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章节字数:4740  更新时间:11-06-24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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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春开敲开石沧的房门,用一种刻不容缓的语气说“车钥匙”。石沧的眉头微皱,2秒钟之后他说:“我跟你一起去。”顿了顿又说,“你不认识路。”

    石沧上了高速,半小时后到达医院。木春开几乎是冲出车门跑向隆楚告诉她的狼平所在的病房,气喘吁吁地跑到三楼,空旷的走道上满是她粗重的呼吸,仿佛连心跳的样子都清晰地显现在她眼前。透过房门上的透明玻璃,木春开看到病床上的狼平正在闭目养神,他的左脚打了石膏,左手大臂上有一层白色纱布。

    一个深呼吸之后,木春开旋开门把,在狼平看见她的刹那微微一笑,说:“狼……”却因为一个从盥洗室里走出来的人而硬生生地停住。

    竟然是宋冶。

    木春开一瞬间难过得说不出话,没想到这些年来宋冶真的一直跟狼平在一起。她放在门把上的手紧了紧,1秒钟之后,她说:“不好意思。”然后准备关门离开。但当她侧过身体的时候,却听见狼平说:“木……”然而一样突兀地丧失了声音,视线落在她的身后。木春开转过头,看到了刚刚走进这个场景里的石沧,顿时不知所措起来。只是听到宋冶的细高跟“嗒”“嗒”地敲击地面,最后在狼平的病床前停下,拿起一个苹果削起来。木春开因为狼平的一个“木”字而停下,现在却处在一个不知进退的位置。

    然而很快地,石沧在她耳边轻轻说:“我在楼下等你。”借着木春开听见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然后她又听见狼平说:“你先回去。”对话人是宋冶。

    木春开看到背对着她的宋冶削苹果的动作停下,缓慢地把苹果和水果刀放到了床头柜上,站了起来。木春开在想她是不是要站到别的什么地方,不期然地就想到她在宋冶和狼平之间是个突然闯入的外来侵略者。

    宋冶经过木春开身边,用一种不轻不重的音量说:“木春开,好久不见。”

    木春开愣愣得没有反应,仿佛是听到了两年前出自同一人口中的那句——木春开,我有追逐狼平的勇气,你没有——于是任凭宋冶擦着她的肩离开,不作任何反击。

    “不进来?”狼平说,语气带笑。

    木春开收敛思绪,在狼平的目光下走过去。他此时拿起了还没学好的苹果和水果刀递给我,视线向下示意了椅子。木春开会意,继续宋冶未完的任务。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狼平问。

    “打电话给隆楚,碰巧聊到了。”木春开说,眼睛专注于苹果。她的刀工向来不好,稍一走神就会切断果皮。

    “怎么跟地痞流氓混得这么好?我记得你以前可是把他们当成豺狼虎豹啊。”狼平说。

    “那是认识你的以前。”木春开说,顿了顿又说,“你都无恶不作了,我怎么可能洁身自好。”话一出口才觉得有些不妥,所幸狼平听了倒是笑起来,夸奖她:

    “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

    木春开尴尬地笑笑,又听见狼平近乎于迫不及待地问:“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那里?”

    木春开手上的动作一滞,隐隐预感这是气氛沉重的前奏,但还是找到了破解的方法。她说:“隆楚已经告诉我了,你们在帮派决斗嘛。”

    “呵。”又是一声轻笑,“帮派决斗……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嗯?”木春开一时间不能明白。

    “帮你赶跑抢匪那次,正好也在打架,没想到每次你都是没头没脑地冲进来,不过现在情况可没从前那么轻松……”

    “狼平,你在干什么?”木春开硬生生地掐断狼平滔滔的叙说,她原本想说“还不是因为你每次都在打架”,出口却是这一句语气不善的质问。相连的果皮随着她的话语断开,水果刀锋利的刀刃割破她的手指,她却奇迹般地没有感受到疼痛。狼平伸出手想要抓住木春开的手,但被她瞬间躲开。一字一顿地,木春开又问了一遍:“狼平,你在干什么?”

    狼平终于直视她的目光,她却忽然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的唇瓣一翕一合,组成了这样的一句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在干什么,而你又在干什么。”

    “你凭什么让我知道这些?”木春开说,激昂澎湃,像是一匹原本温驯的马被针不经意地扎了一下后狂奔起来,“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怕时间,不怕什么物是人非、时过境迁,难道还会怕这些吗?”然后不作任何停留地把沾了血的苹果和水果刀大力地放回床头柜,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只是为了不留下任何一点思考的空余时间,给狼平的,也是给她自己的。于是她便难以知道,狼平在她走后,一口咬掉了那块沾血的苹果,唇边是一抹无奈的笑。

    迈巴赫Landaulet安静地停在楼下。木春开坐进副驾,摔上车门。石沧对此不发一言,沉默地将车开上高架。

    Landaulet里充满了沉默的静谧,以及后来的,木春开的,时断时续的啜泣声。

    “木春开,你不要哭得这么死去活来的行不行?”突然地,石沧停下来,双手握住方向盘,问。

    “干嘛?你有意见?”木春开像瘫痪了一样软绵绵地把身体的重量分散在座椅和车门上,斜着眼看石沧。她想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所以石沧才会在看了她一眼之后迅速别开眼,然后再看她,说:

    “你傻不傻?”

    “你吼什么?”木春开说,尽管事实上是她在吼。然后她打开车门下去,江风一下子灌过来,把她飘逸的长发吹得四分五裂,粘在脸上就连带着分割了她的脸。

    木春开找了个地方蹲下来,哭得稀里哗啦。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石沧的鞋出现在木春开模糊的视线里。木春开仰起头看石沧,因为光线的直射而皱起了整张脸,隐约看见石沧的眉皱了一下,然后就一把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说:“疯够没有?如果没有,还可以跳江。”

    木春开拨开贴在眼睛四周的头发,说:“好啊,如果你陪我的话,我就跳。”

    石沧邪佞一笑,把木春开拽进Landaulet里,带去了游乐园玩蹦极。木春开想她是会恨石沧一辈子的,尤其是他在她穿好蹦极装备后对她说的那些刺激她的话。不过最后木春开还是没跳成,她的恐高症太严重,导致了她因恐惧而产生的昏厥。

    醒来的时候木春开发现自己已身处别墅的房间,受伤的食指已经被裹上一层纱布。木春开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温暖,看到床头的电子钟显示的时间竟然是凌晨5:00,不由得感叹自己的睡神一旦出动,力量果然不容小觑。肚子在这时迫不及待地敲起鼓来,木春开哀叫一声,下床准备找吃的,却被一个储在她门口的角落的东西吓了一跳。是石沧的纯种白色波斯母猫,fox。木春开记得她入住石沧别墅初始,这只所谓的fox就懒洋洋地窝在石沧怀里,抬眼懒懒地朝她“喵”了一声,作为一个友好的问候。不过木春开还是没因此喜欢上它,事实上,木春开并不喜欢小动物。

    但是现在,木春开没办法不去理会,因为fox用可怜但同样恐怖的眼神看着她,也因为fox凄惨的叫声。木春开不确定fox是怎么了,也不确定它要干什么。但一般情况下,fox现在应该和石沧在一起睡觉才对,所以她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石沧不在家。

    木春开小心翼翼地朝fox走去,在它面前蹲下,伸出手试探性地抚摸了几下它柔软到不行的皮毛,问:“小狐狸,你怎么了?”木春开喜欢叫fox“小狐狸”,尽管fox是只不折不扣的猫。

    Fox蹦到她怀里,仍旧凄凄惨惨地叫。木春开猜想它大概是饿了,于是温柔地把它抱到厨房,才发现外面正在下雨,不大不小,淅淅沥沥淅淅。她对着fox笑了一下,问:“我挺喜欢下雨的,你呢?”不过fox只是用一种我见犹怜的眼神看着她,完全没听懂木春开不标准的猫语。木春开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去橱柜拿猫粮,倒到猫盆里,看着fox满足地进食,心情有些好起来。转身拉开窗户,让雨声和凉风透进来。却意外目睹了石沧和某女的雨中“激情”。

    木春开吓了一跳,看到石沧和这名女子用激昂澎湃的方式说话,并伴有拉拉扯扯的行为。伸长脖子想看得更清楚些,才想起来还有大门可以走出去看。不过木春开只是把大门打开了一条能容下她半个身体的缝,像个观众似的看石沧亲自上演一场情感纠葛。这个某女木春开看着很眼熟,似乎是某广告明星,又似乎是某名模。后来她想起来,她叫“麦薇”,是广告明星,也是超级名模。

    “够了!”石沧说,甩开麦薇抓着他手臂的手。

    “为什么?我根本不觉得这存在任何合理性。”麦薇说。

    “没有为什么,到此结束!”石沧转身要走,但又被麦薇拉住了手。木春开看见麦薇伸出手指着她,确切地说,是指着她的下方,说:“那fox呢?”

    这时候木春开才发现fox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跑到了她的脚边。蹲下身抱起fox,直起身时看到石沧再次甩开麦薇的手,而fox在麦薇叫了声“fox”之后就挣扎着要下去,为此毫不留情地抓了木春开的手臂,留下四道抓痕。木春开痛得惊呼,条件反射地把fox扔到地上。与此同时是三个迥异的声音——fox的“喵”,麦薇的“fox”,石沧的“木春开“。

    畜牲果然就是畜牲,木春开在心里难过地想,她都已经克服自己的恐惧对它好了,可它还是这样的恩将仇报。于是扼杀了微小的喜欢fox的可能性,连带着不喜欢麦薇,想这女人实在没品,竟然还要借助一只动物挽回感情。

    “进去消毒。”石沧走到木春开面前,从头到脚都在滴水,性感得和跟在他后面抱着fox的麦薇一样。木春开斜了石沧一眼,走了进去。

    石沧首先去找药箱。木春开一屁股盘腿坐在沙发上,眼角余光看见麦薇进来,脚上套着一双六七公分的细高跟。木春开眉头皱起,担心地板会不会被她戳出一个个窟窿来。

    麦薇在她对面停下,膝盖曲起,准备落座对面的沙发。

    “哎,你太湿了,不能坐。”木春开出言阻止。

    不过麦薇还是自顾自地安稳且优雅地坐下去,“你大概不知道这组沙发是我和石沧一起买的吧?”

    “哦,是吗?”木春开意兴阑珊地扬了扬眉毛,竟然有那么一点点不明不白的伤心。

    石沧踩着她话的末梢走过来,半蹲在她面前,说:“手伸出来。”语气是鲜有的温柔。木春开微讶,旋即明白这是石沧要她配合他演一场戏,于是愉快地伸出手,用一种带点埋怨、委屈和小甜蜜的语气说:“你轻点儿。”石沧的表情是意料之中的恶寒,至于麦薇,则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妒恨。

    石沧的动作轻柔,专注得身外无物的样子。他额前的一绺头发垂在眼角,木春开心念一动,就这样伸手替他撩开。石沧的动作一滞,抬头看她,炯炯的目光里带着些微的疑惑。木春开看着这样的目光,才突然发现这场戏做得有点过了,刚要别开眼时,fox却在麦薇的纵容下蹦到她的身边,对着她张牙舞爪。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木春开一脚把它踢下沙发。于是又有了fox的“喵”,麦薇的“fox”,石沧的“木春开”。

    只是这次石沧是用一种压抑着愤怒的语气说“木春开”这三个字的,让木春开无辜委屈又愤恨地看了他一眼,终于石沧只是说:“虽然fox伤害了你,但你也不能这么粗鲁地对它,好吗?”

    木春开原来想说“不对它粗鲁难道还对你的老相好粗鲁啊”,不过鉴于现在情况特殊,也只是点了点头,说:“那你把它弄远点。”

    石沧颇为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弯腰准备抱起处于惊慌状态的fox,但被麦薇抢先一步。麦薇唇角带笑地看了木春开一眼,然后对着石沧说:“看来这位小姐并不爱惜我们的fox,所以还是由我来照顾它吧。”说完,就潇洒地离开了这里。木春开意识到没有继续演戏的必要,于是拿起棉签自行消毒。但是石沧还是走过来,说:“我来。”然后接过了她手里的活。

    木春开盯着石沧完美的手指看,在他为她缠纱布的时候,木春开问:“石沧,小狐狸对你很重要哦?”

    石沧没有停下他的动作,只是平淡地“嗯”了一声。

    “既然这么重要,那你一定会去把它要回来,这样就间接制造了第二次见面的机会,那女人够聪明的啊……啊!”

    石沧突然加大力气,说:“木春开,你很适合做一个低俗小说家,说不定还能跟我拼销量。”

    木春开撇撇唇,大人有大量地没有计较,“那女的,是叫‘麦薇’吧?”

    “嗯。”石沧点了头。

    “哎,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和她好上的啊?”木春开露出一副八卦嘴脸,垂涎欲滴地看着石沧。可是石沧弄好她的手臂之后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对她说:“自己想,很低俗的。”然后走进了浴室。

    木春开看着石沧的背影,反倒意兴阑珊起来。饥饿的肚子在一切消停之后又叫嚣起来,迫使木春开跳下沙发,重新踏上寻食之路。只是淋浴间的水声让她想起石沧这个彻夜未归的人,于是扯着嗓子问:“石沧,你吃过东西没?”

    没有回答。

    “我要做早饭了,你要不要吃?”木春开走近淋浴间,换了个问题。

    短暂的沉默之后,石沧说:“我带你出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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