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贺文 第一章、烦恼的时候就要找人商量
章节字数：3197 更新时间：12-05-03 14:31
正统的情人节过后两个月、「白色」情人节过后一个月，刚好「同一天」——正巧就是某部长的生日。
黑河盯着手机里的日历，忍不住嗟然喟叹。
犹记得不久前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解决掉两个情人节，怎么紧接着又是个节日？搞得人措手不及。
而且还是个比情人节更无法任意虚应的日子。
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巧合？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双手扶在窗台上。户外嫩绿的枝叶正随风摆动，暖和的春风轻柔地抚触在肌肤上，带来一股股掺有花香与植物清香的空气。
植物和大自然的味道。她想起每当靠近某部长时，也总会嗅到类似的气味，舒服好闻。就像他整个人所散发出来的气质一样。
他不必特别说什么、也不必做什么，伙伴们自然就会以他为中心积聚靠拢。他既身处中心，同时也会跳脱至外围、担任守护大家的角色。
理论上，在这段时间以来，和校队队员的相处可以说是已渐渐步上轨道；虽然她依然不认为自己和网球部的牵扯有多么深入。平常时候，他们并不会太刻意去关注她的动向，总是自己走自己的；不过却会在她落单之时停下脚步，佯装满不在乎地、等待她跟上。待她跟上之后，又会继续往自己的道路前进。属于他们必须达成的标的。而她则会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尝试着担任他们的辅佐。
这是那些人独有的体贴模式，拐弯迂回、不动声色，既柔和却又强悍。他们将这种行为展露得若有似无、进可攻退可守，技巧性十足，教她连推却都办不到。
黑河在书本页面的空白处写下自己的姓名。她的名字是「守」（まもる）——一方面守护着他人，另一方面也被守护着；明明排斥被守护，却莫名被软硬兼施地守护；既不愿意守护任何人，却又在不知不觉中守护着什么人。无论是少年远山金太郎，亦或其它的校队队员。
而在这当中，某部长正是她亟欲倾尽自己的所有——即使要付出性命，也必须守住的存在。
为了这样一名重要的人物，就算要她拉下脸、放软身段去做一些不符合脾性的事，也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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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过放学时刻、正是学生社团的活动时间。网球场上三五成群地散布正在练球的部员。
「咦？小金，黑河没跟你一起来吗？」
「……阿守说她有事情。」红发少年垮下肩，一脸极度的落寞。
「她该不会忘记，过两天就是白石的生日吧。」忍足谦也搔搔头道，被身旁的小石川赏了一记轻微的拐子。「谦也，你别那壶不开提那壶。」
「没关系，不要紧的。」部长大人微笑着说，挥动毒手把正在恍神的新星后辈赶向球场。「我们大家再继续练习吧。小金，你也到场上来。」
「白石，你不担心吗？」千岁正在旁边做暖身运动。「要是她真的忘了的话……」
他看了看队友们，淡淡一哂。
「我相信她。她不会忘记的。」
此时，场上的一氏裕次发现好搭档正分心走神，「小春，你做什么笑得这么诡异？春风满面的样子……啊！该不会，你又看上了谁、准备要抛弃我了吧？」
「真是的！小裕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啦，才没有那种事呢！人家心里一直都是只有你啦！而且，这里还有谁可以让人家看上啊！」
金色小春貌似羞赧地一面用巴掌拍打搭档的背部，一面在脑中回想稍早前所发生的事——起头为某女传给他的一封简讯。而他替她号码输入的昵称是「亲爱又可爱的小守守，追求目标摆第一」。要是哪天被发现的话，肯定免不了要被饱以老拳一阵，大概也会被逼迫着更换掉名字吧。
『你下课后到保健室来，我有些问题想请教。』
冷漠又暴躁又爱打人的小守守可是难得主动找人家呢——
抱着欢欣雀跃的心情，连带影响到脚步变轻快的金色小春连蹦带跳地到来，扭动着腰臀推开拉门。
坐在办公桌前的黑河转动身下那张被设计成可旋转的椅子，什么话也没说、面无表情地直接伸手往旁边一指。
小春踩着点点跳跃的步伐，根据她的指示落坐于一张折迭椅。「吶吶、亲爱的小守守，妳找人家有什么事情呢？是想跟人家告白吗？哎唷——人家会害羞啦——」
狠瞪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自导自演非常尽兴的金色小春，黑河只有一种脑袋啪啦一声裂开的无奈感受。
「鬼才要跟你告白。我说过了是有问题想请教吧。」
「哎——妳这是在不好意思吗？所以才要用别种方式充作障眼法吗？没关系没关系，第一次的话难免会紧张的，人家能体谅妳——」接着，他陡地一转话锋，忽然迅速变换脸色、双手规矩地摆在大腿上，抽直背脊正襟危坐。「妳有什么问题想问人家吗？尽管开口没关系，人家必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额头上布满青筋的黑河守这才放下手中那本重得能砸死人的铁制资料夹，坐回办公椅里头。
然而，她却只是将一脚翘在另一脚上，双臂环抱于胸前，轻咬下唇。貌似有口难言。只有在面对身为晚辈的他们时，她才会展现出轻松随兴的坐姿。
「小守守，妳怎么啦？」金色小春打量她稍显凝肃的表情，不禁含住食指担忧地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正在困扰着妳呢？赶快说出来，好让人家替妳想办法。只要让IQ两百又身兼学生会书记的人家出马，一定能摆平妳的麻烦的。」
「不是…不是我的麻烦……」黑河抬起一手放在后颈处，支吾其词、欲言又止。「该怎么说呢，是也算不是……」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是又不是？」小春一手横在胸前、另一手肘部搁在上头，拈着下巴思考。「也就是说，『那件事』在某种程度上和妳有关系？但却又不是太直接？」
「呣……」她半张开嘴，发出一声冗长的单音。
「小守守，到底是怎么样啊？快说出来啊。人家快要急死了啦、胃口都已经被妳吊得这么高了。」
看着对方一手比在自己的喉咙高度、配合夸张的演技，她不由得笑出声、情绪不知不觉间缓和下来。
「就是……那个……」
「嗯嗯，什么什么？哪个？」
黑河一掌拍开那颗距离过近的小平头。「两天后……后天……」
「两天后？后天？」小春飞快地动起脑筋。高智商的脑力火速替他推测出问题的谜底。「今天是四月十二日，后天、两天后的话，就是十四日……」
最后，他头顶倏地蹦出一颗光芒四射的特大号电灯泡。「哦——妳该不会是在烦恼，阿藏的生日吧？」
黑河摀住嘴巴，只觉得脸庞的温度烧得正高。
「哎呀！妳竟然在烦恼这个！好纯真、好可爱喔——」
「金色小春！你不要这样大声嚷嚷，小心我杀了你！」她气得面红耳赤，竭力压低音量怒喝。
「好啦好啦，妳不要生气、不要激动嘛。」对她的激烈反应已然习惯的金色小春，连一点躲避对方攻击的念头也没有，自顾自开心道：「没想到妳竟然是在担心这个。嗯嗯，果然是很像妳会做的事情呢。虽然妳平常看起来好像对任何事物都漠不关心，其实是个比我们想象中还要考虑更多的性格——」
「烦死了！不要莫名其妙就开始替我做心理分析啦！」这回，黑河抽起数据夹直接往他头顶砸下，制造出响亮的一声。「总之，你帮我想想看，我可以怎么做？或送些什么？」
一般求助人会是用这种「粗暴无礼又不客气」的态度吗。倘若对象不是金色小春，肯定会对她目中无人的行为丢出这么不以为然甚至恼怒的评论。
然而，正因为对象是他，她才能如此地肆无忌惮。换个角度想，这也能算是一种完全信任对方的举动。
深知观众——或者该说是能藉由搞笑表演而对人心了如指掌的金色小春，不费吹灰之力便有办法解读到她的心思，自然是不会对她的粗鲁行径表达抱怨。相反的，他还有种庆幸的感觉，庆幸她能在他们面前毫无保留地呈现出真实的自我。对她而言，这也应该能当作是一种与人互动方面的尝试和突破。
「好吧。那——人家替妳想想看。」小春摸摸头上的肿包，脸上却看不出丝毫不悦，甚至有种乐在其中的味道。「不过，人家不确定阿藏是想要有纪念价值的、或是实用性高的东西喔？这得问他本人才行。」
「不、不要问他，绝对不行！」
「好啦好啦，人家了解妳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小春无视掉她的恼羞成怒，径自思索起来。
「……不然，你会知道他目前想要什么吗？」除了单纯少年远山金太郎以外，黑河守一贯对这种什么人的喜好问题一无所知。一来是鲜少出现过让她意图弄清楚此类问题的对象；二来是没有必要去搞清楚。她只能大致猜测依部长大人的个性，应该是会倾向接受实用性质高的物品。在这点方面，他们两人可以说极其相似。她本身也不太会是那种浪费多余时间和力气的个性，标准的务实主义者。一旦决定好了目标，就会立刻采取行动。网球部的正选们都戏称她是个「效率十足、超级顶尖的行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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