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645 更新时间:13-05-19 22:03
青丘国。北城门。
秋夜方到此处,却只见得一地碎石破瓦,妇孺老叟席地而坐,各个骨瘦如柴。较为壮实的十几个青年各拿着一条绳索,围在城墙下不知在说些什么。
“楼城破,铁金戈,百姓沦为肉汤引;
新帝残暴食人心,纳怀三千浴血林;
邪术魅惑百佳人,丧德淫乐宫墙内;
你问苍天可怜悯,玉帝千秋不回应。”
孩童成群嬉戏,追逐时哼着的歌谣响遍天。秋夜胃里翻搅,这等歌谣为何会在青丘国出现?他记得离开前,城门夜间不下栅,锦衣足食百户家,晚间华灯初上时,帝君随众舞长巷。那时一片繁华的城里,为何变得如此冷清,城墙也无人把守?
秋夜俯身向老叟问道:“老人家,这几年发生何事?晚辈记得此处可是日日歌舞升平,怎地落得这副光景?”
老叟见他衣衫整齐,白衣翩翩不染一尘,却是问道:“小伙子,你从外地来的?”
秋夜浅笑道:“是的,晚辈来自北方,祖上原是此处人家。”
老叟扬长一叹,声音极其哀哭无助,鹤皮般的双手拉着秋夜哭诉道:“惨啊——,小伙子你不该回来啊,我们……”话未说完,已泪声俱下。其余的老者闻言触心,也随之哭了起来。
集群的青年听见哭声,陆陆续续朝他们赶来,见了秋夜喝道:“干什么?”
老妇将他拦下道:“慢着,大锤子,他不是坏人。”
青年们打量着秋夜,其一言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秋夜如实答道:“进城去见新帝。”
青年们听言各个大笑起来,有的捧腹笑言:“傻子!”
秋夜淡笑,不以为意,只取下包袱递给了老叟道:“这里有些干粮,你们分着吃,一会儿城门大开,还劳烦几位壮士冲关。”只拱手作揖,便慢步朝城门过去。
众人不明其意,他们想尽办法进城觅食都不得成功,这么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身无寸铁,如何进得城去?老叟心想他还不知城墙内有屏障,试过了就会折道,当下只顾着拆开包袱,果真放有十几片大饼。众人惊喜交加,尤其几个饥瘦的妇孺不由得激动落泪。
秋夜走到城门前,嘴里念着几句真言,凝指往半空中一滑,便见那罩着城墙内侧的黛色光泽顿时化为灰迹,飘然而下。城门吱呀一声,开出了一条小缝。
那叫大锤的汉子见着惊道:“看,城门开了!开了!”
秋夜右手衣袖下滑出一个疾旋铁环,在他手腕外围转得嗡嗡作响。他嗓音一沉,朝城内喝道:“古惊蜂,你出来吧!”
稍过片刻,城门被一阵大风猛力击开,站在中路的是一个红发汉子,手持金弓杖,头顶飞狐双翼紫金冠,身着红袍铁甲,胸前挂玉璜。他座下一只九尺五尾巨狰,黑毛豹纹,独角立于头顶,巨牙两旁下垂,宛若刀刃。
其一老叟叫道:“年轻人,那个妖怪好生厉害,尾巴能哲人,要小心啊!”
秋夜抿嘴一笑,言道:“多谢老人家提醒。”
那红发的汉子指着秋夜笑道:“你竟靠这些凡夫俗子,窝囊!”他一边抚着巨狰的毛发,一边垂眼瞥看秋夜,眼里满是轻蔑之意。
秋夜冷哼一声,懒得与他罗嗦,右手一抬身下卷起旋风,瞬间便已金光裹身,衣袂随风飘扬,宛若神祇。这红发汉子叫古惊蜂,原是季申帝君的儿时玩伴,如今却不知何因投敌,竟想阻他入城。若不是他适才感应到他的妖气,跃过城墙时定被袭击。
古惊蜂撇嘴笑道:“怎么,怕得连话都不敢说了?你离开前就是个哑巴,现在更窝囊!”
秋夜不加理睬,只朝城内又道:“果蓝翁,你也出来吧!”
古惊蜂闻言气极,伸了脖子骂道:“去你的,敢无视我?”身后来的黑衣男人拍着他肩膀言道:“消个气吧,别分心了。”来人的两袖围着三寸宽的蓝缣帛,连至身前以剑阳锁扣着,缣帛上还印着古字,别有一番气质。他半蒙着脸,一头灰银色的长发束到脑后,座下是一只玉貔貅。
黑衣男人拱手道:“难得有幸再相会,可惜这一次我是不能让你过去了。”
秋夜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道:“你职责所在,我无话可说,现下只想向你求证一件事。”这果蓝翁号称东邪书翁,原是东荒魔王——燕关疆的手下,多年前却不知何故,投于皇叔东阳旗下。
果蓝翁点首道:“你要问的无非是狐忧奇的死因,可是我只能告诉你,凶手就在皇城里。”
古惊蜂一记拳头挥去招呼,却让果蓝翁挡个正着。古惊蜂喝道:“狗崽子瞎编!”果蓝翁斜睨着他道:“不过是实话实说,没道出姓名就不是违背承诺,你担心什么?”手一狠,将古惊蜂使力推得差些失足落地。
古惊蜂整顿衣冠,言道:“奶奶的,回头再和你算账!”
果蓝翁不加理睬,只问秋夜:“可以开始了吗?”
秋夜道:“可以,如果这是进皇城的唯一办法。”果蓝翁会出现在城门,那便是说城中已颁布禁通令,如果他没猜错,另外三个城门此时也都围满了守卫。
“那便请吧!”果蓝翁拈了莲花指,一朝上空,一打横置下。他身上剑阳锁滑动开启,蓝缣帛便宛如灵蛇一般浮动起来,在他顶上三尺旋转不落。他齿间每念一字,缣帛上的古字便有所感应发光。据说这缣帛没有尽头,看似只有八九尺长,实不尽然。缣帛上印上了世间万古记载,上至神荒道经,下至此秦散简,只是他的法力以通天入地招鬼迎神为主,被归为当世邪术,是以被称东邪书翁。
古惊蜂咬牙道:“嗤,两个老匹夫!”大喝一声,已驾着巨狰驰驱而来。金弓杖朝秋夜定住,连发了白支轨金箭。这轨金箭身形不一,以至于所发速度与方位会有所不同,让人防不胜防。时间南荒却有一曲:金弓弯箭驰中原,神杖取替打神鞭,万间法力无破绽,只待新英克灵件。
秋夜手一挥,铁环继而变大,形成一把玲珑草纹月牙刀,正是玄冥锋。他轻身一跃摆开阵来,托起尘沙作盾,将玄冥锋滑向古惊蜂。旋锋流转,不打金弓,直直冲开一条道来。古惊蜂见状,将金弓杖抛将出去,锋杖两碰之际,万丈金光划破长空,震得一地轰隆,飞沙走石。青年们早护着老少妇孺已至林中避难,不敢出来。
沙尘尽落,古惊蜂凝神望过对岸,见金箭早被流沙罩挡开,有的更是反弹回去,入土三分,在他巨狰之前一字排开。果蓝翁在后方瞧着不禁默然,秋夜的道行早已超其意料之外,他垂眼只道:“惊蜂回来,莫要恋战!”
古惊蜂怎肯依言行事?当下以金弓杖刷开金箭,又驰巨狰急速直奔。秋夜又让玄冥锋疾旋过去,脚下若踏青云飞身随后,见他正忙着招架,趁势一掌打去,岂知空中劈下一道闪电。秋夜一惊,连忙退去数步,双指一凝,捏决使开玄冥锋滑过古惊蜂,当下便见鲜红溅地,古惊蜂的右臂上被划出了一道伤口。
玄冥锋旋回秋夜身后,古惊蜂负伤逃回城中,果蓝翁见他回来,也不吭一声,只施法替他疗伤而已。这时古惊蜂指着秋夜喝道:“无耻匹夫!”却闻果蓝翁吆喝:“给我住嘴!”古惊蜂喝道:“老书翁,怎地去助外人?好不要脸!”果蓝翁道:“黄口小儿,不要脸的是你!玄冥锋乃金弓杖克星,就是不比人也是你输!”
古惊蜂被噎得说不出话,转首又拿秋夜撒气。“无耻哑子,你来与爷爷再战三百回合!”
“哈哈哈,好个卖国贼小儿,出口比谁都大气啊!哈哈哈哈——!”
古惊蜂气得脸色发青,当即喝道:“谁?那个老不死的骂本爷,这便滚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伴着爽朗的笑声从天边落下,是个六尺胖道人,两只手腕上全是金刚圈,一身青灰衣衫,脚着玄铁靴。
秋夜拱手笑道:“无忧道人还是急性子,人未到就声先到了!”
胖道人哈哈大笑,言道:“没急啊,本道可是放慢了速度的,否则早比你先到了!”
果蓝翁蹙眉,拱手相问:“敢问阁下是哪山修行的无忧道长?”
胖道人拱手回道:“世上还有谁无忧,可比渤海酒风清啊?本道正是渤海黑蛟岛的无忧道人。”
果蓝翁闻言有些头疼,这无忧道人的如是金刚阵响彻青云,何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原是想有朝一日前去拜访,怎知惹到了自家门口,这下来个硬碰硬,也不知结果如何。若是现下速战速决,二比二倒能勉强打个平手。
“无忧你可来得真快啊!”话音刚落,乌首人身的英招已至无忧身旁。此来他托着八索风轮,身披紫金铠甲,威武非常。
无忧道人笑道:“不错,你还有盔甲了!”
英招笑道:“老弟别拿我开玩笑,正经事要紧,正经事要紧啊!”
无忧道人嘿嘿几声笑罢,“少给我来这套!”
“我来啦!”天边又传来人声,可是这一次是个女人的声音。不久,落地的是三个女流,一个是炎彤,另一个木兰花纹白素衣,还有一个玲珑草纹柳绿衣。绿衣女子朝秋夜说道:“两个倚老卖老,笑煞人也,秋夜兄也不管管?”
炎彤轻笑道:“是怕折了无忧道长的招牌吧?”
无忧道人笑言:“诶,本座有招牌,自己如何不知啊?”
绿衣女子扑哧笑道:“你无忧道人要是忧虑了,岂不是折了自己招牌?”
英招摇首直言:“无忧你这把年纪还和晚辈瞎起哄,下次见面可别认我。”
绿衣女子撇嘴,向白衣女子言道:“姐姐,你看他!”
白衣女子叹了一声,只朝众仙拱手道:“各位道友,妹妹管教不严,得罪了。”
炎彤点首抿嘴道:“这还像话!”
这首众仙道之流正自热闹,城中两人却早已急得焦头烂额。适才来个无忧道人还算招架得住,如今又添四个,已无胜算。古惊蜂细声问道:“书翁,这下应当如何?”果蓝翁摆手道:“不急,这便知会帝君。”言罢,捏决唤出一只黄莺,细说几句,便将其放往皇城内。
秋夜没与众道友说笑,在旁看得真切,只问白衣女子:“你可知青丘国这些年来有何事发生?”
白衣女子奇道:“秋夜兄难道不知胞兄已被奸人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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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此文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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