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6781 更新时间:12-01-22 13:06
第十章你在我在(结局)
这里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毒辣的太阳烤晒着光秃秃的土地,高温让这里几乎寸草不生。种族分裂,病毒肆虐,没有文化没有科技更没有文明,落后和饥荒让人性也泯灭,不时还会发生屠杀事件。
这个国家的名字叫津巴布韦共和国,位于非洲南部,人口接近一百五十万左右,在常年的饥荒和贫困下,民众对政府已经是载道怨声,冲突和动乱更时常发生。
苏子成是跟随无国界医生组织到这来的,他们在部落之间游走,无条件为原地的居民提供医疗和药物,还会在翻译的帮助下举办卫生常识讲座。他初到这里的头一个月,根本无法入睡,在临时帐篷里闭上眼,都会想到那些儿童和妇女无助的面孔。
原本是带着逃避的心态来,但没想到却收获甚多,在他熟悉的世界里,人们总是有诸多理想和要求,但这里的居民最大的心愿就是多降些雨水。渐渐地,许多和他一起来的志愿者都回去了,但苏子成坚持留下来,长期在太阳的暴晒下,皮肤并未显得黝黑,倒焕发着一层亮亮的红光,后来又渐渐沉淀成古铜色。
他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学会如何照顾病人,给他们喂食、打针,因为人手紧缺,所以医生们也只能把苏子成当成护士使用。还记得有一次实在是累坏了,在帮爱滋病人抽完血,手一抖差点把针头扎进自己大腿,当时在旁的女医生都吓白了脸,马上就让他休息半天。
虽然组织里的人都来自不同国家,但彼此之间的关系很好,像是亲密无间的战友,一起把拯救生命作为目标奋斗着。虽然肤色不同,语言不同,所受的教育和文化水平也有差距,但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所有人都感到自己是幸运的。
有个小男孩边跑边叫:“嗨!嗨!”
组织已经决定,出发到下一个部落去,苏子成刚把帐篷拆下放到吉普车里,就听到有人在叫。苏子成认识他,男孩正是当地酉长的孙子,虽然已经十四岁了,却瘦小得比不上城市里十岁的儿童。
他走过去,脸上带着微笑,摸着这孩子的头。因为语言不通,小男孩咿呀咿呀地用手比划着,然后将手里编织的草帽递给他。当初苏子成刚到部落时,这孩子正发麻疹,因为卫生条件差和营养不足,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但苏子成仍坚持照顾他,用每隔一个小时湿毛巾降温,再喂他喝葡萄糖水,没想到现在会变成活蹦乱跳的小泼猴。
苏子成接过戴在头上,又抱住孩子,在他额头上亲了亲,然后挥挥手道别。男孩子也朝他挥手,做了个当初苏子成教的动作,将大拇指竖起来,眼睛因为泛着水光而更是明亮。
总共有四辆吉普车和小型货车,正缓缓在一望无际的黄土中行驶,他们要穿越起伏的戈壁,到达离这里最近的部落。
“帽子,很好。”车厢里,英国少妇用生硬的中文说。
“谢谢,这是礼物。”苏子成递给她。
少妇立刻高兴地收下,还捧着他的脸用力地亲了一口,苏子成早习惯她奔放的举动,倒也不会觉得尴尬。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作洁西卡,丈夫和一双儿女在意外中身亡,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很多的钱。
“你,好看。”洁西卡像个花痴般欣赏着他的脸。
苏子成耸耸肩膀,笑着问:“女士,你看上我了吗?”
洁西卡虽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见他打趣的表情,马上拼命地点头。当她正搜肠刮肚地想挤出一句中文时,乘坐的吉普车却忽然停下来,紧接着有人举着枪走近车旁,此时苏子成扑上去将洁西卡挡住。
只听见一声巨响,车窗被长枪的枪柄敲碎,玻璃落得他满身都是。当看到一群凶神恶煞地人将他们的车队包围起来,所有人都吓坏了,他们被强行拖出车外时,有个胆小的荷兰女护士已经吓晕过去。
看到这群人的装束,苏子成知道他们遇上武装分子,在这个草菅人命的国家,能得到政府部队的营救几乎是不可能的。组织里所有人都被聚集到一块空地上,他们双膝跪下,用手抱着脑袋,眼睁睁那些人开始搜查他们的车。
因为他们是救援队伍,所以并没有任何值钱的货物,都以罐头和药品为主,还有些医疗器材之类的。刚才昏过去的女孩醒来,躺在地上嘤嘤哭泣,然后有个气急败坏的武装分子走过来,一脚就踹得她再也发不出声音。
后来又有人走过来,向刚才施暴的人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大堆话,又用手指指货车。说话的人态度看起来很恭敬,应该是在向首领汇报成果,旁边还有好几个人拿着长枪对准他们,所以没人敢轻举妄动。
苏子成知道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因为他之前在路上见过有商队被屠杀后的现场,这些武装分子连子弹也要节省,都是用军刀在人质的脖子上放血。洁西卡尽量靠近他,整个人不停地颤抖着,不敢大声哭,只是偶尔的低声抽泣。
“别怕,镇定点。”苏子成低声说。
他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组织里二十多个人,都是来自比较文明的国家,根本见过这样可怕的场面。因为这群人是散兵组成的,虽然身上有刀有枪,装扮上倒与平民无异。只有正盯着他们看的首领,穿着军靴和军装,戴着顶红色的斜帽,看起十分有军人的架式。
等了好一阵子,苏子成抱住头的手臂都酸麻后,武装分子们才清查完毕,然后纷纷往他们这里聚集。见到这阵仗,洁西卡已经很身边几个女孩抱成一团,把脸垂得低低的,连看也不敢再看。
这时组织里的向导兼翻译战战兢兢地开了口,尝试用当地的语言和这些人交流,结果才说两句话,向导就被强行拖出去,一个枪竿子就把他打得头破血流。苏子成悄悄抬起头来,看到那首领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仿佛他们根本是一群任人鱼肉的牲口。
武装份子的首领一直注意洁西卡,因为她的皮肤最白皙,头发柔软而金黄,丰乳肥臀,比年轻的女孩更有风情。苏子成察觉到首领的目光后,感到头皮阵阵发麻,如果这些人没有把他们绑起来当人质的打算,一旦污辱之后便会被杀掉。
当有人接到首领的命令,要把洁西卡拖出去时,苏子成顾不得害怕了,他立刻爬前几步,用手推推满头是血的向导。洁西卡的哭喊声吸引了武装份子的注意,他们大声嘲笑着,并没有去注意苏子成。
“快醒醒,还能说话吗?我需要你帮我翻译。”苏子成说。
那翻译只是暂时昏死过去,被他推几下就睁开了眼睛,幸好他曾在中国留学过,所以能听得懂苏子成的语言。
当洁西卡被两个男人拖出人质圈时,向导大声地叫:“长官…这里有位先生想跟你谈几句。”
众人纷纷看过来,首领拔出腰间的配枪,抵在苏子成的额头上,顿时他的同伴们都倒抽口气。幸好苏子成之前曾加入黑社会,也算见识过腥风血雨,虽然是头一次被人用抢指着脑袋,但他仍然相对比普通人镇定些。
首领似乎对他有些点兴趣,望着那翻译说了一句话。
“你说吧,说得不合我心意就打烂你的头……”向导哆哆嗦嗦地告诉他。
看着黑漆漆的枪口,苏子成尽力保持冷静地说:“你告诉他,我们是来自世界各的自愿者,属于无国界医生组织。我们目的只是帮助这里的人民,更没有任何条件和恶意,希望他能高抬贵手。”
向导将他的话翻译后再说出来,这些武装份子的脸色缓和些,毕竟他们的国家过于贫困,很多人因为没钱买药,最后只能任由病情恶化而死去。那首领用凶狠的目光盯着苏子成,也许是肤色太黑,所以完全看不出表情,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回话。
向导翻译给苏子成听:“他说在他们的营地里,有几个受了伤的人,要我们前去医治。”
谈判进行到这里,苏子成总算能松口气,也许情况会有所转变。
他微微犹豫了下,答:“你对他说,我是医生,愿意跟他们回去,但请他先放了我的同伴。”
向导知道他只是普通的志愿者,不由愣住。
“快说!”苏子成低吼。
最后那首领和属下商量一阵,终于有了结果,答应释放其他的人,但必须留下向导和洁西卡。苏子成不敢再谈条件,生怕惹恼他们,赶紧立刻应允。然后,看到同伴都被驱赶上搬空的货车后,他们就被蒙住眼睛,押往武装份子的营地。
这是段难得的经历,可算得上凶险万分,每当苏子成回想时仍会感到心惊,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万一在营地里出点差错就必死无疑。
事情是这样的,到达营地后,就发现那几名伤者的情况不算严重,都是受了不同程度的外伤,因为伤口感染而发炎溃烂,所以看上去比较吓人而已。苏子成在医疗队里呆了四个月,也懂得些治疗外伤的方法,洁西卡本来就是护士,更熟悉药物的名字和作用。
他们两人同心协力,总算是把病人的伤势稳定住,后来见那首领终于露出喜色,苏子成还让向导帮忙,教他们简单的救护方法,甚至把被掠夺的各种药品的效果都告诉他们。
这事所来也巧,在这个物资极度贫乏的国家,药物比黄金还值钱,特别是抗生素,恰巧他们的车上有大量这类型的药。另外其中有个伤者是副首领的儿子,在医治过程中对对苏子成的印象很好,所以他们在营地里呆了两天,虽然是被软禁着,但一直没有遭受到虐待。后来首领要把他们留下来当军医,还是副首领出面求情,苏子成一行人才得已脱身。
最后,副首领还派人把他们送到原本要去的那个部落,就这样,苏子成终于和医疗队里的人相聚。还记得的情景,很多同伴都高兴得哭了,一个接一个地争着和他拥抱,就差没把他扛起来抛到天上去。
组织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庭或者事业,无论是什么理由会来到非洲,但最终他们都要回到现实的生活里。
轮到洁西卡要走时,抱住他痛哭流涕,甚至还说,如果愿意苏子成跟她回去并结婚,就把所有的财产转到他名下。苏子成帮她擦干眼泪,倒退一步,然后用微笑祝福。后来向导也换了人,其他和他同生共死过的队友,都一一地相继离开,惟独苏子成仍在非洲辗转流连,因为这里有人需要他,所以他便继续留下。
有天的清晨,他刚从梦中醒来,就看到有个小女孩站在他的帐篷里,手里捧着一束他从未见过的花朵。女孩扎着满头的小辫子,脖子上挂着银色的颈圈,见他睁开眼便含蓄地笑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然后把花束放在床头。
苏子成追出去,用当地的手势朝她致谢,女孩过来拉起他的手,示意他跟自己走。后来发生的事,是苏子成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因为女孩将他带到一个如梦似幻的地方。
在非洲的戈壁滩上,竟然会开满朵朵纯白色的花,花瓣儿呈莲叶状,正和女孩送给他的一模一样。放眼望去,是整片美丽的花海,原本荒芜的土地,因为这些花而充满生机。也许这画面在其他地方算不上奇特,但是如果在非洲,那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后来苏子成特意问过当地人,才知道这些叫依米花,它要花费五年的时间一点一点地积蓄养分,在第六年春,会在地面吐绿绽翠,开出一朵小小花儿。但花期很短,只有两天。之后它就会随着母株一起枯萎,开花意味着它生命的终结。
依米花是非洲戈壁独有的品种,它的花语是奇迹,为了开花而耗尽所有的养分,抱着赴死的决心,也要轰轰烈烈的盛开。
苏子成永远会记得,这些花儿带给他多大的震撼。从绝望的囚犯到自卑残疾人,再到今天能站在这里帮助别人,整个锐变的过程犹如一场盛大的奇迹。
他感悟到,原来,上天让他经历这一场痛苦的磨难,是为了让他体会这一种刻骨的真爱。上帝不曾抛弃他,天神也不曾嘲笑他,在他最无助最彷徨的时候,祂们安排了一个天使,默默地用爱和温暖守护他。
原来,冥冥中自有天意,而他,终于学会心存感恩。
趁着花期还没过,苏子成抱着小女孩坐在戈壁的石块上,用采来的依米花为她编织美丽的花环。当白色的鲜花盛开在女孩的头顶时,她笑得很灿烂,在那银铃般地笑声中,苏子成看到了他的天使。他认为,奇迹再次发生了……
到底为什么楚凡会出现在这里,要把时光倒退回八个月前说起。
当时春节回乡下过年,失恋的打击让楚凡日渐消瘦,因为不想让母亲担心,所以刻意在她面前强颜欢笑。既然叶阿姨能把他生得下来,又怎会不了解他的心思,为了帮儿子早日走出低谷,特意安排相亲。
可是无论多开朗活泼的女孩,也没能让楚凡开心起来,他虽然不再抗拒相亲,但却始终心不在焉。楚凡常常发呆,坐在店里要客人连叫几声才回过神来,整个人缺少动力,做什么事都是恍恍惚惚的。
有一次邻居来串门,无意中提起苏子成,称赞他把叶阿姨背下山的举动,当时楚凡听得双眼发亮,仿佛人又活了过来。但邻居走后,立刻又打回原形,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连吃饭时也形同嚼腊。
后来叶阿姨实在看不下去了,把他叫到跟前:“饭饭,去找小成吧。”
楚凡惊讶地看着她,有点不明所以。
叶阿姨无奈地叹口气,从店里的柜子上把塑料红绳拿来,用剪刀喀嚓就剪成好几段,然后硬塞到他手中。
“去吧,找到小成把这个交给他,然后他就会跟你回来。”叶阿姨说。
楚凡抓紧手里的绳子,隐约明白些什么,他没有向母亲问清楚,因为有些事说开便会伤害感情。犹如在绝望的深渊中看见曙光,他第二天就告别母亲,搭最早的那班火车回到城市里。
一下车他就去找白昱,但对方并不知道他的下落,线索说断就断了,楚凡只能立刻打点好行李,打算走到哪就找到哪。如果不是临出发前,他去了一趟教堂,刚好又遇到贝克神父的话,也许现在仍盲目的颠沛流离。
不能不信,这也许真的上帝的安排,苏子成和他分手后也来过这间教堂,当时正有大学生在招募志愿者,于是苏子成就加入无国界医生组织。当知道这个消息时,楚凡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用力地抱住贝克神父,然后用最短的时间办妥签证,为了追寻爱人,义无返顾地踏出国门。
由于非洲通讯落后,苏子成的行踪又不稳定,楚凡也是跟随其他的慈善团体,在一个部落接一个部落之间游走,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他的下落。
在非洲的蓝天白云下,楚凡瘦了,皮肤也晒黑了。他头发剪得很短,身穿白色的衬衫,胸口印着鲜明的红十字图案,看起来成熟不少,像个有点经历的男人。
苏子成不敢相信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在这里。”楚凡上前拥抱他,很用力。
从此以后,你在哪我就在哪,若有一天你不见了,我会千方百计的找到你。即使我死去,灵魂也将漂泊在寻找你的路上,无论以何种方式,终有一天会到达你的身边。这就是你在我在这四个字的真谛,简单,但深重。
苏子成接过他手里的红绳,没有说话,但那双纤长的丹凤眼水光泛滥,流着泪微笑的模样,比戈壁的每一朵花都要动人。
头上带着花环的小天使,露出雪白的牙齿,这片土地给了她黑色的肌肤,也同样给了她纯洁无瑕的心灵。非洲,也许不是天堂,这里除了依米花寸草不生,唯一能栽种的,是人们无私的爱心。
三年后的今天,又到圣诞节。
新城体育馆的门外,有一座十米高的圣诞树,小灯泡缠绕在银色的树枝上,忽亮忽灭地闪耀着。金色的星星的月亮,还有各种各样的装饰,都挂在巨大的树上,臃肿笨拙的圣诞老人正站在树下招手。
今天这里聚集很多人,女孩们带着红色的帽子,男孩则是高举着自己制作的灯牌,也有人抱着鲜花和布公仔。原来体育馆即将举行盛事,正是小孟亚洲巡回演唱会的最后一场,为了答谢所有的歌迷,阵容可算是空前绝后,比之前在其他国家举办的都要隆重。
到入场时间后,歌迷们争相涌入,保安为防止发生意外,早架起铁栏分流人群。在最前排预留的座位上,所有人都到了,楚凡和苏子成,费翔和魏小宝,丽姐和她的丈夫,还有他们读幼儿园的女儿。
雷彦是最后来的,依然面无表情,但穿着白色的西装,捧着束火红的玫瑰,像婚礼中走出来的新郎。
舞台上的灯光亮了,还未有人出现,尖叫的声浪已经越来越高。忽然,灯光聚集到舞台上空,那里出现了一个弯弯的月亮,小孟正凌空坐在月亮中,带着微笑将花瓣洒下。
紧接着音乐响起,所有歌迷的声音立刻停止,灯光移到刚才花瓣落下的地方,只看到披着轻纱的舞者缓缓从舞台中跃起,仿佛就像刚才的花瓣全变成美丽的精灵。小孟在月亮上站起,一手握着钢丝,一手拿着话筒,用如天籁般动人的歌声,宣告这场演唱会正式开始。
这场演唱会给歌迷带来许多惊喜,气氛一直很热烈,就连坐在离舞台最远的观众也相当投入。连苏子成都感到诧异,甚至有点难以相信,当年那个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孩子,就是如今台上万众瞩目的人的巨星。到中场时,雷彦上台献花,小孟笑得格外满足,会说话的大的眼睛晶亮动人。
不知不觉,他们沉溺在如梦似幻的场景和歌声里,直到演唱会接近尾声。小孟换套衣服,纯白色的西装,胸口别着红玫瑰,脸上有浅浅而幸福的酒窝。
他独自站在台上说:“在唱最后这一首歌前,我希望大家能默哀十秒钟,因为这首歌是为了悼念两个朋友所创作的,谢谢。”
说完他率先闭眼低下头,然后观众们纷纷起立跟随,顿时,全场鸦雀无声。。所有彩色的灯光都灭了,只有一束白光射向舞台中央,小孟站在银色的光辉中,显得格外沉重而哀伤。
这首歌的名字是《天堂有你》,讲述一对相爱的恋人,因为种种原因而不能在一起,最后选择殉情。也许别人会当成一个故事,但在预留座位上的人,都知道这首歌是献给莫道然和程逸的,悼念这两个用生命去爱的男人。
在充满忧伤的旋律中,很多歌迷流下眼泪,这首刚在专辑发行两个月的新歌,竟然会引起全场大合唱。
曲终,小孟轻声说:“这里在座的每一个人,还有我亲爱的朋友们,祝你们圣诞节快乐,我衷心地希望你们能得到幸福,并且一直幸福,再见。”
他说完深深地鞠躬,舞台上燃起漫天的花火,美不胜收。歌迷全都兴奋地尖叫着,也有人抱紧身旁的爱人,小孟湿着眼眶挥手,他的身影渐渐从舞台降下去。长达两个小时的演唱会正式结束,可很多观众却不愿意离开,他们大声叫着孟允晨三个字,不知是谁带的头,又唱起《天堂有你》的副歌。
千种痛哀,愿由我独自承受;
爱是无罪,不应被世俗扼杀;
若是无法相依到两鬓花白,就让我勾紧你的手指,
并着肩共同消失在风雨中,再生于某个梦幻年代。
再次相爱……
即使音乐停了,即使灯光暗了,但歌声仍在继续。
爱,也仍在继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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