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6237 更新时间:12-04-21 16:32
平兴五年定是个多事之年!
韩至玄拉着一身是伤的韩辰回到府中,便嗅到了一股阴沉的气息。整个韩府像是笼罩在一层厚厚密密的黑云之中,总让人觉得压抑得很。
韩辰也似乎是觉察出其中的不对来了,拉了拉韩至玄的袖子,“少爷,我不知道怎么的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不会是那个王爷寻仇上门来了吧!”
韩至玄皱眉想了想,确定地说:“不会。他刚被我收拾一顿,要报复也决计不会这么冒然。我们先进去再说。”
韩至玄从大门走到前厅,再从前厅走到后院,一路上不见一个人影,连个使唤的丫头家丁的影都不见着半个。心里愈发的郁闷了,看了看身旁的韩辰。韩辰对上他的眼,耸了耸肩望望天,也表示丝毫搞不懂。
两人满腹狐疑,走到后院都被吓了一大跳。
院中聚满了一家老小,连平日里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韩苍竟然也在,垂着眼,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是凝重。再转眼看看就是平日里常拿自己开玩笑的大哥竟也收起了奕奕的神采。最让韩至玄吃惊的是,院中石桌旁坐着正在流泪的正是自己的娘亲,二姐韩素霂在一旁安慰,不难看出眼眶也红红的。
韩辰见自己站在这儿没个规矩,便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到一旁和韩日站在一块,韩日见他一头的包,硬是忍住了没笑出来。韩辰别过头去,撇了撇嘴。
韩至玄见韩苍阴沉着一张脸,不敢去搭理他,便把韩至郁偷偷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问:“哥,这是怎么回事?我就出去了一个上午,这天都变了大半啊!”
韩至郁远远地看了韩素霂一眼,叹了口气说:“唉,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你二姐她被圣上看上了,封做了淑妃娘娘。刚才宫里的高太监来宣读过圣旨了,交代让准备准备,后天就要进宫去了。”
韩至玄心里一个咯噔,他向来年少轻狂,醉倒过无数的花街柳巷,常听自己怀中的女子说起宫里的事,一脸的畏惧。
韩至玄虽说不是女子,不清楚这宫里的生活究竟是哪般光景,但耳濡目染之下心中也知晓了七八分。
哪个女子进了后宫不是白白蹉跎了这一生中最好的时光?
从风华绝代青丝扬洒到满头华发独老冷宫,这几年几载的春夏秋冬,这些寂寞寒冷的日子里,又有谁会来真心的问候一声,可能一腔的苦楚只能自己混着酸咸的泪水咽下肚去。搞得不好,在宫里得罪了哪个贵人妃子的,又是一场宫斗的好戏,不把自己折腾得半死不活的又岂会罢休!
韩至玄想想自己端淑又大方的二姐今后头戴凤钗,身着华服,满脸皱纹的对着自己笑的模样,还一肚子的小心机,心里就害怕的紧,更是不敢往远处想去,赶紧扯回了自己老远老远的思绪。
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满腔的惋惜。
不知不觉中韩苍已走到了两人身后,幽幽的开口问:“小郁小玄,你两鬼鬼祟祟的在说些什么呢?”
韩至郁韩至玄闻言都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差点和韩苍撞个满怀。
韩至郁忙扶住了自己的老爹,歉意的看了他一眼。韩苍摆摆手,对他笑了笑。
韩至玄倒是非常不客气,直接没好气地问韩苍:“爹,是你把二姐的画像递上去的?”
韩苍一脸的冤枉,神色委屈的答道:“小玄,你爹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我们家又不缺这些个荣华富贵,我何苦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拱手送进去受苦呢?再者说了,即使我们家再是穷困,我也是舍不得的。要是真这么做了,你娘她还不把我骂死!你说说我惹得起吗?”
韩至玄看了他一眼,心想也是呢。就拍了拍韩苍的肩:“爹,错怪你了。是我太莽撞了,对不起。”
韩苍猛地就很想使劲点头,连连称是。可是转念一想就郁闷了,到底自己是老子还是他是老子?这话怎么听怎么像自己是儿子呢?
韩至郁见韩苍郁闷,还以为他想不开,便在一旁开口说:“该来的总会来,是福是祸,命里注定的。爹,你也看开些。这是二妹的命,该是如此。”
韩苍点了点头,无奈地附和道:“也是。就看素素的造化了,在宫里能帮上打点的,我会尽力。”
韩至玄最是不信什么命数之说的,心里不免嗤之以鼻了一番。摇了摇头,就朝院中央走去。
韩素霂抬头见韩至玄走来坐在自己身边,对他安慰的笑了笑。韩至玄看到韩素霂这么一笑,心里更是难过,他读得懂这个笑容背后的苦楚与酸涩。
从小时候开始,大哥欺负他时,第一个站出来帮自己主持公道的就是二姐。生活不景气时,什么好吃的东西会留给自己的都是二姐。现在这个像母亲一样一直细细护着自己的姐姐就要被送进那个象征着荣华富贵的囚笼中,一辈子这么耗着,连个能听自己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韩至玄心里有说不出的不舍和难受。
韩至玄伸手抱了抱身边的二姐,像小时候那样头抵在她肩上,鼻子酸酸的说:“姐,你还回来么?一定要回来,不然大哥又该要欺负我了。”
韩素霂强忍了很久的泪水在听到韩至玄这话的一瞬间终是决堤般的流了下来,硬是平了平自己的声音说:“小玄,姐会回来的,一定会的。你要听爹的话,不要惹大哥生气,还要常和娘说说话,学着长大点,知道么?”
韩至玄伸手拭去了韩素霂脸上的泪水,点了点头:“嗯,你也是。宫里的饭菜若是吃不习惯,记得要托信回来,我差人把小辰送进去给你烧好吃的,好不好?”
韩素霂破涕为笑,推了推韩至玄:“就你这吃货,把小辰送进来你舍得吗?”
韩至玄抿了抿嘴角,“我可以忍痛割爱的。”
韩素霂用帕子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故作释然的说:“呀,大家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搞得像什么似的。心里记得我点,我也就满足了。小星小月,今后小姐我走了,记得跟着你们韩日韩辰大哥多学着点,今后还要嫁出去呢,长这么大了一个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
众人见自家小姐下令了,都偷抹着眼角的泪水四处散去了,偌大的庭院中一时只有无声的脚步声在诉说着深深的留恋。
韩素霂撑着桌子站起来,扶起一旁的母亲:“娘,女儿都要嫁出去了,你也不笑笑,尽让我闹心。”
韩母抬起头来,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好闺女,娘给你收拾衣衫去,缺什么都和娘说,娘做给你。”
韩素霂眼含泪水,点头称好,扶着母亲便向自己的闺房走去。
韩至玄看着桌上金灿灿的圣旨出了神,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若今后有谁拿权势这种狗屁不是的东西夺走自己最珍贵,最爱的人,自己定不会就此罢休!
要么揭竿而起,大不了你死我活;要么远走高飞,一辈子仗剑天涯……
韩至玄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顾丹邑,那个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的白衣少年,心头滑过了一丝甜意,心情仿佛也不似刚才那般的沉重。
韩至郁出奇不意的自后拍了拍韩至玄的肩,韩至玄吓了一跳,回头白了他一眼。韩至郁突然就阴笑着坐到他身边,自韩至玄背后升起一股凉意。
“小玄,我看你这几天老往外跑,还总是心不在焉的。怎么着,交桃花运了,说给我听听那位姑娘让你这么魂不守舍的。”
韩至玄站起来回了他一句:“少八卦,懒得理你!”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韩至郁无奈地自后补了一句:“小玄,不管怎样别误了正事,没几天就要进宫面圣去了,你好好准备准备,别到时候本色啊全露出来了!”
韩至玄背对着他摆了摆手,丝毫没放在心上。
那晚韩至玄实在没什么胃口,当然主要是不想看到韩至郁,便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走了来催着吃饭的韩日。
一个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事情。
没过一会儿,门外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韩至玄懒洋洋地应了一句:“进来。”就听到一阵窸窣声。那人进来轻轻带上了门,韩至玄眯着眼看了一眼,见来人正是自己二姐,手中端着的都是自己爱吃的饭菜,韩至玄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韩素霂见他坐了起来,便笑着问:“小玄,在想什么呢?吃饭都想不着了?”
韩至玄也笑着回她:“姐,我能想什么呢,只是没胃口不想吃而已。”
韩素霂放下手中的饭菜,坐到韩至玄身旁看着他说:“小玄,你实话告诉姐姐,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韩至玄被韩素霂这么一句突兀的问话,问得脑中一片空白,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心里直骂韩至郁这个大嘴巴。
韩素霂接着道:“唉,我这辈子就这么着了,这么多个女人争抢一个丈夫的日子我是受不了的,况且还是一个自己爱都不爱的男人。注定了此生孤单无为啊!而你就不同了,小玄。这长安城多少女子都盼着嫁给你呢,若碰上一个真心喜欢的,决计不要放手,要让自己幸福。”
韩素霂顿了顿,“如果你还有心记得我,那么连我的那份没得到的幸福一起狠狠地幸福!”
韩至玄听完,心中一阵感动。“那人不一样。”
韩素霂听出了话中之意,微愣了片刻,接着说:“小玄,这么说你真有看上的人了?”
韩至玄疑惑地苦想了半天,不确定地说:“我也不是很明白这种感觉,反正和以往呆过的任何一个姑娘都不同。看着他难过,我只会会手足无措,不懂怎么安慰;看着他受了不管多大的委屈,都很想拼了命地出手帮他;看到他哪怕是一点点的笑意,自己心里就会很乱很乱。反正一想到他,脑子里就很空,这整个人也变得不知怎么地就患得患失了。”
韩素霂听完就掩着嘴笑了:“这姑娘本事还真大,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回看见一个姑娘能把你变得这样六神无主,食不知味的呢!”
韩至玄脸上红了红:“可是他……”
“她不答应你是么?这姑娘倒是有些意思呢,这长安城竟也有拒绝你韩小少爷的姑娘啊,太难的了。我看啊,这人你错不了的。”
韩至玄还想解释什么,被韩素霂这番话说得全数咽回肚子里去了。一个人在那喃喃自语:“对,错不了的……即使错了也要走下去……”
韩素霂见窗外天色不早了,便起身欲回房。“小玄,趁热把饭吃了。凉了又该换了,不要让下人再忙一回。”
韩至玄翻身下床,朝韩素霂笑了笑:“姐,我知道,一会儿就吃。你早点休息,明天该是最忙的。”
韩素霂应了一声,出门走了。
韩至玄垂着脑袋坐到桌旁,数着饭碗里的米粒,就想着顾丹邑现在在干什么,是吃饭呢还是不听话的还在看书呢?
韩至玄疑惑,难道自己真的就喜欢上那个冷冷的家伙了,不知不觉中嘴角微扬……
唐府中正在吃饭的唐赋看着身边的顾丹邑好些时刻,突然就大惊小怪地叫起来:“洛卿,你的耳朵怎么那么红啊?”
顾丹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是有一点发烫呢。
唐赋一脸坏笑地看着他:“怕是有人在想你吧!哈哈!”
顾丹邑白了他一眼,眼神复杂地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张笛。
次日,韩府内人人都忙忙碌碌的,连韩辰这种总爱寻空子偷懒的人都忙得一天到头不见着半个人影。韩至玄则是在韩素霂房中呆了一天,和韩至郁一起帮着爹娘给二姐理行李,也颇为无奈地听了一天娘的唠叨。韩至玄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平时温柔大方,贤淑有礼的母亲竟也会有这本事啰啰嗦嗦的说上一整天,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那一晚,韩至玄睡得很沉,梦中是二姐旧时的模样,一样的温柔,笑得倾国倾城的。但是随着自己睡得越是深,梦中的二姐像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一步步在被黑暗无情的吞噬,当彻底隐于黑暗中的那一刻时,回过头来留给自己的竟是一个惨烈决然的笑容。韩至玄彻底慌乱起来了,竟头一次被吓醒,额上是涔涔的汗水。
韩至玄醒来呆呆的算了算日子,今天正是韩素霂进宫的日子,心里压抑难受得很。想想自己怕是没勇气送这一程的,便简单洗漱了一番,披衣出门了。
晨光微曦,四周的夜色尚未完全退去,天上的一轮清月泛着水色洒落着零落的月光,淡淡地向黎明处隐去。
坑坑洼洼的青石板上蓄满了昨夜淅沥了一夜的细雨。自屋檐上还不时落下一两滴宿雨,破碎在青石长街上,留下一串转瞬即逝的叮咚响声,散在小巷深处。
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走过韩至玄身边时都停下脚步打量了半天,揉了揉刚睡醒的双眼,反复确认再三不是自己看错了才迟迟的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有几个起早的姑娘出门看了他一眼便急急忙忙跑回闺房,仔仔细细的又打扮了半天。
韩至玄心里压抑得很,沿街找了家酒馆,提步走了进去。
还迷迷糊糊分不清东西的店小二见进来的客官是韩家小少爷,顿时睡意消了大半,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殷勤地上去招呼:“韩小少爷起这么早啊,来点什么呢?我们这的招牌蟹黄小笼……”
韩至玄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自顾自开口:“上两壶上好的酒。”
小二张着笑脸说:“韩少爷,酒这东西烈得很,一大早喝酒伤身,您看……”
韩至玄皱着眉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说喝酒就喝酒,哪那么多废话,有生意还不做了?”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小二见到银子就眼前一亮,心想今天翻翻黄历定是个黄道吉日,最宜喝酒了!便一时把什么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结结巴巴地应道:“好好,小少爷您稍等,小的这就下去准备去!”
韩至玄甩了甩头,脑袋里沉沉的。
不一会儿,小二就利索的端上了两壶酒,韩至玄给自己满上了一盏。一口酒下肚,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热火,人也精神了不少。
韩至玄一杯接着一杯灌下肚去,就想着这么醉了也好,忘了这一切,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呢。曾经什么都不管都不顾的日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的!
醉眼朦胧中眼角的余光恰好瞟见门外走进来一人,一身墨绿的打扮,头发梳得工工整整的。手中摇着一把泛黄的纸扇,脸上不苟言笑。
就听到他对柜台后的店小二说到:“小二,上一壶清茶。”声音亦如清茶般清澈,涤荡着人的灵魂。小二得令便下去忙了。
那人交代完小二便环顾四周,像是在寻一个好位,最终的视线却是落在韩至玄身上。
韩至玄对上他的视线,就觉得这人眼熟,可是叫什么就硬是记不起了。那人对韩至玄笑了笑就朝他走去,坐在了韩至玄身旁的位子上。
“韩小少爷,别来无恙啊?”
韩至玄接着喝下了一杯酒,“无恙无恙!破竹,你也好久不见啊!”
那人听他叫自己“破竹”,脸色颇为不悦。“您贵人多忘事,鄙人徐况。”
韩至玄咂咂嘴,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哦,我怎么看着眼熟呢。上回在考场上老黏在丹邑身边的就是你吧!”
徐况想他天性使然,便没再追究什么,大方的回答:“那天在洛卿身旁的正是在下。”
韩至玄听他叫顾丹邑“洛卿”,心头不知是一股什么滋味,又是一杯火辣辣的酒下肚。
徐况接着说:“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啊。”
韩至玄不想说什么,便摇了摇头。
徐况张开扇子扇了扇,那凉凉的风有意无意的扑在韩至玄脸上,让他一下清醒了三分。
徐况嘴角藏笑着说:“不说无妨,想来是为令府二千金可惜了吧!”
韩至玄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偏偏烦着什么说什么,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主。
“你就没想过这或许不是天命所定,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韩至玄这才抬眼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眼前的人一番。
这人长得清秀得很,只是眉宇间洋溢着的一股张扬的神色与这张白净斯文的脸不是那么贴合。
虽老故作着老成,但眼神中时时刻刻流露出的智慧和那种只有少年才有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抱负,无不时时提醒着别人,这人也只是个孩子罢了,想来也是个风华绝代的主。
再看看这人的穿着打扮,韩至玄想来想去,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竹”,实在是太像竹子了。不管是他这高高瘦瘦的体形,还是自上至下一色墨绿的打扮,甚至是周身散发着的清高雅致的气息,都透漏着竹子的神韵。
韩至玄有那么一刻竟觉得这人像是竹精转世。
徐况见他上上下下看了自己好几遍,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有什么不对么?”
韩至玄摇摇头,叹了口气说:“这点我也想到了,如果没猜错,这事该是赵鉴干的。在皇帝面前能说得上话的也就他了。”
徐况收起了扇子,正正经经地说:“恩,依在下之见,不出意外应该是他。不知道你是否知道,这次科举考试中他也做了好些手脚呢!”
韩至玄点点头,“这次丹邑险了。”
徐况舒了口气,“是呀,幸得贵人相助,否则这一甲现在决计不会是洛卿的。”
说着说着便别有深意地看了看韩至玄。
韩至玄登时脸色一冷,压低了声音问:“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徐况端起小二送上来的清茶,浅浅的抿了一口,悠悠的说:“我是什么身份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夺得天下!”
韩至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我凭什么信你?还有你凭什么助我夺得天下?”
徐况站起身来,弹了弹了衣上的尘土。“呵呵,迟早的事……”
韩至玄冷冷的一笑,“实话告诉你,我不稀罕这个劳什子。可惜了,你怕是表错了殷勤!”
徐况低头对他笑了一笑,便提摆往外走,边走边悠悠地说,声音不大但全数落在了韩至玄耳里。
“现在没念想,不代表将来不想,话说得还是不要太绝对好。总有一天,你会的……”
说完,身影便消失在门外。
韩至玄晃了晃脑袋,这就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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