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4215 更新时间:12-12-03 02:49
结束掉拷打天才后辈的工作后,石田银将几张破旧泛黄的笔记纸交到白石手上。是特别交到部长手上。「这里还有一些,相关纪录。」其余人等也好奇地凑上前观望。
「玄野川流的阴阳师们,曾经在阴阳寮里担任过官职。」
总算是听见相较之下稍微熟悉、白话了点的名词。一氏裕次揉揉眼睛,随口问道:「『阴阳寮』?那是什么?」
「这是古代的政府机构之一,隶属于左弁官局的中务省,主要掌管占卜、天文、时刻、和历法这些项目的观察与判断以及相关教育,可以说是当时的科学和天文等领域之研究中心。根据《日本书纪》中的记载,关于阴阳寮最早的记叙是从天武天皇四年、也就是从公元675年开始,废止于明治三年、也就是1870年。」
石田银稍喘了几口气。被誉为祖师爷的他向来是网球部里最沉默寡言且不苟言笑的那位尊者;短短不到几分钟,他就缔造了有史以来最大的说话量,能够列为四天宝寺中学的不思议事件之一。
「阴阳寮设置在平安京的大内里,也就是京都御所。大内里就是天皇所居住的内宫。地点在今日的京都府上京区千本丸太町一带。当时,玄野川氏在里面负责的,主要是占卜项目。」
「喔喔——原来如此。」财前光嘴巴圈成O型,点了点头。「银前辈,左弁官局是什么啊?」他仍然维持着随兴躺姿。
石田银一副痴痴等待有人发问似地,滔滔不绝得停不下来,「左弁官局就是设在太政官之下的机构。除了左弁官局,另外还有少纳言局和右弁官局。太政官是国家旧设的机关,从大宝律令颁布的时期开始、在内阁制的实施后结束。太政官的长官是左大臣,其次为右大臣,太政大臣在左右大臣之上,是朝廷的最高官。『大宝律令』则是国内现存最早的律令,是在公元701年完成、702年颁布的,主要是用来确立以天皇为中心的官僚机构,内容包括了官位的高低和官职的权限。总共有六卷律,十一卷令。也就是说,这些旧制机关差不多是从这时期开始运行的。如果大家想更详细地知道的话,贫僧可以……」
祖师爷的话还没完,随即被头昏脑胀濒临昏厥的浪速小子冲口打断。「不!停停停——阿银,这样就好了、够了,真的,你的解说真的非常……详尽。」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详竟一词。历史科目向来就是忍足谦也的弱项。
「咦?可是我还想再问……」
「阿光,你闭嘴。」
所有人都重重地吐出几口气,并且同时瘫倒在榻榻米上。因为空间实在不足,于是只能把手脚相互交迭。
石田银点了点头,身为部长的白石出面做了个总结。「那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文献资料大多集中在某个时刻。并且在镰仓时代以后,就完全没有纪录。
不过,若只是要粗略了解一些相关背景,倒也足够了。事实上,应该算很多。
「没问题了、人家全都记住了唷!」金色小春用双手食指戳了戳自己的脸颊。「就算要人家倒背出来也是易如反掌!大家想再复习一下吗?」
「不、你住口,不要再提起关于这些历史内容半个字,我已经快要吐出来了。」忍足谦也一边作呕吐貌、一边举起一只脚,作势要踹向对方。
「谦也前辈,你还有待训练吶……」
「不要说我了,你自己刚才还不是在打瞌睡。」
「我才没有在打瞌睡呢。虽然我想现在二氧化碳的量一定很多,真觉得有点疲倦。新鲜空气不足……」为提振精神,财前光拿出了他的手机开始上网兼听音乐。
「不知道老师自己知不知道这些数据。」小石川健二郎从石田银手中拿走了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纸。除了出面表示划下句点以外,白石自始至终一径沉默着,闷声不响。
「傻子,这种事要问她才会晓得吧。」
千岁千里一手摆在少年长满红毛的天灵盖上。「小金,那你知道吗?」
远山金太郎揉了揉眼睛,正在打哈欠的嘴巴张得比河马还大。
「怎么可能,阿守不会提这些事情的。阿银讲的这些,我都是第一次听到。」而且听得满头雾水,有听没有进。「就连住在什么地方,她也不准我透露出去……连爸爸和妈妈都不能说。只能说反正她有地方住、不用操心就是了。」
「难道你爸妈都不担心你可能会被带坏吗?要是不清楚她家庭背景的话……」忍足谦也问道。小春则是在一旁插嘴「小守守怎么可能会带坏小孩呢」等等。
「不会啊!我爸爸妈妈很相信阿守。」金太郎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露出两排干净洁白到会闪瞎眼的齿列。「打从她在街上救了我、第一次亲自送我回家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对她喜欢得不得了,老是夸奖她很守分寸、很有礼貌。后来,他们也常常请她照顾我,我自己也喜欢她,所以没关系!」
该怎么说呢……真不愧是远山夫妻,有其父母必有其子。这绝对是称赞意味。
「你们认识多久了啊?不是从小就在一起的吧。」
「呣……我想想。」金太郎从盘坐姿改变成双膝缩在胸前的姿势,手指在榻榻米上画来画去又绕着圈子。「那时候,我是小学、一年级吧……阿守已经是高中生了。」
「你小学、她高中……」一氏裕次扳着手指数数。「这样算一算,差不多有四五年了吧。其实也不算很久。」于是,他又被嘲笑「你真是够了数学竟然差成这样」云云。
「嗯、好像真的不是很久。」野生小儿点点头,然后仰望装设有日式吊灯的天花板。「不过,我却总觉得好像在很早以前就认识她了。一开始就没什么陌生的感觉。而且她是英雄,我一开始就很喜欢她。」
少年远山金太郎的小脸上突然浮现出迷蒙悠远的表情。一票二三年级生有点无法适应他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和他一贯大剌剌的性情实在有些违和——相当违和、非常违和。
「说起来,金太郎。」财前光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视线从手机屏幕中抬起。「去年全国大赛的准决赛,你有去看吧。」
小少年捧着脑袋,点了几下。比赛结束之后,他还跑去和未来的前辈们抢西瓜吃。
「既然你有去,为什么没找黑河老师一起去?」
「我有啊!而且一直邀、一直邀——每天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叫她陪我去比赛会场。吵到她受不了、还在我头上敲出好多肿包……痛死了。」满脸惆怅的金太郎摸了摸头,彷佛肿包还在那些地方。
「可是,阿守说她的事情很多,什么学校啊、考试实习啊、拳馆啊、比赛啊、还要打工啊、不然就会没钱没饭吃之类的,事情一大堆。虽然我说要是肚子饿的话可以去我们家、我妈妈会请她吃饭,不过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还踢我的屁股……」小少年边说边摸着臀部,表情也愈来愈悲伤,接着整个人往地上一倒、并且蜷缩成一团。「最后,我只好自己去看比赛了。害我当时很伤心难过。」
「打工?她做什么?」除了部长和小关西新星之外,所有人都在交流目光。实在难以想象在这个社会上有适合那女人的普通工作。黑河守一副就是该投入秘密调查局或特殊急袭部队或黑道或从事「暗杀行业」这些领域、奉献自身技能的样子;否则应该算是「另一种意义」的暴殄天物吧。
「唔……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快递还是送货员吧?有时候好像也会去医院、不知道去做什么,其它的就……阿守从来不和我提这些事的,总是反驳我什么小孩子不用知道那么多这种话。而我真的还是小孩子,所以也没办法……」远山金太郎已经哀怨得滚进墙角种起香菇。「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和我爸爸妈妈聊过,爸爸和妈妈什么都不告诉我,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
「快递和送货员吗?感觉好像挺合适的……」所有的脑袋瓜里都在想象一身黑衣的黑河守在路上、以极高超的技术疯狂飚车的画面;甚至还有本事飞檐走壁、上天下地。愈想愈心惊胆颤。「停停停……还不要继续想下去了,真可怕……」
「可是,小金你那时候看起来一点难过的样子都没有啊、既高兴又愉快。」一氏裕次才刚说完,金色小春便随即抢话:「就是说!你还跟人家抢西瓜吃!平善前辈还特地来看我们的、却没吃到多少,原哲前辈也是,一半以上的西瓜就都进到你的肚子里了啦!」
「那是因为看了比赛,我就打起精神了、热血沸腾了嘛!」偶尔……时常任意妄为的小少年完全没将前辈们的抱怨收进耳里。「一有精神,我也就觉得饿啦!幸好你们当时在打西瓜呢!」
倘若是远山金太郎的话,低潮期的确不会持续太久。一点都不奇怪。
「假如今年再有机会打西瓜的话,你绝对不能把全部都吃光光啦!」
「去年打西瓜是因为输掉了准决赛,要是今年……」忍足谦也喃喃自语到一半,突然猛地回神、蹦跳起身。「喂!今年怎么可以再打西瓜!打西瓜的话不就表示我们输掉了吗?!这怎么可以!绝对不能把目标放在打西瓜上!今年绝对要吃到烧肉!」只要一回想去年那场第三单打,浪速小子就心有不甘、满腹怨气;埋怨自己的闷气。
财前光忽然想起,先前自己随口作出邀约某女一起去打西瓜的提议。不晓得她那时候借火柴是想用在什么地方。「以老师那种个性,会拒绝去你们家吃免钱饭根本就是正常的、一点都不意外。」以黑河守的个性而言,手持削铁如泥的「武士刀」潇洒挥舞、将西瓜斩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的,似乎比较符合她「勇捷」的形象和作风。
「就是说!没缘没故的,那家伙怎么可能会老实接受免费的施舍。」一氏裕次看着曾经送过她巧克力的小春。「就算接受了,也非还不可吧。虽然情况似乎是有渐渐好转……」
「才不是施舍呢!妈妈常常说阿守愿意帮忙照顾我很辛苦,就算去家里吃顿晚饭也没什么……」
「照顾你的确是最辛苦的工作没错。」众人深表同感,一颗颗头点个没完。尽管辛苦归辛苦,但是因为有了远山金太郎入队,倒也增加了不少乐趣;前辈们总是睁只眼闭只眼、放纵着对方耍任性,把他小朋友当成了网球部的「吉祥物」。
「好在她只敲你几颗肿包、愿意留你一条小命,该感恩了。想一想,那家伙对你这小子还真仁慈。」浪速小子用嘲弄的语气说道。「看样子,黑河真的很重视你呢。」
「那是当然的啊!阿守对我很好的!」小少年点头如捣蒜,艳红发丝飘动个不停。「一定是为我好,所以才不跟我提太多事情吧……妈妈也常常叫我不要太缠着她问东问西的。不然如果她哪天觉得被烦透,就真的不理我了……」
看样子,在远山金太郎的心目中,所谓「很好」的定义,和一般人应该不太相同。也有可能是他只能用这种想法说服自己。
「说到你妈妈……对了、金太郎……」千岁千里搓了搓小少年的红发。「你母亲是不是曾经提过,黑河受过重伤……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远山金太郎捧着双颊。柔嫩的小脸蛋被往上推挤,活像两团软绵绵的麻糬。「那是在我还在读小学的时候吧……就是有一天,我妈妈突然问我要不要去医院,说是要去探望阿守……我当然要去了,而且吓了一大跳,一直问妈妈说阿守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住院、会很严重吗?但是妈妈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直摇头、然后带我去……」
那是小少年第一次真正踏进医院的病房。身强体壮又开朗乐天的远山金太郎,对于医院的意象是陌生的;除了例行性的预防接种与健康检查之外,和这种地方可以说完全绝缘。甚至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还以为医院就是医生和护士的家;医生是爸爸,护士是妈妈,儿童病房的孩童都是他们的小孩……诸如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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