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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轩辕昭烈五年,六月初九,这日傍晚,上官府邸,东方天空,突涌出一股紫色云霞,形状奇异。紫气迎风化龙,势如破竹,活似龙蛇游太空,滚滚西来,势不可当。如今战乱四起,这股紫色云霞,不知主何吉凶?书房内,一灰衣老者,天庭饱满,鹤发童颜,两耳垂肩,眉长三寸,目光射人。此时,听闻下人来报,竟有此等奇景?忙放下手中书卷,站了起来,随下人外出,登上府内霁月楼,举目遥望。果然,一股紫气如蛟龙腾舞,自东西迈。观后,掩不住心头兴奋,连声称赞:“妙哉,妙哉!此乃祥瑞之气!”此老者,正是上官世家老太爷上官魏延是也。此人善天文通秘纬,仰观俯察,莫不洞彻。自言自语道:“夫阳气尽九,星宿值合,岁月并王,应有圣人过京邑”。突然,只见那紫气俯冲而下,落入京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深夜,管家黎昕来报:老爷,九夫人临盆了,给上官家添了个小姐。老者一听,激动莫名,匆匆起床,随意披了件外褂,随着仆人一路小跑,前往九夫人居所"汀兰水榭"。一到那儿,就见独子上官寒,怀里欣喜地抱着个小婴儿。老者兴奋,上前一看,小家伙很小,脸圆圆的,红红的,睡相香甜,紧闭双眼,眉如新月,小嘴巴经常一动一动,似在吃奶。浑身被小被子包住,还用绳子扎紧,一动也不动。值得一提的是,这婴儿眉宇之间似是有一印记,呈弯月状。老者欲夺襁褓,怎奈喜得千金的父亲爱不释手,面对亲爹的强夺,豪不退让,稍一转身,就把老者挡在身后。头也没抬地说:“爹,咱们上官家终于盼来个女儿了。”老者热泪盈眶:“是啊,是啊,你我父子祈盼多年了。自打生下你,我就盼望有个女儿,可怜你娘走的早啊。都怪你不争气,一连娶了九个夫人,才得三子。爹不怪你生的少,可总该有个女娃儿,给爹承欢膝下吧?这下可好,多年心愿,一朝得还,定要给祖先磕头上香。”上官寒随声附和:“甚是,甚是。”随即吩咐管家:全府上下,欢庆三日。
小娃儿一觉醒来,刚一睁眼,对上的就是两个大脑袋在那里喋喋不休。见这青年男子,面白皙而事修饰,行止轻儇,不矜威仪,言语便给,喜诙谐。这老者,须眉交白,躯干如中人,腰腹圆肥,背肩丰厚,面肥鼻隆,印堂多喜气,言语有金石之音,分明是食禄之相,活脱脱一个财神爷。
青年男子问:“爹啊,您说要取个什么样的名字才好?”
老者:“今日傍晚,紫气东来,贵不可严,天下一统,指日可待。咱家女娃儿也借借这祥瑞之气,取名上官紫一”
青年男子见女儿醒来,忙伸手捏一捏她的脸:“嗯,上官紫一,紫气东来,天下一统,独一无二,甚是不错。好名字,好名字,就依爹了。”
老者低头笑眯眯,对着婴儿说:“紫一,紫一,乖宝啊,我是你祖父,你可要记住了。”
青年男子乐呵呵:“紫一,紫一,心肝啊,我是你爹爹,你更要记住啊。”
老者不悦:又说:“紫一,外公要给你新建一个绛紫楼。”
青年男子不快,赶紧接上:“紫一,爹爹给你新建一个凝紫阁”
言罢,两父子抬头,四目相对,怒光点点,噼里啪啦,愤愤然戚戚然。怀中婴儿撇嘴,心想:我吃饱喝足睡够,想要如厕,拜托两位异性长辈还是速速早些离去的好。此时,来人通报:东方丞相,喜得长子,东方月夜。故而拜帖宴请满朝文武。上官一族,朝中无人,却也收到拜帖。这其中倒是深有渊源,且容细细道来:
上官祖上,名门望族,鼎盛时期,长盛不衰。
朔方衰微,天下大乱,请老致仕,避居求安。
然其后裔,人才辈出,将军名将,武侯封典。
攻无不克,战功显赫,五国并存,兵助轩辕。
北征燕国,东平楚地,南下百越,西伐后汉。
轩辕建立,功高盖主,功成身退,得偿所愿。
开国君主,感其忠孝,经商世家,世代永享。
上官老太爷接过竹木拜帖,扫了一眼,转身递给其子:“寒儿,这东方家可不比旁人,虽不可深交,却也怠慢不得。明日,备上一份厚礼,你且亲自前往一趟。”上官寒应允。
今,天下大势,一分为五,战乱不断。当朝丞相东方煜城,朔方遗脉前朝遗孤。朔方皇朝曾一统天下,朔方这个姓氏天下敬仰,虽逢乱世,朔方国灭,但朔方世家却一代代的传承下来,为求自保改姓东方。不凡的来历以及悠久的传承,使东方一族,风度翩翩,行为潇洒,自成一派,有东方一脉的地方总是不能平静。
次日,上官寒亲自为东方丞相挑选了厚礼:一枝鲜艳瑰丽的大号珊瑚树,这枝珊瑚树,全身长满了一串串连理的樱桃小树,青梗、绿叶、红果,都是宝石装扮而成,娇艳欲滴,鲜亮无比,更为奇特的是,有一棵樱桃树上还站立着一对珠玉镶成的斑翎翠鸟。如此珊瑚,世间少见,甚是奇特。
未时三刻,上官寒前来拜会。东方丞相,是一等的贵族,相府规模相当宏大,分为府邸和花园两部分。各式建筑群落,讲究规整、气派非凡、工艺精良、楼阁交错。花园设计,富丽堂皇,斋室轩院,曲折变幻,幽深秀丽,碧水潆洄,体现了皇室辉煌富贵的风范和民间清致素雅的风韵。走进正厅,只见座上主人,一身黑莽朝服,气质优雅,随意慵懒,斜靠在椅座一侧的软垫上,神情慵懒地扫着座下一干官员,手拿杯盖,不紧不慢地轻叩,听着官员们的汇报。几个朝臣分别就座于下方两侧的黄花梨木椅。大家见有陌生人走进便默不作声。正厅中央,上官寒连忙上前施礼:“草民上官寒,拜见丞相大人,得闻丞相喜得长子,特前来恭贺,略备薄礼,尽请笑纳。”上方主人稍一抬眼,知是上官家来人。轻放茶杯,款款起身,缓缓而下,上前相迎:“寒兄,快请免礼,上官老太爷近来身子可好?没想到上官公子竟亲自前来,煜城不胜荣幸,快请上座。来人,备茶。”无论这东方煜城如何客气守礼,八面玲珑,他那轻世傲物的神情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听闻寒兄也喜得一女?竟同我这长子同日出生,巧的很啊。“
“确是如此,能与公子同日生辰,小女好福气。”
“正好,你此番亲自前来,倒也省了我登门拜会,今日,本相也在此与你道喜了。”
“岂敢!岂敢!丞相客气。”
“常言道:玉者,温润而泽,有似于智;锐而不害,有似于仁;抑而不挠,有似于义;有瑕于内,必见于外,有似于信;垂之如坠,有似于礼。近日,圣上得闻我东方家得了长子,赏了一对龙凤玉佩。这龙佩我给小儿随身佩戴了,那凤配就赠与你家小女吧。”随即叫下人拿出玉佩,呈上来给上官寒。
但见那凤血宝玉,白璧无瑕,质地细腻,光泽滋润,状如凝脂,玉音清越,玉色纯粹。即便是不懂玉的人看了一眼,也知那定然不是凡品。
“东方丞相客气了,如此凤血玉佩,实再名贵,小女受之有愧,请丞相收回。”上官寒上前跪拜。
“寒兄严重了,快快请起,再好的玉饰,也不过是个给人把玩的物件。都说玉有定惊、凝神、聚气、趋吉避凶之效,我也是希望这御赐之物,能保佩带者平安吉祥、富贵长寿。”
“既是如此,在下却之不恭了。”
“你家那小女娃可取了名字?”
“家父取名紫一,上官紫一。”
“上官紫一?不错,甚好。寒兄,你看我儿东方月夜,与你家女娃儿同天出生,甚是有缘啊。这龙凤玉佩,本是一对,不如你我两家结个儿女亲家,如何?“
“这……恐怕不妥!丞相,承蒙抬爱,实在受宠若惊,小女一介草民,实不敢高攀。”
“寒兄多虑了,当今五国并立,天下谁人不知?上官世家富可敌国,本相也不过是这轩辕一国的丞相,若说高攀,恐怕也是我东方家高攀了。哈哈哈……”
“丞相说笑"上官寒冷汗淋淋。上官家实不想结交朝臣,更不愿和朝廷扯上关系。闲云野鹤富贵逍遥的日子甚是自在。
“圣上赏赐此龙凤玉佩之时,笑称这龙凤玉佩,是给我儿留着做定情信物,成亲下聘用的。凤配你且收下,日后的事,谁知道呢?有些事情,也不是你我二人能做得了主的。”东方煜城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上官寒心中雪亮:上官一族,家财万贯,实力雄厚,五国贸易,近占半数。树大招风,不可不防。各国君主,虎视眈眈。多年来家父尽可能远离朝廷,力保中立之态,但求平安度日。如今看来,恐怕是行不通了。还是赶紧回去和老爹细细商量,仔细珍琢一番吧。寒暄片刻,上官寒以不便打扰为由,便告辞离开了丞相府。
聿明氏当初欲助曼珠沙华有情人终成眷属,奈何天意弄人,如今这自小便定下的娃娃亲,该如何收场?曼珠配有"墨玉月”,自是记得前世记忆。不过,那东方小公子,可还记得前世?
凡尘留恋,觅三生,只是游客。
思绪缭绕,乱不堪,过客而已。
拔剑挥舞,斩不尽,看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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