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230 更新时间:11-11-21 08:25
欧阳楚没让我立即动身就去栽赃皇子,当然了,这种顶着杀头大罪的事要是没个周密的计划,那真是他们欧阳家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当然也算我脑袋一个。
虽说风涟这地方不属于泠渊或者炎爝,但是哪国的皇子想杀人,肯定是想杀就杀了。
欧阳楚竟然都搅合到朝廷纷争上去了,看来他这爪子伸得真够远的。
栽赃陷害皇子,无非就与争抢皇位有着密切关系。
虽说现在的泠渊帝泠尧还处在正当年,但他这膝下的皇子皇孙,我实在是数都数不过来。皇子排了十几个,公主排了十几个。要说这皇家血脉还真是宽广。虽然家族壮大是件很光辉灿烂的事,可是皇子多了,皇位就一个,以后能当皇上的就一个。
所以这里头的明争暗斗是咱们一般老百姓根本无法想象的。
手段能有多黑就多黑,诡计能有多诈就多诈。
尤其是争抢皇位这样权力欲望最巅峰的东西,那厮杀的惨烈程度绝对不亚于两国交战的战场。
这世上最可怕的武器绝不是刀枪剑戟这种看得见摸得着的,而是那些阴险诡谲的谋略。刀枪剑戟还可以躲开可以还击,可是那些阴谋呢,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直接一败涂地了,连自己怎么死的都没弄明白。到了阎王老爷子那里问起来,怎么死的,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上来,连仇人是谁都不清楚,真是做鬼了都得遭鬼笑话。
不过可以肯定,那些做了鬼的,肯定是像我这样脑子跟不上的。
像欧阳楚这样的,肯定是让别人做了鬼的。
不能睡觉的时候,我就爱瞎琢磨这些事,不然有什么可干的啊,不能出声不能动,脑子里再不活动活动,我非得成块木头桩子不可。
我眼睛盯着欧阳楚床榻上的床帐,看着上面突然泛起的一小层褶皱,像是小水纹似地四散开去,嗯,肯定是里头的人翻了个身吧,看来他睡得也不是多安稳。
苏真泊……
这三字从我脑瓜顶上冒出来,就再也没有要下去的趋势,我尽量转移注意力,想这个想那个,可一空下来,所有思想还是向他靠拢。
这小子,害我不浅,怎么就不能消停会。
本来我是打算跟他一直不说话,可是平寻回来之后,就不能持续了。
平寻哪知道我俩干过那事啊。
我们三个之间虽然经常打来闹去,但从没有真正生过谁的气。即使有过一两次,也是很快就化解了。而且他们俩也都让着我。
我们之间的关系比一般兄弟朋友更刻骨,因为连着生死。
平寻比我早知道真泊没了一条胳膊,处处护着真泊,毕竟伤者为大,所以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
他这次跟欧阳楚回来后,本来应该看到的场景是,我把真泊照顾的很好,把真泊哄得很开心,这才合理。
可是他看到的却恰恰相反,我天天摆着一张臭脸,连句人话都不会说,除了给欧阳楚守夜,就是蒙着被子抱着枕头睡得一塌糊涂,睡得连青红皂白都分不出。
而真泊却是天天把我当爷似地伺候着,醒了给送饭,睡了给盖被。但就是这样,我还是一张臭脸,比阴沟里的死耗子还臭。
于是周平寻恼了,火了。
我心想你知道个什么,不过还真不能让他知道。
他要是知道,会怎么样,我不敢想。
对于男男之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我们都是看惯了欧阳楚和无心,都是从初来的震惊到现在的习以为常。而且基本上对这些事也没一起说过笑过讨论过。
要是欧阳楚床上的是个漂亮姑娘,我们还真会凑一起说说这姑娘哪里好看,哪里不好看,可是床上却没有什么姑娘,全是跟我们一样带棒儿的少年,这有什么可说可议论的。而且男男欢爱本来也是不怎么着调的事,没人有心思说什么。
可现在不一样了,苏真泊这小子摆明对我也有那个意思,而且最实际的事我们俩也干了,虽说我是完全没什么意识和记忆。
糟心啊!
就昨天,我刚守了欧阳楚两天一宿,觉得特别乏累,回了小院,就看见苏真泊正给我洗衣服。他一只手缠着井绳打水,手腕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然后把水桶提出来,就往水盆里哗哗倒,有点不稳,水花溅出来,他前面的袍子湿了大半。就这德行,还拿着我衣服搓呢。
不过他这伤好得真是快,准是又用了欧阳家那宝药,这令我担着的心略微放下了。
我走过去,从他手里夺过衣服直接摔盆里。
他笑起来,看着我跟看小孩似地,说:“怎么?”
“不用你洗,”我朝天翻着白眼:“用不着你。”
“我乐意。”我觉得他再乐嘴都能咧到后脑勺。
“你乐意,我不乐意。”我语气特别凶狠:“你想给我当媳妇?我不要!”
他挺了挺腰,拿手擦了擦头上沁出的汗,瞅着我一直乐,乐得我背后发毛。
他说:“我不当你媳妇。”
“不当,就别干这些娘们事!”我气呼呼地扯过盆里的衣服,开始自己洗,然后极其不耐烦地说:“滚远点。”
嘴上说都是娘们干的事,其实就是为了说难听话给苏真泊听的。从小到大,我爹带着我,什么事我没干过?苏真泊倒还是有个娘,我都没有。所以什么娘们事我没干过,我比娘们干得都多。
要说欧阳山庄管洗衣服的小丫鬟跑哪里去了,好几天没见人,难道不知道我们这小院里出了个重度伤残?!
不过,那小丫鬟对周平寻好像有那么点意思。周平寻随了欧阳楚出门,或者他单独出门之后,我们一般见不到那小丫鬟,可是他一回来,那女娃子恨不得天天晚上都杵在这儿,干等他给欧阳楚守夜回来,一口一个“寻哥”。
也就是这时候,我们不用自己洗衣服,小女娃特别勤快,欢欢乐乐和和气气,那表情,没错,跟苏真泊一个样儿。
苏真泊当然不会滚,就站我旁边,看着我。他眼神里总有种光彩,我以前没注意,也没往那个方面想。现在回想之前的种种,真恨不得把以前那些事都从我脑子里直接抠出来扔了。
这小子脑子里整天装着什么东西,居然喜欢……
以前老买好吃的给我,以为把我喂饱了,就相安无事了?
我觉得自己吃了一个天大的亏。
哪个正常男人能让另一个男人……那样。
想起跟魍猊那次在土洞里,我的感受是清清楚楚,虽说不愿意回想,但每个细节却使劲往脑子缝里钻,忘也忘不了。当时我是想死想杀人的心情都有了。
实在是无法忍受,男人跟男人之间,怎么就能有那事?!欧阳楚,魍猊,还有苏真泊,这三人没一个正常的。
我要是哪天跟他们一样,就把自己那根棒剁下来!
想起这些个事就头疼,怎么一天清净日子也不让我过?!怎么什么遭殃的事我都能赶上?!
不过不清净的好像不是我一个人,转了个眼珠子的空当,欧阳楚就挑开床帐起来了。
大半夜的睡不着,心事不小。
他没叫无心,而是自己穿戴好衣服,表情特别肃穆,冷得像石头雕刻出来的。
要说他那些个衣物,饰品什么的,还真不是一般人就能弄好。要让我穿一遍,我宁愿光着腚往外跑。
他在屋里站了一会,也没点灯,然后推开屋门走了出去,出了院门,又出了欧阳山庄,没叫任何随从跟着,但也没叫我不跟着。
于是只有我一个人跟了上去。
风涟城的夜晚,别有一番风情。
与白天繁闹不同,深深的夜色像一条女子的罗裙,从天上一直坠到地面。各商铺门前的红红灯火仿佛这件罗裙上的点点纹饰,添了不少暖热的色泽。
高高低低的屋檐和台阶,是罗裙上的层层卷边。我在这条百褶罗裙上跳跃着,一会儿融进浓雾般的黑夜,一会儿又踏入灯火的光环,随着欧阳楚的脚步,穿过了半个风涟城。
如果说白天像一个热情似火的少年,那么夜晚则像是一位温婉贤淑的女子。我被这女子抱在怀中,开始产生了些困意,虽然完全没可能去睡觉。远处的箫声,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柔抚着我的脸庞。也许那也不是箫声。
欧阳楚没骑马,没驾车,就那么走着,一刻不停,但不急也不缓。
他走路的姿势,怎么说呢?背挺得很直,但又不是刻意去挺着,那是一种很开阔大气的走法,似乎随时迎接着什么。这样的走路姿势会让人觉得他是个温和的人。
如果他不说话,或者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光从背后的走路姿势还有服饰来看,还是有一种纨绔子弟的感觉,不过……我说不上来,又跟普通的纨绔子弟们不同,跟那些同他擦肩而过的人都不同。我可以在人群中立即就找到他,即使也有人跟他的衣着颜色相同相近。
确实,有他在,我的眼睛很难转向别的地方去。
他要去哪里?他从不会不带无心无颜,一个人出门。
或许我知道他要去哪里,因为再过一条街,便是风涟湖,而湖中的小岛上,有瑶柳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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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唔~大家久等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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