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8236 更新时间：11-05-31 22:50
◎06
我缓缓睁开眼，一张无限放大的乔巴的脸凑在我面前，“乔7，醒了没？醒了没？”乔巴的脸越凑越近，都快把我捂死了。
“醒了！”迅速坐起身来，我想要是再不起来我会被‘乔巴’闷死的，“你？海诺？”
“嗯，我叫陆海诺。不是初次见面了。我们说过话也见过面的。还记得吗？”
“嗯嗯，那个，谢谢你。还有对不起。”又是道歉又是感谢的，我想海诺也被我弄得乱七八糟了。
“哦，不客气。没关系。呵呵。”
我们看着彼此都笑出了声，我混乱，他怎么跟着我一起混乱，真是个有意思的人，而且是一个好人。
“那个。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还给我唱生日歌，而且又送我回宿舍，还有。。”
“你的问题还真是多，我们别在医务室呆着了，我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走！”他把手里的微笑乔巴玩偶塞给我，然后迅速背起我，走出了医务室。
“你可别把你弟弟摔了啊，你把他摔了我就把你也摔了啊。”
“我弟弟？”
“啧啧。乔8啊、你不是乔7嘛。”
“是琦、左边‘王’右边‘奇’的琦，不是7啦。”
“乔7，不抱紧我的脖子，你会被摔下去的。”
海诺把我背到学校后操场后面废弃的教室让我坐在地上，一进去我真是大吃一惊。旧教室很干净，墙上挂着一张大地图，课桌上摆着好几盘包子，还有一瓶酒。
“这个地图还有包子以及酒。都是你准备的？”
“一看你就没出过北京吧，这个是上海的地图，以前在上海的时候，我最喜欢在午夜的时候驱车经过外滩，看着昏暗灯光下优雅的罗马柱，华丽的建筑风格渲染出万国建筑群具有独特韵味的历史气场，而我只要闭上眼静静的感受那一种氛围，便就会觉得自己一下子轻松了。”他说着，慢慢张开了双臂，闭上双眼，仿佛他此刻正在感受那种气场一般。
“海诺？”
“还有。这不是包子，他们叫生煎馒头，是我在上海时老妈最常给我做的一道菜。还有这个是黄酒，我们上海人都爱喝这个。”海诺倒了一杯黄酒递给我，然后掰开一双一次性筷子也递给我，“尝尝吧。”
“嗯，好吃，包子，不是，馒头皮吃起来松松软软的，而底上又是焦脆的口感很好。再加上黄酒有点酸甜的口味。真的很好吃。”
“可惜我们不是在上海。”海诺把目光转向了挂在墙上的地图，他用手缓缓磨着地图上的每一寸‘土地。’
“海诺？海诺你是上海人啊，这么想家乡吗？放假回去就好了啊。”
“回不去了。”
“为什么？”
“我爸妈一年前离婚了，法庭把我判给了我爸。其实，我很想和老妈一起生活，我会照顾她，我绝不会让那些狐狸精伤害她。”他端起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其实，我是很不喜欢听别人讲自己爸爸妈妈的故事的，但是这一次我却很想听听他的故事，这个我认识还不够48小时，却仿佛是我熟络已久的朋友，这个男生他的心事。
“老妈说她是一个宁愿坐在宝马里哭也不愿坐在单车上笑的女人，所以她拼命地催促老爸去挣钱，结果老爸的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也是他们感情破裂的时候。男人有了钱就会在外面养女人，这好像成了男人生存的潜规则。所以，老爸中招了，包养了一个比他小20岁的女人，后来直接要求和老妈离婚。”他说的很淡然，好像这都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一样，“老妈是上海人，留在了上海。而老爸为了那个狐狸精来到了北京，还和她结了婚。而我，成了一个每天无所事事的混蛋。”海诺拿起酒瓶子，大口的灌着自己，从嘴角溢出的液体滴在了地上，从眼角流出的液体滴在了心里。
“海诺，你还好吗？海诺。”
“你眼里的同情是我不想看到的。收回你眸子里的怜悯。我没事，这些事都过去很久了。我早就不在乎了。”
“自己父母的事，是一辈子都不会忘得掉，或者不在乎的。海诺，你也是个怪物。”
“哈哈。是啊。我也是怪物，天下无敌！”海诺抢过我怀里的乔巴高高的举起来，看着乔巴说，“小琦，如果哪一天我消失在这个城市里，那我一定是去了我的城市。我的上海。你会去找我吗？”
“乔巴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抢过海诺手中的乔巴，紧紧地抱在怀里。这样大胆的承诺，我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这样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干脆的让我自己有些吃惊。
“嗯。那我会带乔巴一起走。”那放在我手上洁净的大手，有硬朗流畅的线条，有令人安心的暖度。
◎07
放长假的时候，我和海诺都没有地方可去，我不想回养父和养母的家，而海诺更不会回到他父亲和继母的家。这样也促成了我们的第一次约会。
我们约在影院门口，果然是我先到的，从小到大不管是和同学聚会还是其他，只要是约了时间见面，我总是先到的。看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所以打算去影院对面的咖啡厅喝杯咖啡然后再来等海诺。可是没想到，刚进入咖啡厅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海诺正坐在1号桌喝着咖啡看着窗外，他的侧脸总是那么完美，薄而上扬的唇，高挺的鼻梁，专注有神的眼睛，还有那略带稚气浓浓的眉毛。
整个咖啡厅弥漫着卡布奇诺特有的苦涩情调，仿佛闭上眼就可以通过嗅觉去品尝那香醇的奶沫，提拉米苏甜甜的味道优雅的充当着那苦涩最佳的调剂师。海诺将咖啡杯缓缓的放在纯白色的杯垫上，用修长的手指描画着杯口的轮廓，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小姐，请问你是要进来还是出去呢？请不要在旋转门的地方逗留好吗？那里不安全。”
“不好意思啊。”向提示我的服务生微微的点了下头表示歉意，同时海诺也终于发现了我这个一直傻傻凝视他的人。
“怎么这么早，是不是因为很期待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啊？”海诺坏坏的扬起嘴角，用他略带笑意的眼睛看着我。
“你还不是一样。”我们相视而笑。
“乔小7，咱改变行程了。等我喝完这杯咖啡，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一个你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小琦，我想更多的了解你，你的过去，你的一切。”
“为什么？我的过去，真的那么重要吗？”
“因为我想要成为这个世界最了解你的人。因为你的过去，对你很重要，所以我想要知道，所以对我也很重要。”
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伤口，它们隐匿在人心中最柔软的一个地方，倘若有哪个人非要介入你的心中触碰那些风藏已久的痛，你会允许吗？
“对不起，我忘了丹洁今天好像说有事找我，我先走了。谢谢你，不好意思。”我知道我的借口很糟糕，但是，我想逃，我真的很想逃开。
“如果你不去面对，伤口永远会淌着血，没有愈合的时候。”
“那就让它淌着血吧，总比结疤要好。”
我没有勇气去面对过往的一切，似水流年的岁月没有让我的痛苦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我又凭什么期待能像乔巴一样，遇到治疗我伤口的医生呢？
冲出咖啡厅的瞬间，我后悔过，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把海诺放在了我的心门外，所以，海诺终究也在我的生命里匆匆而过了吧，即使我曾真心真意的为他而心动过。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走着，停下脚步时没有人来挽住我有些惨白的指节，抬起头仰望高高的天空，眼睛里的泪水随着我微微抬起的下颚而从眼角流下来，太阳光太过刺眼，眼泪一直流个不停，伸出手想去遮盖住所有的光亮，但其实被遮挡住的只是那些原本就在心里的阴暗，那想要照亮我的人和光，让我的痛苦在他们的炙热中慢慢蒸发融化直至消失不见，“我送你回学校。”用来遮挡阳光而停滞在空气中手被另一只有着令人安心暖度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海诺拉着我上了车，把原本放在副驾驶的乔巴玩偶塞在我的怀里，让我抱着乔巴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帮我系好安全带。
我突然间很不明白，海诺为什么不论到了哪里都要带着乔巴呢？
“海诺，我们去哪里？这不是回学校的路。”
“到了你就知道了。”
红灯亮起的路口，海诺侧过脸回应我的凝视，“小琦，即使你把我拒之门外，我也会一次次的敲门，直到你开门为止。”
“海诺，对不起。”这一次，是我有些颤抖有些胆怯的手轻轻的放在了他的手上。
◎07
随着车子的行进，我恍然了解了我们这次约会的终点会是哪里。
“停车！陆海诺！我叫你停车！”我拉着海诺的胳膊用力的摇晃着，“陆海诺！我叫你停车啊！听到没有！”
海诺没有任何表情或者动作的改变，依然淡定声色的开着车，直到到达了目的的——我养父养母的家。
“乔琦！你养父养母很希望你可以把他们当做亲生父母。可是你却一直还在等你的亲生父母找到你，不靠近真正爱你的父母。在把你抛弃在孤儿院的那一刻，你的亲生父母就已经不要你了！”
“住口！”我抓起我怀里的乔巴狠狠的砸向海诺，“我苦苦在北京等了他们20年，从我懂事开始我就在等，我相信他们总有一天回来找我。我每个月都会去他们遗弃我的孤儿院问那里的阿姨：阿姨，我的爸爸妈妈有没有来找我？可是阿姨每一次的答案都是：没有。那一次次的没有，让我听的好难受，好心痛。可是，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啊。”
海诺下了车，拉开我这边的车门。拉着我的手腕硬是把我从车上拖下来，直接拉上了楼。我一路上叫喊着，骂着他，甚至用指甲抓破他的手。
海诺敲敲门，“伯父伯母，我是昨天来的那个男生，帮我们开下门好吗？”
他昨天就来了，所以他清楚的知道我的过去，那为什么还要问我？为什么要逼我去面对？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我越来越不懂他了？陆海诺，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养母帮我们开了门，养母看着我狼狈的样子，有些愕然的不知所措，“伯母，您好。我是小琦的男朋友，昨天见过面了。我说了，今天带她来看你们。”
养父也从书房里出来走到门口，握住了养母的肩，无奈的摇摇头，跟我们说“进来吧。”
“小琦啊，吃饭了吗？想吃什么。跟妈说。”养母马上过来，拉着我问东问西的，忙前忙后的。
“伯母，你不用忙了，坐下聊聊天吧。”海诺拉着我进了屋，硬是把我按坐在沙发上，“伯母啊，其实小琦在学校总提起你们，她说她很想你们的。”
“够了！”愤怒的把手拍在桌子上，从手掌传来的疼痛远不及我的心痛“你是我什么人啊你！我们认识才多久啊！我的事不用你管啊！为什么一定要触碰我的伤口，为什么要让我好不容易隐藏起来的脆弱一次次的呈现在你面前，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跑下了楼，看到刚才和海诺在车上争吵时掉落在车外的乔巴玩偶，他还是依旧微笑着，拾起他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乔巴，你教教我该怎么做？教教我啊。”蹲在地上，无助的将泪水滴在乔巴微笑的脸上。
“乔琦。”海诺用温柔而有力的双臂从后面环住了我的肩膀，“小琦，我想，保护你；我想，让你不再流泪；我想，请你微笑；我想，做你的医生，治好你的伤口。小琦，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抱着乔巴对着自己唱生日快乐歌，看着你美丽的眼睛含着泪水，我很心疼，那一瞬间我就决定，这个女孩就是我的公主，我要做她的骑士。保护她，爱她。”海诺把他的头放在我的肩膀上，环住我肩膀的双臂稍稍用了些力。海诺的泪阴湿了我的肩膀，“小琦，我想，你可以有一个完整的家，我深深知道一个家对于你的意义。昨天我和伯父伯母聊天，知道了很多你过去的事，知道了伯父伯母都是真的很爱你的。小琦，我希望你在你的城市里，可以抱着乔巴，幸福的微笑。”
原来相比于仰望，闭上眼低下头的时候，我更喜欢流眼泪。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在我脑海里你的身影挥散不去。
握你的双手感觉你的温柔，真的有点透不过气，你的天真我想珍惜，看到你受委屈我会伤心。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也许有天会情不自已，想念只让自己苦了自己，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陆海诺，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08
“海诺，妈让咱们十一放假回去吃饭。”
“当然要回去，我岳母做饭这么好吃，不吃不就亏了嘛。”
“哼。谁是你岳母啊。那是我妈。”
坐在学校花园的长椅上，我们手拉着手一起和我的爸妈讲电话，有时和海诺斗嘴被他们听到还会嘲笑我俩是一对小冤家。我再也不会叫他们是养父和养母，因为海诺的治疗，我心里的伤口已经慢慢愈合了，他们爱我，就是我的亲生爸爸妈妈，我也会很爱很爱他们。至于遗弃我的父母，我已经把他们封藏在我心里最深的地方。
“海诺，谢谢你。”伸出双手想去环住海诺的脖子，可是张开手怀里的乔巴玩偶就掉在了地上，“难道乔巴吃醋了？”再次紧紧抱住乔巴玩偶傻傻的冲着海诺笑着。
“美得你，乔巴才不会吃你的醋。”
“啊！海诺，我一直有问题想要问你。”
“问吧。”可是，海诺看看手表，说，“糟了，我迟到了。我今天第一天打工要迟到了，先走了。拜，小7。”
“唔。小7、乔小7、乔7、小琦、乔琦、小怪物，我到底有多少个称呼啊，真是的。”看着海诺慢慢消失的背影，此刻的我真的觉得很幸福，把下巴顶在乔巴玩偶的头上，一个人坐在长椅上。
“你是乔琦吧。”一个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女生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我说，“狐狸精。”
海诺和我说过，成为了帅哥的女朋友一定会遭到很多莫名其妙的人的骂声，所以我并不想和她争辩什么，迅速离开。可是她却上前狠狠的拉住我的头发，“乔琦，你和海诺这一对狗男女，把丹洁害得多惨你知道吗！跟我走！”她拉扯着我的衣服，一直拖到校外，搭上车，去了丹洁的住处。
我被她拉着一直进到丹洁的房间，房间里，散落一地的照片，有的有被火烧过的痕迹，有的撕成了碎片，而从那仅有的几张完整的照片里，我看到了一对很甜蜜的恋人——丹洁和海诺。把目光移向躺在床上的丹洁，毫无血色的脸颊，散乱和略带异味的头发，无限放大的瞳孔，让人找不到她目光的焦距，丹洁把手伸给我，我想她的意思是让我把她扶坐起来，过去扶她，她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如此苍白，这般脆弱。
“乔琦，我不怪你当了第三者，是海诺的错，他不要我，他见异思迁。”
“不会的！”我惊的立刻放开丹洁的手，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们交往三年了，我们约好大学毕业后就结婚。可是他说你很可怜，让我拿出爱心，把他让给你。”
“不可能！”
“乔琦！难道你都没有奇怪过你生日的那天晚上。海诺为什么会在排练室，为什么知道你的手机号码吗！”
“为。为什么。”
“他去排练室是因为那天下雨，他特地从教学楼那边跑来接我；而你的电话号码是我告诉他的，他说看到你太可怜了，怕你一个人会出事，想不开。他是不是也给你讲了他的身世，然后你就感动的不得了，是不是？他在追我时，也给我讲了他的故事。”
我哭了，丹洁也哭了，两个女人爱上了同一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又厚颜无耻的爱着这两个女人，
就注定两个人都要承受这份痛。
或许，海诺对我，只是同情，没有爱。
所以，对于他所给予我的欺骗，我又有什么资格生气、愤怒、甚至发狂呢。
我疯狂的拨打着海诺的电话，已关机，已关机，无数次的已关机，让我的精神逐渐接近了崩溃的边缘，终于在我丧失最后一丝理智之前他接通了我的电话。
“喂？媳妇，这么想我啊，我可是在辛苦打工为了送你一份礼物哦。“
“陆海诺，你觉得我很可怜吗！你在同情我吗！你用自己编造的故事，骗取我的信任！陆海诺！“
“喂？小琦，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别哭啊。我爱你啊。”
“陆海诺！你去死吧！我再也不要看到你！”电话切的很干脆，因为我知道我没有抵抗他谎言的能力，所以我也不想再听到他的谎言了。
我回了学校，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学校花园的长椅上，我们曾在这里斗嘴，这是我们最后见面的地方，天空哭了，泪滴落在我单薄的身体上。于是，离开学校乘taxi来到父母住的楼的楼下，我们曾在这里争吵过，也曾把微笑的乔巴玩偶丢在路边，不想上去打扰爸妈的休息；所以我坐车来到我们曾相视而笑过的咖啡厅，可是那里也已经打烊，透过落地窗，我还能清晰的看到1号桌永远保持洁净的格子桌布和纯白色杯垫。
于是，无处可去的我又一次回到了学校，只不过这次是去了旧教室，可是到了那里，旧教室的门已经上锁，他编造的身世故事，就锁在那被黑暗包围的旧教室里。
我坐在校庆那天我们演话剧时海诺的座位上，揣测着他是以怎样的心情喊出的那句‘我是怪物，天下无敌！’，我经过我们相撞的走廊，我真的曾经怀疑他纸上画的抱着乔巴微笑的女孩是不是我。
这个晚上，我最终还是停留在了我们相识的排练室，再看看这里，充斥的都是谎言和同情。
‘一个人坐在空荡舞台上面，乔巴让我来陪伴你，琦，想切歌切掉回忆的画面，眼泪不能流过十二点，生日快乐，让我对你说，蜡烛点了，寂寞没了。生日快乐，泪也融了，我要给你最好的，最难忘的一切，希望你，不再落泪，还有寂寞，我们陪你，请你微笑，我和乔巴，祝你生日快乐。’
轻轻的唱着这首他曾给我最多感动的歌。
原来，不论是仰望，又或者低头，甚至向现在这般平躺在舞台上，闭上眼的瞬间，我都是喜欢流眼泪的。我以为我们至少会在我们一起去过的一个地方再次相遇，让他找到我，解释给我听即使仍然是谎言，但我却没有遇到他。
手机由刚刚不停的响着铃声改为了震动，是短信息。拿起手机想要关机，但还是看了那条短信息。
‘小琦，你在哪？我去了我们曾一起去过的所有地方，先是排练室，然后我们相撞的走廊，旧教室，咖啡厅，伯父伯母家，学校的花园。每一地方都没有你的身影。小琦，你在哪？我现在像疯子一样在不停的找你。小琦，给我打个电话好吗。’
难道是天意吗？
为什么我要先去学校花园，为什么他要先去排练室，为什么我们经过的顺序都是相反的。
真的要走到尽头了吗？
我抱着乔巴，又哭了。
◎09
“喂？妈，我和海诺的妈妈在上海生活的很好，你放心好了。爸的血压最近有没有再高上去啊。有的话，别瞒着我啊，知道吗。”
“知道知道，小琦啊，烟和酒能戒就戒了吧。”
“嗯，知道了。妈，没别事我就先挂了啊。”
“嗯，好好照顾自己和海诺的妈妈。”
“嗯。”
刚刚挂断电话，又传来了阵阵敲门声。进来的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成熟而性感，“小琦，东西准备好了吗？咱们要出发了哦。”这个女人叫张丹洁。
“嗯，走吧。”
因为向往着海诺曾说过的，驱车经过万国建筑群时感受到的独具韵味的厚重历史气场，所以我用了2年的时间学会了开车。
“到了。丹洁搀扶着点伯母。伯母，下车小心呐。”
“知道了，小琦，你去找停车位吧。”
“嗯。”
清明的时候，来祭奠亲人的人总是特别多，车位都要找好长时间。
停好车，打开后备箱拿出稳稳坐在里边的乔巴，我便去找丹洁和伯母了，会和以后我们便去看我们三个女人共同深爱着的一个男人——陆海诺。可是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丹洁和伯母，于是我先去找海诺了。
“海诺，好久不见，又是一年了。你在天国过的还好吗？我抱着乔巴已在你的城市里穿越了五个年头，而你离开我们已经六个年头了。可是我还清楚地记得，六年前，你离开我们的场景。下着雨的夜，你疯狂的找着我，甚至跨越了围栏，就在你的双脚即将落地的瞬间，一辆飞驰的汽车呼啸而来，带走了我深爱的你。当警察给我打电话说‘这个号码是死者手机里唯一存的电话号码。死者叫陆海诺。’我的心随着你的名字一起碎掉了。”
丹洁搀扶着伯母走过来说，“小琦，我们刚才还找你呢。原来你已经来了啊。”
“嗯。”
“海诺，对不起。”丹洁每一次来看海诺都会对他说一声对不起，“如果当年不是我对小琦撒了谎，说你对她的爱都是谎言，你的身世。。。”
“好了丹洁，这么多年了，都过去了，你爱他的心，这六年我看得清清楚楚啊。”拍拍丹洁的肩，我知道不能怪她，倘若我能多信任海诺一点，倘若我不任性的不接他的电话，倘若我不说那一句‘你去死吧！’
海诺，是不是就不会去天堂呢？
伯母又落泪了，说“海诺，如果当初妈妈不是那么贪财，让你爸爸努力去挣钱，让他有钱在外面养女人，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不会让你离开你深爱的上海。”
“伯母，现在，海诺也回到了他的城市啊，虽然他看不到，但他对这片土地的感情是可以用灵魂感受到的。”我轻轻的环住伯母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肩膀，“丹洁，你和伯母去前面的咖啡厅等我吧，我想再陪一会海诺。”
“嗯。好吧。”
看着伯母消瘦的身影，蹒跚的步伐，我又一次默默的在心里发誓，我要替海诺好好的照顾妈妈，一辈子。
“海诺，你放心啊。我会照顾咱们的妈妈的。海诺，你离开后我的生命里除了香烟就是酒精，因为倘若没有它们的陪伴我真的难以忍受没有你的痛苦。直到又一次，我喝酒喝到吐，抽烟抽的咳出血，恍然抬起头我看见一直被我忽略的微笑乔巴，我在想为什么你不管到了哪里都要带着乔巴，可是去天国的时候却没有带走乔巴，后来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说过，乔巴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所以，你留下乔巴让我好好的活，让我把微笑乔巴当作你在对我说‘小琦，请微笑。’海诺，现在我把微笑乔巴留在这里，他在这里，所以我就在这里，你就把他当做我，永永远远的陪着你。”
把一直抱在怀里的乔巴放在海诺墓碑的旁边，然后静静的转身离开。
海诺，就像可以克服车祸的心理障碍学开车一样，只是时间的问题，我同样也可以习惯没有你的寂寞。
海诺，我抱着乔巴穿越来到你的城市，现在我把乔巴还给你，让你不会孤单。
海诺，以后，没有你，没有乔巴的日子，我也会好好的活。
◎10
我驱车将伯母和丹洁送回了家，而我经过万国建筑群后也回到了家。
脱掉短裤和高跟鞋，换上长裙和平底鞋。开一瓶历史悠久的红酒，把血红色的液体倾倒在透明的高脚杯中，端着杯走进阳台，吸掉盒子里最后一支烟，把打火机扔进垃圾桶，我想是到了该戒烟的时候了。
端起高脚杯举向天空，“海诺，Iwillalwayslove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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