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佛香已散

章节字数:1875  更新时间:11-12-07 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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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两日阴雨连绵,院内处处充溢着泥土清新。已临月末,秋日即近,淡淡桂花浅香,令人备感舒适。

    “小姐,这是大公子命人送来的樱桃”秋雨放下一碟绯红。

    “如今时节还有樱桃?”皇城樱桃的成熟期一般为五月中旬至六月中旬。

    “是于‘承凤寺’带回,那儿众多水果皆经专人培植,食期较长”

    顿时想到,有人曾言,当今圣上宠爱兰贵妃,知其喜食水果,便花费巨资于承凤寺命人特意培育出此种长食期的品种。

    “大公子于何时回府?”放回正欲入口的一粒樱桃,问道:“三小姐和夫人呢?”

    “于今晨回府,夫人和三小姐也已一道归来”

    “嗯,把这盘樱桃拿下去分食于下人”

    “可这是大公子特意给小姐的,小姐不爱吃?”秋羽尤显犹豫。

    “无妨,就道我的吩咐即可”于躺椅上起身:“随便叫晓寒过来”。

    樱桃食期较短,这亦为我喜它的缘由之一,物以稀为贵,万物皆是如此。而且花果草木都有其自身生长规律,这种人为强行扭转所得之果,必定适得其反。

    “小姐,你找晓寒?”

    “最近身体不适吗?”晓寒身形略有消瘦。

    “无不适之处,多谢小姐关心”

    “我们之间还用道谢吗?”语气微带失落。

    晓寒欲言又止

    我轻笑,上前挽住她的手臂:“前两天阴雨连绵,可把我憋坏了,听说佛堂那边的玉簪花开得正好,我们去看看,可好?”

    曾有诗曰:“临风玉一簪,含情待何人,合情不自展,未展情更真。”果真如此。碧叶玉花瓣,清味蕴佛香,蕾似发簪,形如莲蓬,尽是一派恬静安然。

    “宸君妹妹”

    我倾转回身:“兆颜哥哥,你也来赏花?”

    薄兆颜身着黑色袍服。应为皇城统领之装,面露忧色。

    “兆颜哥哥,任皇城统领,身系全城安微,真是年少有为”

    “妹妹过奖,妹妹来赏花?”

    颔首称是

    “那个。。。。。。宸君妹妹。。。。。。”他欲言又止。

    “兆颜哥哥,有话但说无妨”

    他轻咳,略有停顿后说道:“我是想说,玉簪花于白日只是初绽,入夜便会全然开放,妹妹不妨于晚间再予以观赏”。

    “砰。。。。。。”重物落地之声

    不待我细问,薄兆颜瞬间转身,行于佛堂之处。

    略作思索,便尾随其后。

    “为什么要关我,我看到他了,我要去找他,放开我。。。。。。”佛堂已然一片凌乱,大厅中一女子衣衫不整,发鬓微乱,禁锢于两名身形颇为壮阔的妇女。

    “庵雅,你清醒一点,可好?”薄兆颜上前攥住女子双肩。

    原来此女便是薄家三小姐,薄庵雅,那位天之骄女,那位被长公主奉为至宝,被薄家众人关怀备至的女子,如今竟如此般现于人前。

    此后,长公主、薄浔阳以及薄允欴皆聚于佛堂。之前初入府邸之时,亦见过长公主,高贵典雅,气韵盎然,而现如今,与全天下的母亲并无二致,怜爱、忧虑、惶恐皆彰显于面。

    返回“碧落居”时,已是午后。脑际内始终闪现出刚才所见,难道真有天理循环之说,自作孽而不可饶,最终报应于子女身上。

    “晓寒,你去请大少爷来一下”于佛堂看到薄兆颜,令我想起一事。

    晓寒看我一眼,面有异色,应是认为我竟不懂避嫌。

    薄允欴来的很是迅速,略带茫然,想是不知缘何请他过来。

    “宸君要我来,所为何事?”

    “是有些事”我轻抿热茶,径直说道:“允欴哥哥从今往后,于夜就不要入妹妹卧房了”。

    周迹瞬间静默

    片刻之后,他说道:“为什么?”声音颇显压抑。

    “因为有另一人,每晚皆会登堂入室,若与哥哥相遇于室,总是不好”努力的使自己淡然如常。

    他双目紧紧凝睇于我,仿若要将人看穿。

    “为、什、么?”他咬出三字,仿若用尽全力。

    “因为他可以为我付出一切,是一切”这是你永远做不到的,已然鸿渊阻隔,何不早些泾渭分明,对双方皆好。

    “你爱他吗?”片刻后他竟问道。

    沉默以对,亦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凝望他离去的背影,若伫立于晨冬的苍松,挂满冷霜冰寂。

    入夜之时,万籁俱静。于桌上之烛火,耀出灿烂晕迹。

    “你喜欢我多少?”我不想说出爱,爱字令人觉得虚假。

    “我看不到它的尽头,所以也不知道有多少”他的双眸氤满笑意。

    “那你愿为我付出一切吗?”

    “不愿意”

    我立即呆怔。

    继而他却又道:“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皆由你决定。所以不再是付出,而是我自身甘愿”他的神情尤为认真。

    “真的?”心里难免有些触动。

    “我会让行为告之于你”

    “什么。。。。。。”还不及说出的话已被堵入口内。

    脑际已然一片空白,身心如驾云雾,唇迹传来温热湿暖,我咬紧牙关,却引来温柔侵占,正欲呼停,只觉舌齿被扫荡一片,似饮麻药,唯感酥软难耐。

    黎明将至,静看身侧容颜,小麦色肌肤,面相冷峻,棱角分明,涣散出神圣光焰。

    “在想什么?”他突然睁开双眼。

    “在想你”捏着他的脸颊,说道:“如你这般,可否算,有美在侧却坐怀不乱?”

    “如此说来,是否可以认为,君儿希望我乱呢?”

    我静默无言,他充满磁性的声音传入耳际之时,竟令我怀有浓浓的愧疚之感。明日便是九月二号,玉清王前往“峦禹山”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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