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809 更新时间:11-03-12 10:04
站在荒芜的茶场门前,这茶场解放前曾是地主庄园的花园,叫初园。现在这大门还是当年他离去时的模样,只是斑驳了许多。走进去,一片疯长的大树郁郁森森,眼前的光线突然暗淡了许多。他转了个身环视了一下四周,不相信这就是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只有那条水泥路还是那样地向前伸去,好象无穷无尽。他的左边是一道垒石墙,保留着人工的痕迹,突兀在他眼前。墙顶上长了几棵小树,一棵象章鱼,正用根狠狠地攫住那颓顶。
右边是场部的一幢三层办公楼,那楼比较高,下面是仓库,足有四层楼高。
那一幢办公楼,一个人也没有,残破得利害。门窗没有了,房顶也蹋了些,没蹋的部分长满了很随意的野草,一片零乱。
曾经有过的生意。
三四年前,他就从大妹的电话中知道,茶场被它在市里的绿云茶叶总公司卖给了房地产开发商。不知为什么,开发商没有在这里开发,这土地便这样被闲置,也就荒芜下去。
真宁静啊,他站在三岔路口,一棵棵法国梧桐象巨臂,充满生机。地面上一片幽暗。他看向西落的太阳,那绿叶中的光斑,正在把他前面的密集的树叶照得透明,一片灿烂;身后,这三岔路口唯一看得见的天空下的另一边的树冠,由于长得高,则在阳光下呈现得鲜活明亮。夕阳下远处是一个小池塘,反射着刺目的光芒。
站在这里,感觉着这穹庐般的绿意,脚踩着满地的残枝落叶。一阵风来,落叶纷纷,这景色并不凄凉。过后,又有不知什么树的飞絮在那一缕缕的阳光中缓缓飘落……。
是脚把他引向这里。
他以这为口实。
场道两边是些八角金盘,依然在比人还高的荒草中。
他在寻找着过去。
突然,八角金盘中,一个人影走了出来,令他措手不及,他吃了一惊。那人影又倏忽不见了。这突然出现的人影笑着向他走来,依然是当年的模样,——桑依晴,他知道,这是他曾经爱过的人。
那曾经有过的记忆,象一只脚轻轻地踏着尘土,如一颗石子丢进了池塘,在这沉睡的林地里蓊起,在那池塘里漾开,依然象当年的那一片阳光。
物还在,人已非。
那被绿叶遮蔽得象一片光斑的陈旧的夕阳……。
那梦一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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