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009 更新时间:11-02-07 14:50
“你敢!”父亲青筋爆裂的大手重重地拍向桌子,桌上的玻璃杯被震得翻倒,滚落地上,瞬间粉身碎骨,水溅开了好大一摊。
“好了,好了,小枫考什么学校都还不是一样啊!”满头白发的老奶奶在一个劲地劝说着自己固执的儿子。
“什么一样的!”父亲看向自己母亲的目光竟然也是恶狠狠的,一个老人被吓得不敢出声,但是父亲的教训看来还没有说完。
“都是你,都是你,臭小子现在这么不听话,都是被你惯的!整天就知道玩,一天到晚摆弄你的照相机,整天地不学无术,我迟早砸了你的这些破东西!我真后悔给你买相机,现在倒好,越大越不像话了!”父亲又看向站在老母亲身后的儿子。
“好了,老头子,既然小枫要去学建筑,那就去念建筑吧,至少这也算是一个好专业啊!”一直站在一旁的妈妈看着祖孙三代越闹越僵,只能站出来打圆场。
本想事情就此平息,可是一听自己爱人的叛变,这个固执的老头更加变得不依不饶起来:“什么学建筑!我说了去学工商管理,你就得去学工商管理,没什么可以商量的!”
“我说过了,除了报考建筑系外,别的,我什么也不学!”一直被老奶奶藏在身后的儿子实在忍无可忍,跳到父亲面前,大声地宣布着自己的决定。对于眼前这个西装笔挺、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他早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尽管他要叫他一声“父亲”。
“别以为,我要叫你一声父亲,你就可以掌控我的一切,我就读建筑系了!你也没有资格责备奶奶,十年来是奶奶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的,你眼前的这个儿子你对他又付出了什么?你以为,每个月寄回来一点钱就可以弥补一对父母该对子女应尽的义务吗?!……”
“小枫,你!”妈妈听到儿子的声讨,突然悲从中来,不停地流起泪来,这泪不知是委屈还是后悔。
“孩子啊,你不能这样说你爸爸和妈妈的。”奶奶听到孙子贪得一时的口快,竟然数落起自己父母的不是来,连忙开口阻止。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孙子!简直就是一个孽障!你敢考建筑,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你以为我稀罕你这个父亲?!”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是父亲给儿子的。
“你造反!有本事,你给我滚!永远不要再跨进这个家!”
儿子就此跑出了这个家,奶奶在后面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喊,可是一个老人家如何才能赶上一个年轻小伙子的脚程。
男生2宿,510寝室的阳台上。欧阳奕枫穿了一件白色的运动服站在宿舍的阳台上看夕阳。
今天是浙江大学新生报到的日子,在父母们验收过了他们儿子的寝室以后,室友们都去送自己的父母了。欧阳奕枫一个人安静地撑起蚊帐,铺完床铺,擦干净了书桌,就来到阳台,回忆起自己的家事,特别是那位从小疼他爱他的奶奶,眼眶里早已盛满了泪水。
再一次见到奶奶时,奶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接着氧气,挂着点滴。因为自己的离家出走,老人家伤心过度,导致心脏病发。弥留之际,奶奶一直放不下自己的孙儿,所以父亲只得放下自己天大的父亲的尊严找到了欧阳奕枫。当欧阳奕枫听说奶奶病危的消息时,早已泣不成声,飞似地赶到了从小疼爱他的奶奶病床边。原本还算富态的祖母好像在一夜之间变得瘦骨嶙峋,让欧阳奕枫一时失去了微笑的勇气。
“奶奶,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小枫不好,惹奶奶生气了,奶奶你要好起来啊,小枫还没好好孝敬您老人家呢!”
不知道奶奶听没听到欧阳奕枫的哭喊,只是老人的嘴角一直在颤动。
“妈,你别说了,好好休息吧。”欧阳奕枫的妈妈让弥留的婆婆好好休息,“小枫啊,你爸已经答应你奶奶让你去读建筑了,你一定要好好地学习啊,不要辜负了奶奶的一片心意。”
事到如今,欧阳奕枫不知道这还算不算一个好消息,泪眼朦胧的欧阳抬头看向无力中的奶奶,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看见老人家在微笑着向自己点头。
微笑着,微笑着,奶奶就这样走了……
奶奶的离开对于欧阳奕枫、对于这个家意味着什么?当欧阳奕枫独自一人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所有幼时的记忆都在重复地提醒自己,这个家里从此缺少了一个最最重要的长辈,一个唯一疼爱自己的老人。曾经耀武扬威的父亲,如今在自己的房间不停地抽着烟,他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可是他感觉到在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后,他好像也快失去自己的儿子了。房子失去了原先的生气,可怜的母亲代替了奶奶照顾着悲伤中的儿子和少言寡语的丈夫。
国外的生意还是要继续,没多久,父亲就飞回了新加坡,母亲留在上海照顾着即将高考的欧阳奕枫。毕竟还是母子,欧阳奕枫在母亲的照顾下,悲伤的心情渐渐地平复,也是为了报答奶奶的争取,他要更努力的学习。
最终的高考志愿,欧阳奕枫并没有报考本地的同济大学,而是选择了杭州的浙大。欧阳奕枫当然不会再去征询远在国外的父亲的意见,而只要儿子一切都好,母亲是不会反对他的。在毫无意外地被浙大建筑系录取后,本来母亲是要送他来学校的,但是被欧阳奕枫坚决地抵制了。在这个家里,从来都是由奶奶照顾着的,欧阳奕枫还是很感激母亲的照顾,两个人的相处也是很和谐的,只是母亲给儿子的爱好像有点传递受阻。在打理完儿子的所有衣物和学习生活所需的日常用品,对欧阳奕枫一番嘱咐后,母亲也飞去了新加坡,毕竟还有一个男人需要她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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