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破山河在 城春草木深  第九章

章节字数:3952  更新时间:12-05-15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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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萧瑟秋意凉,耿耿秋灯秋夜长。一夜秋窗相思泪,再听秋雨人断肠。

    人言秋日高爽气,我伤秋季感别离。离人心上秋无尽,风雨更添柳依依。

    秋思满怀在心头,剪断理乱语还休。战郎已恨蓬山远,银河两岸恨悠悠。

    轮回相约红尘转,一在地北一天南。逢君已是还珠日,只盼来生续前缘。

    风吹梧桐雨打叶,半树落地半树黄。更鼓已敲天渐晓,心碎酒醒懒起床。

    朦胧的雨,迷离的视线,秋容缓步走进深深的暗巷,眼前晃了晃,似有人影一闪而过,以为是酒后错觉仍往前走,只三步就捏紧了手中的伞。

    雨婆娑,人独影,剑孤鸣。秋容闻剑声心中突起一份笑意,夹着莫可奈何的累意。她抬了抬手上的伞,试图看清前方的身影。

    黑暗的巷子模糊了来人的摸样,只有传入耳内踏水的步声以及他手中出鞘剑的嘤嘤孤鸣声。

    酒使人迟钝,瞬间袭到眼前的寒气使人清醒,手中的伞飞向线缝般的巷子顶,后弯躲过袭来的剑,无暇顾及其他,手底水墨一立档住再次横扫的剑,双方身影一触即开,而这一瞬间也够秋容接住突破不出巷子顶而坠落的伞,及刹那交汇的眼神中看清来人的摸样,不无惊讶的滑后三丈,躲开剑气的锋芒。

    秋容想要说点什么,却察觉背后寒气袭来,侧身避过,心中警铃炸响,惊觉来的不止一人。

    暗巷不容人展开身形,两人前后夹击连攻。几回合招数下来,秋容已左右见拙,伞也早被收起作为一方武器,此刻倒是郁闷起不该撇开暗刃独自出走。

    雨斜打在面上,模糊了视线,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难受的很。这一通走神才发现雨又下大了,巷子檐的水似倾盆,不要钱的拼命落下来。

    当水墨趁隙刺入那人故意暴露的胸口时,秋容唇边漾起一抹苦笑,手底稍微停滞,一边握住的伞更是松懈了下,已料到背后蓄势袭来的一掌,不躲不避硬接了这掌。

    秋容受力不得不踉跄一步丢下了伞,感受体内五脏翻腾,呕出一口混杂腥气的酒,心底的无力感更加沉重。

    本以为会倒在地上却是被人接住,秋容暗下蓄力试图用水墨再袭,拿接住她的人做质,哪知背后的手一用力,神智顿时陷入了黑暗。

    接住秋容的人把人一甩扔上背,与旁捡起地上水墨的人一个眼神互通,使了轻功离开暗巷,留在巷子里的人把玩着手中水墨,随即轻巧的腾身,上了如一线天般狭窄的巷子顶,再一瞬已没了踪影,徒留巷内的一柄伞安静的躺在水中。

    待秋容浑噩的醒来,摸了身上湿漉漉又不甚凌乱的衣物,暗道不知被动过没,也没空管这身体,四顾一瞧料定是在牢房。

    四面墙上立着燃烧的火把照亮了整室,火炉内燃着柴,不时发出噗嗤声,还可清楚的看到里面放着火红的铁和钳子,墙角有潮湿的痕迹,一旁墙上还架着副铁架子及铁索,铁索泛着寒气,料定在一处地下牢房。从墙的材质和钢般的栅栏以及寒铁锁链,可知这牢房的主人非富即贵,还擅于此道。

    秋容抚着额头靠在墙上,心知此地不宜久留,盘腿运力惊觉丹田空空,料想是被下了药。手一探,随身的水墨没在,连翘个锁都不行。

    这下秋容只好苦笑:“上天不能、入地无门,可糟糕了。”

    按了按额心,心中疑问丛丛:他怎么会回来呢?又同谁合作了?昏迷到醒来也不过一会,这里应该还在凉州城,可又是在谁的府邸?

    脑海中京城的权贵名人一个个晃过,却仍想不到谁有这个胆子和可能。

    烦躁下再揉额心,便听到脚步声。不止一人,来者共四人,各个步履轻缓,该是练过武的人。思量间,这些人已在铁栅外。

    秋容抬眼望去,“咿”了一声,除了一人,其余三人都蒙了黑布面纱,衣着着装也只是一般百姓的黒麻粗布,该是刻意为之,但有一人的气息是熟悉的,就是在背后打上一掌的男子,此刻他就站在这些人后。

    秋容不瞧蒙面三人,只看定一人。他青丝、青带、面容如故,棱角分明,但怎么看就是个男人而已,早没了往日的明智和英武,如今也只是一个迷路失去自我的穷途末路人,心想:秋翟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男人?若她晓得这男人如今变成这般摸样,会不会恨我放过他?

    “许久不见,秋容——秋公子——鬼棘将军——轩辕帝——轩辕秋容!”

    听荆同这般说,秋容心中苦笑外便无意外,早知道放走就该料的今天被揭穿的局面,但幸亏至始至终秋容在他面前都是男装现身,也算保住了最后一道秘密。

    思索毕便有气,心中升起一股怒火,对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出口不由犀利:“这算报仇么,荆同?凭你区区一名不被宠的驸马也想为百里皇族报仇?真不知道秋翟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男人,无知、懦弱、笨的无药可救。”

    也许这就是现代人和古人的区别,秋容的灵魂可以接受的事情,但荆同是不可能接受的了,比如中原腐败的皇族灭亡,秋容自认荆同该另觅良主或者隐退,但荆同却要为百里皇家报仇,这是君臣之间的一种束缚或说是古人的气节。

    荆同的眼神在听到秋翟一词时蓦然变了,变得复杂、纠葛,但只在一瞬间就被压下,被心中那股国破家亡的仇恨之情压下,厉声道:“轩辕秋容,你还要狡辩么?昔日西凉王生有两子,送他们入神庙学艺,而帝后因疾病再无子嗣。

    然而,十五年后,被立为太子的确是身为女子的轩辕秋翟,那么你呢?继承了鬼棘的称号、又代替死在……中原的轩辕秋翟继承皇位,而与她面容如出一辙的你,”

    秋容的心被提起,如今这番秘密再无法保持该如何?西凉若是出女帝,女帝还是神庙的鬼棘,这根本会动摇国本、百姓的信念。

    “该不会也是女子吧?”

    望着荆同近乎扭曲的屈辱般面容,一旁他人戏谑般的眼神,秋容的目光露出杀机,心想:这帮人一个都不能留。

    “想要杀人灭口,看来荆将军的猜想对了。”一蒙面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宛如一只盯上猎物的鹰,阴狠而戏谑,语气却是轻缓,但气势如涓流夹带在言语中令人胆寒。

    秋容竟有浑身一冷的感觉,自知隐藏工夫高湛,但眼前这男人却有犀利如鹰的眼神,更有阴狠如蛇的冷冽,而这种眼神若是遇到过绝对能记住一辈子,但对眼前这人却很陌生。

    荆同漠视了他,自言自语:“哼,没想到西凉王竟然欺骗世人,不仅让女人做一国皇帝,还继承鬼棘。呵,这个秘密若是传到市井,再传到别国,那西凉也就因此动荡,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灭了西凉,看似坚固的城堡其实脆弱不堪,哈哈哈哈……”

    秋容皱眉,如今这般的荆同只顺着自我意愿的妄想,不顾全局,看他神情陷入癫狂,双目撑怒欲裂、口上大笑如雷,还有他抠住栏杆爆出经络的手,这早已不是原来的荆同,而与探子在密报中的描述一点不差——荆同似乎承受不住这连番的打击,心理已经扭曲了。

    一旁蒙面人对另一人使了眼色,那人上前对荆同颈上曲泉穴毫不留情的一手刀,便扛着昏迷的人走出地牢。

    “呵,这下清净了。西凉王,该是你我好好谈谈了。”

    “谈?你我素不相识,根本没必要谈,就是有的谈,如今你这番样子也没什么立场谈。”秋容轻描淡写的一说,再瞧那人戏谑的眼神,寻思笑道,“荆同为了报仇,你又想要什么?”

    心知眼前的人不好相与,闻他言已知暂无性命之忧,心中待定以退为进拖延时间,待弄清楚情况再走也不迟。

    “呵,”那人示意手下打开牢门,步入牢内,立在已起身的秋容跟前,高出一个头的他俯视着她,直截了当来了一句噎死人的话,“你并没有传说中的聪明。”

    秋容耐不住面色一僵,这原本高出一头的人立在跟前带着些压力,如今还面对他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鄙视,瞬间燃起那不服输的气势,随即想到若是这人故意激怒岂不入了套。这一思索,双目顿时凌厉,浑身戒备,沉声说:“说出你的条件,接下来才有话可谈。”

    昂视他人着是辛苦,秋容正待平视退开一步,恰见蒙面人出手,急忙使了擒拿手去挡却被带力下轻巧的一个反拽,人就跟着往前踉跄一步,撞在蒙面人的胸口,额头磕在他的下颚上,着是痛了下,不待破口怒喝,下颚被捏住抬起,已是一副被调戏的姿势。

    秋容怒气飙升,望入戏谑的眼神,喝道:“放开。”

    “呵,”蒙面人渐渐低下头,感觉秋容的反抗,捏住她下颚和双手的两手更加用力,四目相对,欣赏着秋容越趋睁大的瞳孔、及略显发怒而红的面色,眸中的戏谑越发深浓,几乎碰触到对方的眼睑才停下,但这已让两人隔着面巾,双唇轻巧的触在一起,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温度,却又不是真正的碰触。

    “你害怕了,鬼棘。”面巾后吐露几字,语带温婉和些戏谑,在秋容怒不可遏又强压制的变红面色下,蒙面人重重的放开她。

    秋容没有准备一个大后退撞在墙上,顿时后心刺痛,想是白日里那一掌的余力还为化解,后背沁出丝丝冷汗,身子撑不住往下滑去。

    那人双眸阴沉,瞧着秋容神情也无反应,只是居高临下道,“西凉王,你似乎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秋容贴着冰冷的墙,忍着痛,既然已经被俯视了干脆直接滑倒坐在地上。心道:这世的20年中,从以前的大风大浪中走来的历程里,也不曾见过这般的男人,令人感觉屈辱啊。

    “呵,”男人的眼角明显带着笑,双眼含着意义不明,他说:“错就错在妇人之仁。与漠北定下协议,却不杀荆同,若是我把他交给泯灭,你说?呵呵呵呵……日渐强大的漠北会不会与此时如日中天的西凉开战呢?”

    秋容袖下的双手紧握,抿住的唇松开,勾起一抹摄人心魂的笑,她静静开口:“希望两国开战,你……是南大理的人。”

    蒙面人的身子瞬息僵着,不知是因秋容猜到他的来历还是那抹凌乱中不见慌乱、从容而来的笑。只是戏谑依旧,他看着秋容,非常自然的说:“现在才想到,我还是高估你了。这世上能有几个敢绑架西凉皇室的?”

    言下之意已是肯定。但有这么容易承认么?蒙着面纱自称大理人,不怕秋容获救后挑起两国战端?这是一个嫁祸他人的局还是借刀杀人的计?

    秋容心中的压力和迷茫越渐浓厚,本也是试探一招,却见他这么容易就承认,或者又不是承认,皱眉说:“既然承认,怎么不拿下面罩让我一睹为快?大理皇室,我也见过不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那人眸子略闪,眸内戏谑渐浅,取而代之是一抹趣味:“一睹为快?呵呵,若一开始就不打算放过你,用得着蒙面么?西凉王,出城之日便是你我相见之时,在下只是请您去做客,不用担心。”

    蒙面人哼哧一笑也不再说什么,对一旁的人吩咐了句就走出牢房,头也不回离去。

    秋容瞧眼空无一人的过道气结,恼怒这人说话说一半,又咒他“请神容易送神难”,心知暂时无生命危险也不急着脱身,干脆盘腿正身,闭幕思考这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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