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6643 更新时间：16-03-04 20:56
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不再是以丽舞的身份活下去，而是以襄阳第一名伶娒妲的目标而活下去。她是孤身一人，谁也无法带她走出这种仿佛诅咒般的地狱，谁也无法拯救她。本来，她还能保持自己的尊严，可是如今，即便娍姨说对待客人不想做的时候能够拒绝，但在世人眼中，她还是个沦落风尘的女子，一辈子在人前抬不起头，因为一旦踏入这个领域，就等于出卖了自己的尊严，出卖自己的身体，无论自己是不是处，在别人眼中都没有什么不同。
这一天，她刚过了十五岁，迎来第一次接客。她浓妆艳抹，身着暗红色露肩长裙，肌肤雪白，吹弹可破，轮廓清晰的锁骨随着呼吸若隐若现，娇艳诱人。少女心里十分烦闷，这种心情冲淡了刚出道的紧张感，她只觉得厌恶，恶心，她潜意识里就是不喜欢这种生活。然而无依无靠的自己，除了用美色讨生活，还能做什么呢？
来人是蔡瑁的儿子，他想物色几个美貌的女子服侍。她被娍姨点名，和其她几个女子一起并排站在客人预定的房间里。客人挑来挑去，最终选中了姿色出众的少女。少女只瞟了一眼客人垂涎欲滴的样子，便觉隔夜饭都要从喉头窜出来了，她不屑的撇过头，摆出一副臭脸，想以此来令客人感到讨厌，便会不选她，改而选其它人。
可是，客人看到少女这样的神色，与其她战战兢兢低着头的女孩不一样，有个性，所以客人以绝不反悔的态度钦点她，并付了钱。少女错愕，她想不到自己的思维和这位客人居然有相似的地方。
其它的女孩都离开房间了，只留客人和少女，两人互相对视了好久，气氛静得像块冰。少女厌恶加不满的瞪着客人，客人饶有兴趣的打量少女。
“泡茶。”客人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哼，还挺能缠的啊。”少女哼了一声，指着桌上的茶壶，道：“那，你自己去倒。”
“落在我的手里，还挺能挣扎的啊？都沦落至此，装什么清高？”
“抱歉啊，我可是那种不卖身的，先说好。你要想满足自己欲望的话，找别人吧，我不是那种温柔体贴的类型。”
“那可不妙，我就是喜欢你这类型的，我不会强迫你。”
“那我可是要好好感谢你了！”少女慢悠悠的走到桌子旁，倒了一碗茶水，递给客人。
客人嗤笑一声，接过茶杯，也同样慢悠悠的喝下去。
少女拿起角落的琴，向客人鞠了个躬，而后坐在地上，手指搭在琴弦上，一曲悠扬、静谧、愉悦的音符从指尖流出，透过耳膜，传人脑海。客人一边晃着脑袋一边细细聆听着音乐，逐渐沉醉于歌曲中。
一曲毕，客人赞赏的点点头，道：“真厉害，刚出道就有如此绝佳的技艺，日后我定会每天来听！”
客人起身，高兴的拂袖而去。少女望着那背影，皱起了眉头。她有预感，自己惹上了大麻烦。
还未跨出门，客人停驻了脚步，并未回头，说道：“在蔡氏家族的庇护下，没有人敢跟我抢你，哈哈！”
客人潇洒的离去。
自此，渐渐流传开来，风花楼有一女，名娒妲，美不可方物，宛如天仙，却性格怪异，清高孤傲，只卖艺不卖身。更有甚传，娒妲被荆州大将军蔡瑁的儿子给承包了，天天去见娒妲，抚琴弦歌，日子过得跟神仙似的。可又有谁知，这少女是表面迎合，心里是恨透了这种日子，如果说有神仙的话，她一定要许愿在这人身体里塞满虫子，让他被虫子吃掉。不过这么一来，会给整个风花楼带来麻烦，所以她只能一直忍受下去，好在那位客人并未对少女有过火的行为，少女能够坚持下去。
十年过去了，少女已经成长为襄阳第一名伶，许多慕名前去看她的人越来越多，想要看她的舞姿，听她的歌喉者越来越多，她的要价也越来越高，名气也传遍了整个荆州。少女笑着从楼上往下，高高在上的看着这些仰慕者，心里觉得好笑，因为她不觉得自己有多美，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把她当做绝色美人来看待，甚至还把她拿来和貂蝉比较，争论谁更漂亮。如果少女心里的想法被知道的话，那么马上就会有不知多少名女子要去撞墙了。
晚上，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了，各路小摊都开始收工，唯独这间风花楼的生意倒是络绎不绝，从白天忙活到半夜。娍姨在门口不断的招呼客人，少女则在房间化妆。吵闹的人声搅得少女心烦意乱，她也不知为何今天心情郁闷，更是没什么心情接客，但是，传话的姐妹来通知她，她被点名了，去招待客人。少女叹了口气，再理了理头发，走了出去。
少女端着盛满糕点和休宁松萝茶的托盘朝着指定的房间走去，刚走到楼梯，便听见一个女子的吼叫声。少女顿感好奇，这天下的女子大多温柔贤淑，如此火爆脾气的女子还是头一次见，她一定要好好见识见识。
越往上走那怒骂声越发响亮：“哼，你还好意思说，让那种人挽着胳膊也不懂得甩开，羞羞羞！亏你还是克己守礼的翩翩君子呢！不过听说荆州数才艺最多的青（和谐）楼，就是风花楼了。”
野蛮，泼妇，这是少女对未见面的女子的第一印象。
“八月说话怎如此不讲理？云又不是故意要她……”
“够了！我不讲理？你爱让谁拉着手就跟谁拉着手去，我不会再多管闲事了！”
少女听到这里，会心的一笑，原来这女子发脾气是因为吃醋了，难道她的心上人和别的女子纠缠不清醋坛子翻了一地？少女好笑的捂着嘴，继续走上去，抬起手，敲了敲门。
“嘣……”有一个推拉的声音传入耳中，少女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即将喷出的笑意咽回肚里，淡定的回话。
“请问奴家可以进来么？”
又传来一阵稍显慌张的声音后，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血液往上充斥头脑，脸红到脖子跟的穿着男装的少女，她娇羞的缩着身子，惊讶的望着她。而在她旁边，站着一位身着银白铠甲的男子，带着颇有意味的笑容看着忸怩的少女。这女孩虽然外表看起来还不足十八岁的模样，可爱伶俐，但少女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那女子已经有二十来岁了。
少女把托盘放在桌子上，道：“见过两位公子，奴家奉命送上上好休宁松萝和一些糕点，不知两位还有什么需要的？”
“哎？”那女孩似乎是呀于少女的美貌，愣得像块石头，思维凝滞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那个，应该就没别的了……因为闲暇时间不知怎么打发……我，我就想看看能不能找个人指导我琴技。”
“是吗？”少女虽然语气温柔，但却带着几分不屑，因为太多人想看她弹琴唱歌，更想学习她的独门绝活，所以少女感到心累。
女孩似乎发觉了少女的不悦，声音小了下去，道：“那个，不行吗？是不是因为你太有名，所以没空教我？”
“不是。我想问，你是为什么要学琴技？是为了排解无聊吗？”
“那个，当然有这么一部分原因啦。”女孩眯着眼笑道，诚实的回答：“但更重要的是，我想听听你们这里的旋律和我所知道的有什么不同？”
“也就是说，你想学习更多的曲调？”
“对，就是这么回事。”女孩开心的笑着，仿佛认定少女一定会教她一样。
银白铠甲的男子摸了摸女孩的头，道：“你呀，可得偿所愿了。”
少女的注意力被男子吸引，目光久久萦绕在他身上不移开，蓦地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觉。为什么呢？少女检索脑中的记忆，小时候模模糊糊的印象，那个被果子砸到的少年，轮廓变得鲜明起来，少女哑然失色，神经紧绷，小心翼翼的开口。
“你……是常山的……”
男子回头看少女，疑惑道：“怎么了？”
少女惊诧，难道，他，什么都记不得了吗？少女眼中露出失魂落魄的表情。
少女慌张的别过头，道：“不，没什么，算了。既然如此恳求，我便教她了。”
“嘿嘿……”女孩伸出了右手，摊开手掌，道：“我叫林菱，今后请多指教了！”
“呃……”少女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这是要握手的意思，便点了点头，同样的伸出手和女孩轻巧的手握在一起。
就这样，名叫林菱的女孩，有空就来风花楼找少女一起学习琴技，她身旁总是跟着那位银白铠甲的男子，总是默默的守护在女孩身旁。少女心想，这样的日子，多少能有点美好的回忆，也不错。虽然少年忘了自己，她可以迫使自己原谅。但是，因为女孩和男子的身份，少女的命运也跟着一波三折。
没多久，曹操大军南下的消息传遍了荆州，荆州众人这才激起了危机意识，开始讨论是要战还是要降。为此，风花楼老板娘娍姨也陷入了进退两难之中。百姓跟着动荡的话，风花楼的生意自然也会跟着被影响，她是要赚钱的，任何事都以风花楼的利益为第一考虑，自从洛阳搬到襄阳后，过了十多年的太平日子，莫非老天不肯眷顾，依然要风花楼这个大招牌四处飘零吗？
因为这个消息，每日准时来找少女的客人，襄阳大名鼎鼎的将军蔡瑁的儿子也不来找少女了，少女竟感到不习惯。这是为什么呢？每当教林菱琴技的时候总有点心不在焉，或许那位客人去打仗抵抗曹操了吧？
这天，林菱竟独自一人来找少女，约她在山上见面。来到山上后，少女挥舞着小手示意她过去。少女走到林菱身旁，林菱坐在前面的石头上，望着少女身后的翠绿树海，表情慎重又严肃。
“娒妲姊姊，你喜欢这里吗？”
“什么？”头一个问题当场让少女懵了，这是头一次，有人问她，她到底喜不喜欢，喜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喜不喜欢现在的一切。
林菱有点愧疚的低下头，道：“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我也跟你没学到什么。但我觉得，你过得并不快乐。风花楼并不适合你，它对你来说是个囚禁的牢笼，你只要一日不出去，你就一日得不到自由，一日得不到快乐。”
“嗒——”重重的一击仿佛从天而降一块巨石，压在少女头上，她快要顶不住而窒息。
“战争要开始了，我要和子龙一起追随主公。我，非常希望姊姊能和我们一起走，我可以保护姊姊。”
“我，除了做这一行讨生活，还能怎么样？”少女坚决的否定。
“如果姊姊不和我们一起走，那么今后我们便再也见不到了。我可以拜托娍姨照顾好风花楼，照顾好你，但今后的你，永远也不会快乐。”
“娍姨是我的恩人，好歹也养育了我十多年，我不能就这么背弃她而去。”
“你可以带娍姨一起走啊，任何事都有出路，不会陷入绝望。襄阳没有了风花楼，我们还可以在别处建起风花楼啊，那样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不，说到底，你还是想继续回到风花楼这个囚笼里，你是个没有自己的思想，只会任人摆布的木偶罢了！”林菱举着拳头，咬牙切齿的发怒。
少女回瞪林菱，也冒火了：“别说笑了！对于把从前都忘了的人，有什么资格来救赎我？你抢走了他，逼她忘掉我，你还来对我大言不惭说这些空话，你配吗？你沦陷过地狱吗？”心头积攒多年的隐忍委屈爆发了。
林菱听不明白，只是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少女。
“哎？”
“你说我可以过自己的生活？”
林菱点头：“当然可以！”
“那么，就该忘记过去的一切，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难道残忍的将你认识的朋友抛到九霄云外是应该的吗？当我沦陷地狱的时候，遭受痛苦折磨的时候，被黑暗绑着的时候，谁来救过我？难道仅仅凭你这一句话就能带我走？你太天真了。”
林菱琢磨着少女的话意，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地狱，什么遗忘，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难道他没有告诉你，他忘了、抛弃了童年吗？”
林菱瞬间恍然大悟：“童年？你是说，赵云……忘了你？你们从小是……”
“这其中的事情，你去问他，当年的常山。”
“就算是忘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啊……分开那么多年，各自都长大了，谁还分得清……”
“那为什么我会记得，他不记得呢？”
“相信我，只要你去告诉他，他一定会想起来的。只有努力尝试过，才会知道结果啊！”
“那么，娍姨呢？她可以吗？”少女想到把自己救起，又当工具利用的娍姨，更是爱恨交织。
“对于她，她可以选择是走还是留，是选择囚禁你还是还你自由。只要姊姊自己愿意去争取，你可以拥有自己，得到你想要的。”
“我真能……”少女不敢正视林菱，两手搭在前面，静静的注视着地面：“我真能……得到想要的？我可以……得到亲人……得到朋友……得到爱吗？我真的能……摆脱被人操控的命运吗？”
“一定能！”
“我果然……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我讨厌风花楼……讨厌迎合男人的日子……讨厌……我甚至……口中说着要报答娍姨的养育之恩……其实心里一直记恨着她……而且，我还恨你，非常，非常恨你……如果不是你，他或许会记得我，不会抛弃我……我是不是很坏？是不是很恶毒？”少女的身体在颤抖着，眼角像是被风吹得进了沙子一样，鼻头如同吃了超级酸的橘子一样，泪腺在一秒内决堤。
林菱向前一步，紧紧的抱着少女，喃喃道：“在我眼里，娒妲姊姊是善良的，是为他人着想，自己吞下苦痛的人。我想成为分担姊姊烦恼的朋友，想成为陪在你身边的亲人。所以，我先去新野，击退曹操，你就在襄阳好好等我！”
想不到，这一别，少女的心竟然有些苦涩，她忽然萌生出挽留林菱的想法，这是为什么呢？少女知道，按照林菱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少女不可能挽留住她，只能目送她走，可为什么，少女的双眸，充盈着泪水？她是把她当成了亲姊妹了吗？不，不应该的，身为风尘女子，首先要做到的一点便是对任何人都要曲意逢迎，不能投入丝毫真挚的感情，然而这一刻，少女深深的领悟到，她不需要虚假的人生，她要做真实的自己，她不想戴着面具示人。
所以，少女决定了，就按林菱说的话，在襄阳等她来接自己走，去过自己想要的日子。但是，等了一个月，却丝毫没有林菱的消息，反而听说林菱在新野的战斗中跌落城墙，下落不明，难道曹操打进了新野吗？不，那个银白铠甲的男子，说好了要保护好林菱的！这种结果，不应该啊！莫非，已经等不到林菱来接自己的那一天了吗？既然这样的话，就自己去找她！少女趁着夜晚风花楼人多，悄悄从窗户沿着树溜走了。她要去新野附近，打听林菱的消息！
对了，林菱说过她的主公是刘备，那么驻守新野的是刘备，可以去府邸找刘备，那样更容易探到她的消息。少女气喘吁吁的倒在府邸门前，被门卫发现，抬进去救治，少女终于如愿见到了刘备，也见到了林菱心仪的对象，全身白得刺眼的将军，赵云。少女向刘备和赵云坦诚了自己和林菱成为知己的事情，刘备同意收留了少女。少女舒心的松了一口气，而后吐出积蓄长途奔波疲惫不堪的血痰，晕了过去。
过了几日，刘备要去隆中访诸葛亮。这时进入了秋天，天气很冷，阴沉沉的天空飘着雨，少女跟着刘备，踏过山水，来到诸葛亮的草庐。在这里，少女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开门的是林菱，她看到少女万分惊讶，又看到刘关张三人，表情逐渐转为欣喜。可惜这次诸葛亮不在，林菱招待几人吃过午饭后，便送他们回去。
临行时，林菱对少女说道：“你还会来的，到那时，我们一起走，好吗？”
少女回头，看到的是林菱殷切期盼的表情，她依然不懂，明明是林菱忘记了来接自己的约定，再一次抛弃了自己，明明是林菱让自己辛辛苦苦才找到这里，她为什么还会毫无愧疚的、笑嘻嘻的同自己说话？她心里真的把自己当做姐妹看吗？少女抑制住告诉林菱赵云行踪的冲动，点了点头。
历史上著名的三顾茅庐如期进行，刘备顺利请出诸葛亮，少女想尝试不一样的生活，同意跟着林菱一同冒险。期间，少女依然为赵云不记得小时候的自己感到懊恼不已，少女一路看着林菱经历长坂坡大战，为赵云挡剑受伤，她嘱咐自己要帮赵云和少主阿斗逃离长坂坡回到刘备身边。那一刻，少女清醒的意识到，他们两人，早已建立起了坚不可摧的爱情，谁都无法将他们两人分开。少女的耳中，不停的盘旋着赵云为林菱担忧的怒号，看着赵云几欲陷入癫狂状态。
少女搀扶着满身鲜血的赵云，拼尽全力才让他上马，自己陪着赵云，一步一步，往刘备所在的树林撤退。可是，敌人仿佛永无止境的海水，一拨接一拨的到来，少女终于忍不住，拔剑出鞘，使出自己练过的剑法。尽管少女的剑法远远不如赵云，但好歹能保住性命，不至于让赵云分心去保护她。一路拼杀，头盔没了，头发凌乱的随风飘扬，浑身血迹斑驳，原本亮澄的银白铠甲变成饮血的战袍，不知道是敌人的血还是赵云自己的血，赵云如同脱缰的饥饿野兽，逮住猎物就厮杀，直到断了最后一口气为止。少女眼中的赵云，就是如此不顾自己的性命，发挥普通人都做不到的力量，换做少女，估计连他十分之一的力量都发挥不出来。
“为何要如此拼命？”少女想不通，因此问道。
“因为梦想……看到乱世结束是我一生的使命……”赵云如此说道。
“梦想？为什么，你有梦想？”
“不为什么，因为这是我想做的啊。”
少女更加疑惑不解：“也就是做自己想做的？那我，是不是没有梦想的人，如同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的走着？”
“在你内心深处，肯定有自己的梦想，只是你没发掘。”
“哎？”
“跟着我们一起去找梦想，怎么样？”
对于忘记过去的赵云，少女觉得实在是讽刺，她扬起手臂，正想痛痛快快的给赵云一巴掌，谁知赵云却晕厥过去了。少女无奈，只有服侍他休息，望着赵云的睡颜，少女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为什么不记得我……你是因为常山的回忆太沉重、太痛苦，才故意不愿想起来的吗？我告诉你，我还活着，还活着啊……我不想你忘记小时候的我……哪怕你只有那么一点残影也罢……可是，为什么你连梦中都喊着林菱的名字……多少年了……每次我一个人回忆过去的时候，眼前总会浮现你的笑容……我并不是爱上了你……我只是，想要有个能说说话，排解孤独的伙伴罢了……”
就这么悄悄的，少女把小时候和他相遇的事情，在他的梦中，告诉了他。他醒过来后，朦朦胧胧中意识到，少女越发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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