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章节字数:2131  更新时间:11-08-24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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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裴栾好像是开了窍的模样,青年扬着唇角笑了出来。裴栾搜肠刮肚回思半晌,才想起青年似是姓言,这才正儿八经地拱手一礼,“言少侠。”

    青年斜眼瞥了一下墙角,堆放的正是裴栾今日在市中所购的一堆七零八碎的日常所用,他挑了挑眉,笑道:“有裴公子这样的徒弟,令师果然好福分。”

    青年的语气像是多有诚意似的,但配上那样的神色却真的有了几分嘲弄的意思。裴栾皱眉看着他,心头顿生不耐,“有话直说。”

    青年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仍是笑着,“在下只是想问问,裴公子近日可见过我家庄主。”

    裴栾心头一凛,话便脱口而出:“云战?他不是应该在蜀中?”

    “依敝庄庄主与令师的关系,裴公子就算不称他为师叔,也不该直呼其名吧?”话虽这样说,青年口气中却没半分责难的意思。即便如此,这师叔二字仍是一矢中的地触到了裴栾的霉头,若是有得选,他宁愿云战此人从没在他眼前出现过。师叔?笑话!

    青年七弯八绕的言谈方式,像是在给他设局,草草听来像是寻常,但短短几句,没有一个字不是在挑动他的怒气。裴栾突然想起当年在山中,青年从昏迷中醒来时,曾对他冷嗤道,“本是属于你的人,就在你眼前与人卿卿我我,你也真能忍得住。”,他不知那短短几日,青年是如何看出了他与白翳之间的不寻常,但青年明知如此,今日还要这般出言,显然不是无意的。

    到了这个份上,若是他仍露出一副着急上火的模样追问云战是否到了城中便是犯傻了,裴栾沉着脸看了看青年,将长剑系到腰间,转回身将先前放在墙角的物件一一拾起,头也没回,只冷冷道:“我师祖只收过一位徒弟,师叔之说休要再提!”

    “我家庄主半月前便离了家,在下打听过,前几日,还有人在市中见了令师与我家庄主在一处,只是不知庄主他是否随令师入了山中?”青年果然急了,虽不怎么明显,语速却比方才快了些许。

    裴栾拾物的手猛的一顿,先前的气势被卸去了一大半,怔了片刻,才颓然道:“我,未曾见过云战。”

    “原来如此,恕在下叨扰了。”青年轻笑,又不疾不徐叹道:“庄主与令师三月一度的相会,本不容我这做属下的置喙。这次若不是庄中出了急事,在下也不会寻到裴公子面前。”

    裴栾缓缓直起身,满脑都是“三月一度”。青年此时一脸看好戏似的笑,怎么看怎么欠揍,再待下去,他怕一个忍不住便会真的出手。这一团理不清的乱麻本是他与白翳,云战三人间的事,迁怒旁人未免可笑,因此只低声道了声“告辞”便欲离开,小臂却被青年一把扼住。

    青年看起来斯文,力道却不那么斯文,两人都是习武之人,裴栾一时也难以轻易挣脱。两个大男人这样在巷口推来攘去地拉拉扯扯想必难看,裴栾只好按捺着满肚子的火气,任着青年将他拖出小巷带入街中。

    “裴公子,你看,就是那一间,”青年抬臂指着远处街边,裴栾顺着方向看过去,却是一处楼阁。青年所指的方向应是三楼的某间,镂花木窗紧紧闭着,“如归客栈的天字一号上房,正是我家庄主两年前包下的。自两年前开始,令师便与敝庄庄主约下三月之期。每逢期至,庄主便会提前半月从蜀中启程。店中掌柜说,前些日子,令师还与我家庄主在房中促膝长谈了一整夜。”

    仿佛一口气吞下了整瓶蚀骨的毒,而后五脏六腑都在灼烧,痛感足以撕心裂肺,让神智不存,偏又发不出声。裴栾紧握着拳,指甲紧紧嵌入掌心,想要用一种疼痛缓解另一种,但却没有丝毫作用。

    青年冷笑一声,神色募然变得阴鹜,“好一个兄弟情深!”

    裴栾仍然讷讷地站在街中,脚像是灌了铅似地迈不动半步,眼神直勾勾地望着远处那一扇紧闭的窗。他甚至能想象到那两个人相依立在窗前缠绵悱恻的模样。

    关上那扇窗,他们又做了些什么?

    他好像又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一日,仿佛又看到了当他抱着重伤的高珣回到草庐时的白翳。

    一脸春色,满身碎红。

    你情我愿,只是四个字,就把他从云端推入地狱。

    那样的残酷,应该足以让他放手了。只是,他并不知道,胸口那一处,还能再破碎一次。

    手臂被人轻轻晃动,有人在耳边唤着:“裴公子?”

    “滚!”

    裴栾觉得自己再次成了傻子,又或者说是在白翳面前,他从来就没清醒过。

    两年前,在变故发生后,他就该明白他与白翳之间再也无力回天。他觉得理当如此,但心头那一簇微弱的火苗却怎么也熄灭不了。

    他曾经想过那日的欢好,白翳是否受迫于人,即便那人当面对他说过你情我愿。但前一日还与他耳鬓厮磨的爱人,转眼到了别人怀里,却又讲不出个让人信服的因由,说没有半分疑心也是骗人的。

    他想为白翳找个借口,那是第一次。

    其实往细处想想便知,就算那一次是意外,此后的两个月,若是对他还有半分留恋,白翳又岂会当着他的面与云战同宿共眠。

    那两个月的林林总总,足以将他凌迟无数次。

    那时,高珣夫妇尸骨未寒,留下的孩儿并非足月产下,极为孱弱。那样的孩子,若是在寻常人家,只用寻常的医术定是活不下来的。

    但白翳自有不寻常的手段。

    为昱儿保命的,正是白翳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毒术,一般人哪敢对这样小的孩子用毒,但那时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裴栾的师祖凌虚子并不擅毒术,白翳的毒术来自云家,或是因为家传秘法都不便外传,裴栾只学了医,并未习毒。到如今,他仍不知晓白翳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法子保住了小孩的性命,但那两个月的辛苦他却看得十分清楚。每每替小孩看诊时,白翳都会带着云战,二人一同关门闭户,像是为了避着他似的。

    因此,裴栾也曾猜想过,白翳是不是因为小孩的病有求于云战,所以才虚以委蛇。

    他要为白翳找个借口,这是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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