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章节字数:2971  更新时间:11-04-12 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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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勋君,快跟我走吧。”武田信长催促他,因为宫本知道武田已经能下床走动,马上就要过来将他带走。霍无勋还不回笨到有机会走不走,留在这里等着被抓。要知道,武田的命令是他唯一可以走出这个地方的保障。“希望不会再在台州看到你。”霍无勋就跟着武田信长出去了。

    武田信长拿着武田的令牌在倭营中处处通行。出了倭营,武田信长用黑布蒙住霍无勋的眼睛送他出去。“你哥哥难道不知道宫本在找我吗?”两人同乘一匹马,霍无勋如是问,他听到周围有鸟叫声。他能感觉出来武田信长是骑术很好,马走得很平稳,也很快。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

    他们大约骑马骑了一个时辰才停了下来。解开蒙着眼睛的黑布的时候,霍无勋看到了一片竹林,这片竹林他再熟悉不过。此处距离他的医庐不过一里地的路程,霍无勋终于离开了那个让人几乎窒息的地方。“无勋君,我的任务完成了。”武田信长说着就上了马,刚要扬鞭又回过头来。“无勋君最好还是到军队里去,宫本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谢谢你的好意。”货物细腻向他做了个揖,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倭国人使用中国的礼节。因为他察觉到了这个人真诚的善意。

    武田信长骑着马回去了,霍无勋决定先回医庐看师父在不在。天台山的上午永远这么怡人,林间水雾缭绕,林子深处百鸟高歌。国清寺的和尚们早钟已经敲过了,往常的这时候特和师父已经开始在医庐里忙碌了。拾级而上,看到了小路旁的医庐的门紧闭着,于是霍无勋转到后院去,那里有他培植的珍贵石斛。

    一片紫白色的花朝天怒放着,周围的树替它们遮阴。霍无勋特意为它们建的水池水汽萦绕。它们优雅得像大家闺秀,它们美丽如天宫仙女。安静地,高傲的,绽放在这医者的药园里。霍无勋走近去看,真像恍恍惚惚闯到了王母娘娘的仙境里。他栽培了这么多年,不辞寒暑地照看它们,终于看到它们盛开了。霍无勋如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一般高兴,一切辛苦劳累都没有白费。

    “漂亮。”霍无勋背后传来一句阴冷的话,他转过身看到了宫本。“武田将军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这么珍贵的客人放走了,幸好我来得及时。”宫本环视了药园一周,里面培植了茯苓、石斛等不少药材。“果然是个个好大夫。”“我很想知道你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宫本两眼盯着霍无勋大笑起来:“有!这可是天大的好处,它可以实现我的抱负!所以,皇甫公子,请跟我走吧。”“皇甫公子?”现在无论是什么公子他都不回束手就擒。宫本见他没有乖乖跟他走的意思,于是朝他走过来,朝他的这一大片石斛花疾步走来。

    “别践踏了我的花!”霍无勋顺手拔起一根篱笆桩向他脚下扔去,正扎在前进的右脚尖前。宫本只离那石斛花一步之遥。“你会功夫?”宫本的腮帮抽动了一下,那锐利的目光让霍无勋心里一惊。宫本想起在武田的营帐里霍无勋抓住他手臂的情形,那时候他居然没有意识到这个看起来斯文秀气的大夫会武功。“谁告诉你大夫不能会武功。”霍无勋又拔了一根篱笆桩捏在手上。“看来你的那个父亲不仅把脸给了你,还把他那点对武功的痴狂也给了你!”宫本一跃而起拔出腰刀向霍无勋砍来,踩坏了几棵石斛。霍无勋身体往后一倾,宫本的刀从面前垂直砍了下去,一根被风吹起的头发断成了两截。霍无勋左手撑地,右手一棍“嗡”的一声打在宫本的小腿是哪个。这根小竹枝有弹性地弹了几下居然没有断。宫本咬着牙抡起他的倭刀又向霍无勋砍去,他似乎被霍无勋这一棍打得忘了要留住这位大夫的性命。霍无勋忙顺势向旁边打了个滚才躲过了宫本的这一刀。

    看到被宫本踩坏的几株石斛,霍无勋拾起棍子向前院跑去。宫本见霍无勋朝前院去了,腾空而起从房顶飞了过去,正海落在霍无勋面前。又是一刀,幸好霍无勋手快,用棍子拨开了他的刀。

    宫本原就不预料到他会武功,更不预料到他的武功还这般高,不禁恼羞成怒。“呀!”他双手紧握着长刀,大汗淋漓,眼神也更加阴冷。霍无勋满身尘土,头发都凌乱了。就在宫本举刀的时候,突然一个女子使轻功来到,从宫本背后狠狠踢了他一脚。宫本未曾防着背后来人,一下失去平衡,向前跑了好几步才站稳回过头来。“好快的轻功。”霍无勋不禁感叹。“是你!”宫本将刀指向女子,女子笑道:“是我,你上次欠我的人情还没还呢!”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飞燕子云依静,接着就从小道上跑来须弥岛的其他三弟子。

    “是他!”展护宁看着霍无勋高兴地说。“太好了!生得真俊呀!”张淡双手合十高兴地叫起来,刘希泊因为个子大,跑这么一阵气喘还没过。这四个人又是谁?他们看起来也像来找自己的。霍无勋的疑惑又多了一重。“我要带走他!你们识相的不要插手!”宫本才不记得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哟!依静真是白费了那么大劲帮这种人追回玉佩。瞧他那样,能记得谁的好呀!”张淡冲在前面大骂一通,骂得宫本怒血冲冠,手上青筋尽爆。宫本抡起刀第一个砍向云依静,云依静轻轻一跃,落在临近一棵树旁边伸出来的树枝上。展护宁的无影鞭朝他卷去,刘希泊正好一头撞向宫本的胸膛,把他撞翻倒在地上。宫本一个咸鱼翻身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他决不能让霍无勋从这里逃走。为了找他,他大江南北寻了十九年。现在近在咫尺,不可能将他放跑。宫本右手举着刀冲过来,展护宁的鞭子缠住他的手腕,红了眼的宫本使出全身力气用左手拽住展护宁的鞭子,反倒把展护宁甩出几米远。云依静一跃而下,宫本挥着刀不给她靠近的机会。刘希泊瞅准时机跳上去从后面抱住宫本,张淡趁机飞身直上在宫本的胸口踹了几脚。

    宫本挣脱了刘希泊,云依静这时候给他补了重重的一脚。宫本站不稳了,须弥岛四弟子站在一起,宫本想起二十年前那四个在他面前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孩子。难道是他们?那四个孩子终于也长大了,不再是当年看着他只会大哭的四个孩子。“哼!须弥岛。”宫本阴冷冷地说,他想再次以这种可怕的声音震慑他们。四人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一惊,他们也隐约可知眼前这个倭国人是谁了。

    “报仇的时候到了!”四人正欲在此与宫本决一死战,宫本自知不是四人敌手,唤来他的马,跃马而逃。展护宁这时才一声咳嗽咳了一口血出来。“姑娘,你没事吧。”霍无勋赶紧上前给她把了一下脉:“幸好无大事。”“公子。”四人齐齐向他作揖,霍无勋不知这是怎么了,一时间事情都变了样。

    四人把他带到了戚继光的军队中。戚黯先领着他们去见了戚继光。戚黯:“叔父,这位就是霍无勋大夫。”“霍无勋见过参将大人。”戚继光真没想到他还能活着从倭营走出来,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霍大夫受惊了。”戚继光命戚黯带他去见霍大夫,须弥岛四弟子也跟着去了。

    霍大夫边看着医书边自己研配药材,这些天他苍老的很多。霍无勋站在营帐门口看了好一会,以前师父在研配药材的时候总是习惯说“无勋,加……几钱”。现在他只有自己做这些事了。霍大夫又翻了一下医书:“无勋,加当归一钱……”霍大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他看着医书很久都没有动,霍无勋站在门外眼眶有些泛红了。

    “师父,当归要加几钱?”霍无勋安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就走了进去,须弥岛四弟子和戚黯随后也进来了。“一钱。”霍无勋走到师父旁边,附身给师父的药方中加了一钱当归。霍大夫见徒弟毫发无伤地站在自己面前,内心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喜悦,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事情让他觉得高兴了。“霍师父好!”须弥岛四弟子给霍大夫行礼。“谢谢你们。”“得谢那个倭国人的一声大叫,要不然我们也不知道公子在哪里。”刘希泊憨笑着说到。张淡接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给霍大夫和戚黯听了。戚黯小道:“霍公子还真看不出来会武功。”听戚黯这么一说,霍无勋倒觉得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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