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580 更新时间:12-08-15 11:20
第一次见到小少爷时,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憎恨所有人。
然而在第一次因为态度吃了亏后,他变得平易近人,经常微笑,也经常传出其他少爷小姐落选的消息。
“阿睿,你选择我,是正确的。”他总是一脸莫测的表情如此对我说,当时我仍旧不能理解他的这份自信从何而来,他明明是“叛逃者”的孩子……
组织中一共有六个分部,他是青丝姐的儿子,青丝姐离开之前是六部之首,可最后还是免不了热衷爱情,首领令她堕胎,她便叛逃消失了。
组织找到小少爷那一年,青丝姐因为交通事故而去世,六部因为这个消息一片愁云惨雾,因为这些孩子里,有不少都将青丝姐作为母亲看待。而小少爷的回归,便是给了大家宣泄的方向,很多人都想将他捧在手心里,包括我。
可我们都能察觉到,对于这个孩子来说,似乎已经有一部分东西,无论如何也填补不上了。
最开始的时候,我负责在夜间保护小少爷的安全,那时他常常做噩梦,每每从梦中惊醒,他都会发出喊叫,偶尔是叫青丝姐,偶尔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存在——小江。
小江是谁?
我曾这样问他,可他仿佛要一把扼断我咽喉的表情让我明白,它很重要,是禁忌。
少爷十五岁那年终于被选为继承者,其后几年,几乎所有的少爷小姐都在被淘汰后莫名的失踪或死亡了。
我心里清楚是小少爷做的,可看到他笑着告诉我“你没选错”时,我又觉得他并未做错。很快我也成为了四区的负责人,青丝姐当初事故背后所隐藏的真实也一点一滴的浮了出来。
有一天他告诉我,“他没死。”
我惊讶的看着他,即使他没说这个人的名字,我也猜到是那个叫小江的人,而非他的父亲。
我想问他你要如何做,可他那样充满期待的眼神让我噤声,我知道这样神情的他不会承认自己的心,他似乎总觉得自己是个无情的人,可我有不同的答案。
我想和他做一场赌,一个只有我自己参加的赌,这次他归国如果能杀了那孩子,我就承认他是真的无情。
可正如我所想,无论如何费心劳力的布置安排,他自己都未发现自己是乐在其中的,我看到他因为一些小事得意快乐,不禁产生了一点羡慕的情绪。
我不曾拥有可以这样对待的人——
一个无论如何去关心爱护也不嫌多的存在。
一个如果伤害了就会令自己更加心疼百倍的存在。
我警告过他,不要伤害小江,小江就是他的心脏,可他笑着否决了,然后依旧乐在其中的去超市买发酵粉。
那是多么精彩的画面,他似乎真的把自己融入到吕蒙那个角色中,扮演的兴致勃勃,却没发觉,那才是真正的他。
他与彭一员谈话那天,我就在房间里。
我听到他要彭一员配合一出戏来给小江治疗。
可阮林说这样的结果有两个,一个是小江恢复正常,一个是永远陷入沉睡。
我再次警告他,这样做也许会让他后悔终身。
然而他又一次拒绝相信我。
结果陈小江陷入了昏迷。
深度的昏迷,在医学中可以判定为脑死亡的那种昏迷。
结果他跪在了阮林面前——那是我记忆中,他唯一一次对人下跪,也是唯一一次与人示弱。
他请求一个束手无策的人救救陈小江,哪怕付出再多。
可阮林想了很久才说了一句话,他说:还有一个方法我可以试试,要你付出的也并不多,只是从此在小江的世界中,不会再有你这个人,李贤也好,吕蒙也罢,你对于他来说,都会是陌生人。
陌生人……
我看到小少爷僵直着脖子点了点头,他的声音掷地有声,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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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他离开了组织,老爷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默许了这种行为,也许他曾经想过除掉陈小江,只是在他第一次试探时,少爷就用了鱼死网破的态度,所以获得了认可,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认可,而是无可奈何的默许。
我去找了小江的那一天,他们应该见了面,少爷似乎很有把握能带回小江,他让我联系了法国最著名的一位脑科医生,然后命我准备好直升机等他。可最后他是一个人开着车回来的,我从直升机上下来,只看到他坐在车里,用一种几乎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绝望神情,一直一直坐在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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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爱的人就站在身边,然而他用专注的神情问你到底是谁时,你该如何回答?
我这么问少爷,他笑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虽然我想说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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