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658 更新时间:11-12-21 13:10
白绍楚脸色微怒,听着面前的侍卫通报,从皇上出巡后,薛缇几乎日日都带着一个叫楚楚的女子到处游玩,根本不顾及自己贵元的身份,有时候晚上甚至不归。
将侍卫遣退后,白绍楚沉默的站在绍和宫内,看着正厅墙壁上的一副猫闹美女图,就是当日果果将那只逃离的小猫抱在怀里亲昵的蹭在脸上的写照,画中的红衣女子面色恬静,带着几分宠溺的抱着怀里那只表情略显惊慌的小猫,女子脚下还有个扬手焦急的想将猫要回去的小孩子。
看着画,白绍楚的嘴角才略微带了点微笑,瞬间又被担忧占领。
白莫夜的信今日刚收到,但也应该是两三日前发出来的了,他们已经到了绵州,那里已经有大批的灾民,甚至还有一些是染了瘟疫的人,不知道她好不好,在那么危险的地方,会不会睡不好,食无味。
自己其实一直都很气愤她的决定,不明白为什么她最终带着白莫夜去了那里,莫非她内心中,其实也是对白莫夜有所念想的,那日她对自己说的喜欢自己的话,会不会也对白莫夜说过同样的一遍?
白绍楚想到这里,一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震的桌子上的杯子都差点飞离托盘。
她若是真和白莫夜也说过同样的话,那她和从前的李果儿有什么区别……
白绍楚一惊,甩了甩头,自己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
这样的想法,是醋了么?竟看不出来的,自己对她的醋意,竟然醋到了这样的地步么?!
白绍楚平静了一下心思,将白莫夜的信又看了一遍,他都是很例行公事的汇报了一些皇上的状况,没有旁的说法,自己看的很明白,莫夜想必也是对李果儿动情了,他虽然还和以前一样,很多事情都和自己商量,单单一提到李果儿,就能感觉到他有的东西在刻意的隐瞒。
自己拿莫夜也没什么办法,倘若是他一心想要隐瞒的事,就算是要了他的命,他不愿意说,也断然是绝不会说的。
提笔写了一封信封好,装在信封里的时候白绍楚犹豫了一下,将桌上的另一封折叠的很精致的信笺拿了起来,想了想还是没有装进去,又放回了桌案。
还是不要扰了她的心性好,在那么远的地方,涉身危险之中,有白莫夜护着,自己应该不必太过担心了。
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成都也一直是阴雨绵绵,虽然并没有受到水灾的影响,百姓的生活依旧透着一股安逸和幸福,但这阴绵的天总是给人的心情平添了一份悲伤感。
武连歌站在竹制的阁楼上,将竹窗挑起,看着窗外的细雨,轻轻抚着怀里的那只鸽子,静静呼吸着温和空气中混杂的青草和泥土的芳香。
昨日快马加鞭的赶到了成都,却不想完全没有果儿的消息,探子今早才回报,她并没走官道,未到成都就直接去了绵州,那边距离灾区疫区很近,真是没想到果儿的胆量如此大,一路上从不住官方驿站,行踪也变的更为隐秘,除了在凤翔有了一些蛛丝马迹,竟然凭端的像是消失了一般,若不是今日有人在绵州寻到她,自己还会在成都傻等呢。
“素叶,通知祢龙坛,白矾要大量赶制,尽快送到戎州去,还有,奇花丸给我准备一些,不管多少,现在能用的都送来,明日一早,我们去绵州。”武连歌将手里那只鸽子轻轻向空中一抛,回头淡笑着看着身后的素叶吩咐道。
果儿,你这小家伙,真是不知道你所处的地方到底有多危险,还是你真的就抱着如此勇敢的态度,当真的拥了那颗爱天下爱百姓的心?
久居长安,出来后会水土不服,果果一直没什么食欲,经常呕吐腹泻,身上也因为太过潮湿起了一些小疹子,白莫夜坚持要等果果的疹子好一些,身体调理的好一点了才同她一起去戎州,其实也是为了再拖延一段时间,自己写给白绍楚的信想必应该到他手里了,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对策,自己是绝对没有办法阻止皇上去戎州了。
韩高前日晚上来说,重症病人去世后的尸体第一批已经火化了,连着他们用过的所有东西,都付之一炬。虽然家属痛不欲生,但韩高按照果果的要求,将骨灰分装成了小坛子,交给了家属们做个念想。
另外一方面,年大夫听从果果的建议,将所有的用具和诊疗器物每日都放在一口大锅里煮,虽然他们不明白那是消毒的办法,但是能按照自己的要求做,果果就觉得很不错了。
白矾告急,邢大人安排为数不多的人手去城外一处小的矿山采集矿石,加班加点的提炼白矾出来,果果身体不适,莫夜态度坚决的阻拦她出去乱逛,所以她索性让白莫夜拿了很多粗布回来,在屋里缝起了布包。
绵州的疫情基本控制住,接纳的重症病人没有再进城,韩高和年大夫在城外建了一处接纳病人的地点,全城的水井都被封锁,除了几个特定的要被日日查检的水源外,其余的水都不允许饮用。
虽然这样一来,整个城里的气氛都很紧张,却极好的控制了病情,没有一例城内的人被感染的消息。
这些消息让果果很是欣慰,手下的那些侍卫也被自己安排都去济慈堂帮忙,每天都忙得不亦乐乎。
除了昨日晚上,韩高来告诉自己的消息。
那个小男孩和母亲昨日下午,一起去了。
果果哭了很久,本来最近流的眼泪就多,莫夜看着果果眼睛肿的几乎睁不开还要继续缝布包的样子,内心也很是痛苦。
因为果果的建议有效,韩高和年大夫越来越听从她的话,这样过去了两日多,没听说外面还有什么被传染的消息,果果也不敢再出去刺激自己的神经,任何一个生病的孩子,自己每次看到,都像是凌迟一样的痛。
闷在屋里耐心的做了很多布包,直到一双修长的手轻轻拿起了自己面前一堆布包中的其中一个。
果果抬头看去,像是做梦一般的,愣在了那里。
武连歌。
虽然他背光站着,自己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感觉,却在这一刻,如此的叫人感动。
果果手里的布包掉在了地上,只是呆傻的看着他,听他温柔的淡淡叫了一句:“果儿。”
那一刻,内心所有的恐惧和软弱一瞬间爆发了出来,果果扑进了武连歌怀里。
武连歌沉默不语,只是轻轻的抚摸着果果的头发,任由她抱着自己嚎啕大哭。
身后的门响动,武连歌嘴角淡笑,回头去看了看刚进门的人,将怀里的果果拉出来,轻轻擦了擦她的脸,笑着说:“别哭了,吃东西了。”
素叶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安静的退了出去,果果看着武连歌端到面前的散发着清淡莲子香气的粥,食欲像是被从九霄云外瞬间扯了回来,不烫也不冷,微甜又不腻,果果狼吞虎咽的将碗里的粥喝见了底。
武连歌从怀里拿出一块巾帕轻轻擦了擦果果的嘴角,果果认出来他巾帕上的香气,就是自己那时候送给他的自己调制的那种香。
武连歌晃了晃巾帕,笑得很好看的说:“这香不错,但是量少了点,我自己按着香味配了一些,但是绝没有你调的好。”
果果脸色微红,每次被武连歌那么看着,脸就像火烧的茄子一样,扭捏着手里的衣角说:“我是怕你不喜欢,你若是喜欢,那我回宫后再给你调。”
武连歌轻轻拍了拍果果的脑袋,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她,离开了这段时间,她有了这么多变化,清瘦了许多,眼神也比从前坚定了许多,看起来是经历了不少事情的。
果果被他看的很是不好意思,将头低的都快塞进了脖颈,武连歌却笑了起来,站起身将屋内的窗都推开,新鲜的空气灌进来,雨停了,竟然有短暂的小晴阳。
“白莫夜呢?”想到武连歌不知道怎么进来的,白莫夜却没有反应,果果担忧的问了一句。
“他在门外。”
果果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武连歌,开了门走出去一看,白莫夜似乎被点了穴,定在原地,除了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的看着自己身后的武连歌,整个人都不能动。
“你放了他吧,他是我的侍卫。”果果回头看着武连歌,指着白莫夜,小女孩一样的尴尬笑了笑说。
“我是没打算和他有什么冲突的,但是你这侍卫太过尽心尽力,我还未来得及说话他就已经要拿剑和我招呼上了,所以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也不想惊动果儿,我才出了这样的下策,既然你这么说,那好。”
说罢武连歌手指一弹,一股小气场打在了白莫夜胸口,他闷哼一声松了身子,想握剑,却发现没什么力气。
武连歌看着白莫夜的手,笑了笑说,“我点的穴和常人不太一样,强行解穴要半个时辰才能恢复经脉,你还是好好休息下,越动怒就越容易麻痛。”
果果尴尬的笑了笑,咧着嘴将白莫夜扶起来拖到了屋里,安顿在床上,很小声的告诉他武连歌是自己的朋友,不必大惊小怪,多休息休息,然后就给他拉好了被子。
白莫夜皱着眉,虽然愤怒,但是诚如那人所说,越是动作,浑身就越酸麻的厉害,也只得作罢,安静的躺在床上。
武连歌将方才果果没有缝好的布包捡起来,笑着看了看果果的针脚,伸手捏住针,将剩下的一部分缝好,然后放在了那一堆布包里。
果果低着头像是个受教的小孩子一样站在武连歌身边看着他方才缝好的布包,上面的线节细密紧致,比自己的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怎么?觉得男人不应该会针线?”武连歌看果果看着自己的表情很是诡异,挑眉笑着问了一句。
果果连连摆手说:“没……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己和你比,笨了点……”
武连歌笑出了声,又拍了拍果果的头说:“这么乖巧,送你个礼物。”
说罢从怀里掏出来一只小瓷瓶递给了果果,果果因为见过那瓶密室里的毒药,对这种小瓶子有天生的排斥感,没敢伸手去接。
武连歌越发的觉得果果的反应可爱,笑容始终都没有淡了去,“这是奇花丸,可以九转回天,但是数量很少,不要见谁都用。”
“真的?”果果盯着武连歌手里的那只瓶子,眼睛都快冒光了的问:“包括得了瘟疫快死的人么?”
武连歌爱怜的点了点头说:“是,真的。”
“你怎么不早点来啊,不然那个孩子就不会死了。”果果接过瓶子抱在怀里,又委屈的抹起了眼泪。
武连歌宠溺的笑了笑,拍了拍果果的后背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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