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457 更新时间:11-06-24 19:09
木春开双手抱胸,眼睛在刚穿上衣服的石沧和正在修指甲的宜人之间来回穿梭,只是这两个人都若无其事地各自为政,逼得木春开只好主动开口:
“你们——什么关系?”
宜人抬眼淡淡地扫了木春开一眼,继续专注于自己的指甲,云淡风轻地说出一句:“他是我表哥。”
“哦——”木春开拖着跌宕起伏的长音,说,“原来你们搞表兄妹联姻,啧啧,这样不符合优生学啦。”
突然一道锐利的视线刺过来,木春开条件反射地看向石沧,险险地躲过一本从他手里飞出的厚厚的时装杂志的袭击。木春开惊魂未定地看着石沧,抽空想到石沧随手扔东西砸人的习惯和宜人有些相似,脑海中没来由地蹦出“夫唱妇随”四个字,让木春开一阵恶寒。
“石沧,你发神经啊!”木春开慢半拍地惊叫起来。
“发神经的是你。”石沧说,收回视线。
“我不欢迎精神病人借宿。”还没等木春开反驳,宜人就接了下去。
“你、你们……”木春开气血攻心地竖起食指,又愤愤地放下,不怕死地说,“哼,狗男女。”只是话一出口就立即后悔。因为石沧面色不善地从沙发上站起朝她走来。木春开警惕地后退,她一个连三脚猫功夫都蹩脚的弱女子,实在不敢跟这个“大侠”硬碰硬。逼近门口的时候石沧终于停下。木春开捕捉到他看着她的眼里有忍耐不住的笑意,又听到他说:“这件事我跟她解释。”
木春开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余光看到宜人的头微微一点,才知道石沧这句话是说给宜人听的。而在话音落下之后,石沧就不容抗拒地揽住了木春开的肩膀,半拖拉地把她塞进了他的Landaulet里。
“我要开我的奥迪啦。”木春开说,伸手要打开车门。
“是我的奥迪。”石沧说,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坐好。”
木春开哼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系好安全带,嘴里说着:“你已经以一万元人民币的价钱把那辆奥迪A4卖给我了,请搞清楚现在我才是它的所有权持有者。”
“呵。”石沧轻笑一声,“你们的法学教授难道没告诉你在我仍是车的户主的情况下,你是不可能享有它的所有权的吗?”
木春开语塞地看着石沧,她原来是为了让石沧语塞才说的那句话,没想到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哼。”把头不屑地转向车窗,木春开说,“我又不是政法专业的。”
“嗯。”石沧一副颇有同感的样子,说,“文学系的果然比较浪漫主义。”
“那也比你这个具有双重人格的大作家好。”木春开还嘴,“书里写一套,现实里做另一套。真是虚伪。”
“你不是没看过我的书?”石沧挑眉,竟然有些享受和木春开打口水仗的惬意。
“不用看也知道。”木春开轻扬下巴,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如果不是这样,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书迷。”
“是啊是啊,你可真了解我。”石沧真假莫辨地说出这一句,突然把车速加大最大,吓出了木春开的一声尖叫,心情就这样飞升了起来。
回去后的木春开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猛然间想起石沧还欠她一个解释。于是利索地爬起来,窜到对面石沧的房间,却在门前停住了脚步。腕表显示的时间是11点将近30分——这是木春开第一次深夜造访石沧,有些莫名其妙的忐忑。但还是推开了向来都是虚掩着地门,想着此刻的石沧应该如同那些普遍喜欢在夜里奋笔疾书的作家一样敲击着键盘,没想到看到的是石沧在那张King-size大床上睡得正香的情景,深蓝色的薄被略略盖住肚子,一副香艳到不行的样子。
挑了挑眉,木春开色迷迷地思考石沧会不会是裸睡大家族中的一员,竟然就有了掀开那条遮住重点部位的薄被一探究竟的冲动。所幸晃了晃脑袋,晃走了这个荒唐的想法,最后决定不要打扰他人的美梦,转过身准备离开,石沧不确定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
“木春开?”
木春开一惊,条件反射地转回身,看见石沧双手撑在身后,微微支起上身,精致的轮廓不完全地藏在黑暗里,魅得要死。
“是我。”定了定神,木春开说。
“有事?”也许是因为睡眠被中断,石沧的声音里隐隐透出一股无力。
“没。”木春开说,走了过去,“我只是突然想起回来之前你跟宜人说的那句话。”
石沧的眉头纠结在一起,“哪句?”
“‘这件事我跟她解释’。”
“呵。”无奈地失笑出声,石沧不禁问,“你就这么在乎?”
“我在乎的是世界上是不是要多出一对毒蛇夫妇。”木春开说。
石沧挑眉,躺回床上,闭上眼睛说:“那你大可放心,方宜人不过只是石沧的表妹。”便再没有了理人的打算。
木春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终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默默地退出去,有些后悔这次的深夜造访,逃也一样地疾步回去了。于是错过与再睁开眼的石沧对视的机会,自然不会知道他眼里的纠结。
躺倒在床上,眼皮重得支撑不开,闭上却又都是乱七八糟的景象,一张张昨日今日交错的脸,让木春开难以享受睡眠。床头柜上的手机振起来,一条短信,来自林果果:
春开,我明天回来,十点的飞机。要来接我哦。
木春开盯着这句话看了一分钟,不禁感叹一年的逝去还真是不知不觉。她和林果果自童年时代起便是同学兼闺蜜,说得高雅一点,就是知己,只是高三毕业后林果果去了意大利留学,从此少了联系。不过木春开很高兴,在这不多的联系之中,她和林果果还能保有属于知己特有的感情。
既然要去接机,那就赶紧睡觉吧,不能让林果果看到一个憔悴的她。木春开这样告诉自己,闭上了眼。
次日,木春开等在机场,看了一眼手表,离十点还有半个小时。于是决定去买杯东西润润嘴,举步的同时包却被一个疾速闪过的身影抢走。木春开下意识地迈开双腿追赶,就像一年前追赶隆楚那样。只是这个抢匪的精力明显比隆楚旺盛,木春开身上的波希米亚裙也多多少少让她的行动有些受限。在跑了不知道多久之后,抢匪拐进一条死胡同,停下来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在木春开的跟前晃。木春开借着刚才的余勇以及狼平从前教给她的几招防身术冲了过去。抢匪大概是被木春开的不要命吓到,刀胡乱地一划,就在她的左手小臂上留下了一道口子,不很长,但很痛。这么痛,一下子就让木春开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和勇气。
“靠!你要不要这么勇敢啊!”抢匪这句明显带着初入抢场的话让木春开放弃了安慰她可怜的手臂的想法,转而挺起胸膛,对着他扬起头颅,很违心地说:“有种你再来一刀。”木春开当然以为他是没种的,但没想到他却毫不犹豫地刺过来,逼得木春开大喊“救命”。抢匪意料之中地奸笑一声,说:“算了,我也不想闹出人命,包归我就行。”
做梦!木春开在思想上狠狠地吐了他一口唾沫,想让她投降,摆明了是让她跑过的距离、受过的伤归零,她木春开还没骨质疏松到这个地步。
木春开眯起双眼,准备再次进攻。这个抢匪却一动不动,视线望着她的后方,像是被一股神力定住了身体,面部肌肉却及时地扯出谄媚的笑,喊:“狼哥!”
狼哥?
狼平?!
木春开双眼倏地睁大,猛地转过头,看见冷寒着脸的狼平,以及他的目光触及她的脸后泛起的波澜。波澜不惊,却足以在她心里掀起千层浪。
四周寂静无声,仿佛没有了抢匪,没有了弥散在空气中的轻微的血腥味,没有了短暂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只有狼平的鞋踩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发出的声响,陈旧而充满了绵长的情愫。
“包。”狼平说,伸出手面对抢匪。
这是木春开阔别多年后第一次听到狼平的声音,有了沧桑的沉淀,就像他的样子——22岁的狼平有了32岁的沧桑——发现这一点的木春开感到很痛苦。
抢匪刻不容缓地把包交到狼平的手上,恭敬地说:“对不起啊,狼哥,我不知道这位小姐是你的朋友。”然后以略慢于逃跑的速度离开了。木春开看着抢匪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然后思考要以何种表情面对这次意料之外的重逢。狼平却在此时把包伸向她的面前,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无厘头,穿着波西米亚追强盗。”
木春开惊讶地抬头,就像四年前听到那句“你是暗恋我吧”。眼前的这个人仍有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眼角轻轻挑起,露出狡黠的光,恍若他们之间从未有过分别。木春开没来由地有些想哭,忽然很想让时光停留在此刻,在老旧的胡同里,她和狼平寂静相爱、默然欢喜。
“呵。”看到仍处于发呆中的木春开,狼平轻轻一笑,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长发,说,“好久不见。”
“是啊。”木春开喃喃地应道,“好久不见。”
狼平敛了敛目光,看向木春开的手臂,说:“我带你去医院。”
于是木春开才慢半拍地想起她受伤了,身体的疼痛在此刻一瞬间席卷了她的神经,与此同时,她想起了她今天要干的正事。于是焦急地抬起左手看时间,却因为扯动伤口而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发现原来狼平于她而言的意义有如止痛药般神奇。离十点还有十分钟,木春开打开包找手机,瞥到流血的手臂就不自觉地颤抖。
“你别动。”狼平在此时轻轻地握住她的臂膀,从她手里拿过包,说,“找什么?我帮你。”
“哦,手机。”木春开说,沉浸在狼平伸回的手在她手臂上留下的温度,很温暖,很煽情。
怎么办呢,狼平?我好想知道你的过去,你的,我没有参加的过去。木春开看着男人专注的脸,在心里这样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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