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章节字数:5068  更新时间:11-07-29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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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LUEPUB。

    直奔吧台,K照旧沉默谨慎地再调酒。木春开手掌大力拍在吧台上,得到K的注视,眼神是一直与初次见面时相同的冷淡但却让人油然而生一种信任。只是现在的木春开不知道这份信任,是不是她有史以来犯得最大的错误。

    “Blue是什么?”木春开问,开门见山地。

    K的眼神一愣,渐渐黯淡下去,伸手做了一个手势——这个手势,木春开记得,是那个初见告别时,她以为的“欢迎下次再来”,现在想来,却该是对她的善意警告。

    “呵呵。”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妩媚妖娆,木春开却觉得刺耳无比,手倏地握成拳,拼命遏制体内骚动不安的暴力冲动,转身与她四目相对。

    “终于发现了么?”宋冶说,涂着红色蔻丹的修长手指握着一只酒杯,里面的液体蓝光闪闪,是最冷艳的模样,却有最致命的危险。“木春开,真不知道应该说你傻,还是单纯。”

    “为什么这么做?”木春开问,声音是出奇的冷静。

    “没为什么,我就是想这么做而已。”

    木春开怒极,扬手一个巴掌掴过去,打在宋冶右脸颊上,发出“啪”的清脆声响。宋冶却不恼,反而冷冷一笑,“呵,是不是觉得自己脏了,堕落了,狼平不会要你了?”

    问题每深入一个,木春开的呆怔就加深一分,终究是失去了反击的能力。宋冶双眼微眯,唇角的笑冰冷刺骨,拿着Blue的手轻轻一扬,整杯蓝色液体就泼在了木春开脸上,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声。木春开不剩多少力气地瘫软在地上,视线模糊地看着宋冶的高跟鞋渐渐远离。脸颊被一块手帕轻触,稍稍侧偏视线,原来是从吧台走到她身边的K,神色间尽是抱歉。

    木春开朝他微微一笑,在他的搀扶下站起来,接过手帕自己擦拭。K带她到他的那辆吉普上,用笔纸问她要去哪里。木春开叹了声微不可闻的气,是时候好好休息了。

    车上,和这个哑巴男人没有多少的交集一一掠过,忍不住感到困惑,问:“K,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在帮我?”

    K开车的动作一顿,看了一眼笔和纸。木春开抱歉地笑笑,“我倒忘了,你在开车。”之后再没有了交谈。K送她到别墅,没有主动给出那个问题的答案,木春开也没再问,道完谢后各自离开。

    豪华别墅空荡荡地只剩下她一个人,木春开一瞬间觉得寂寞无比,逃离此地的愿望愈加强烈。所幸一声“喵”从沙发角落传出,让她多多少少感到些安慰。走过去抱起fox,洗了脸换了衣服,为它和自己弄了点吃的,在它的陪伴下盘腿坐在地毯上,在Dell上查“Blue”这件新兴毒物。可惜搜索结果是与“柳川瞿生”一样的毫无价值可言。

    这是不是黑暗的开始?木春开问身边这只正在舔着牛奶的纯种白色波斯猫fox,可它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完全没有“有奶就是娘”的觉悟,如此轻易地就抛弃了她。木春开长叹一口气,在地毯上躺下,颇有些身心俱疲的无奈。

    最后决定保持一切正常,以后将发生的一切,就由她一人承担。

    然而还是得解决钱的问题,视线环顾别墅的可见范围一圈,落在矮几上屹立着记本,这东西当初买来6000+,用了两年,估计能倒卖4000来块钱,这样就可以解决住宿问题了。这么想着,木春开精神为之一振,丝毫不敢懈怠地去找了家电脑回收店,得到了三千靠四千的收成。之后找到一个月租800的廉租房,当晚就简单地收拾了行李搬了过来,连同那只贵族猫fox。

    这是第一次,木春开感叹自己如此迅速的行动能力,尽管挽成一切之后累得半死不活。仍旧惦念着难友Nicholas,于是打了个电话,问他今晚住在哪里,没想到他的回答是可怜的“公园长椅”。

    木春开大吃一惊,Nicholas却在那边用蹩脚的中文乐观地安慰她:“在美国,很常见,没关系。”

    鼻头有点发酸,木春开头一次对这个抛弃过林果果的男人产生了由衷的好感。“但这是中国,影响市容,而且,容易被熟人发现。”

    “那怎么办?”

    “你来我这边吧。”

    于是新的生活就这样开始。

    次日一早被手机铃声吵醒,木春开睡意朦胧地按下接听键,“喂”了一声,电话那头传来隆楚急得七上八下的声音,“姐,我都等你一晚上了,你好歹总得跟我解释一下昨天是怎么回事吧。”

    意识仍旧不很清醒,揉了揉眼睛,木春开说:“昨天……没什么,就摆地摊儿的事,你爱不爱都得答应。”

    “这没问题。”隆楚说,“可是姐,你得告诉我原因啊。”

    “原因?那我下午想想。”木春开含糊一句,“先这样,我再睡会儿。”然后挂断电话关了机。没过多久肚子有点难受,真不知道是不是隆楚那小子在咒她。这么想着,木春开半闭着眼下床,脚一落地就踩到一个热乎乎的胸膛,一声惨叫同时爆发。木春开一惊,缩回脚,看到躺在地上捂着胸口,满脸的痛苦。

    “Sorry。”木春开赶紧道歉,还没适应这么狭小的生存空间,“你还好吧?”

    Nicholas摆了摆手,坐起来,吐气尚有些不顺地问:“现在几点?”

    木春开看了一眼床头的钟,说:“八点左右。”

    “Shit。”低咒一声,慌慌张张地起床,“上午有和果一起的课。”

    木春开了然地点点头,也跟着起了床。她上午没课,正好可以去《胡同》上班。

    把此次遭遇告诉苏姐,想着从她那里应该能得到些许长者的智慧。苏姐用她惯常的微笑驱赶木春开的忐忑,说:“我可以提供一个工作,只是赚的不多,一天一百。”

    “没关系,能赚到钱就行。”

    “呵。”苏姐微微一笑,“那就麻烦你负责苏苏上下学的接送了。”

    木春开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这就是苏姐提供给她的一天一百的工作。反应过来后却觉得这不是工作,是苏姐向她伸出的援手。一时间决定不下到底要不要搭上这只手,犹豫的神色都被苏姐看在眼里,一团乱麻时就听到她说:“没关系,苏苏很喜欢你。”

    想了想,木春开终究答应,“谢谢,苏姐。”

    苏姐轻点了头,又说:“关于另外一些想不通的事,不妨去问问身边最近的人。”

    木春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心中思索这个身边最近的人是谁,耳边突然响起一片“嗡嗡”的蚊蚁振翅声,搅得她意识涣散。隐隐约约听见苏姐在喊她,木春开拼尽全力定神,对这种情况之所以出现的原因心中有数。却咧开一个笑容,说:“没事,大概是耳鸣,很常见的。那……我出去了。”随后不等苏姐说话就离开。

    把自己关在厕所,深入骨髓的痒痛感让她难受地晃动着身体,想借着皮肉的甩动去摩擦骨头,以此止痒。然而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安慰。

    怎么办?木春开仰头看着天花板,不止一次地发问,混沌的世界里突然浮现一张清晰的景象,里面是一片青青草地,男人背靠树干而坐,一阵微风吹过,宛若仙人。

    石沧石沧,你在哪里?

    不知道多久之后,体内的骚动终于渐渐平息。木春开虚脱地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

    “开开?”外面传来晓彤的声音,木春开一惊,拿了抽纸擦拭满头的冷汗,尽量正常的应了一声。

    “开开。”声音靠近,“你上个厕所怎么这么久,都快一个钟头了。你不是在里面生孩子了吧?”

    被晓彤的“豪言壮语”逗得笑出了声,确定自己一切正常后打开了门,还没说话就被她“咦”了一声,“脸色这么苍白,难道是真的?”

    “怎么可能?”木春开无奈地反问。晓彤却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拨开她的身体往里看:“搞不好还把生下来到水箱里溺死了。”

    木春开吓出一声冷汗,拉着她往外走,“你怎么这么阴暗?”

    “不是我阴暗,还真有人这么做。”

    “郑重声明,绝对不是我。”

    “我知道,我也就是开个玩笑玩玩而已。”晓彤说,神色渐渐严肃起来,“说起来,你到底是怎么了?”

    “没事。”木春开傻笑,“我就是昨晚睡得太晚了,溜到厕所补个眠。”

    “晕。”晓彤翻了个白眼作晕厥状,忽然又变成一脸神秘兮兮的表情,“上次给我的石沧的浴照,还不错。就是我最近好想他,可是他貌似好像与世隔绝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木春开无奈地想,“好像是出去旅行了。”

    “旅行?哪里哪里?”

    “没说。”木春开言简意赅地回答,身体的疲惫不允许她奉陪如此充满活力的晓彤。

    “好吧。”晓彤一副“自认倒霉”的样子,“不过我看你的状态真的不太好,不需要请假休息一下吗?”

    “不用不用。”木春开摆摆手,“我都补过眠了。”

    就这样到中午。木春开赶往学校食堂,接受印柠和宜人的救济。印柠满脸悲天悯人的表情,关切地问:“春开,你是不是搬出别墅了?早上我打别墅电话,都没人接。”

    木春开犹豫了下,还是点头承认。

    “春开?!“

    身后传来透露着满不相信的声音,木春开回头,看见端着餐盘并排站立着的林果果和Nicholas。前者是一副惊讶的神色,后者是满脸“事情败露”的担忧。

    “发生什么事了?”木春开的解释还未酝酿好,林果果就在她们的那张餐桌上安顿下来,进一步问,“为什么要搬出来?”

    “没有。”愣怔过后,木春开笑起来,“你们不都走光了吗?我嫌一个人待在那种空旷的地方太恐怖了,就搬走了。”

    这个解释的可信度很高。林果果知道木春开从小胆子就小,晚上如果一个人睡,都要开盏床头小台灯照明。于是不再深究,只是说:“早知道我就不走了。你一个人住外面,没关系吗?”

    “没事儿。我那地方挺小的,不招脏东西。”

    “什么是脏东西?”Nicholas突然在不该关注的地方提问。

    木春开不爽地瞪他一眼,恶狠狠地说:“类似你的东西。”

    于是平平淡淡地结束了下午的课程。

    木春开看了眼手表,离苏苏放学的时间已经不远,小跑着离开学校,没想到会在门口看见狼平,更重要的,是他倚靠在一辆红色的重型机车上。

    “Gravity!”木春开难以置信地叫出来,迫不及待地拿着双手贪婪地抚摸它,“真的是Gravity!”

    “呵。”狼平轻笑一声,“惊喜吗?”

    “嗯嗯嗯。”木春开猛点头,“我还以为你已经把它扔了。”

    “笨蛋。”笑着弹了一指她的额头,拿了一个红色的头盔放在她面前。木春开会意一笑,接过头盔戴上,跨上这辆阔别已久搂住前面狼平的腰,尖叫着踏上了飞翔之旅。

    急速后退的风发出巨大的声响,在耳边呼啸,久违了的在静止的时间中穿梭的感觉充斥全身,清空了木春开的大脑,只想就这样安静地享受暴动的世界。

    Gravity在河堤旁停下,木春开呼吸着傍晚特别的空气,看向身边的狼平,忍不住挽住他的胳膊问:“今天难道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狼平看她一眼,只是浅笑,不说话,视线飘向远处。木春开看过去,才发现那是一轮壮丽的落日。夕阳的余晖染得它周边的天虹红一片、黄一片,像是煎熟了的鸡蛋,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不期然地就想到了两句诗,喃喃地念了出来,看向身边的男人,看到他表情的错愕,才惊觉自己的多愁善感。正想着说点什么弥补脱离正轨的气氛时,狼平却抽出被她挽着的手,改而揽住她的肩。

    木春开诧异,偏过头看着自己肩上的这只手,听见头顶传来一个“嗯”的单音,心于是就加速而惶恐地跳了起来。

    她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说:嗯。

    可她又为什么要惶恐?

    气氛变得有些幸福的沉重,木春开却突然想起了苏姐给她的任务。惊叫一声,把向来冷静的狼平都吓了一跳。

    “完了完了。”看了一眼手表,木春开语无伦次地叫嚷,“怎么办,我完了。”

    “别急。”狼平按住她的肩膀,“什么事?”

    “我……”木春开怆然欲泪下地看着狼平,有气无力地说,“我把接人的任务给忘了。”

    狼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离指定的时间过了多久?”

    “十分钟左右。”木春开说,满脸沮丧。

    狼平略一思索,把木春开拉上了Gravity,风驰电掣地赶往木春开说的幼稚园,竟然会在五分钟内到达。然而在他们到得时候,正好看到苏苏被一个男人抱上一辆黑色的BMW,模样很是亲昵。木春开疑惑,看到男人的侧脸,不是余远大叔,而是……老瞿!

    老瞿?!

    “怎么回事?”自言自语地问自己,脑袋像浆糊一样乱成一团。

    “是她爸爸。”狼平淡淡地吐出这四个字。

    什么?!

    木春开满脸惊愕,被事件的戏剧性弄得哑口无言。想起石沧说的“老瞿在等一个和他在胡同相遇、相识、相知、相爱的人”,想起石沧第一次看见她别的胡同胸章的表情,渐渐得有些明晰起来。不过还是掏出手机给苏姐打了个电话,向她说明了迟到的原因以及看到的情况。

    “没关系,他是苏苏的父亲。”苏姐说,语气是惯常的宁静,“我想你可能有事来不了,所以让他过去接。”

    仍旧是有些不能接受,木春开问:“你们……是夫妻?”

    “呵呵。”苏姐笑,说,“是件复杂的事,小开,我也不知道要怎样向你解释。”

    “没关系没关系。”木春开不好意思起来,“苏苏能平安到家就好。那个……明天能让我继续么?我一定不会再迟到了。”

    “嗯。”

    挂断电话,木春开靠在Gravity上呼出一口气,这世上让她想不明白的事又多了一件啊。

    狼平俯下身,凑近她,看见她一副纠结得难以自拔的表情就有些好笑,不禁问:“这么难以接受?”

    木春开看他一眼,坚定地点了点头。随后想起他说的四个字,问:“你怎么知道老瞿是苏苏的爸爸?”

    狼平一愣,问:“你认识老瞿?”

    这次轮到木春开愣怔,想了想,长话短说地说:“朋友带我去四方面馆吃面时认识的。”

    狼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身靠在机车上,用分不清是积极还是无奈的语气说:“他是我老板。”

    这个世界,原来是这样的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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