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393 更新时间：07-09-22 13:45
陈汀黎来找丞相的时候，丞相已送走了宫里的人。陈汀黎微微有些诧，父亲竟没有留公公喝杯茶或是吃顿饭。
“父亲，圣旨上说了些什么？”
丞相叹了口气，坐下：“定于五日之后的选后大典推迟至明年开春的时候。”
陈汀黎一听，这样牧清媛便要留在家里整整三个月……
“唉……董大人，万大人的千金都死了。”
“什么！父亲，这事是真的吗？”
“刚从公公那里听说的，应该错不了。现在想来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陈汀黎也为自己能逃此劫感到庆幸。“父亲，牧姑娘的落水会不会……”
“不知道啊。是她自己掉下去的，还是别人推下去的。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父亲，女儿在想，她当时会不会正躲在窗下偷听，摔下去的。”
丞相抬抬眉，似乎同意了女儿的猜测。
父女两正为此事烦心，听下人来报，牧清媛已醒，心情都好了些。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了。”丞相强露笑脸应道。
“相爷，人是醒了，可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陈汀黎最先反应过来：“她不记得了？”
"林大夫说是惊恐过度得了失忆症。"
丞相懊恼："这下好了，捡了一个包袱回来。"
陈汀黎劝慰道："父亲，这或许是件好事。现在不管牧清媛到底有没有听到我们谈话，她都不记得了。只要告诉她，她是相府流落在外的大小姐，她必然相信，这样入宫之后，也绝不会露半点马脚。"
丞相赞许道："虎父无犬子，汀黎，如果你不是女儿身，该多好，爹也不用太操心了。"
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牧清媛改名为陈清媛，她装聋作哑，强颜欢笑，将以前的脾气压了再也压。
她清楚地知道，她是逃不掉的。以她一人之力能逃出相府已是万难重重，如果逃出去，爹他们该怎么办……进宫是铁板定钉的事，她要改变自己的将来，就必须改变自己。宫庭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她无法去想象。而现在只是这场恶梦的开始。
除夕，相府上下都聚在前院，好不热闹。清媛推说身体不适，便留在了自己院里。
这些日子，陈汀黎也只是偶尔来找她，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或许在她心中，自己的存在，让她心中也有多少不舒服。
是内疚还是无奈？
清媛苦笑地摇摇头，掌中的茶已凉。
雪刚落停，院子里一片莹白。清媛披了件风衣，站在雪中。此刻家里的院子也应该堆满了雪吧……
忽然，一个东西飞落过来，她下意识接住。竟是一只小小的香囊。然她抬起头时，墨榛已站在她的面前。
"在下墨榛。"墨榛微微一笑："这样我们算是认识了吧。"
三个月之前，清媛自己恳请过墨榛与自己形如陌路。而此刻墨榛以这种形式再相次相见，她心中暖暖的。
清媛会意道：“清媛见过墨三。”
墨榛尴尬地笑了笑，原来她还记得他不出手相救的事。
“除夕佳节，你不用陪你的相府小姐么？”
“用啊，”他抬起头望望天色，“我不是正在陪着么。”
清媛一怔，转过脸去。“你不需要如此做。我所经历的这些并不是你的错。”
“如果一开始我便告诉你，你也不会困在这里了。”墨榛欠然道。当时他只是和以往一样完成自己的任务，只是没想到三个月后，他心中却迟迟放不下她。
“人各有所命，我命如此，即便你告诉了我，我也不会逃走。”清媛这三个月想了很多，也坦然了许多，"这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是女儿身，终身大事自己作不了主。"她只希望平平静静过完以后的日子便满足了。
“清媛，”墨榛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有些生硬，“我有些事要告诉你。”
“什么？”
“你还记得你手上的香囊么？”
清媛回屋，在灯火下，仔细看了看，上面用丝绣着李牧两字，还有血染在上面。清媛认出是娘与爹的订情信物。“我家是不是出事了？”
墨榛点点头。原来两个月前，墨煞接到一宗买卖，有人出高价要胡州府牧明崇一家的命。墨煞本来就是吃这口饭的，落主当然接下了。墨榛违抗落主的命令，被落主逐出了墨煞。后遇贵人相助才逃出了墨煞的追杀。
墨榛淡淡道，“被落主废去武功后，好在被人救起，才恢复了一两成功力。"
沉浸在悲痛中的清媛，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更是酸楚交加。"你……"
“墨榛这辈子欠了很多人，也杀了很多人。这应该是算是报应了吧。”墨榛轻叹道。
“可是，这份果也未免太过沉重了些。”
“就像你说的，人各有命。”墨榛顿了顿，“令尊的遗骸已被宗族埋入了祖坟中，你也别太伤心了。”
“爹他一辈子就希望自己入京当官，没想到最后也因此而死。”
“清媛，如果你想现在脱身离开，我就带你出去。”
清媛擦干泪，摇摇头坚定道：“或许之前我有想逃的念头。可是现在我已不想了。”
“你想报仇？”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清媛道：“他们一定是害怕事情败露而斩草除根。”
墨榛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多说什么。“如有用到墨榛之处，墨榛定鼎力相助。”
“墨大哥已为我做了太多。清媛心意已领。”清媛做了个万福，已有请人走的意思。
墨榛就此告辞，翻上了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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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我说墨老三你一张热脸贴上冷屁股作何感觉啊？”绯烟正坐在屋里笑着问他。她能猜出清媛一定是拒绝跟墨榛走，一个女孩家一夜间便失去了亲人，不想报仇都难。
“你怎么会在这里？”墨榛将剑放在案上，倒了杯茶坐下。
绯烟眯着眼，哼了声：“你离开王府的时候，我就一直跟着了。看到你和小姑娘聊得忘乎所以，我就回来啦。”
墨榛被落主废去武功，遇到了正回来的绯烟。绯烟虽然不知道墨榛为何被墨煞逐出，但救人心切，便将他带到了自己的住处，不巧被晋王碰到。原来，绯烟已是晋王的人。晋王见墨榛一表人才，便收留了他。墨煞也不敢与晋王作对.
“是王爷让你跟着的吗？”墨榛问道。
绯烟冷笑道：“如果是王爷让我跟着，你现在还会坐在这儿与我喝茶么？”
“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我只是想我救回来的命，不要被你白白糟踏了。”绯烟顿了顿，旋即绽出了笑容，“好了，见你回来。我知道，你不会把自己的性命浪费在其它事上。”绯烟说完，向门外走去。
墨榛却叫住了她。“绯烟，你觉得这样生活快乐么？”
“哦？”绯烟止住步，却没有回头。雪光照在她脸上，显得有些落寞。
“也许我都不曾快乐过。所以快乐对我来说，只是两个字而已。”其实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就满足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踏着雪向外走去。
是的，只要有你在，我就别无所求了。
××编不下去了，休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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