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362 更新时间：14-04-30 11:08
而莫尔珊就那般，紫衣飘然乘皎亮月色而去，若不是西钥香染一路随来，谁也不会知道，这苗疆来的圣女仅借着一只鸟儿便能轻松将宫内所有带出高墙之外。可在那高墙之外，又藏着怎样的阴谋与秘密？
西钥香染无从得知，只能在莫尔珊走远之后从屋顶一跃而下，走至方才莫尔珊所立之处，抬头看墙外黑蒙蒙的夜空，心绪纷乱。单从鸟儿飞来离去的方向，根本看不出任何行迹。
“？”西钥香染轻叹一声，正欲调转方向循往南锦宫，却觉脚下踩了硬物，低头一看，原来一块掉落的银饰。
西钥香染弯身拾起银饰，凉凉握在手中，想了想那一身紫衣飘然，佩戴了满满银饰的莫尔珊，小心地将它收入衣袋里，也许有一天会有它派上用场的时候。西钥香染如斯想着，一个腾身便又跃至屋顶，踏风往南锦宫行去。
可当西钥香染赶至南锦宫时，举目四望皆不见莫尔珊身影。伏于屋顶候了多时，才听得莫尔珊迈着步伐走回了内殿。莫非这个莫尔珊不会轻功？她来来回回只能步行于地，故才如此迟？
西钥香染生出如此猜想，眸间透出疑惑看向莫尔珊。只见那莫尔珊并未走回自己屋内，而是至一旁咏絮的隔间，轻轻推门看着屋内一片暗然。“哼。”她冷冷而笑，取下腰间佩戴的暗紫色长笛，将长笛一头冒着幽幽光的烟炉卸下，弯了身摆于隔间门沿。
西钥香染望着地上壶状般的烟炉，不知莫尔珊是何用意，故皱着眉小心地移至隔间屋顶，掀了一块砖瓦，想一看究竟。那烟炉生出暗色烟雾，缓缓飘进隔间之内，而咏絮正躺在屋内床榻上，呼吸沉沉，并无任何异象。
可西钥香染才刚这么想着，一条青黑色的蜈蚣便扭动着身子从咏絮鼻中钻出，循着飘来的烟雾，摆着长长的身子爬下床榻，似极度渴求般匆匆爬向门沿，激动地探头钻入烟炉之内。
莫尔珊轻笑一声，“你就给本宫好好地睡上一夜吧。”便弯身拾起门沿上的烟炉，合了隔间木门，转身走入内殿。“！”好是阴毒的女人，西钥香染看得咏絮躺于穿上沉沉而睡的模样，心里一阵寒凉。
可即使如此，她西钥香染也只能观望着。她不想成为莫尔珊眼中敌手，亦不想出手去救这被钟离安插于南锦宫的眼线。西钥香染轻轻合上瓦片，又移至内殿屋顶，见屋内已亮起光，便毫不犹豫地又掀开了内殿屋顶的瓦片。
“呼。”莫尔珊重重叹气，走至原木桌前坐下，伸手解了腰间佩着的长笛，放置桌上。“嗯，乖乖，来本宫这。”莫尔珊忽地似在对谁说话般发出声来，西钥香染微微眯眼，想看清楚屋内是否还有他人。却不想，一只巨大的蟾蜍就莫名其妙地腾空出现，挪动着肥硕的身躯钻出桌下，行至莫尔珊手边。
莫尔珊抬手轻轻抚摸着蟾蜍的头，再慢慢往下抚着蟾蜍肥大的躯干，接着便用她那又黑又长的指甲刺破了这绿油油的皮肤。西钥香染眼睁睁看着裂开的皮肤里溢出的暗红色的血液，忍不住咽了咽。
可莫尔珊却是一脸淡然地用指甲抿起流出血液，拿过桌上茶杯，便将指尖浓黑的血液浸入杯中茶水，而后轻轻晃动茶杯，合着杯中的血与茶一饮而尽。“乖乖。”莫尔珊放下茶杯，伸了手抚了抚蟾蜍裂开的皮肤，便起身边解了衣裙边走向床榻。而那巨大一只蟾蜍，因莫尔珊的抚摸，躯干裂口竟止住了血，且浑身由绿色渐渐转为嫩黄色。
“！”西钥香染看着躺于床榻上的莫尔珊和那扭着肥硕躯干钻回桌下的蟾蜍，惊得用双手捂住了嘴，镇定下来之后，便合上瓦片，急匆匆地赶回了靖阳宫。
清宁宫内，钟离正坐于内殿雕花红木长椅上，一脸哀愁。她正好奇皇甫极为何会忽地邀她只宁心殿，自西钥轻歌死后，皇甫极建起这宁心殿时，钟离便明白了其中的意义。皇甫极从来不曾邀过她，她也从没有进去过。钟离任着皇甫极在那里怀念着他的心头所爱，怀念着他深深恋过的女子们。
故她从没有过期待，从没因此失落过。可当皇甫极那句话说出之时，连钟离都疑惑了，她的身份令她镇定地回应着皇甫极。她的端庄大度令她一路走着都忍下心中的疑问。可走至宁心殿前，皇甫极却转了身，对着钟离说得几分严肃：“朕知道你明白这宁心殿对朕而言意味为何，刚才一番话只是朕对那和亲而来的苗女的推脱之辞。多谢皇后陪朕行至此处，早些回清宁宫歇着吧。”
皇甫极转了身，朝着幽兰丛生的宁心殿门口走去，不曾看钟离眼眸里溢出的浓浓的哀伤，也听不见她于喉中的哽咽。她默然转身，眼前忽地飘过她们的模样，却又无可奈何地迈开步伐。
“娘娘，陛下也许只是想独自静静罢了，娘娘不必为刚才一事太过挂心。”冉竹鲜少看见钟离愁了眉的模样，她随着钟离那么多年，她对皇甫极的感情她也自然看在眼里。可过去发生的种种，让钟离在得到皇后这个位置的同时便永远地失去了皇甫极的爱。
“嗯，本宫自然不会挂于心间。倒是白日里治儿那一箭双雕让本宫颇为惊喜，没想到经过长期的锻炼，治儿的身子骨已不复当年那般虚弱。策马而奔的模样真是俊逸不凡。”
冉竹点了点头，“太子殿下愈发得有陛下当年的英勇风采了。”可钟离闻得此言，却微微皱了眉，“冉竹这么一说，本宫倒是忽地想起，那年陛下带着一行人前去羯疆狩猎赛马，还遇了刺杀。”
“娘娘所言正是，奴婢记得当时那刺客似是准备已久，听尉迟将军说，若不是当时他眼疾手快，速速夺下了那人的匕首，恐怕陛下将度血光之灾。”钟离“嗯”了一声，继续道：“之后本宫还记得，陛下盛怒，处死了那名女刺客，而两国战事也因此再起。”
“回娘娘，那刺客满门皆灭，其所在部族也因此愚蠢之举而覆灭。也算是我九方王朝给了羯疆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冉竹徐徐说道。“对了，冉竹你是否还记得那女刺客的名字？”钟离当年并未同行，发生一切均是事后由他人告知，却是对皇甫极因此而发动战事大加赞同。
冉竹看得钟离脸上的哀愁渐失，安慰而笑，轻轻道：“奴婢记得，那女刺客名叫，完颜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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