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798 更新时间:11-10-29 15:30
人有时候比鬼怪更加的可怕。小小,若有一日你觉得我骗了你,哪怕你要杀我我也无怨,但是你那时能否听我解释?
杯中的茶水渐渐的凉了,那开在清澄茶中的茉莉也慢慢的沉到杯底。我浅浅的嗅了一嗅,依旧是茉莉清香,但是为何偏多了几分的涩意。
“姐姐……”
我将手中的杯子放下,侧头往睿儿看去,他敛去忧思笑了笑说:“这信湿了。”我闻言往一旁被我放在桌案上的信笺看去,那印着银泥梅花的素笺上清秀却不失风骨的小篆渐渐被我失手溅出的茶水晕开深深浅浅的墨晕。
一纸素笺,寥寥数语。就和少爷冷淡少语的性子一样,清冷的让人心底无名的疼痛起来。他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对我好,自以为是的将他以为我会喜欢的一切送到我面前。
“十四受伤了。”
把玩着腰间金铃的手顿了一顿,我转头朝立在一旁的明媚女子看去,她低眉顺目,但是我却仿佛能看到她压抑着的不快或者是愤恨。
我垂下头看着晕开的墨迹,良久才开口,“他,不会死的。”
这世间,哪怕所有人被少爷杀死,那个人也不会被少爷杀死的。
女子猛地抬起头来,一把抓住我的腕子,将我从椅子上拖起来。恶狠狠地模样就像我杀了她的父母家人一般。睿儿被这变故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就如一只小兽一样扑到女子的身上又是踢又是咬的。
腕子被抓的生疼的,我苦笑一下。这腕子怕是要淤青了。她见我这时候还能笑出来,手中的劲更是大了几分,我不由得低呼了一声,只听她冷笑道:“无忧宫出来的女子便都是如此的冷心无情吗?”
“那你要我说什么?”
“那是你的未婚夫婿。”
“也是你的男人,不是吗?”
我冲着她恶意的笑了起来。她,愣了一下,显然没明白我的意思,等我从她手中挣脱出来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很是震惊的看着我。我讥诮的一笑说:“你若是不来找我,怕是我等到嫁了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女人可真是不少。”
我知道花十四会有很多的女人,但是我以为那些女子不过是他漫长岁月里装点的花朵那般,开过一季,便谢了。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他竟娶了妻子,而这个女人现在还站在我的面前要我回去求少爷放了他。
她颓丧的坐在椅子上,这般模样与之前的盛气可真是鲜明的反差。只听她低低问了一句——“那你要我如何?”
“我能要你如何?你是他的妻子,而我算什么?”
“你若是想让他休了我,你直说便罢,我可以走,但是你让你哥哥将他放回来。”
我闻言,不禁笑了起来,我一边笑,一边擦着眼角溢出来的泪花道:“我阮凝荔没有可怜到需要别人施舍的地步,便是要他,我也会凭着自己的本事去争。”
她沉默了半响,最终一言不发的离开。我站了良久,面无表情的模样,让睿儿不敢过来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或许他依稀能从我和那女子的谈话之间明白一些。
我冷笑一声,挥袖扫落桌子上的杯盏,宽大的袖口被溅上点点茶水的斑渍,狼狈的就如此刻的我一样。
“影子!”
“让哥哥放了他。”黑色的影子来去都是那么的神秘和不可捉摸。
百草说花十四回到无忧宫之后就被少爷打了一顿;百草说花十四被少爷囚禁了起来;百草说花十四伤的很严重,近日又病了;百草说宫里来了一个自称是花十四妻子的女子,而少爷似乎早就知道这个女子的存在。
原来从头到尾不知道的只有我一个人。
透过窗子看去,庭院里就和我在无忧宫的七彩楼一样种满了蔷薇,风一吹便是满眼的艳影摇曳。自从李全在客店见了我一面之后,就让人收拾好了这处房子,而我没多久也搬了进去。
房子坐落在青花巷的巷尾,很清静僻远的一个地方。但是没想到那个女子竟能找到这儿来。又或者我的行踪琼花谷一直都很清楚。所以,所有人都看到了我的笑话,却如约定好了的那样默不作声的看着,看着我究竟还能闹出多少笑话来。
“小姐,少爷没想过要骗你。”李全如今除了是平安茶庄的掌柜便是我这儿的管事,“他只是为你好。”
我款款走出门,站在庭前的廊下。风和日丽,却隐约透着刺骨的寒意。
“睿儿,陪我出去走走。”我唤了一声,想起我曾答应了那山村里的老人要去看她的女儿,并带口信去。
睿儿应了一声,便跑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冲我单纯的笑了一笑。
陈翠儿的夫家是青城的米商李家,也算是青城里有名望的大户。我只要随便在路上找一个人问问就能知道李家在哪儿。我向那红着脸的妇人道了谢,便牵着睿儿慢悠悠的朝她指的杏花巷走去。
走到杏花巷便看到一条岔路,往左边拐进去沿着小巷子一路走去,走到第二个路口的时候拐进去,便能看到一条大街,而正对着这出来的巷口的便是李家。
睿儿看到大门口的两只大石狮子惊呼了一下,我牵着睿儿顺着石阶走上去,握住红铜门环轻轻扣了扣,便在门口等着,不多时便见朱红的大门被打开一条小缝,那一身家丁服侍的少年看了我一眼,猛地涨红了脸,稍稍又将门开大了一些,结结巴巴的问我找谁,我说我想找府上的陈姨娘。他问我是找哪个陈姨娘,我愣了一下,说是老桥村来的陈姨娘。
他让我等一下,便关上门。睿儿仰着脸问我:“为什么这里会有两个陈姨娘?”
我说:“你还小,有些事不懂。”
后来大约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那少年又从门缝里探出头来说:“姨娘答应见你了。”但是却没有开门让我进去的意思。这时候有一个身着绿衣的少女从石阶下走上来问我是不是就是我找陈姨娘,我道是。她说了一句‘跟我来’就领着我往下面走去,然后拐到李府一旁的小门里,进去。
她说她叫春杏是伺候陈姨娘的丫头。我一路牵着睿儿听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等到了一处院子门口她才猛地停下来问我叫什么。我说我叫荔儿,她露出两个小酒窝说她老家的村子里也有个女孩叫丽儿。
我说我的是荔枝的荔,但是她又问荔枝是什么。我说是一种吃的,她‘哦’了一声,好半天才说她没有听过。接着她就不像之前一样有很多的话对我说,只把我领到院子里的东厢敲了敲门,说:“姨娘,奴婢把人领来了。”
只听屋里一个柔柔的声音说:“进来。”春杏就推了我一把让我进去,但是却拉着睿儿走了。她说陈姨娘要见的只是我。
我推开门进去。满室浮香,一身华服的女子披散着如墨的青丝侧对着我,正细细描着柳眉。
“你是老桥村的?”她问,手中的黛笔停在眉梢。
“不是,只是受了你父母的恩惠,受托给你带个口信。”
“是吗?”她轻轻放下黛笔,转而打开一边胭脂盒子,伸出尾指在胭脂膏子上轻轻抹了一下,便往自己唇上涂抹开来。“他们要你和我说什么?”
“恨也罢,怨也罢。总归那么多年过去了,你是我们的女儿,难不成还能一辈子不相见了不成。”我一字一句的复述着,“只要你自个儿不后悔便罢了。”
“后悔?”她缓缓转过头来,顺滑的发丝沿着肩头垂下一道墨帘。
看着这张美艳如花的脸,我不语,她盯着一瞬不瞬,忽的笑了开来,当真是一笑百媚。纵使我见过那么多的天香国色,也不禁看愣了眼。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美丽的女子竟然出生在那样贫穷的一个山村里。
她转回头去,执着妆台上的牛角梳,一下一下轻轻柔柔的梳着发,又慢慢的挽了个灵蛇髻,露出白皙纤长的脖颈来。
“我怎么会后悔呢?我从来不认为我生于那儿,便要在那个地方穷一辈子,苦一辈子。他们认为‘宁为贫家妻,不为富人妾’,但是我要的却是荣华富贵。”
“你看,”她站起身来,走到我的面前,“这样美丽的姿容怎么可以埋没在整日子的柴米油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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