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128 更新时间:12-03-06 20:39
他唱的深情,却不知外头还有人在偷听。
夜袖听着听着,便觉得鼻梁渐渐发酸。
子潇趴在桌上,闭眼轻唱,对后头小心进来的夜袖浑然不觉。
他二人就这般,一人唱,一人听。
种种哀叹情意,全都唱进两人心底。
直到自己的身体被夜袖从侧面紧紧搂住,子潇的声音才戛然而止。身体轻微颤抖,在从窗户外头照耀进来的夏日阳光中红了脸。
“对不起。”夜袖闭上眸子,两片睫毛宛若黑羽扇子,声音极轻:“我不该就那样离去……你将我用毒针迷晕并非是厌恶我,是么?子潇,我越想越觉着自己做得不对……”
好似冰雪融化般的动听声音,掺进了天底下最温柔的语气,子潇听着夜袖的声音,睫毛抖得就快落下泪来。
夜袖抱着他说,“你原谅我吧,我往后再不那般离你而去了。”
“子潇,你是在乎我的,是不是……?”
“我半夜诵了许多经书,可脑中还是盘踞着你的模样,子潇,你真是……真是个坏东西……”
“说你也爱我,子潇,我知道的,我感觉得到,你快些说,我很想听。”
————再一次想起这些事的时候,是我成魔之后了。
————站在魔界的入口,回头望着人界最后一眼的时候,我想起了那些事情。
————夜袖抱着我,让我说爱他。他的怀抱比任何地方都要温暖,我转过头去,眼泪让我的视线变成一片模糊。可即使那样,我也能看见他瓷器一般的面容,他的眼睛是这世上最好看的黑色,比百蕴山上的泉水还要温柔。我当时就想,这张脸,我是可以记一辈子的。
————那个时候,我真的有一种想要获得更多生命的愿望,我不想失去这个人,虽然我最后还是失去了他。
————后来我抱着他,对他说我爱你,我爱你夜袖,我爱你。
已经分不清,是谁先将谁的唇覆上。
被八月的夏季热风所充斥的房间里,情色气息仿若扩散在水中的染料,两枚花瓣似的柔软双唇躲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凉里,紧紧贴合着张开又咬紧,将彼此滚烫的舌头缓缓缠绕。
“唔……”
奇异的感觉在全身流窜,夜袖眯起双眸低吟一声,簇拥在一块儿的睫毛宛若黑雾。氤氲的视线里,他只瞧见子潇那张妖娆的脸,眼尾上挑的眸子仿佛是这世上最火热的媚药,将夜袖全身上下都尽数点燃,那些在身体中膨胀开来的欲望火花,就快要将他烧起来了。
子潇气喘吁吁,湿润的黑眸子宛若宝石,他将舌头缓缓收回去,双唇离开夜袖,扬着一张妖精般的妖娆芙蓉面,望着夜袖轻笑。笑着笑着,一双雪白的手掌就开始不老实了,将夜袖的衣襟缓缓撩开,抚摸他结实的肌肉。
夜袖一介修道之人,身体青涩,哪里尝过这种滋味。他被子潇这么一弄就抑制不住低吟一声,浑身发颤,平日里冷冰冰的无情气息全然消失,面上竟呈现出媚态。
“夜袖,你可真美……”子潇勾起唇角妖媚一笑,眸子里像是盈满了粼粼春水。他瞧着夜袖愈来愈失控的神色,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狠狠跳动了一下。
真是对不起,用这具已经不干净了的身子跟你在一起。
但眼下也没法停下来了,我美丽的夜袖。
那便让我,用被污染过了的身体,将你狠狠地烙上属于我的肮脏印记吧。
外头朗朗乾坤光天化日,雪楼第六层某间房内却是宛若春宵一夜,余韵阵阵。
夏侯板着一张脸,颇为烦躁地从霜骨房里出来,一步一回头,恨不得眼下就将那长着一张年轻面孔的臭老头给打飞。
方才她喜笑颜开,去问霜骨是否要她从山下头带些莲蓉月饼回来,谁知霜骨只是冷冷瞅她一眼,问她可否与子潇熟识。夏侯颇为疑惑,口中说是,于是霜骨便冷哼一声,说子潇妨碍夜袖修道之途,得找个时候将他遣下山去才是。
夏侯一听这话便火了,跳到桌子上头与霜骨争吵许久却毫无结果,只好怒气冲冲地走出去。谁知她脚跟一踏出房门口,那门便砰地一声关上了。
“气死我了这个臭老头!”夏侯迈着大步朝雪楼走去,怒火冲天像个被惹毛的小狮子,“脾气犟得像头牛,心里只知道夜袖夜袖,妨碍夜袖的人都不是好人么?什么狗屁逻辑,死老头臭老头……”
她一路念念叨叨,走上雪楼的旋转木梯时还双手叉腰,一把长刀背在背上,模样活像个山大王。夏侯的脚步声毫无掩饰,沉得很,她一踏上第六层便听见子潇房中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好似衣料摩擦,又像是别的。
子潇那小妖精,也不知道是在找甚么东西。夏侯这般一想,觉着子潇若是在找东西的话,自己也得去帮他找才是,于是便砰砰砰地朝房门口大步迈去,手臂发力,一把推开那虚掩的门。
“喂子潇你在找……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前好一片璀璨耀眼的男男春宫图!夏侯双手捂颊尖叫一声,猛地后退一步,红着脸盯着床上呆滞的二人半晌,而后掩面而逃,脚上那双铁底长靴被她跑得惊天响。
身后手臂粗细的长辫打在背上的九星刀上头,发出鞭击一般的声响,夏侯卯足了劲狂奔,整张脸烧得通红,她觉着若是此时有人往她脸上砸一枚鸡蛋,都能立即发出“呲呲”的声响然后烤熟。
“造孽啊……”夏侯在雪楼后头的一片草地上躺得四仰八叉,头顶上是沙沙作响的深绿树海,它们相互撞击,将破碎的光芒悠悠洒下,落得她满身皆是。“眼下也没到晚上啊,怎的就这般忍不住了……唉,男人委实是种神秘的玩意儿,当真琢磨不透。”夏侯琢磨半晌,摇了摇头。
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何况是白日里的春宵美景,更是珍贵无比。
子潇坐在床头,将搁在椅子上头的玉白道袍拉过来,给夜袖穿上。
“哎,不是这件,那边还有一件,是穿在里头的。”夜袖将雪白的手臂抬起来,挡在身前,而后伸出手指头指了指椅子上另一件白色里衣,神色冷冽,漆黑的眸中却隐隐流淌着羞涩。
“噢……”子潇光着上身手臂一探,便将那件雪白的里衣给拽在了手中,而后再抖开,细细地为夜袖穿上。
眼前是一片光滑如绸缎的结实胸膛。他抬眼瞧了瞧夜袖的脸,瞧见两片柔软的红晕,心里便有蜂蜜般的香甜弥漫开来。“你胸膛上的肌肉比我的还多呢,当真好看。”他情不自禁赞叹一句。
夜袖垂睫,轻声道:“我练剑,而你使的是暗器轻功一类的功夫,手臂上稍微结实些,胸前自然就没那么……”似乎想起了甚,他忽然就闭上了嘴,静静低下头,将漆黑的眼珠子转到一旁,心虚的模样。
“没那么怎样啊?”子潇瞧他一副害羞又刻意掩饰的模样,心中便想狠狠地将这人蹂躏一番,却也忍住了,只是不怀好意地问一句,而后接着帮他穿衣裳。
夜袖却并未答话,只是安安静静坐在原处,目光不知放在哪里。他雪白的胸膛上下起伏,宛若天际边绵延冰冷的雪山曲线,而后子潇扯过宽大的道袍,将这曲线给一把遮住了。
两人衣物皆穿好后,子潇蓦地想起方才那事儿,脸上红了红,似笑非笑:“不知道夏侯那丫头,眼下人在哪儿呢?”说完,邪邪地朝着夜袖看一眼。
夜袖一愣,当下也红了脸:“或许,在甚么不远的地处等你吧,不是还要下山去么。”
子潇暗叹一声不好,若不是眼下夜袖提醒他,他自己都快忘记了。于是他忙将房门打开四处瞧瞧,见六层空无一人才安了心。夜袖见状,略有些疑惑:“你在看甚?”
“本来是跟阿禹约好了未时下山……眼下什么时辰?”
“不知,下去看了日晷才知晓。”
下楼时,子潇走在夜袖后边,见他行走不便,跨步时显得有些艰难,心中又是甜又是疼的交织在一块儿,当下就伸手搂过夜袖的上身,嘴唇凑到他耳朵边上:“疼不疼?我去找些药给你涂上吧,你这样恐怕不行……”
子潇声音轻柔无比,听得夜袖一阵脸红,却也忍住了,将脸稍稍侧过去,长睫微颤:“不打紧,我将灵力聚在那处施了个极小的治愈术,一会儿就好了的。”
子潇惊叹:“这么神?”
夜袖红着脸,没出声,冰雪雕琢的面容显得楚楚动人,将子潇的手臂轻轻拉开,缓缓下楼去了。
眼下正是夏季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连地面都被阳光烤得滚烫,脚踩在上面如同踏上烧红的铁板。子潇单手遮着阳光热得呲牙咧嘴,四处张望:“夏侯人呢?还有阿禹怎么也不见人影了?”
一旁夜袖闷不做声,手指间缓缓凝起萤火般的微弱绿光,子潇只觉得一眨眼,自己头顶上就盘踞了一大团手臂粗的青藤,好似一堆杂乱无章的青色麻线,悠悠地浮在半空。
子潇作疑惑状:“这是啥?”
“法术,名为幽藤聚,这下你不热了?”
“不热了。”子潇莞尔一笑:“有了你便什么都不愁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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