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176 更新时间:12-03-24 07:15
吴关紧说人走了房子就没人卖了,自已在镇里的远亲也帮不上忙,只能写上电话号,让买房人联系,要是看房的话就没办法了,只好把钥匙放在邻居家里。邢寡悔每天都上班,在家的时间很少,就只好麻烦水平尺了。冬天不是不好安排简历吗?要是住进来一切不就解决了吗。
水平尺眼睛一亮,为什么没想到这个问题呢,吴关紧的房子是两边开门的,不象自家的房子都得在一个门出入。随即水平尺想到要是能买下来就更好了,但是自己没有多少钱,吴关紧的房子和吴异与的一样高大,价格也不低,不是一般人敢想的。水平尺当然属于一般的人,能有这个想法她也觉得奇怪,大概是几天来的打击出现的反常吧。
回到屋里,水平尺还在为刚才的想法兴奋不已,因为她想到如果把简历的老房卖了,再借一点就行了,问题是简历能不能同意卖掉老房。水平尺想了一下,如果房照上写上简历的名字,应该问题不大。水平尺这样想着,等到简历过来的时候就说了。简历听完眼都没眨,就说咱俩谁的也不写,写简言之的。水平尺听了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更让水平尺感动的是:吴关紧在电话里听了水平尺的打算以后,表示说好的房价可以再让两千,水平尺在电话里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反倒是吴关紧安慰了水平尺半天。人心都是肉长的,危难之时,认识和不认识的帮助,让水平尺的希望之火又重新点燃起来。
冬去春来,卖掉了老房的简历和水平尺把钱交给了回来的吴关紧,虽然水平尺又从父亲和时利和那里分别张罗了一千,还差五千没能凑够。对此吴关紧很大度,说什么时候有说就什么时候给。吴关紧可以那么说,水平尺却不能那么做。正在她一愁莫展的时候,时利和出主意说不如我做个媒婆,把你和邢寡悔说到一起怎么样。
水平尺说:
“我还能说什么,人家那条件能愿意吗?要换成你这脸蛋还差不多。”
时利和正在奶孩子,听了以后不由得红了脸:
“人家好以给你出主意,你倒说起我来了。可也别说,要是没有皮无毛,没准我真能去勾引他。要我说你先试试看,左右你也不能那么挑了,春天正是发情的时候,万一他忍不住,没准就同意了呢。”
自从去年冬天简直来走了以后,水平尺也不是没想过和邢寡悔结合的可能。但是无论她怎么衡量,也不能把自己和邢寡悔放到同一个水平上。自己已经有两个孩子了,长得也不象时利和那样风情万种。要是邢寡悔和大多数男人一样,自己是没有什么希望的。
水平尺想了很多,就是没想到邢寡悔是和大多数男人不一样的。因为天寒地冻,盖房的工程要在五一以后才能动工。虽然砂子和红砖都备齐了,石头和木头都没着落。在老家过完年后,邢寡悔赶在开学之前又回到了家里,自从买了破房以后,他一直很少过来,现在就要盖房了,就不得不回来设计规划一番。因为地还没有开化,所以自来水还用不了,邢寡悔只好到水平尺家拎水。他还不知道水平尺已经在吴关紧的大房子里住着,所以看见水平尺家的大门锁着,还以为水平尺也不在这里住了,只好走进了开着大门的吴关紧家。
进门以后的邢寡悔觉得有点奇怪,院子里有玉米的桔杆不说,窗下也有熟悉的玉米棒子,和这座高房大院很不协调。邢寡悔在买房时,吴关紧曾做过证明人。买房后也见过两回,所以知道吴关紧的条件很好。现在看见院子里的柴米都是在乡下常见的摆设,说明十有八九吴关紧不在这里住了。
水平尺没看见邢寡悔进来,从去年冬秋天开始,水平尺和简历就为过冬进入了紧张的备战,从拣地开始,玉米土豆白菜甚至还有萝卜在内,水平尺没花一分钱。水村离得并不远,老家的人太好了。回村拣地的水平尺几乎有一半的东西是村里的人送的。就算什么都送不出来的水波浪,也在有一次水平尺很晚才回家的路上碰到以后,推心至腹地说出晚上到大队里的机动地里偷就是了。当时水波浪和莫非每人都背着一捆黄豆,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想必认为水平尺也和她们娘俩一样,都在做着不见阳光的事。至此,水平尺才知道自己在无意间撞破了水波浪一直在做的丑事,并且水波浪顺理成章地认为水平尺也在进行。不同的是自己已经熟能生巧了,而水平尺是才开始而已。
当时水平尺心里真是百感交集:自己这么费力的活着,竞然还让别人认为是在偷东西。她没说什么,也不好说什么,说是和不是都不行,说是太委屈了自己,说不是又让娘俩无地自容。所以只好含糊其辞,回家以后,大哭了一场,才把冤气宣泄出去。现在她正在做着卖冰棍的保温箱,天要暖了,把孩子让别人看着,自己出去挣点钱是真的。简历从去年就找了份在物质打更的活,回来以后吃完就到后屋睡了。所以邢寡悔敲开房门,看见出来的水平尺以后,意想不到。
因为在做家务,所以水平尺穿着最破的衣服,除了洗得干净的头脸以外,显得狼狈之极。看见邢寡悔以后,慌乱了一下,显然还想收拾一下,转而一想已经让邢寡悔一览无余了,索性就大大方方地出来了。
这是邢寡悔在老家最熟悉不过的了,因为熟悉,邢寡悔也就不见外了。他直接就问这房子买下了,看见水平尺点头以后,又问还有什么变了,水平尺说孩子改名了,儿子叫水和泥,女儿叫水和面。水和泥已经不上学了,院里的桔杆就是水和泥从水村割回来的。邢寡悔听了有点可惜,说孩子想学还是让他上,实在不学了再下来也不迟。
水平尺说原来学习就不好,家里出事以后更不学了。秋天的时候我去拣地,孩子他姥爷年纪大了先回家的,老人走了以后我拣多了,累得走不动了。要不是水和泥出来接我,就回不来了。从那以后,水和泥就不上了,我也管不了。
邢寡悔想了想。说不上了最好也别让他出力,学想做点小买卖,对性格和身体都有好处,出力太伤人了。水平尺说谢谢,我也是那么想的,不过是怕他太小,心疼孩子。还是你看得远。
说完看着邢寡悔的水桶问:
“过来拎水?”
邢寡悔笑了笑说是,然后问老爷子呢。水平尺的脸红了红,才平静下来说:
“在那边的后屋睡着呢。现在在物质打更,白天抽空和水和泥弄柴禾。老爷子把两个炕隔着墙通开了,又把暖气甩过去了,还是比这屋冷。”
说完,好象觉得有什么不对,对着邢寡悔发起火来:
“当老师的咋对寡妇啥都问呢?我忘了你也是光棍了,要不就在我这住呗!省得做饭拎水了。我这还有俩现成的孩子,都养这么大了,省多少事啊!”
邢寡悔笑了:
“才问了一句老爷子就这么泼。原以为开春了就我难受,原来还有比我更急的。”
“可不。”水平尺深有同感,“要是不好意思过来,我过去也行啊。”
邢寡悔也不反对:
“和我想的一样,看来咱俩还真有缘哪。我这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脚出汗,天天晚上得洗脚,自己洗够了,也给别人洗够了,还不知道有人给我洗是什么感觉呢?”
水平尺惊喜交集:
“咋不早说呢,从小就给我妈洗脚,越洗越会按摩。习惯以后我妈不洗我都难受。后来有了儿子就给儿子洗,儿子说不洗都不行。”
水平尺还想往下说,邢寡悔指着水桶说:
“满了,我得往回拎了。”
水平尺说:“别打岔。以前不知道,这回知道了不用过来了,把房门钥匙给我,我连饭都给做了。”
邢寡悔只好投降:
“受不了了。我可是喜欢温柔点的,这么勇敢,谁能要你呀?”
“多操心了不是。一直都是我要人家,要是你向我求婚,看在都是邻居的份上,我就委屈一下,试着学学,能不能学好就不敢说了。”
邢寡悔也挺为难:
“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我也打心眼里过意不去,都是苦命的人哪。还是晚上我过来吧,让你这寡妇往光棍家跑,别人说出来不好听啊。”
看见水平尺突然喜出望外,接着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邢寡悔还以为是自己的大度深入了人心:
“我就说自己没看错你,还没到一块就这么体贴人。时利说见过你原来的头房,人长得相当漂亮,就是说话一点也不讲理。时利和咋知道那么详细,你俩没什么事吧?”
“人要优秀,到哪都有人疼啊。要不时利和那么了解我呢,那小媳妇细皮嫩肉的,和我头房差不多少,都比你好看多了。算着日子她好象该生了,你说她坐月子,我一个光棍去看不好吧。”
“不用为难,前天孩子就满月了,没准哪天就过来了。不过她怀孩子的时候还没认识你,怎么说也不是你的吧。”
“这个我俩都挺后悔,不过她说好了下一个准是我的。”
话没说完,就听见后面有人证实:
“没错。这话是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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