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788 更新时间:11-11-16 20:31
筱言酒醉醒来,已是第二天破晓。脑袋倒是不痛,可是昏昏沉沉,全身乏力。
她闭上眼睛,准备多睡一会,脑中浮现稀里糊涂的问题,那场莫名的火灾,木愉华贵的风姿......
腾得一声,她忽然弹起身,心底一阵激灵,她记起自己是和木愉在酒楼里喝酒,之后她说了什么呢?
她只记得那坛女儿红口感香醇,木愉眼波关切。面颊飞起两团红晕,她依稀记起两人身体似乎靠得特别近,他眼中似乎泛着温柔。她双手锤了锤自己的脑袋,驱赶心底的异样之情,“我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有没有说不该讲的话呢?有没有提到渔村惨案呢?她思来想去,这觉是睡不着了。她瞅着微亮的天色,牙齿一咬,利索地跳下床,不行,不行,还是跑吧,还要找慕辰汇报查到的情况呐。
就这样,筱言趁着天色未明,没有留书一封,也没有跟屠府的人打招呼,直接跳墙离开屠昊冉府邸。
她先去市场买了一匹马儿,辨明方向,骑着马朝洛城奔去。
身受杀手那一剑,慕辰来看望她时,曾经说过,他会在洛城悦宾客栈等她,筱言定了定神儿,马鞭一扬,强劲的冷风刮在脸上,缓和了她心底的焦躁,查到的案卷记录只让她更为疑虑!
原本以为这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儿,翻到卷宗,查到下命令者的姓名,就找到应对渔村惨案负责的人,可真没想到,其中是错综复杂的记载,筱言心痛如针扎,她到底要怎么做?渔村火灾那么多条无辜的生命哪!
从朝阳东升一直跑到夕阳西沉,一天没吃东西,筱言却丝毫感不到饥饿,她面颊冰冷、黑发散乱,内心却有一团烈火在炙烤着。
“老板,有叫宫慕辰的客人吗?”筱言跃下马儿,几步奔进悦宾客栈。
“哦,有这么位客人,住在六号上房,”客栈老板翻开簿子,刚说完话,眼前一花,冷风吹过,哪里还有少女的身影,他赶紧揉了揉眼睛,当场顿时懵了。
筱言咚咚跑上楼,数着房号,终于找到六号上房,双手一推,门吱嘎一声竟然开了。
慕辰在屋里,她心中一喜,闪身掠进房间。
“慕......”她只喊出一声,脚步顿时钉在屋子中央,许久后她反应过来,轻声喊道:“老爹,你,怎么在这儿。”
负手站在窗户旁的男子正是北宫筱言的父亲—北宫曜,他身穿青色长袍,朦胧天色映衬下,他似乎包裹在飘渺的青烟里,淡然的难以琢磨。
“筱言,回来了。”北宫曜的声音也是淡然的。
筱言看着青色的背影,一时间不知怎样开口,她急着赶路是来见慕辰的,不曾想到悦宾客栈第一个看到的是北宫曜。
“怎么了,筱言,”北宫曜回过头,“你,查到了什么?”
筱言忽然觉得嗓子发干,原来她整天没有喝一口水,她先走到桌旁,倒了一杯冷茶,咕噜咕噜灌了几口,“老爹,事情......有些复杂!”
“哦?”北宫曜浓眉微挑,“渔村案子?”
筱言点点头,眼光黯然伤痛,她一五一十把卷宗里记载的内容告诉了北宫曜。
她讲完昨日发现的事儿,却没在北宫曜的脸上看见一丝惊讶,她身子一僵,眼神惊疑闪烁,半响后嗓音有丝干涩,““老爹,你,一点也不惊讶?”
屋子忽然陷入死般的沉寂,就在筱言以为北宫曜不会回答时,他慢慢走近她,看着她的面容,“唉,筱言,这件事也该让你知道了。”
筱言心脏剧烈跳动,他的语气、他的面色,仿佛奇诡的黑洞抽去她身周的空气,脑袋隐隐眩晕着,难不成他有重大的秘密要说?是关于谁的?跟她有切身关系吗?
北宫曜右掌抚上筱言的脑袋,筱言身子一颤,不禁退开两步,“老爹,您坐下说吧。”面对他爱怜的轻抚,当做孩童般对待,她总是感到不自在。
北宫曜背负双手,反而走向窗户,低沉的嗓音似来自遥远飘渺的天际,“此事关乎你的娘亲,这是上一代的恩怨,是二十多年前的事......”
“我年轻时在前太子府当差,是太子府的一名带刀侍卫。太子府邸新进了一位姬妾,貌美贤良,可是不知何故,她一直不得太子爷宠爱,她不争不妒,只是一派恬静温婉的模样。命运总会骤起波澜。”北宫曜灰褐的眼瞳迸出奇异的亮色,语声变得轻柔和缓。
筱言瞪着窗边的中年男人,他此刻回忆到年轻时的温婉恋人吧。
北宫曜停顿片刻,继续说道:“那一次因缘巧合,在太子别院,我拼死救了她一命,她亲自照顾重伤的我。一段时日的相处,我们倾心于彼此,我筹划要带她逃离太子府。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呵呵,改朝换代!太子一夕之间沦为囚犯,我彻夜带着那位姬妾疾奔三百里,逃离金陵城,却没想到,因此埋下了一个祸种。
“知道吗,太子府里的家丁奴仆都是要按名册清点,更何况失踪的是一名太子姬妾,一个怀有身孕的姬妾。
“一个怀孕的姬妾和一个太子府带刀侍卫同时失踪,会给朝廷当权者怎样的念想,必是寝食难安。不过,他们都错了!”
筱言脑子嗡嗡作响,北宫曜讲述到这里,她多少能猜出故事的结局,是那样的吗?是一起乌龙情事造成的误会,导致了渔村的惨案?
北宫曜看向窗外没有回头,满腔的怒意似乎全都涌向双掌,他紧紧握着拳头,手臂止不住地颤动,“错了!她腹中的孩子不是太子爷的,而是我的孩儿!真没想到,随后登基的新皇派人四处查访,只为斩草除根。你的母亲,是死于一次围捕中,我,没能救到她。”
“筱言,”北宫曜霍然回头,直视向她,“渔村的大火,必定是跟这件事有关,是查出我们藏匿的地方,以剿灭强盗的名义,宁可杀错,不肯漏杀一人。”
“那人是......谁?”筱言声音微微颤抖,北宫曜的眼神凌厉可怖,那是怎样的愤懑仇恨,来自对亡妻的深情吗?
北宫曜低沉的声音仿佛来自无底深渊,空洞的没有生机,“普天下只有他有那个力量,能操纵一切人事。”
亲耳听到北宫曜的讲述,深深震撼了筱言,心中隐约浮现一个答案,双腿一软,她颓然坐在凳上,那么是她,她自己才是渔村惨案的罪魁祸首吗?
“筱言,你是我的孩儿,”北宫曜声音有丝飘忽,“多年来,我一直隐瞒你的身世,希望你快乐的长大,未曾想到,他还是查出我们的踪迹,筱言......”
“嗯,”筱言恍惚地应了一声,忽然涩涩地喊道,“他是谁?”
其实需要北宫曜明说吗?那个男人他,拥有掌控一切的权利,他是......她心底抗拒着,不愿念出那人的称号,这一切在她看来,简直曲折离奇难以置信,她怎么就和那人扯上关系了?
“孩子,这一切都是误会,世人误会你是太子的骨血,殊不知,唉......”北宫曜低沉的叹息饱含苍凉无奈,筱言迷惘的神情令他无法说下去。
不,她跟那人没有恩怨情仇,她不是真正的北宫筱言,她不是!筱言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可是心中的悲恸没有减少一丝一毫,在渔村惨案死去的可是与她从小为伴的孩子啊!
北宫曜盯着她,静默了一会,终于缓缓开口,“他是当今的皇帝。”
筱言身子晃了晃,当头似乎响起了一声炸雷,皇帝,呵呵,北宫筱言最大的仇敌是皇帝,不!她的仇敌是皇帝!那该死的暴君!
筱言的身体瞬时变得僵硬,好像突然掉进沸腾的液氮桶里,没有一丝呼吸,没有一点感觉。
北宫曜低头看着筱言,右手臂抬了抬,最终握拳落下,留下轻轻的一句:“是我错了,唉......”
叹气声还在屋内飘荡回旋,他已经大步走出了房门。
木门吱嘎一声关上,隔断出一个静谧的空间,解封了筱言的百感千味,一股脑全部涌进心头,千头万绪中,什么是她应该抓住?什么是她应该去做?什么是她应该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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