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455 更新时间:11-08-26 19:32
南门瑾很快反应过来,他迅速退避到侍卫身后,同时对着拉着我站在船舷边和他对峙的锦时威胁道:“阎家的人,你最好现在就投降,不然我不仅会抓住你,还会灭你蜀地阎家,你要是识相的话,现在就扔掉毒药,束手就擒。”
这个傻子,竟然还认不出这个所谓的“阎家的人”是谁吗?
还是,他根本就已经有了预感,只是,不肯承认?
我被锦时勾着脖颈“挟持”着一步步后退,终于退到船头的边缘,锦时应该是用了什么改变声音的药,声音嘶哑得连我都听不出来,只见他像一个真正的刺客一般对着南门瑾道:“别当我是三岁小孩,我现在要你们都退回船舱前,看着我带着安司凤上船,不得跟踪,不能追击,否则这船上的人谁都别想好过。”
南门瑾眉间微皱,可以清晰看到他眼中怒气,这个家伙可以算是这船上最受不了被人威胁的人,没想到深谙他脾气的锦时竟然敢这样冷冷地命令他。
南门瑾刚要说话,北静水溶已经站了起来,手搭上南门瑾肩膀,制止了他要说的话,看着锦时的眼睛淡淡地问:“我看你也不像是戚樱的樱卫,想必是和司凤有瓜葛的江湖中人,是这样,我们并不想伤害他,只是请他去大周住上几年,你如果想要什么条件,尽管提就是,只要这天下有的东西,在下都会尽力办到。想必阁下也不想和十方阎罗殿刀兵相见,是不是?”
好个北静,这一番话里威逼利诱都用上了,连北静王府暗中的江湖势力十方阎罗殿也抬到明面上来。还有那一句“只要天下有的东西”,难免让我受宠若惊。
想来大周也是真的穷途末路了,贫者无力读书入学,富贵者醉生梦死不管国事,连个像样的将领都找不出来,害得这身份高贵的王爷像疯狗般咬着我不放,一路追到海上来。
听到北静给出的条件,锦时讽刺般冷冷一笑:“我倒是真有件想要的东西,不知道北静王爷你给不给得起?”
北静神色不变,温文尔雅道:“好说,是什么东西,阁下先说来听听。但凡北静力所能及,一定办到。”
锦时冷笑:“那件东西,就是王爷你面前这叫安司凤的人,今天我来就是要带他走,北静王爷能否将他交给我?”
北静皱眉,他也看出了锦时纯粹是在拿他寻开心,冷下脸道:“司凤就在这里,就要看看阁下有没有命把他带走了!”
他话音刚落,那两侍卫已经蹂身而上,两人都是一样的使软剑,剑花将周身团团围住,简直水泼不进。眼看就已经逼到我们身边来。
锦时嗤笑“以卵击石”,空着的手随意一拂,两道黑影便弹射而出,以一种诡异的角度避过剑锋,没入那寒光闪闪的剑花中,只听见两声闷哼,那两个侍卫先后倒地,都是面色如墨,全身僵直。
“班门弄斧!”出声的是站在北静身边的魇,他全身都弥漫着暴戾的气息,像是地盘被人侵犯的野兽般,似乎下一刻就要飞扑上来。
然而,先扑上来的,是他的蛊虫。
银色的微光一闪,让人猝不及防地瞬间逼近,锦时低低嘶吼一声,袍袖无风自鼓,一股深黑色雾气萦绕他全身,那抹银光没入黑雾中,瞬间消失不见。
就在我以为那蛊虫已经被锦时的毒雾吞噬的时候,锦时忽然闷哼一声,呕出一口腥膻的鲜血。
我叹息一声,扶住他几乎要栽倒在地的身体。
魇艳丽得不似人类的脸上溢出一抹残忍笑意,嗜血地舔了舔唇角:“在我面前玩蛊虫,你不怕折寿吗?”
锦时已经说不出话来,我扶不住他,他整个身体都在往地上滑,大口大口地呕出血来,那蛊虫似乎在噬咬他的内脏,他身上蒙着一层冷汗,整个身体都瞬间冰凉,如果不是那剧烈的颤抖,我真的要以为他是一个死人。
“怎么样,现在可以乖乖放开你手里的人了吧?安司凤是要交给我看守的人,竟然在我面前挟持他,不是找死吗?”魇残忍地笑着,那张脸更加诡异妖艳。
锦时的身体剧颤着,唇边呕出的已经不是鲜血,而是暗红的血块,他横着扣在我肩膀的手几乎要刺进我皮肤中,然而他的脊背仍然不甘地挺直着,咳了一口暗红的淤血,他对着魇挑衅般说道:“找死么?可是,我好像还没有死呢?”
魇的眼中利芒一闪,虚握成拳的手猛地攥紧,锦时身体一震,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活活压断了脊梁般栽倒在地,徒劳挣扎着却始终爬不起来。
够了,够了……
我握紧拳头,想要呐喊出来,喉头却像被烧穿般发不出一点声音,是锦时,是他对我下了药。
够了,真的够了,我看着那个叫南门瑾的人,我第一次看见他这样恍惚的表情,他在逃避,他不承认这个人是那个对他唯唯诺诺以他为中心的苏锦时,他要眼睁睁看着锦时死在这里!我得叫醒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徒劳地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喉头有着一股陌生的力量,把我所有的声音压制在喉中。
锦时还在吐血,暗红的血,他似乎要把自己的生命都吐尽……
够了,够了!!
“够了!”一声充满怒气的暴吼,我以为是自己终于发出了声音,看到南门瑾的愤怒的脸才发现,那个终于忍受不住地怒吼出来的人,是他。
北静淡淡地一笑,像是在怜悯,又像是在揭开所有伪装之后的如释重负,魇看了看南门瑾,又看了北静一眼,会意地放开了拳头。
南门瑾眼中几乎要燃烧出愤怒的火焰,死死地盯住正缓缓擦拭着唇角的血从地上爬起来的锦时,说:“苏锦时!好…你狠!”
锦时缓缓地爬起来,粗鲁地用袖子将唇角暗红的血迹拭去,对南门瑾的质问恍若未闻,他似乎对什么都已经毫不在意,可是他的眼睛这样悲伤,似乎下一刻就要控制不住地落下眼泪来。
然而他的眼泪终究没有落下来,他只是表情淡淡地,甚至扯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把手按在我喉咙上,说道:“抱歉,司凤,我在你喉咙里放了点东西。我想,只有让小漾自己叫出我的名字,他才会承认这个和他作对的人是苏锦时,只有这样,他才会承认,如果今天不能带你走,我就会死在这里。”
这些,南门瑾刚刚也想过吧……
所以,才会有那么诡异的沉默,坐视不理,以及最后忍受不了的怒吼。
因为他不得不承认,那个唯唯诺诺的苏锦时,软弱的苏锦时,爱他的苏锦时,和这个为了别人而破釜沉舟地和他作对的苏锦时,是同一个人。
没有什么,比自己爱的人为了别人跟自己决裂更来得痛心。
我想过很多办法打败南门瑾,却没有像锦时这样,想过一个办法,让他站到北静的对立面。
而锦时,想出这个办法的,我聪明的,决绝的锦时,他的眼神,悲伤得无可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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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羊啊,我家的绵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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