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风华千转忆梦缘  第2章 河衣典

章节字数:1696  更新时间:11-08-24 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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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夏河衣,字梓游,姑苏人氏,祖父曾是县令,上任一月作古。父亲在我十岁那年考中进士,于礼部为官半年后因不明原因辞官,弃了功名回到苏州老家种田。

    我自是出生在书香世家,自小便随父亲学习四书五经八股文,在江南小有名气,与江北的公晋渊并称苏河北晋。才刚及十八就被父亲赶出来独自去京城赶考。

    当我来到京城时,城中已聚集了许多青年才俊。问了几个店家都已客满,未想却是来迟了。科举的目标是什么?就是能在朝堂上叱咤一世权倾朝野?

    受父亲的影响,我对官场确实不感兴趣,但意外的是,父亲却让我考取功名,深入朝堂。

    看着那小酒楼里端着书摇头晃脑的公子甲,看着亭台上面对着小桥流水一脸感叹的公子乙,我摇摇头,得出一个结论:我的前途很渺茫。

    找了许久,我也找到一个可以勉强入眼的窝,好吧,说它是窝都抬举它!传说中的通铺啊!味道很迷人。都说读书人酸溜溜的,我觉得我旁边这位给酒楼打杂的小哥也蛮有书香气息的。

    没事的时候我经常出去透透风,站在外凸的阁楼之上,观望大街小巷,听着叮咚锣鼓,吆喝声,甩一甩折扇,自是风流不羁。

    京城就是不一般,白天黑夜都是人声鼎沸的,却不由的思念起昔日江南风光。尤爱家门前那片荷塘。我离开家乡时,正是荷瓣初绽时,娇小柔媚,与水乡女子无二般区别,甚是美丽。我走下阁楼,在大街上摇晃。不知亦在被谁观望。忽见一清雅之处,牌匾上的字体飘忽入定,正是清岚斋。

    清岚斋是百年的老字号了,斋的当家人乃闵氏家族,时代传承古董珍宝。

    而清岚斋的闵姓老板也都是收藏界的权威,不少达官显贵千金奉上,只为清岚斋大当家的闵氏官方印鉴在自己的宝物上“啪”一下,官方认证,童叟无欺,该宝物的价格经人为宣扬,越传越值钱,最后成为无价之宝,正可谓高处不胜寒,无价了又怎样,千人赏识无人敢取。或许有时谣言也是个不错的利器。

    虽然这里的东西我一样都买不起,见识一下也是不错的。

    青瓷碎花小碗,绿釉枝花翠体瓶,粉彩仕女簪花双耳瓶,飞凤翔云微雕壶,每一件都够我挥霍好几辈子。也不知道这些玩意儿是管饱还是能当水喝,在我眼中无非也就是一堆变形的金子,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收藏也是一种追求吧。

    不过倒是有几件称心的物件。随便看看便看到放在绸子上的并蒂红莲玉簪。莲瓣上欲滴的红晕,莲心一点沉醉,簪体却通体青翠,玉材取的妙,刻簪的人刻的也妙。

    嗯,这个蓝田玉壶也不错,壶体雕了池中小荷,意境通透纯粹,壶内又别有玄机。壶底是粉彩画成的一盏荷苞,慢慢注水进去。荷苞便可渐渐绽开。我不禁捧起它,细细端详,荷叶清爽的绿意,让我一阵恍惚。

    我的家在荷塘边,那里的夏天总是开满了荷花。我喜欢架起父亲的小船,采几只莲蓬,坐在船尾,把脚浸在水中踏起小小的涟漪。剥开莲蓬,荷塘上漾着孩童们爽朗的笑声,天地之间唯有一片荷香。

    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会爱荷的。我是父母唯一的孩子,而我母亲是父亲唯一的妻子,我想我的父亲爱透了那个爱荷又像荷的女子。

    一年盛夏,在那片荷塘的凉亭中,她生下了我,随之,父亲也失去了她。

    她的尸骨被撒在荷瓣之中。在无数个无聊又氤氲多情的夏立之日,父亲抱着我坐在凉亭中,目光散漫的望着满池荷花,口中不自主的吟着:“阿荷,阿荷……”后来长大了才知道,那是母亲的闺名,阿荷,池慕荷,而父亲名曰夏墨池。

    或许他们生来就是注定相守的人,长相守长相思,未必一厢情愿,但世间却仍有很多同床异梦。我呢?将来爱的女子定也像清荷一般。

    正在投入的想象中,忽然觉得两道凶狠的目光扑过来。

    “没钱就不要摸,碰坏了你赔的起吗?拿你这个小兔崽子的命都赔不上这壶的一分一毫!”

    我揉揉耳朵,撅撅嘴,瞥他一眼,不过是个管家,仗势欺人罢了。

    爹爹说过,面对这种势利的小人,一切自由和淡泊的人都是高贵的,无关富贵贫贱。

    我收扇,抬头挺胸准备踏出门外,却被一把拉住。

    回头一甩衣袖有些不耐烦。爹爹的话固然对,但是……刚刚确实有点丢人吧。我迫切的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客栈备考。

    但一回头,我就后悔了,一个紫衣的公子站在我的面前,明显被我粗暴甩袖的动作吓到了,一脸的错愕。

    但只是一瞬间,他就带上了翩翩公子的微笑,指着那个红莲玉簪说:“你也喜欢这个簪子吗?”顿了顿,看向在破碎的阳光下闪光的玉簪,“我,看你好久了。”我傻眼了,我认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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