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春不复,君应有语(3)

章节字数:4425  更新时间:11-07-04 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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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瑜拉过萧烟坐到桌边,又拿过她带来的篮子里的果子,塞进嘴里,回萧重一个很无辜、很无奈的笑。

    嗯,我明白你的不得已!

    阳光很美,很柔,宇文战望着即将落尽的繁华,心头一阵烦躁。

    “旭公子回来了,他是宇文家能与你分庭抗礼的人,你若大意,宇文家的家主迟早是他的,你还想屈居于他之下,像你娘亲那么屈辱的活着,宇文家只有力量,没有亲情。东谷之主?没有宇文家家主的身份,东主于你终是镜花水月!当你身败名裂时,你能以何身份伴在萧重身测?谋士?他需要吗?以他和靳瑜的关系,你能帮他谋什么?那么是男宠?宇文家的大公子?”亨叔尖锐刺耳的话一遍遍刺得心透不过气。

    “我什么都不和你争,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尽我所能帮你去拿,去夺,只求你别不理我,别装作不认识我!”宇文旭哀怨痛惜的眼眸,楚楚可怜,让人心痛。

    “我萧重这辈子不要祸害别人,我只祸害你宇文战,你认了吧!”萧重笑得张扬霸道。

    “萧老将军一生神勇无敌,战无不胜,萧家忠义满天下,萧老将军治家严谨,纵然不会容萧重有悖德行为,否则,纵使天下恕之,萧老爷子也绝不饶恕!”靳瑜说。

    “母亲希望哥哥能取得名媛贤妻一生幸福,父亲希望哥哥做个好将军,光耀门楣,我呢,希望哥哥和他爱的人白首携老。”萧烟说。

    “萧重乃人中龙凤,万千名门闺秀心中的理想夫婿,他岂有不幸福的!”凝儿说。

    “萧公子待公子您是没话说,可你们……哎……”子谦说。

    娘亲,你告诉我,孩儿该何去何从?

    夜似乎独爱着宇文站,他在清冷的夜色中凄艳,朦胧,如九天的仙谪,宁静而不染纤尘,人说,宇文家的美人天下绝纶,可谁又知,夜色中清冷、凄艳、忧悒的宇文战才是真正染尽灵秀,绝代风华,宇文旭常想:莫不是宇文家的灵气竟被宇文战吸去了,所以他才沾染了丹徒山一个一个的清冷夜,否则怎会纵然十分好月,与宇文战比之,竟也黯然成殇,所以他宇文旭就只能这样远远的、痴痴的、迷恋的、贪婪的看着,可他眼里从未有过自己,为了让他能看一眼,他只有强到让他嫉妒,宇文战才会带着淡淡的、毫不掩饰的挑衅和鄙疑,冷淡的瞟他一眼,只一眼,对宇文旭来说便足以,毕竟他看到了他,毕竟那一刻他的眼里只有他!宇文旭常想:莫不是宇文家的灵气竟被宇文战吸去了,所以他才沾染了丹徒山一个一个的清冷夜,否则怎会纵然十分好月,与宇文战比之,竟也黯然成殇,所以他宇文旭就只能这样远远的、痴痴的、迷恋的、贪婪的看着,可他眼里从未有过自己,为了让他能看一眼,他只有强到让他嫉妒,宇文战才会带着淡淡的、毫不掩饰的挑衅和鄙疑,冷淡的瞟他一眼,只一眼,对宇文旭来说便足以,毕竟他看到了他,毕竟那一刻他的眼里只有他!

    站在繁华落尽的花架下,宇文战看着空灵清冷的夜,他喜欢夜,只有这样深沉朦胧的夜色,才会毫不矫情的掩饰人的丑恶,才会给人轻松自由的感觉。该死!又那种绝望的苦苦压抑的欲说还休的隐忍,不用回头,用脚趾也能想到,他那个文治武功,文韬武略和他不分轩辕的傻弟弟,又站在他身后不远,以一副受尽天下委屈的可怜相哀怨也楚楚可怜的看着他,让他感觉自己罪孽深重,哼!这傻小子到底想什么呢?想和他争家主就争吧,何苦一副可怜相?

    “枯站着有何意义?不如过来喝两杯吧,宇文家的美酒也是稀世珍宝呢!”宇文战展颜一笑。

    宇文旭却是一怔,既尔慌忙回头,四下张望:嗯?没人?

    呵呵!他慌乱的表情可是跟小时候一样的无辜可爱,傻气怜人,宇文战抿嘴浅笑:“呵呵!二弟莫非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如此紧张!”

    “没……没有,你别胡说!”宇文旭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宇文战,宇文战饶有兴致的砚究他的表情,突然一巴掌拍在宇文旭肩上:“没有就没有嘛你感动什么?”

    慌忙瞥开眼,脸却涨得更红:“谁激动了!”

    “有心上人了?”宇文战爱昧一笑,不等他说话,伸手揽了他的肩:“喝酒去!”

    宇文旭就像是被人操纵的木偶,木讷呆板的任宇文战搂着肩,好像这是他们六岁以后最近的距离啊!心头的苦涩夹杂着幸福涌上心头,宇文旭艰难的控制着想哭的冲动。

    宇文战揽着宇文旭走进自己的院落,宇文旭有一种喜从天降的喜悦和意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傻傻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大三天的男人,早有子谦递上酒,腼腆的唤他二公子。

    “我们家子谦就会吃里爬外,见了二弟你乖顺的像个小糕羊,只会在我面前张牙舞抓!”宇文战斟上酒笑着说。

    “我哪有?”子谦诺诺的说,脸却像熟透的柿子:“公子你好久没和二公子喝酒了,我去外面看着!”说完深深看宇文旭一眼,可惜宇文旭忙着喝他大哥的酒,并没有顾上他的那一眼。

    夜色如水,宇文战脸上的神情也比水更柔:“我们似乎有十几年没一起喝酒了吧,日子过得真快啊!”

    “十二年零五个月零十八天!”宇文旭的声音有些颤抖,好像在极力压抑着某种喷驳而出的情感。

    “呵,这么久了,真是……”宇文战叹息。

    “哥哥,我什么都不想和你争,不想和你抢,我只想作你弟弟!被你呵护,疼惜的弟弟!我努力做得比你好,只是想要你看到我而已啊!”宇文旭痛苦而艰难的说。却像一柄利刃叉在他心口:“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你倦了累了,回头时能看到我,只要能安慰你便是我此生最大荣幸!"

    执着的男孩,执着的梦!在如此寒夜显得执着而倔强。

    此生里,有没有一个人,静候你身旁,只在枯夜深沉时守候你的清影,等你回头看一眼;有没有一个人,甘愿平慵的分享你的荣耀,只在你疲倦时奉上一壶清酒?

    宇文战惨虐一笑,扬一扬手里的酒杯:“喝酒!”

    宇文旭把酒杯紧了再紧,终于小心开口:“你心里不痛快,为萧重,他什么时候开始左右你的情绪了!”

    “闭嘴,你懂什么!”宇文战瞪他一眼,宇文旭眼里是化不开的哀愁。

    子谦看着冷着脸的宇文战和一脸哀愁的宇文旭,清秀的眉拧了在拧,终于还是开口到:“公子,萧公子来了!”

    “就说我睡了!”想了想又道:“还是让他多亲近些他的少年,免得惹祸上身!”

    “我会不会惹祸身上我是不知道,不过宇文公子避在下尤如避蛇蝎,莫非宇文公子你麻烦了!或者在下连累了公子?”清冷冷的声音,如上古神器,铿锵悦耳,宇文战冷冷的横一眼:“是,宇文战确实怕着惹祸身上,宇文战一介升斗小民,惹不起相国大人,不比萧将军,身为三军统帅,又有个生死相交的少主!”话说得很明了,心却如坠冰窟,冷得打颤。

    萧重想说什么,宇文旭先开了口:“哥哥他两年前接手东谷,但东谷之主从来都需要宇文家家主的支持,否则就是个空架子!他必须当上家主!萧公子,你不是他,又怎知他的苦,你们终是走不出同归的殊途,放手吧,于你于他都好!”

    宇文战自嘲的笑:“我们终是放不开凡尘俗务。我们不是枭王,他是人杰,是枭雄,敢执着的爱,永恒的守候,我们所求太多,此情无望,既然无望,就两两相忘吧!哎……”长久的叹息,为自己,也为那人:“丹徒的海棠,想来不是为你我这等俗人开的,是以早早就谢了,将军也该离开了!”

    萧重呆呆望着走远的身影:走不出同归的殊途?是不敢迈步啊!萧重,你埋怨他的绝情,可你自己呢?敢将这段不世之情公诸于众吗?敢放下一切陪他走吗?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吗?这是绝世的男子,你拿什么去要?

    我们都要不起彼此,我们都放不下凡世俗务,你不想使萧门蒙羞,遭天下人耻笑,我也不愿放弃追逐了十几年的宇文家家主,我们所求太多。春已不复,如果我们之间也称得上爱情的话,那么就让她随这一季的海棠调零吧。萧重,也许爱不一定要一身相守,一世相思也是好的吧!再多一点点贪心,不要忘了我。

    宇文战乃是一脸淡然高雅的笑,笑得和风化雨,高华出尘,萧重脸色苍白,嘴唇紧抿,靳瑜一脸茫然又小心的看着两人,宇文旭心痛的样子藏也藏不住,萧烟一如既往的叽叽喳喳,宇文家双淑,优柔浅笑,景阳习惯了做影子。丹徒的海棠已调谢,已不见当初的霞色彤红,密密的叶子遮出大片阴凉。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就此别过罢!”宇文战优雅开口。

    “宇文兄,叨扰多日就此告辞!”尊贵的少主,总是不缺优雅,深深看一眼萧重:“其实宇文公子不必太介怀,即使你是东谷之主,也未必就是我靳瑜的死敌!只朝廷中的虞尔我诈,总是需要一个恰到好处的理由罢了!”

    “宇文明白!”高傲的少主愿坦露胸怀,宇文战真诚言笑,附到他耳边:“帝王总是忌惮权臣的,纵然你信萧重把心剖给了你,可如今的天下是你父皇的,他不信,你的信任不过是流水无痕罢了!”清傲一笑:“就此别过!”

    零落的花瓣已悄然无痕,萧重坐在车轿里,听着丹徒山的喧闹,闭上眼,眼前还是在花树下两个纠缠的身影,谁扭捏着羞红了脸,谁轻咬他白玉般的嫩劲笑得不怀好意,谁紫袍委地,羞怯的别过头,谁红赏轻解倾身相拥,感受怀里人的颤抖,怜爱的亲吻,不知足的一遍又一遍……原来所有的浓情蜜爱只能随着海棠花一起枯委,碾进尘埃,无处可寻。

    “大将军坐轿说出来人都不信!别这么要死不活,皇城离丹徒,不过三日路程,以后再来便是,何必一副生离死别!”靳瑜掀帘而入,笑着一巴掌拍在萧重身上。

    “回不来了,早就恩段情绝了,宇文公子做事,岂会留出退路!”轻狂桀傲的男子,笑得苦涩,像一夜凄惨的落花,眼里蓄满了不寻常的痛楚与酸涩。

    “你们关系很好噢?”小心翼翼的问,怕是另自己无法招架的结果。

    “我爱上了他,想要完全占有,想要倾身给予的爱,只是我不敢公诸于世,这种不世之恋很谎谬吧?”满眼的疼痛,汩汩而出,刺痛了心。

    说点什么吧?“既然无望,就俩俩相忘吧!你和他都不是懦弱的人,既然宇文已替你们做了决择,不如就这样吧!”靳瑜连自己都不知是怎样的感觉,只知空气太压抑,急需调节。

    萧烟银铃般清脆的笑声砖进车厢:“大哥喜欢上了谁?”

    两人皆一惊,靳瑜讪笑:“呵呵,他呀!当然是喜欢宇文凝了!”

    宇文凝?为何不是宇文家双淑呢?不过宇文凝也好!“靳瑜哥哥,你不会跟我哥争吧!”

    争?靳瑜被这词给吓住了,我靳瑜怎会爱上宇文战!“不会,当然不会!”

    呵呵,只要靳瑜哥哥不和哥哥争,那他就不能爱宇文凝了!萧烟打着她的小算盘。

    宇文战失神的望着,再无繁华如许。宇文旭看着他哀戚的眼神,心里痛到深处:“回去吧!”

    是啊,该回去了,自己替两人做出的决定,还奢求什么,能奢求什么?轻轻点点头,宇文战转身往回走,却发现两个妹妹也痴痴相望,宇文战问:“凌儿、凝儿怎么了?”

    宇文双淑回头,对上兄长深邃漂亮的眼睛,宇文凝羞得盯着脚尖,宇文凌瞥嘴,宇文战轻笑,宇文凌红了一张粉嫩的小脸:“人家就是喜欢靳瑜嘛!怎么了?”

    “很好啊!我家傻妹妹长大了!凝儿你也是?”宇文战含笑道。

    “谁说的?”小女儿的心思被拆穿,慌忙掩饰:“萧将军也很好啊!”胸口仿佛挨了一记重锤,痛得喘不过气来,伸手捂住,是谁曾说过:“如果注定无法陪你一世,我到情愿留个影子给你,替我陪着你,免你一生孤独!”这就是天意吧?原来冥冥之中早知无法长相厮守,连上天都不怜你我!宇文战惨笑。

    “哥哥,你怎么了!”凝儿吓坏了,哥哥的脸惨白的可怕。

    伸手抚上妹妹的鬓角:“萧重很好,是个能托付一生的人!你们先回,你还有些事要和你二哥说。”

    宇文战再也无法承受胸口的疼痛,身子如风中残烛,凄然委地,一口鲜血在紫色云锦上晕开,酿成凄艳的海棠,宇文旭想起一句话:“坊间有言‘刚极易断,柔极易折,情深不寿,除非心死!’”那他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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