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贺文、Ⅱ 第十章、「天使的翅羽」
章节字数：3774 更新时间：12-12-24 14:32
「咦咦——圣诞老人？圣诞老人不见了？和麋鹿都不见了！」金太郎心里一慌、正准备不顾外头的气候依然天寒地冻着、就要跳出窗口之际，衣领随即被迅速且用力拉住。
「小金，你待在屋子里面，我去帮你把那箱章鱼烧搬进来。」黑河守将金太郎往后拉，直接把人扔给千岁和小春、由他们保管小少年。金太郎还在对两人嚷嚷着「真的有圣诞老公公喔」之类的话。
千岁千里和金色小春正是为了要帮助「圣诞老公公」以及「麋鹿」能顺利退场、外加掩护收拾道具的工作人员们，才适时现身吸引小少年的注意力。假设让他就这么跑出门的话，所有人的行踪都会当场曝光。
梦幻般的烟雾渐渐散了去、七彩灯光也已然熄灭，彷佛随着圣诞老人的离去而一同消逝。实际上，那只是施放干冰的设备与灯光电源都被关掉罢了。
黑河守从窗口跳进后院、对准备善后的一群人点头示意，接着在会冻僵人的低温中以飞快的动作扛起装着一百人份章鱼烧的箱子、再从窗口跳回屋里。
「小金，这些章鱼烧是现做的呢、赶快趁热吃吧，否则凉掉的话就不好吃了。」
为了使垂头丧气的远山金太郎的心情振作起来，黑河强逼自己、努力装出轻快雀跃的语调。「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圣诞老人呢。小金，我相信你了。」
金太郎迅速抬起头，双眼不住发光。「真的吗？阿守，妳真的相信了吗？圣诞老公公的存在。」
她要想继续否认到底也无法，不然大家费心又费力的辛苦劳动就会毁于一旦。
「呃、是……我相信……」
金太郎完全感受不出对方点头的节奏非常僵硬、并且态度迟疑的表现，兀自兴高采烈地打开盛装章鱼烧的盒子。
「嘿嘿嘿——我就知道！友香里，妳也来一起吃吧！」
白石友香里望着堆满桌面的章鱼烧，霎时无语。章鱼烧的气味飘满整栋屋子，她只有一股强烈的反胃感。「那个，远山伯母和守姊姊也一起……」
「我死都不碰那种奇怪的海鲜。」黑河守板着脸冷声回绝，然后就走出客厅，准备去瞧瞧那些人有没有需要协助的地方；也顺便把正在吐舌头滴口水又猛摇尾巴的大狗狗一起带出去。「次郎，你不能吃章鱼烧，跟我来。」远山家母亲也呵呵笑着表示不打扰小两口的相聚时光，说自己还有碗筷没洗完就也迅速离开。千岁和小春则是又不知何时消失了。
「呃、什么啊……」友香里坐在金太郎旁边叹气，斜睨他大快朵颐着章鱼烧的样子——满脸幸福。
其实她也有礼物想给他，只是一直抓不到适当的时机送出去。现在的远山金太郎就是欠缺了些许……「那方面」的神经；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他老兄才会出现开窍的迹象。
「呼哇——这些章鱼烧好好吃！热腾腾的、还会烫到嘴巴！这么美味的东西，阿守竟然不要，真是太奇怪了！我每次都想不透。」少年将盒子递到少女面前、想和她一起分享，「友香里，妳真的不吃吗？」
友香里睐了对方一眼，然后被他小狗似的神情逗笑。「好啦好啦！真是的，你满脑子就只有章鱼烧……」
「谁说的！我的脑子里还有网球、漫画、爸爸妈妈、千岁和谦也他们大家、还有『次郎』、阿守……」次郎是远山家养的金毛大狗，形似黄金猎犬和苏格兰牧羊犬的混血种。
远山金太郎每扳下一根手指、说出一道选项，少女的心情就愈低落；最后，简直是沉到了谷底。
「——还有妳啊！」
友香里冷不妨听见这句话，停顿了一会儿，「呃？什么？」
「我说，我的脑子里还有『妳』啊！」
感到万分难为情的少女死命瞪着少年的天真笑脸；至于少年则是完全不懂为什么对方要用貌似生气的表情瞪他。
「你说……你的脑子里有我？」友香里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啊！」金太郎点头点得非常用力。「因为妳是我的朋友！」
「就只是……『朋友』吗……」少女愈来愈觉得气馁，整个人往沙发一倒。
「呃？妳说什么？」
「没有啦……」友香里慢慢爬起身，也尽量努力振作起来，「金太郎，那个……」
倘若不尽快把握时间，等外头那群人涌进来之后，可能就真的再也没机会把礼物送出去了。
「我有东西想给你……」
当黑河守再度跑到庭院里时，一群人正将物品约略整理好、准备要进屋。
「守……」白石猛然意识到周遭似乎还有许多人，于是便赶紧收口。「妳怎么又就这样跑出来了，外面这么冷。」
黑河完全忘了大衣这东西、和刚才搬动装章鱼烧箱子的情况一样，想也没想就直接冲出门，急着要协助某部长收拾残局。「什么？我不冷啊。有没有需要帮忙……」缕缕白雾自她一开一阖的口中飘出。
「不必担心，等要离开的时候再把这些带走就行了。只要藏好的话就不会被小金发现。」白石赶紧解开自己的大衣前襟，把她整个人裹在自己怀里。「怎么可能不冷，现在都已经超过十二点了，快过来。」
「欸！等、等等等一等！这里还有一堆人——」黑河守愣了一大下，双颊才火速绯红燥热起来。
「哪有？大家都不见啦、妳看看四周。」男方的声音里隐隐带笑。
在女方贸然出现的那一剎那，众人就已经事先预测到了似地、作好开溜的准备——这都是千岁千里的功劳——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与时间。
「真、真是的，这些家伙……连远山伯父也这样……」唯一留在现场的动物就只有金毛大狗「次郎」。不过因为牠是狗狗，所以无所谓；而且盖满牠全身的长毛又多又厚，完全不怕冷。
「哎、为了实现小金的圣诞老人梦、烦恼了这么多天，都没办法好好过个圣诞节……」白石低下头，把脸埋在她的颈项间，让鼻腔里外充满淡淡的洗发精香味，同时也掺杂着些微檀香的味道。
「有什么关系？这样也很好啊。让小金觉得开心，大家也玩得很高兴……虽然真正在演戏的只有一氏裕次。」黑河慢慢地将头倚靠进男方宽阔的肩窝；抱着胆怯的心情、使劲壮起胆子，缓缓举起双手绕过对方的身躯，抓住他的上衣。对她而言，这种表达情感用的细腻动作比豪迈的拳打脚踢还要困难多了。
无论开头、过程或结果如何，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够了。
「嗯……这样就够了。」白石闭上双眼，也心满意足地回答。「虽然原哲前辈一直抱怨他自己半蹲得很辛苦……」
「那个、你……」
「嗯？怎么了？」
「你的黄金护手勒到我了说，会痛的说。」黑河故意用没好气的口吻小声抱怨。
「咦？真的、抱歉。那我干脆拿下来……」直到听见她的笑声传进耳里，他才发现自己被诓了。「欸、妳怎么这样？我是真的很担心妳的状况的说，怎么可以捉弄我。」白石也模仿她的口气抱怨回去。
「好啦好啦、你不用拿下护手啦。不是说毕业以后才能真正拿掉吗？」
「对啊。」他稍微放轻了些左臂环抱的力道。「不过，要是为了妳，就算要我破坏和阿修的约定也无所谓啊。妳比那个约定重要多了。」
黑河将头往后仰，直瞪住白石的眼睛。然而，那双满载笑意的眼让她气不起来。
于是，她只好使出一记头锤撞在对方胸口。
「呜喔、妳……想谋杀亲夫……」男方故意呛咳几声，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
「少来、亲夫个鬼啦、别胡说八道。」女方笑骂完，又把自己的头靠回对方肩窝。
尽管室外的气温极低，但是只要两个人紧紧相拥，就不会感到寒冷。男方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梳理女方那头长过腰际的黑发。
原本趴在地面的大狗狗「次郎」倏地动了动耳朵、摇摇尾巴，然后整只跳起来，对着天空嗅个没完。
「牠怎么了？」就当两人因好奇而相互对望的同时，黑河看见一抹棉絮般的物体轻轻飘下、落在白石的鼻头上。
「咦？这难道是……」她用手指往他鼻尖上一抹，那朵棉絮随即在她的指头上融成一小片水渍。「雪？」
「下雪了？」
棉絮降落的数量愈来愈多。既像棉絮，也像羽毛。
「说不定……」白石抬起头，仰望广阔无垠的墨蓝色天幕。「这些雪，就是天使落下的羽毛吧。喏、祂们背上不是长了类似鸟的翅膀吗？妳看像不像？」
「都几岁了还在作这种梦。那也要先有天使这种东西才行啊。」女方皱了皱鼻梁，表示不以为然。
「连圣诞老人都有了，没道理没有天使啊。」男方偏着头，对她微笑眨眼睛。
黑河守羞赧得满脸通红，用力瞪着对方；一会儿过后，却还是忍不住开怀而笑。
后记1：
当一伙人为了避开庭院里威力强大的闪光战场、而一窝蜂地逃进远山家客厅时，却不慎碰上了另一波小小的闪光攻势。
白石友香里正巧拿出一个纸袋交到远山金太郎手上，而金太郎正从那个纸袋里取出一条两边末端各自连接着一只手套的红棕色围巾。
「啊！你们终于回来了！真是的，刚才到底跑到哪里去啦！圣诞老公公真的出现啰！你们都没看见，好可惜！」
只见一张张脸都笑得尴尬到不能再尴尬。「啊呃……是吗？」唯独远山家父亲发自真心朗声大笑、还直不起腰杆。
金太郎抓着那条围巾手套、直喊着「棒透了」，二话不说便将它圈住自己的颈子。「哇啊——好温暖！友香里，谢谢妳！这是妳自己做的吗？做的好棒哦！谢谢妳！」
「呃……这、这没什么啦……」眼见一大群人以恐怖的排山倒海之势蜂拥进客厅，少女只有种意欲逃跑的念头。
少年看着她，蓦然灵机一动。「友香里，妳过来一下。」
「啊？我要过去哪里……」友香里还没充分反应过来，金太郎就等不及地蹦跳到她面前；并且解开围巾的一端，抓起她的一只手塞进一只毛线手套里，再将围巾绕在她的脖子上——绕啊绕的，两个人的头就这么紧紧靠在一起。
顿时间，清纯少女的脸蛋与整个人的温度飙升到最高点。
「怎么样？很温暖吧！是不是很温暖？」远山金太郎甚至用强而有力的手臂搂住少女的肩膀。然而，在单纯小子的认知中，这动作丝毫不代表什么、完全没有任何意义，这只是一种表达「友好」与「展现友谊」的方式罢了；对金太郎来说，只能算是种再正常不过的行为。
「友香里，妳——哎？妳怎么昏倒了？友香里，妳醒醒啊！而且脸还这么红、还冒烟？发生什么事啦？是发烧了吗……喂！友香里——」
众人无言地面面相觑；远山夫妻则是在哀叹自家儿子竟然会没神经到这种地步。
「幸好他现在还小，离娶媳妇什么的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能够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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