。
“哦,由美就是你们的月华姐,她在这里的名字叫小田由美,而日东的名字是小田真一。”中川孝夫发现了两位客人的异样眼神,连忙解释。
“由美,要不我来跟他们说?”中川孝夫怕陈月华太过悲伤,他想代劳。
“谢谢,孝夫,没关系,还是我说吧。”
陈月华拿起膝盖上的餐巾,擦了擦还在涌出的泪水,正了正嗓子,开始向白兰诉说日东的情况。
“哎,白兰,其实,其实日东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病,医学上称之为心肌致密化不全,是一种比较少见的心脏病。你应该知道日东的妈妈很早就过世了吧?”
陈月华看向已经呆住的白兰,白兰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他妈妈就是得了这个病才过世的,现在日东也被遗传了这种病!”
“这个病在那年的暑假就被检查出来了?那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啊!”白兰听到了日东的病已经泪流满面,可是,她更伤心的是,都三年过去了,自己的爱人生病竟然自己都不知道。
白兰看向欧阳奕枫,只见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游移着不敢看白兰。
“你也是知道的,是吗,欧阳!”
“我,我……”
“不要责怪欧阳,白兰,其实,这些都是日东让欧阳保密的。日东为了让你对他死心,所以想出了移情别恋的谎言,他就是为了让你心寒,然后主动地放弃他。我一直不同意他这样做,可是,他说他不能拖累你的,你还年轻,不应该受这样的伤害的,日东真傻,他以为你们恋爱才半年,让你忘记他应该很容易,……”
“容易?呵呵,你们都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我心里有多苦,你们知道吗?!”白兰克制不了自己的声音,她在发泄,抑或是在控诉,泪水是唯一的倾泄渠道。
“白兰,我们知道,我们知道的,日东也和你一样受着煎熬啊!他想尽办法来隐瞒你,他不想让你发现他的变化,所以他不敢见你,一直躲着你,一直回避你,直到你离开杭州来日本,他才回到了这里。我们的父亲是东大的医学教授,也是附属医院的院长,他把日东接回了日本。”
“那日东现在怎么样了啊?”白兰不想知道以前所发生的事情,经过了这么多年,她已经不在乎,她只要知道日东现在的情况,她想陪在他身边。
欧阳奕枫也抬起了头,这也正是他所想知道了。
“日东一直在进行抗心衰和抗心律失常的药物治疗,前两年病情控制得还算不错,可是,可是在前一阵子突然又有了恶化,现在被植入了心脏除颤器,但是病情却一直还在变化,”陈月华说到了日东目前的情况,话说了一半,悲伤带走了她的所有力气,她趴在桌上痛哭起来。
“从最近的检查结果看,日东的病情恶化得很快,心肌的致密化不全程度越来越明显,心衰和心律失常的发作频次也越来越高,基本已经到终末期了。”中川孝夫接着陈月华的话,继续说道。
“那,那,日东真的没救了吗?”白兰听着中川的讲述,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心脏移植,可是……”
“可是什么?”
“心脏移植需要有合适的供体,日东虽然现在是第一顺位的移植者,但是现在为止还是没有出现合适的心脏供体。希望老天保佑真一吧!”
“月华姐,我要见日东,我一定要见日东!”白兰几乎是要跪在地上哀求陈月华了,欧阳奕枫把白兰扶了起来。
“好,月华姐答应你,但是,你得给我点时间,现在的日东不能受太多刺激,怕他心脏受不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的原因,其实好几次我都想让你知道真相,听到日东做梦都在喊你的名字,我的心都碎了。答应月华姐,先别急,让我来安排,好吗?”
“恩,谢谢,月华姐!”
事情总算都说清楚了,经过这些年的沉淀,白兰的反应还是比较平静的,或许日东的做法还是对的,既然不能忘却,至少经过了时间的考验,人的承受能力也会增强不少,这样所受的伤害也就会减轻了。
这一顿晚餐还是吃了,只是大家都没什么胃口,草草了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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