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347 更新时间:11-06-11 08:07
(提醒:倾听着莫名其妙的《夜郎》来看此章,最好是只有伴乐的那版)
凄凄切切,惨淡黄花节。梦里砧声浑未歇,那更乱蛩悲咽。尘生燕子空楼,抛残弦索床头。一样晓风残月,而今触绪添愁。
——《清平乐》纳兰容若
夜,又深了几分。
将军府的花园本是没有这么多花的,甚至满是杂草,一座突兀的假山孤零零的立在院中,那时候这池塘也还没有鱼,司徒南还记得,以前还被同僚笑过,说,将军府没有花园,问为什么?答道,将军府的花园一朵花都不见又何来花园之称?
想到这里,司徒南笑了笑,一杯急酒下肚,眼角吊起了些孤独。
可现如今的花园早不似曾经的光景了,看着这满园的似锦繁花,闭上眼,司徒南的笑意又浓了几分。都是那人啊!想起那人初来将军府时,看着这“满目疮痍”的花园,那人的眉角都笑了起来。司徒南还记得,那人毫无形象地笑着,丝毫没有平日里别人面前的拘谨和掩饰,以至于到今天,想起来,司徒南都还觉得那是最真的他。可。。。
七步醉,朝歌瑞香楼的铁招牌,号称七步之内让饮者醉地不醒。而如今。。。
又是一杯下肚,司徒南的眼神又添了几丝苦愁。而如今,这风绝了天下的七步醉却被司徒南像普通花雕一样灌下了肚。
不错,是灌下了肚,而不是饮下了肚。饮者不是求醉之人,而求醉之人是从不会饮酒的。灌,灌下去的酒,哪管你是辛辣还是苦涩,更不在意你是绝世的精品还是三文铜板一壶的散酒,灌下去,都只是为了那求醉者的心愿。就像现在的司徒南,他不求品出那七步醉有多么的香醇,他只求醉。
一夜无梦的醉。
那人曾笑着,指着他说,司徒南啊司徒南,原来你还真是这种没情趣的人。自己刚想反驳,却见那人的眉梢染上了几分得意之情。那人说,既然你没者先请来照管这花园,那不如交给我吧!
抬头,借着月色,司徒南望了望着满园的春色,笑中戴上了几分溺爱。他记得,他都记得,湖边那从迎春是那人特地从罗城才来的,亭外的牡丹是号称天下一绝的绿樱,还有,还有那养于湖中的莲花,司徒南响起那次尚书大人来府中找他时言语之中的羡慕之情,那时雪莲,传说只生于终年寒雪封山的天山,也不知那人使用了什么办法,竟让如此娇贵的雪莲在其后如此温热的朝歌扎下了根。
当初自己还曾惊讶得问那人,这是如何做到的,但那人只是笑了笑,说,天机不可泄漏。那时候,那人的笑,真的好甜。不似今日。
的确不似今日。
站起身来,司徒南跌跌撞撞的向屋内走去,他原以为,醉了,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自然也就忘了那人的脸,可现在,他感觉错了,他不仅没有忘,而且觉得,那人仿佛还身在眼前。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哭的梨花带雨。他想去安慰,却不得不止住了步子。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安慰他呢?
今儿早,明明是他亲手把他送上那轿子,又亲手把他送进皇宫,送到别人的身边。他有什么理由什么身份去安慰他呢?
他没有。
司徒南想起了那人哀怨的眼神,他问,司徒南,你为什么不带我走?而自己又是怎么回答的呢?用力的敲了敲已经模糊的脑袋,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
龙不栖浅渊,凤不息朽木。
那人看他,眼中的思绪是那样的难以捉摸。司徒南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看着那人,心像是被什么利器刺痛了一般。
他以为,这是对那人好。却不知亲手把那人推进了遥不见底的深渊。
夜,终究还深了。
不知为何,虽已是六月,但风中却仍带着属于三月的凉意,些是刚下过雨的原因。将军府花园的一角,司徒南早已抱着那已空的酒壶醉倒于此处。一阵清风拂过,或是扰了他的青梦,司徒南皱了皱眉头,唤了二字,便有睡去。
本以为只有蝴蝶不识情,而今看来,还要加上莹虫的名字,几只萤火虫从花丛中飞了出来,绕着那醉鬼飞了几圈,便向了他处。院里静静的,只有司徒南的那一声没有散去,或许是浓郁的无法散去吧!
“卿泠。。。”
司徒南轻轻的唤着,虽然那人早已听不道。
夜虽深,但越卿泠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得无法入眠,进宫已三日,他一直住在这桂宫之中,从未出过门,并不是薛源不让他出去,而是越卿泠不想,出去,出去干什么?让别人看尽他的笑话?堂堂越家大公子此刻竟沦为了别人的玩具?他已害越家一千三百人丢了性命,他不能再丢越家的脸了,虽然。。。越卿泠得嘴角挂上了几分讽刺。虽然越家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坐起身来,越卿泠静静的看着半掩着的窗外。不知那人怎样?
摸了摸颈间的坠子,那时块上好的和田,不知被那位能工巧匠雕成了相思雨的形状,越卿泠摸着,感受着那熟悉的体温。
那时自己十二岁那年那人送的,别的记忆早已模糊,但越卿泠却清楚的记着,那是年长自己三岁的人啊衬着大人们不注意,偷偷得领他跑去了花园,支支吾吾的,一句话,说了三边却仍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只得把这相思雨往自己手中一塞,涨红了脸地说了声,生日礼物。然后呢?越卿泠是真地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那人涨红了的脸。
一遍又一遍的婆娑着颈间的坠子,刚刚染上笑意的桃花眼却又暗了下来。
他想到了三天前,就是他临进宫的前一天,越卿泠问那人,你可愿带我走?但那人却摇了摇头,说,龙不栖浅渊,凤不息朽木。
什么龙!什么凤!他不知!他不知!!他不知!!!
他只知道,那人人把他送进了这皇宫,送到自己的灭门凶手的怀里。
越卿泠的眼眶红了几分,他用力地扯下了颈间的坠子,想要扔出,手,却停在了半空中。摸着那熟悉的纹络,或许是夜太黑了,没人看到那滑落的眼泪。
拉了被子,越卿泠又重新躺下,闭上了眼。
却又是一夜无眠。
我不愿,可我却不能。他留在我的身边,终会毁了他,还记得,那是很小的时候,雪姨娘曾带着我们逛庙会,遇到一濑头和尚,本以为那和尚会疯疯癫癫,但谁知,那和尚见了卿泠,只是笑了笑,到底有说了什么,我是真的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一句,那和尚说卿泠注定会成一人。小时候真得不懂,只以为是美人,可长大了,却渐渐明白了几分。我爱他,但我不能毁了他,所以我要把他送进宫。卿泠啊卿泠,你怎么就从来都不知,你是我司徒南的天,而一个人,又怎么回背叛自己的天呢?
——司徒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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