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章节字数:3144  更新时间:07-08-09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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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上午的时间,乔莫去了8次厕所,喝了5杯咖啡,粉碎了一份重要文件之后,重打的一份竟然打错了36个字。

连陈哲都看不过去了,把他的文件拿来帮他做,才幸免地在午饭之前交齐了工作,“呼……总算搞定了……喂,我说你怎么回事儿,一上午不是去厕所就是做错事儿的,怎么失魂落魄的啊?”

“没什么……昨天没睡好,今天头脑混乱,可能短路了吧。”乔莫看着办公室的指针慢慢移到12点,身边的女士们欢呼着蜂拥而出,手里还顺带拿上了数码相机等拍照用具。才一分钟不到,办公室里除了这两兄弟,连个人影都没了。

“上午我可帮了你大忙吧?得,请我吃饭去。”陈哲关了自己的电脑,兴致高昂地拉着乔莫共度午餐时间,那模样和饿了几年似的。“我说啊,EJ本部4楼有个对外开放的餐厅,每天限人数进入,前两天我在厕所听见楼上两哥们说里面的牛排特好吃,今儿个咱们也去开开眼。”

本来收拾了办公桌打算请客的乔莫一听到“EJ本部”立马打了退堂鼓,他正考虑着怎么避开和EJ有关的所有人员呢,难不成自己还送上门自讨苦吃?

“陈哲,我今天没带这么多钱,不如以后再请你去那里吧,今天我们去吃老于的拉面怎么样?”心想老于的店和大厦隔了2条街,算是比较安全了。

“嘿……你是真没带够钱?”一把勾住乔莫,“不是这么抠门吧?你小子以后可别赖账啊!”见乔莫不停地点头,才大声笑起来,“你这人真是有趣,哥们知道你不是抠门的家伙,走,吃拉面去。”

乔莫看着陈哲大笑的爽朗模样,心里也被感染了一般,两人哥俩好地吃了一顿拉面。

老于的老字号果然还是最为地道的牌子,面条够劲道,汤也够多且美味,价格更是公道。这个店10年前就在这里了,现在周围的楼一天比一天高,车子一天比一天多,只有这个店还是原来的模样。

等吃完拉面回到大厦,午饭时间已经差不多要结束了。要是平时,这种时间办公室的美女们基本不怎么说话,常常个管个地休息或是补妆,当然今天不同,乔莫刚踏进楼层就听见她们兴奋异常的讨论,女人见到梦中情人后的百般状态轮番上演。将两个男人原本舒爽的心情打飞到老远。

“真的好帅哦~~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出现在我眼前啊,我太幸运了,啊~~”

“你看你看,我拍到了唉!啊~~可惜被保镖挡掉了一小半,真讨厌!”

“你说我们一会要不要去停车场等等看?我记得他的车子是福特的嘛,我们去埋伏吧?”

“好啊好啊,干脆跟着他的车,看看他的家在哪里!”

这句话明显深得人心,引起美女们一阵赞同声和尖叫声。

“我说,真是同人不同命啊,一样是男人,简直是差别待遇。”陈哲看了看里面热闹的气氛,感觉现在进去说不定会搞冷气氛,要是被拿来对比,的确挺伤自尊的。“我看我们还是先别进去了,我去厕所你去不去?”

“不了,我去楼下的超市买些东西。”笑话,他一个上午都去了8次,还能有东西排泄自己都要佩服自己了。

现在卓以辕一定去了最高层,但是他也要下班上班吧,其实,他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他一个普通群众,要碰上那样的大老板几率也不高,更何况说不定这个大老板不怎么来公司呢,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么。

中午下楼的电梯没有人使用,乔莫一个人站在四处镜面的电梯里,看着镜子中那个白皙的脸,有些恍惚。

“乔莫,你的皮肤天生就这么白?”17岁的卓以辕趴在课桌上,侧头看着同桌的乔莫,见他点头,嘴角细微上扬,轻笑,“真好看,你的皮肤。”

“可是……我爸爸说男人应该黑些才好。”乔莫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泛红,把玩着蓝色的圆珠笔。

“是吗?”卓以辕卷起衣袖,少年的手臂修长,纤细,伸到乔莫的面前,“你看,我的手也很白吧。”

“咦?真的唉!为什么你的手也这么白?”

“因为现在是冬天啊。”卓以辕将手臂移到乔莫的颈部,轻轻抚着他的头发,“知道吗?乔莫。只有你的皮肤,一年四季都是不变的白色,只有你。”

那个时候的乔莫,总觉得卓以辕很亲近,从来没有人那样亲近过他,17岁的他们,总是无时无刻的在一起,快乐忧愁彼此分享,感觉仿佛认识了很久很久,好像他们,会永远这样待在一起。

可事实上,那段快乐的时间并不长。

甚至说很短暂,相对于之后分别的8年,真的是极为短暂的时光。

之后的几天,乔莫都有些刻意地避开和EJ休息时间相交的时刻,或是场地,他知道这种做法很愚蠢,但是他果真没有遇到过卓以辕。尽管从办公室的讨论中可以知晓,除了第一天,那个人每天都按时上下班,午休也是在最高层度过,不曾下来。

乔莫觉得自己每天提早来上班,拖拉到最后下班的政策很是有效,于是信奉着实施。

直到一星期后,他和卓以辕撞个正着。

提早了40分钟上班,乔莫的早餐总是到办公大厦楼下的小店买,这天也不例外,他一手提着3块钱的小笼,一手夹着公文包,心情不错地走进大厦。

远处,上楼的电梯刚刚缓缓合拢,乔莫赶紧喊道“等一下!”,边冲到电梯的门口。

想他们这幢大楼唯一的麻烦就是在于电梯的单向行驶,平时倒还方便,但是每到早上,由于大厦里公司繁多,员工自然也和公司一样分类,因此几乎每层都有人停,偏偏电梯不到最高层还不会下来,往往一部赶不上,就要等个10分钟,很是麻烦。

听见乔莫的喊声,电梯里的人果真好心地立刻开了电梯门,乔莫急忙踏进去,刚想道谢,却在看清对方的脸孔后,僵立半饷。

电梯里只有一个人,卓以辕。

本来以为两人的碰面还会延后些日子,这下在完全没准备的情况下遇见,乔莫除了愣住也没有其它的反应。不过,卓以辕的态度却截然不同,他用一种乔莫怎么也想不到的冷淡口气说道,“你哪层?自己按吧。”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乔莫一眼。

“我……我14层……”说完,才想到他的后半句话,赶紧自己按了楼层,谁知一紧张竟然按了13层。

这下糗大了……抬头看看卓以辕,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正在闭目养神。

电梯缓缓启动,整个寂静的隔间中没有一点声音。

乔莫从面前的镜子里,直直地看着靠在另一边的卓以辕。

他的五官没怎么变,只是更高了,更壮了,更男人味了。

卓以辕安静地闭着眼睛,神色带着些许的疲累,前额的头发有点散乱,整齐的西装,衬衫的领口却没有系上领带,随意地敞开着,露出麦色的肌理,西装搭配牛仔裤和运动鞋。

的确配得上媒体成天夸赞的话语,“性感”,“冷峻的狂野”,“深沉并且迷人”,“时尚潮流的制造者”。

乔莫痴痴地看着,丝毫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有多么深邃,饱含了什么样的情感。

静静的电梯里,乔莫和卓以辕8年后的第一次碰面,平静地如同从未发生过一般。从头至尾,卓以辕都没有看乔莫一眼,当乔莫在13楼走出去后,电梯的门即刻便关上了。

13楼没有一个人,现在还太早,要不是为了躲开尴尬的见面,乔莫也不会这么早来到公司。从安全楼梯走到14楼,只有22格楼梯。但是乔莫走了整整3分钟。

乔莫不能确定卓以辕是否认出了他,那个冷漠的态度,究竟是对现在的乔莫而言,还是对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而言。

这样想着,乔莫又耻笑自己。

现在的他,对卓以辕来说,和一个陌生人并没有根本的区别。

这个设想立刻被证实了。

中午两个人在大厦的咖啡厅再次遇到,卓以辕只是轻轻点了下头,礼貌而疏远地说了声,“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

8年不是一个短暂的时间,有些人长久相处之后才发现根本不了解对方,更不用说8年来他们连电话都没有打过一个。

从前的卓以辕会对着乔莫说,他第一次见到乔莫,就想要亲近。

从前的乔莫会因为卓以辕忘记帮自己买饮料而生许久的气。

现在的卓以辕客套了一句“好久不见”,不再多说。

现在的乔莫不会为此生气,只是僵硬地同样回他一句,“是啊,好久不见。”

连九大行星都变成了八大行星,连十二星座都添加了第十三个,世上的事物变化得如此快速,更何况是人。

乔莫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暂时难以接受。

乔莫明白这个道理,但他还是会难过。

那个夕阳西下的篮球场,那个青涩的吻,那个说喜欢他的少年,他还不能接受这些成为过眼云烟。

所以,当乔莫站在卓以辕的车边,车的主人在远处停下看着自己,他还是没能将少年的影子从这个男人身上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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