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333 更新时间：11-11-04 10:06
（三）
闹铃清脆的响着，张小雅关掉闹钟，穿好衣服，打开房间门，客厅里依然只有一碗粥和一张红色的便利贴。张小雅照旧将便利贴放进裤子口袋，将粥端回厨房。
回到房间，张小雅将红色卡皮本子放进书包便提起书包上学去了。
张小雅慢慢的走着看着周围打扫清洁的阿姨们看着公园里面练太极的老人。张小雅轻轻的笑了笑。路过太极大药房时张小雅买了一瓶云南白药装进书包。
到了教室，里面空无一人，张小雅走到成铭的座位边取出云南白药放进成铭的抽屉中后就回到最后一桌，静静的看着窗外枝繁叶茂的樟树。看着阳光穿透枝叶打在地上的光斑。
成铭第二个来到班上，还没有回自己座位就走到张小雅跟前，放下一瓶云南白药。张小雅抬起头看了看羞涩的成铭，点了点头。成铭摸了摸贴着创可贴的鼻梁呆呆的笑。
成铭回到座位看到抽屉里面的云南白药，欣喜的转过身对张小雅说：“谢谢！”。
体育课，因为成铭受了伤就请假呆在教室里面自习，张小雅也请了假，班上又只剩下他们两个。成铭走过去和张小雅坐在一起。
成铭刚刚想开口说，张小雅指指红色卡皮本子，递给成铭笔。
“你昨天没事吧？”成铭在本子上写。
“没事，你没事吧？”
“我还好，呵呵，还有你昨天……”
“你想问我为什么可以说话？你真以为我叫张小哑？”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好意思啊。”
“没事，我只是口吃，后来也不想说了。也就是这样。”
“还有你为什么喜欢看太阳呢？看多了对眼睛不好。”
“喜欢。”
夏风将窗子扇得刷刷作响，教室里面只有笔尖和纸摩擦的声音。
“我们可以当朋友吗？我来听你说话。”
张小雅看着成铭，认真的说：“好”。
晚上回到家，张小雅给关东玲倒好热水打开药，站在一旁等待着看她吃药，暗黄色的灯光打在关东玲的脸上，天花板上的吊扇慢悠悠的转着。
“小雅啊，你说妈美吗？”关东玲放下水杯缓缓说到。
“美”。
“那你说你爸为什么就不要我了呢？”
关东玲站起来一巴掌打在张小雅的脸上。
“都是你！你个婊子！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幸福！要不是你是口吃你爸会不要我？”关东玲瘫坐在木椅子上抽噎着。
张小雅回到房间，打开抽屉看着满满的红色纸鹤，从裤子口袋中取出早上的红色便利贴，慢慢的叠着纸鹤，眼泪划过脸颊落在红色便利贴上。把上面的字晕染开来。满满一抽屉的纸鹤全部写的是：“老公，记得吃早饭。——爱你的老婆”。
门被关东玲轻轻的打开，她端着水杯静静的站在门口，对张小雅说：“小雅啊，这些年只有你理解我。”说完便关上了门。
张小雅拿出红色卡皮本子，仔细的写着：“一场爱情，太过于刻骨铭心、悲惨决绝，后果会像她一样吗？”
（四）
夏天急急的跑过，连一场沁人心脾的雨都没有来过。秋天紧接着夏天的步伐踏进张小雅的生活。
天已经完全亮了。学校好不容易放假，成铭约张小雅去“踏秋”。张小雅把中午的便当放进挎包，再把红色卡皮本子和笔放进包。打开房间门，今天关东玲还没有走，只是呆呆的坐在木桌子的旁边，看着桌上的粥。
张小雅递给关东玲一张写着“妈，我今天出去下。会晚点回来，不用等我。”的便立即走了。成铭已经在拐角处等着，掌着自行车朝张小雅招招手，张小雅微笑的跑过去。
成铭稳稳的骑车自行车，张小雅轻轻搂着成铭的腰，头靠在成铭的背上。张小雅腾出一只手在成铭的背上轻轻的划上桃心。成铭盯着前方温柔的问：“小雅，你写什么呢？”
“爱”
东山上的树木还看不到秋天的痕迹，依然那么苍翠。张小雅坐在一棵大的香樟树下。太阳光透过枝叶打在张小雅的脸上，她看着成铭一个人摆弄着垫布，成铭不时抬起头对张小雅笑笑。张小雅拿出红色卡皮本子在上面写着：今天风景真美。
成铭一下夺过本子，看了看对张小雅说：“我还以为你在写我有多帅。”
张小雅说：“你—臭—美—”
成铭挨着张小雅坐着。在本子上写着：“小雅，遇见你真好。”
“真的？”
“是的，以前我只知道学习，只知道按照父母安排的路子走。百依百顺，一点都不快乐。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快乐。”
“你是说我把你从乖孩子带成坏孩子？”
“不是，还有你以后想读什么专业？”
“学医吧，当个心理医生，你也知道我妈那样。”
“我也想学医，学五官科，伯母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呢？”
张小雅接过本子，顿了顿，才写道；“当年我爸是我妈妈家的学徒，可是他们相爱了。谁都知道的结局，父母不允许，他们私奔了。我妈妈怀孕了，生了我，我爸看是个女的就一直不高兴，等到该我说话的时候，才发现我是先天口吃。那天他们从医院回家的时候，我妈一直哭，他一直抽烟，最后他对我妈说‘本以为可以得个儿子结果生下来没有带靶，生个女儿还是个口吃’。我妈把我丢在路边就和我爸打了起来，那时是冬天，我爸把我妈一推，来了一辆卡车朝我妈冲来，我爸再把我妈一推，自己撞到车上了。当场就死了，我妈后来就一直那样了。这不能怪他们不是吗？”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没事。”
“你继父不是一直叫你读军事院校吗？”
“我不是说我不再听他们的话了吗？因为我要用来听你讲一辈子的话。”
成铭牵着张小雅的手，望向远方的太阳。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用写的交流吗？你问我为什么那么喜欢看太阳。现在我告诉你吧，以前我喜欢睁大眼睛看太阳，它太耀眼，以致于看完太阳后就看不到其他的东西。这能让我忽视周围的一些东西，而现在我却习惯看你，因为看了你，我连太阳都看不到。”
吃过便当，张小雅和成铭依然并排坐着，闭着眼睛，静静聆听叶子的沙沙声。
噼里啪啦，豆大的雨滴打在叶子上，打在大地上。沉寂了一个夏天终于爆发出来了，成铭将自己的外套搭在张小雅的头上，自己冲进雨中，将自行车骑了过来，张小雅提起包坐了上去，紧紧的抱着成铭。
一路上雨水浸湿了衣服，雨水顺着成铭的发梢滴在地上，还未落地便和其他的雨滴融合在了一起。
雨水将成铭和张小雅的身影晕染开来，彻底融合在东山的秋天里。
回到家，张小雅洗完澡回到房间打开红色卡皮本子，翻阅着记录着一天的情话的笔记，其实张小雅已经可以稍微流利的说话，但是她没有。因为她想把情话全部记下，成为青春里暖色的记忆。
（五）
期末考试前的一天，大雪已经将大地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条小道蜿蜒到城市的各个地方，就像叶脉一般。
关东玲起了个大早，今天她没有做早餐就出门了，去了学校。到了学校，她轻轻推开高三办公室的大门，里面只有邹林一个，邹林还在批阅作业。
“邹老师，请问你方便吗？我想找你谈点事情。”关东玲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一股寒风乘机窜进办公室。
“你是张小雅的母亲吧，快请进，我正好也有点事找你谈谈。你喝点什么呢？大冬天的，还劳烦你走这一趟。”邹林站起来把关东玲领到自己的位置上，自己去给关东玲倒热茶。
“邹老师，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我们家小雅的事。”
“我也想找你聊聊她，最近她很不在状态啊，老师们都在反映。”邹林将热腾腾的茶杯递给关东玲。
“我也觉得，请问问题出在哪里呢。？
“张小雅同学最近应该是早恋了，和我老婆的儿子成铭。”
“这该死的！”
“你也别怪她，青春期嘛，应该的。今天我们用两位做父母的身份和姿态聊聊他们。不用把我当老师，有什么困难都给我说，我们把这个事情好好的解决的。成铭他妈也是这么想的。”
“嗯，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困扰真的不好意思。”
“最近很多老师都说成铭和张小雅关系过于密切，连成铭平时最爱的体育课两人也不上了，就在教室里面坐着，说说笑笑。老师们看他们是好成绩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毕竟一个是班长一个是班上的尖子生。给同学们的带头作用也不好嘛。”
“这个我明白，但是张小雅就一个倔脾气，我这个当妈说的也不管用啊。”
“我和成铭妈也给成铭谈过利弊关系，现在这孩子连军事院校也不考了，死活想读什么五官医学，说想帮张小雅医治口吃。你也知道我们家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接受一个口吃姑娘做儿媳，那么交流也不方便啊。所以啊，张小雅那方面还请你多费费心。”邹林用手指轻轻敲打这桌面。
“我懂，我们家小雅是高攀不上。我今天来还有是帮小雅办转学手续的。你也知道我们的情况。你也批准下。”说完，关东玲从包中取出转学申请书。
邹林接过申请书大致看了下就签了。
关东林接过签好的申请书，放进包中，道了声再见，就走出办公室，冷冽的寒风吹过关东玲的发梢，将黑色的围巾吹拂起来，在空中乱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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