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554 更新时间:11-08-24 22:22
下定决心后我潇洒而去,谢谢你璟儿,是你让我懂得了现实的残酷,开始重新计划我的人生,开始真正期待科举的结果。
半个月来,一直都没有看到王子臣,我就流连在各个茶馆书廊,结交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
其中收获最大的是结交了礼部侍郎的大公子柳文舒。
他同我一样,对当前政局有些改良意见,是改革派的一员,主张以乱制静。他也很喜欢我,觉得我虽年少,但见解颇丰。
但日日风流翩翩公子的日子突然被打断了。
那一日风雨交加,天灰蒙蒙的,街上冷落了不少,很突兀的是哪一对人马,白衣白帽。
白马疾驰着踏起泥水点点,领头的侍卫高举马鞭,大声呼喊着:“皇上驾崩,举国皆丧。一切庆典活动禁止开展,违命者斩!”接继而来的便是科榜推迟的消息。
我无所谓的笑笑,都等了那么长时间,再等几天算得了什么。
只是,我十八岁这一年太多的不顺。晚上雷电交加之时,一道雷光闪过,镖上映出我苍白的脸色。我的预感告诉我,有太多不妙在等着我傻傻的撞上去。
我回到屋里点起油灯,最近我总是喜欢黑暗的环境,快乐和痛苦在黑暗中都会放大很多倍。这样,我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与白日里那个左右逢源的夏河衣区分开来。
对了,那封信。我小心翼翼的把飞镖拔下,打开它,是陌生的笔记,但飞扬恣肆的笔调却很熟悉,果然落款是子臣。邀我半个时辰后于忘名桥旁的亭子相见。
我向窗外看去,噼噼啪啪雨下得很紧,房顶红红的瓦片蒙蒙的水雾像是写意画。不知道他有什么急事,这么大的雨还要见面。
呵,他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听闻武林人士下战书是用飞镖捎口信的,他竟然也如此,莫非他和武林也有关联?猜测一闪而过,我暗喜,幸亏他小子没把我忘了!
半月之间,我已有了许多朋友,可我真正深入内心的朋友只有他一个,或许是因为和他同爱荷花,或许是因为他送我的那个美丽黄昏。
即使我不知他来自何处,或许轻信不好,但我已坚信他给我的安全感。
三刻后,我从客栈出发,等我一身狼狈到达目的地,发现子臣已坐在亭子。
他穿着白衣,衣上没有一点水痕,依然飘逸。他靠在亭柱上,一条腿踏在亭子的座位上,弯曲着,手臂搭在弯起的膝盖上,手中握着折起的马鞭。另一只腿垂着落在地上,头微歪着看向亭外的那片荡漾湖水。
雨水击打起的波纹让湖面变得模糊,认不清本来的面目。就像这个子臣,每次见面我都会重新认识他。
我举着伞站在亭外,不敢破坏美好的景色。
但没过多久,他就转过头来漠然看我一眼,“站在外面做什么。”我有点惊讶,他的语气淡的没有感情。
下一刻他站起来拍打下衣摆,似乎余光瞥我一眼,一眨眼却又似乎眼中无我,直直的从我身边擦过走出亭子,我突然有点慌乱,转身追上他,让油纸伞遮住我与他。
他歪头看看我,一言不发接着走
。我一把拉住他,有点不安,“发生什么事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终于转过身,琥珀色的眸子没有一丝波澜,却像个深深的漩涡。
我睁大眼与他对视着,他却别开头,冷冷的说:“我想,我们以后可以不用再见面了,这便是最后一次。”
他低着头退后两步就要离开,我的呼吸因他突兀的话语而变得粗重,手也颤抖起来,伞落到地下划出美丽的弧线,滚动两圈终停在泥水中。
我迈一大步,挽留他即将离开的身影,牢牢抓住他飘飞的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理由呢?总不能平白无故就,就……”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带了哭腔,薄弱的险些被风雨淹没。
我再也无法言语,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我们的分别,或许,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他又回了头,神色有着明显的不耐烦,但他还是不屑地笑了一声:“理由吗?呵,很简单。”他忽然把身子凑近,在我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需要任何朋友,包括你。”
当他把脸从我耳旁挪开时,我看到他脸上残忍的讥笑,还有,眼中漫布的血丝,疲惫而沧桑的眼神。“咱们好聚好散,阁下请放手。”
我怔住了,任凭雨水从我脸上划过,眼角下不知是泪还是雨。大雨把我包裹住,满目凄凉。我只是固执地抓住他的衣角,一如当初他在那个店中,抓紧了我的衣袖。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挽留什么,相识未久,心却恒远,出于本能地像孩子一样幼稚的动作。
终于,他恼了,一道银光闪过,衣锦撕裂的声音如此刺耳,他不知何时从腰间抽出软剑,斩断了我对他的最后一点奢愿。
他飞身后撤,平静的看着空中散落的残锦,被雨打湿,悲怨又不甘的翩然坠落。我手里的布块还残留着他的气息。苏合芳香随风凌散,渐渐走远。
在距我十步远的地方,他以剑指地,软剑还在轻微的颤动着,金属的鸣响掩在大雨滂沱中。
我才注意到,他今日没有立冠,一头长发披散着,只从鬓角处挑出两绺在头后用白布条系上个结。
长发被打湿,却在猛风中飘飞着,他宽大纯白的衣袖,被剑割的参差不齐的衣角却意外添了潇洒的风度。
衣摆随着烈风猎猎作响,蹁跹若鸿雁翔云,游龙翱月。
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有这样的风采,让人恨不起来。他重把剑绕回腰间,姿势优雅,不似凡人。
随后,他双手抱臂,衣袖因过多的水分而显沉滞紧贴他的小臂上。可他毫不在意,转用三分无奈七分戏谑的语气说:“这剑跟了我两年了,除了睡觉天天都带在身上,本来是防身用的,怎么也没想到它第一次出鞘不是为了斩下敌人的头颅,而是为了和你夏河衣割袍断义。”
我捏紧手中的衣料,嘲弄的一笑:“所以王公子你觉得不值是吗?”
我微笑转身,泪在背向他的那一刻滑落,“那还真是对不住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说到这,我也是一愣,那个下午,我也说过同样的话,我还记得我的失态他的惊愕,只是如今那人那物那景都已不在。
我释然苦笑,一挥手,碎步浮动雨中,没有落下,而是随风翻舞,凄然似繁华落空后的朱栏玉砌。我一步一步走向回程,步伐从未有过的稳健,从此,奋斗的路上只有我一人。
来的潇洒去的自在。
耳后多了一个焦急的声音,“哎呦我的主子来,奴才们找您半天了,看这淋的,赶紧随奴才们回去吧,这紧要的关头,主子您可别出什么岔子啊!”坠水的衣袖在空中甩出臃钝的声音,他暴怒而烦躁的声音响起:“滚!”之后天地间只剩唰唰的雨声。
我轻笑,他总是这样骄傲,骄傲的让那么多人向他俯首称臣。
不知怎的,我竟脑袋发热般的回头,讪笑:“王大公子,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下人着想,万一淋出个好歹可就连累他们了。”
他没有说话,但也没有离开。
事到如今,我竟对他还有关心,想他一个细皮嫩肉的少爷竟跟在雨里淋了半天只为了和我断绝关系。我看不懂他,也开始看不懂自己,但是,我懂得他的骄傲。
总有一天,我也要拥有和他一样的骄傲,但,我只想要他一人的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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