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626 更新时间:12-03-30 15:31
慕容宁远一睡便是三日,司马青云便也陪了他三日。
第四日半夜慕容宁远方才睁开双眼。呆呆看着白色的帐帘,眼中一片死寂。在身下是一片不熟悉的温软,周遭气息也不再浑浊恶臭,不知身在何处。呆呆看着帐顶,慕容宁远没有丝毫动作。
约莫子时,司马青云如往常一般撩开帐帘,见慕容宁远醒来,不由欣喜异常,在床边坐下连声唤道,“宁远!宁远?你总算是醒了。”
缓缓转过头看着眼前的人,慕容宁远仍是一脸木然。眼中死寂而呆滞的目光让司马青云心顿时沉入谷底,连同那因他醒来而感到的欣喜之情也一并在那片死寂中化为乌有。伸手抚着慕容宁远的脸庞,司马青云颇有些不甘,“宁远?你可还认得我?若认得,便眨眼。”
呆呆看了司马青云片刻,慕容宁远再度呆呆注视着帐顶。
“你可还知道自己是谁?慕容宁远?”手掌握住慕容宁远脖颈,司马青云柔声问道,俯身看着慕容宁远。后者眼中毫无光彩。
“你不是慕容宁远,不是我想要的那个慕容宁远。你何时才会将他还给我?”微微收紧手,见手中的人即便感到窒息也不敢挣扎,司马青云仰头闭上双眼:“若你一年后仍是如此,那我便杀了你。若是你,宁死也不会愿意这样活着。对么,宁远?”
松开手,低头看着呼吸急促的慕容宁远,司马青云一低头吻住了他的唇,低喃:“不要逼我亲手杀了你,慕容宁远。”
抵住慕容宁远额头长叹一声,司马青云直起身子,替他拢了拢被子后站起身走了出去。
“怪哉,司马青云不见了十七天,柳先生却一点都不急。还有,哥哥至今下落不明你你为何也不曾提及?”锐利的目光扫过柳子涵的脸,慕容望已是极度不满。见柳子涵只是把玩着折扇不言不语,她不由更加恼火,一甩衣袖便气冲冲走了。
叹了口气,柳子涵发现自己掌心已经汗湿。看来是瞒不下去了。还是尽快找司马青云商量对策才是。悄悄出了门,柳子涵便向私宅赶去。
在书房寻到了正在看书的司马青云,柳子涵一屁股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干,擦了擦嘴道:“司马兄,不能再这般瞒下去了。若是寻不到人,只怕你我都交待不了。望儿几人已经起疑。”
合上书,司马青云微微皱起眉:“话虽如此,宁远这幅模样却要如何见人?便是见了人他也认不出,那岂不是要穿帮?”
“实话实说如何?”病急乱投医,柳子涵已顾不得为慕容宁远遮掩。
“不可。”司马青云丢开书,起身来回踱着步子:“此事便是慕容望也最好不要知道。”
沉吟片刻,司马青云一拍掌:“有了!子涵,我两日后便带宁远动身前往北方。你只带慕容望前来,只说是慕容宁远筋脉俱损,我带他去寻医便是。来了我自有办法瞒过去。”
柳子涵点头,却有些将信将疑。慕容望不笨,当真能瞒过去么?
“什么?找到了!!那为何不说?!!”猛然立起身,慕容望叫道,一提裙摆便往外走:“快带我去见哥哥!”
“且慢!”抬手拦下慕容望,柳子涵摇着折扇摇头:“便是怕你如此,才一直不敢对你说。你且听我说完再去不迟。人总是跑不了的不是?”
“司马兄找到你兄长时,他已是身负重伤,性命垂危。若再迟片刻,便是回天乏术。现下,虽暂时保住了性命,却是筋脉俱损,时时昏睡不醒。”
见慕容望惨白了脸色,柳子涵心中不忍,却也只能继续编下去:“若是动了心绪,这般情况,定是必死无疑。唉!”
慕容望微微张嘴,红了眼圈:“先生这是何意?”
“慕容公子素来疼爱你,若是见了你,岂能不激动难以自制?那时候,只怕便是司马兄也护不住他的心脉了。”柳子涵收拢折扇,小心翼翼打量着慕容望脸色。
慕容望闻言,不由得乱了方寸,急急问道:“那,这如何是好?”
柳子涵叹了口气,看了看一旁同样急的脸色发白的程涵:“司马兄想带慕容公子北上寻医。他与医圣结识,想来那人定有办法救得慕容公子性命。”毫不迟疑搬出罗翰名号,柳子涵在心中暗自道一声‘惭愧’。
“北上?”慕容望显然有些迟疑,绞着衣角:“若回青冥山或也会有办法。哥哥可曾有何言语?”
“司马兄曾在慕容公子略有清醒时对他提过此事,慕容公子并无异议。”折扇抵着掌心,柳子涵语调肯定。
并无异议?此时的慕容宁远又能有什么异议?
低头沉吟了半晌,眉头紧蹙,慕容望总觉有些不妥。思索良久,慕容望摆了摆手:“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哥哥一面。这些事,若无哥哥口信我断不会轻易应下。”
柳子涵闻言头痛不已。事已至此,司马兄,我实是无力代你相瞒,你便自求多福。当下,微微点头:“司马兄早已说过你与慕容公子情谊深厚想来也定要见他一面才会安心。故而已有安排。”
取出一张纸业放在桌上,柳子涵继续道:“慕容公子伤重不可久拖,司马兄已作了安排,明日便走。你可前去,只是千万记得,不可惊动慕容公子,否则事情会如何,便不是我们可知的了。”
收起纸业,慕容望深吸一口气向柳子涵施了一礼:“多谢柳先生与司马先生费心。”
摇了摇头,柳子涵心下有些惭愧。如此这般瞒着他们,又岂是长久之计?有朝一日,若慕容宁远无法恢复,那时司马青云只怕……
道旁的树上枝叶早已枯黄,秋风扫过,便有落叶飞旋风中,飒飒作响。踩过枯黄的枝叶行走时,脚下枯黄干脆的树叶咔嚓作响的碎裂声与足底传来的枝叶破裂感让人总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长长的道路在远处变成细细的一条,偶尔在一片枯黄与金黄中露出一些土黄。一辆敞篷马车停靠在路边,车帘半卷,看不真切。赶车人将一袋燕麦放在那马面前,看着那马埋头嚼咬。
不远处的树丛后,三人三马静立,间或那马喷着鼻息,蹄子时不时刨着地面。
俏丽的脸蛋一片惨白,眼圈通红,粉衣的少女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马脖颈安抚着有些不安的马。抿唇,少女抬手将一缕不听话的发丝别到耳后,挺直了背,含泪看向不远处的马车。良久,拔转马头:“走吧,陈护法。”
“小主,这?”陈涵紧紧跟上,拦下慕容望:“小主,为何不上前?只要不惊动了少主便是。为何这样便走了?我……”
看了陈涵一眼,慕容望皱眉:“陈护法休要多言。若是不小心惊动了哥哥,这罪责你可担得起?”
陈涵愣了愣,有些不甘愿,却也不敢违了慕容望意思,只是跟上。柳子涵看了看两人,最后看了那马车一眼,对车中人微微一拱手拔转马头跟随慕容望而去。
如今,见慕容宁远与司马青云在一处,慕容望想来也该心安了些。自己只需依约与陈涵几人护送慕容望回山便是。其余事情,便全看司马青云一人了。
对柳子涵拱手回礼,司马青云放下车帘,朗声道:“走。”
片刻后,那马车便微微摇晃着向北方走去。
纵马跑了片刻,慕容望突然勒住马,双手紧紧抓着缰绳:“柳先生,哥哥他,当真会无碍?”
“定然会无事。”这话说得便是柳子涵自己也有些没有把握。慕容宁远能不能好转,此事又岂是他们能说得准的?但见慕容望这般伤心,他又怎能忍心让她再伤心,只得这般说道。
拭去眼角的泪水,慕容望点头,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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