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章节字数:3888  更新时间:14-03-18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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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的流逝,从来都是这个世界上最毫无商谈余地的事情。

    转眼,到了洋平与三井约定携手远走的日子。

    虽然从领悟到樱木的意思,直至约定好时日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之内,但向来精明稳重的洋平却将远走他乡的日子定在与彩公主大婚的前几日。

    一是为了让自己与三井能够好好的与家人相处几日,虽弥补不了汹涌澎湃的愧疚感,但起码也是个值得想起的回忆;二是大婚前夕府内府外都在忙,不会被太快发现自己留在书房内的临别书信。

    夜已深,父母早已睡下,除了守夜的仆人,整个尚书府静谧得一派祥和。

    晚上用餐的时候,洋平特意推说自己不舒服,只是稍稍动了动筷子便回了房,想必到明日中午为止没有出现在父母面前都是不会引起怀疑的。

    等到晚餐时间差人来请的时候发现桌上的书信那时,恐怕自己与三井早就远离了京城不知走到东南西北哪个县去了,断不会有被追上继而逮回府之类的可能发生。

    换了身朴素的衣衫,看上去倒也与一般书生并无二样。

    没有收拾包袱,不论被谁看见自己大半夜拿着个包袱出府都不好解释。

    洋平的家境还算殷实,故而这两年为官的俸禄几乎都原封不动的存进了钱庄,算起来亦是比不小的数目,有这几张银票在身上,足够支持很长一段路程,等找到适合落脚之处,若还宽绰,便开家医馆做老本行,想来也是能安然度日的。

    在父母房前驻足了一会儿,眼见跟三井约定的时间越发的近了,洋平对着房内早已睡得安然的父母的方向跪下磕了三个头:“爹,娘,孩儿不孝,请务必保重身体,但愿有日孩儿还能回来尽孝。”

    起身,抖抖下摆,一副散步的样子慢慢往府外走。

    迎面一个人却急冲冲的与他撞了个满怀。

    撞到洋平的是他的贴身仆人彬海。

    面有怒色的彬海抬头刚要发火,发现是自家主子立马换了颜色,一脸的焦急:“公子,太后殿前的太监总管易公公求见,说是太后宣您进宫看诊。”

    洋平心里“咯噔”一声,怔住。

    照理说这个时辰基本上百官是不能进入皇宫内的,皇上生病尚且如此,更别提后宫,如若不是危及性命的重症,一般情况是要等到第二日早朝过后才能前往看诊。

    难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后突发不适严重到快要不行了不成?

    也顾不得与三井约定的时间迫在眉睫,身为朝臣与医者父母心的责任感,洋平还是快步朝前厅去了。

    “辛苦易公公大半夜的前来传召,太后凤体可是有何不妥?”一跨入前厅,便看到着急得火烧眉毛似的易公公在原地转圈。

    易公公一见洋平,立马双眼贼亮,几乎是用扑的来到洋平面前,吓得洋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水户大人,快快随奴才进宫去吧。你,帮水户大人看诊的用具拿到门前的马车上。水户大人,咱们快走。”

    边说边拽了洋平就要往厅外走,完全无视洋平“请稍等”“易公公请稍安勿躁”“究竟何事”的请求与质问。

    好在洋平自幼习武,对于易公公手无缚鸡之力的拉拽稍稍使了点劲便挣了开来:“易公公,我的看诊用具向来都是自己收拾和安放的,下人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所以须得我自己去取。再者,要进宫觐见太后,我总要换了朝服才合乎礼仪不是?”

    “既然如此,请水户大人速速去将看诊用具取来随老奴进宫。至于衣服您就甭换了,就这么去吧,再晚些,太后恐怕就要斩了太医院的一竿子老东西给彩公主陪葬了!”易公公急得直跺脚,太医院有几个老家伙跟他关系不错,要太后动真格真斩了他们,剩下的人生路闲暇时想找人喝茶下棋聊天看书的伴都没有了,岂不是孤单死他老头子。

    “彩公主?”洋平这才会意过来要去看诊的并非太后而是彩子,不知为何,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在心头:“彩公主怎么了?”

    “你先去拿工具行吗?路上老奴会详详细细的说与您听的。”

    闻言,洋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看看已经悬挂在半空的半圆月,思付了一下,转身带着彬海去了书房。

    急急忙忙取了平日精心料理的看诊用具后,匆匆几笔写了封书信装进信封内递给彬海:“将这封信带去湘海湾交给三井大人,就说彩公主病危,太后急召入宫,眼下不明白是何事,但今夜恐怕无法赴约,让他看过信后明日退朝后到尚书府来找我。”

    “知道了少爷。”接过信件,彬海转身就要走。

    “等等,”却被洋平的声音又拉回了迈出去的脚:“一定得亲手交给三井大人。无论如何,在将信交到三井大人手上之前,你一定要确保这封信在你的手上。”

    “是,小人明白。死也要先将信交给三井大人后才能闭眼。”虽然彬海不明白洋平何故如此紧张这封寥寥数字的书信,但被洋平的随和宠得几乎忘记尊卑的彬海不忘打趣自己主子难得一见的忐忑。

    “去吧。记得千万要亲手交给三井大人。”洋平此刻没心情去发现自己贴身仆人那一脸的戏谑,只是本能的再三叮嘱一定要亲手将信交到三井手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不安。

    这个不安是来源于不知状况的彩子,还是来源于未能前去赴约的三井的反应,他亦不知道。

    一身便装的随着易公公上了马车。

    路上,由易公公短话长说的唠叨里知道了缘由。

    彩子由发病到现在不到半个时辰。

    太医院的众多元老倾巢出动,诊断来诊断去就只能得出彩子是中毒的定论,却诊不出是什么毒。

    中毒不过半个时辰,彩子却已经频临命悬一线的边缘。

    眼看着彩子的脉搏越来越微弱,早就将彩子视为亲生女儿般疼爱的樱木听砂凤颜大怒,放话如若彩子有何不测,定要太医院众人全体陪葬。

    群医束手无策之下,才想到虽然年纪小得足以当他们孙儿但却实实在在有两把刷子的洋平。

    加上洋平本就是太医院众御医之首,又与彩子婚期将近,宣他进宫替彩子看诊着实也是在情理之中。

    赶车的人将马儿抽得几乎是玩命的撒开蹄子狂奔,倒也省了不少时间。

    想当然的,公主无故逝世,这牵连甚广,奉命前来传召的易公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更遑论只是负责赶车的小奴才,若是因为赶车不利耽误了公主的治疗,恐是一家人的性命全都赔上也不够。

    只苦了马车里的洋平和易公公两人,被疯跑的马儿颠得够呛。

    即便马车内铺上了厚厚的被褥还是被颠簸得几乎快吐出来。

    下了马车,脚不沾地的直奔彩公主所在的“若水阁”。

    远远的,洋平就看到在“若水阁”前陀螺一般原地打转的侍卫长宫城。

    接近“若水阁”时,洋平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便要往殿内去。

    他不是看不出来宫城对彩子的感情,自从太后将彩子指给自己之后,宫城每每见着他都是黑着一张脸,仿似自己欠了他多少条人命般,总是恶狠狠的拿双眼想剜穿他的五脏六腑,洋平也只能苦笑以对。

    “拜托你,”岂料,平日素来对洋平恨之不及的人此刻却满脸虔诚的拦下他的去路:“不,求你!求你一定要将阿彩,不,不是,是彩公主,请你一定要将彩公主救回来!比起看着她下嫁他人,我更不希望她花样年华便香消玉殒。求求你,只要你能将彩公主救回来,此后我···属下必定以礼相待,绝不放肆!”

    也是个痴心之人呢。

    洋平心想。

    “宫城大人还请放心,水户定会拼尽全力救治公主的。且不说她是彩公主,若治疗不慎牵连甚广,即便是寻常百姓,我也是定当竭尽全力救助的,好歹都是人命。”

    洋平一席话说得宫城泪光闪闪不知如何应对,利落的侧身让开,双手抱拳做了个辑表示感谢与拜托。

    踏入殿内,樱木听砂“你们这群庸医”“太医院养你们这么多年有何意义”“水户洋平怎么还没到”的咆哮灌满双耳。

    间接穿插着樱木安抚的声音。

    “臣见过皇上,太后。”樱木听砂咆哮声中的浮躁与失控让洋平明白事不宜迟,赶紧走上前:“臣看诊来迟,还望皇上与太后恕罪。”

    喧闹的宫殿霎时安静。

    太医院一群德高望重的御医与跪了满屋的宫女和手足无措的樱木母子二人,也不知道多少道视线瞬间默契的看向洋平。

    “水户爱卿,你终于来了。”之前还盛怒得要抄别人家灭所有人门的太后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红了眼眶:“快,快替彩儿看看究竟是中了什么毒。这帮庸医死活都说不出个三二一来,急死哀家了。若彩儿有个三长两短,百年后,哀家如何有颜面去地下面对先皇啊。”

    洋平回了一声“是”,转身打开自己的诊治箱拿出红线准备悬丝诊脉,却被樱木听砂一把拦下。

    “水户爱卿是钦定的驸马,虽然与彩儿还为举行大婚,但总也是早晚的事情,就不要像其它御医那般的忌讳了,直接去彩儿的床幔前替她诊断吧。”

    “这···”洋平犹豫的看了看樱木:“怕还是于理不合。”

    还不等樱木回话,樱木听砂已经一把抓过洋平的手将他往屏风后拉:“无妨无妨,彩儿现下的情况真正已经危在旦夕,水户爱卿就不要在乎那些个规矩,直接望闻切断便是。不过是被未来夫君提前看了自己病重后的样子而已,相信彩儿醒来之后也是不会怪罪的。”

    已经被推到彩子床前的洋平骑虎难下,樱木亦是爱莫能助。

    硬着头皮抓过彩子露在帐外的手,集中精神开始诊断。

    而毫不知情的三井,在约定的时间准时到了指定的地方。

    湘海湾的亭子里没看到洋平踪迹的三井正在疑惑,稍转了一下视线,看到亭内睡得正香的彬海。

    去过洋平的府邸几次,三井自然认得出洋平的贴身仆人。

    虽然纳闷在秋夜海风的吹拂下怎能睡得那般没心没肺,但等了一阵还是没看到洋平身影的三井终是不耐烦的将彬海叫了起来。

    正在好梦的彬海猛不然被叫醒,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不知身处何地。

    直到三井的满脸怒容映入眼帘才模糊想起来自己的使命,含糊不清的一边嘟囔着什么一边将抱在怀中的信件交给三井。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三井一把抓过彬海递出的信笺,三下五除二看完了信笺上的内容。

    至于彬海嘟囔了些什么,他完全没在意。

    “哼!”看完信笺的三井猛不然冷冷的笑了,把上一瞬还瞌睡虫缠身的彬海吓得一个激灵,控制不住的一个哆嗦:“好!好得很!”

    看三井脸色不善,彬海吞了吞口水,努力鼓起勇气想传达洋平的意思:“那个···三井大人···”

    “滚!”

    意料外的一声爆喝,吓得彬海差点尿了一裤裆。

    连滚带爬的逃到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弱弱的想再开口,却在看见三井将信纸信封一把狠狠涅在手间,再次摊开手掌时只剩下一堆粉末随风飘逝的情节后,双手捂紧了脑袋,溜了。

    “水户洋平!你我从此恩断义绝!!”

    跑出好远,彬海还是能听见三井悲愤的带着内力的嘶吼。

    哈?

    哦。

    恩断义绝?!

    知道了。

    会回去一五一十汇报给少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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