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767 更新时间:07-11-08 21:49
怀烟仔细查看周围的情况,见这些桃树看似杂乱,实则暗含极厉害的阵法,那桃枝纵横交错,犹如布下了一等一的高手,当下不敢造次,极缓慢的往前移动。脚下似乎碰到了什么,她立刻掠开,眼角瞥到花丛树木之中有细细的碧线相连,心叫不妙,旋即伸手握住那碧线。然而已经晚了,那碧线不过轻微颤动,怀烟已经听到树木移动的沙沙声,片刻间就有枝叶横扫过来,她本能的用双手去挡脸,却感觉后领一轻,已被人及时拉开。睁眼一看,原来是穆持,
怀烟暗叫不妙,这到处是碧线,稍不留神就要触碰。岂不是半步也动不得了。她转脸去看穆持,见他也是浓眉深锁的在沉思,想是也明白了当前的情况。
此时恰好一片乌云悠悠的掠过明月,一群飞鸟振翅而起,在头顶盘旋一圈,穿云而去。她只觉得视线稍暗,却也只是刹那之间的事情。晚风拂面,她觉得颊上微凉,再定睛一看,只见一只雏鸟落在地上,犹自扑棱扑棱的挣扎。却是被那桃枝扫落下来的。想是起飞的时候不小心碰触到了那碧线,引动了桃枝机关。
两人俱是一惊,再不敢造次。周围极静,穆持道“我看我们还是在这里等到天亮看清周围的形式再行动吧,这黑夜中实在不宜轻举妄动。”怀烟听得此话,点头表示赞同。
怀烟见穆持对着黑暗沉思,便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四爷,我们还没有机会好好单独说会话呢。”穆持微微一笑:“你一定是想问,我来这里后不后悔?探子告诉我这里可以找到你,我便来了。”
怀烟笑道:“四爷,我真高兴,我们能一起看这座高山流水,实在不虚此行。你看这桃花多美,就是今日葬身在这里也情愿的。”
过了一会穆持注视前方层层山岭依稀可辨的影子,道:“你知道么,其实在冷霜城之中刚遇到你的时候,我甚是郁闷。”怀烟哦了一声,探询的看着他。他又笑道:“我应该要铁石心肠的,是不是?我不该卷入这些纷争,可是我发现自己得知你出事后是那么着急难受,所以就郁闷啦,我居然就将那么大一个江州抛下不管,跑到这里来冒险,这实在不象我该做的。但我却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
怀烟有些惊奇的看着他,这番话实在出乎意料。穆持早已料到她的反应,所以微笑道:“可是我很快就想明白了。我从来都没有为了谁改变自己,今日就由着自己的心性做回自己又如何呢?”
怀烟几乎要为他鼓掌,终于忍不住欢畅的笑出声。一会,怀烟收了笑意,双手抱膝,缓缓道:“这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做想做的事情。我只希望若有一日还要经历生离死别,没有人心中仍有遗憾。”
穆持指着北天的一颗星:“烟儿,这颗星星为北极星,它在北天是恒古不变的,以后无论你到哪里,若是抬头都能看到。将来你要是伤心落泪,记得这颗星星,记得你今日说过的话。”
怀烟抬头,天河渡口遥不可及,却亘古永久。一颗流星划过,消失在山峰之后。
山中夜晚寒露深重,怀烟不禁打了个哆嗦,“趁着还没天亮,休息一会吧。”穆持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身将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顺便就着身边的枯枝生了一小堆火,温暖的火堆让人开始有些昏昏欲睡。怀烟终于还是嘟嘟囔囔的问道:“四爷,你也很想要这天下么?”火焰噼啪燃烧,在穆持眼眸里映出明亮的影子,他缓缓道:“天下难道不是一个有趣的东西么?只要你足够强大,这片疆土的任何地方都是你的,你想让谁在上面自由遨游驰骋都可以。真正的自由啊。”他那样渴盼的看着前方的夜色,神情中有些因为渴望得太用力而产生的痛楚。
怀烟呆住,半晌才磕磕巴巴的道:“四爷,你。。。。”穆持回过神来,笑着制止了她:“放心,我不过是举个例子罢了。我并没有弑君篡位之心。我只是,”他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落寞而自嘲的解释,“告诉你,人的心愿可以多么大。”
怀烟说不出话来,那个瞬间她真有种粉身碎骨无以为报的感觉。可是她不能控制自己的心,她想让它往东,它偏偏往西。
怀烟渐渐跌入梦乡,隐约中看见一个美丽的女子正对着自己微笑。她纵身投入那女子怀里,有些委屈的说:“娘,您怎么将烟儿一个人丢下,您不要烟儿了吗?”那女子搂着她拍拍她的脸颊:“傻孩子,人世间哪能总有美满的事情?我同你爹爹终究不能白头偕老,终究是不能亲见你长大。”不能美满,真的么?”她喃喃重复道。
“什么真的么?”有人笑着问她。她睁开眼睛,北极星已经不见了,晨光满眼,而穆持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道:“说梦话咯。”怀烟大窘:“你怎能偷听?”穆持点头,易容的胡子一翘一翘:“原来你真的有好多心事。”怀烟气恼,嗔道:“你干嘛捉弄我?”说着轻盈的跳起来,跺了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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