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054 更新时间:12-07-26 12:23
那人既然说这一切都是错,何苦早在三年前就安插了这个棋子在自己身边?是了,子兮既说这一切是错,他必然是怕自己会将这一次公诸于世,知秋便是那个他用来监视自己的人。心,多了几许悲凉,不痛,就是凉凉的,连笑都那么艰辛。
“回去吧。”景玉如是说,没有苛责,没有追问,连景玉自己也感到意外,不过置以一笑,躬身钻上马车。
一路上知秋几次想与他搭话,景玉终是回以一阵沉默,几次下来,知秋觉得没趣,也就不再费唇舌找话说。叹息一声,看主子这状况,清虚真人这次找他一定没说什么好话。有时候真的是搞不懂,明明清虚真人千里迢迢,违背掌教的意思偷溜下玉华来找主子,本以为他们可以借着主子的腹中胎儿重修旧好,偏偏又枝节横生。有点后悔自己刚才没有偷听他们的谈话了,瞧主子失魂落魄地模样,虽然已经竭力伪装镇定了,可那样的感伤太过浓郁,迟钝如他都能感受到主子心中的悲伤。唉,清虚真人真是会折磨人,主子连孩子都愿意为他生了,他怎的就是放不下架子呢?唉,如果真人不在乎主子,又何苦煞费苦心将自己送到主子身边照料着。唉,人世间的情爱都是如此折磨虐心么?想想都怕,自己还是摒弃男女情爱,潜心修真,方是正道。
双手环膝,将头埋在双膝间,用力地呼吸着,试图平复纷乱的心,密闭的空间憋得景玉喘不过气来,排山倒海地记忆逼迫得他脑袋涨得快要爆炸。深呼一口气,扑倒窗边,迫不及待掀开布帘,将头枕在木窗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是压抑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找到出口,得以一个喘息的机会。不经不觉已然回到城中,看着街上一张一张陌生的面孔,自己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过客。有些人就这么闯入他的生命中,当你为他在自己心中腾出一个位置时,他又毫无留情的弃你而去。子兮来,他无法阻止,子兮走,他无法挽留,子兮在他的生命中走来走去,景玉只剩下无力招架,还有遍体鳞伤的痛。
看着街景像走马灯一样变化,往来人熙的人潮渐渐远去,熟悉地院子映入眼帘,畅和园三个烫金大字,明晃晃地有些扎眼。
“王爷。”简钰与侍卫甲屈膝行了一礼,发觉景玉魂不守舍,简钰不免有几分担心,早上出去的时候王爷还好好的,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变成了这幅样子。探寻地望向知秋,知秋也只是无奈地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主子的事情,他们做下人的也不过多问,只是提着心多注意些,在主子不顺心的时候,注意不要犯错再惹恼主子便是。
连乔和知秋他们可不一样,见景玉哭着一张脸,欲哭无泪的模样,心疼极了,连忙围上来关切问了几句。
景玉挤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真不是他喜欢悲春伤秋,像个女人家对影自怜,期期艾艾,他不过是个普通人,会喜会悲,会伤会痛。子兮说,他不要这个孩子,不要他,不要属于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什么,什么他都不要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刻,景玉真的动摇了,这么久以来,自己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等待伤口结痂,然后再一次被人无情地揭开,甚至变本加厉,享受这种切肤地痛楚,一寸一寸,由体表自内心最深处,子兮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主宰着他的喜怒哀乐。
“景玉师叔公!”连乔叫了他几声景玉都只是笑笑,明明双眼是看向自己,却那么空洞没有灵魂,忍不住剧烈摇晃着景玉的身体,扬声喊道:“景玉师叔公!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自己这是怎么了?景玉也说不清楚,不就是被人抛弃了么?不就是被人始乱终弃了么?他是个男人,有什么看不开的?可他的心为什么就是不会停止疼痛,为什么,他就是连话也不想再说呢?
连乔的心情也被他的忧伤所感染,懊悔着自己早上为什么不坚持跟着他们一起去,如果自己在,是不是就可以阻止景玉师叔公的悲伤?
没人敢惊扰景玉,就任由他一个人坐在那儿发呆,发愣,像是失了魂的玩偶,没有了生气。记忆片段不断盘旋脑海中,子兮拿着堕胎药步步紧逼,风轻云淡地面容变得狰狞,他说,喝了它。
景玉就这么将自己扔进无尽地伤痛丛林之中,他走不出也不想走出。人都说至悲而无泪,可景玉并不觉得真的有如此悲伤,可为何他也没有泪?是他不够悲伤么?还是他真的已经心如死灰?为何连哭这样宣泄的机会也不给他,景玉苦笑,谁说的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现在就想一个人躲着痛哭一场,可是哭不出来。此刻,他真的怨怼自己这具男人身躯。如果,自己不是男子,子兮还会如此抗拒他的感情么?答案是肯定的,笑,他到底是该怨天尤人,还是应该说句造化弄人,就将所有的过去统统抛在脑后,重新振作?不过是失恋而已!说,总是如此简单,做,又谈何容易。
突然有点想喝酒,苦涩地味道还呛人的很,景玉不喜欢喝酒,也极少喝酒,此刻却涌上这样强烈的欲望。借酒浇愁,还有后半句,愁更愁,景玉顾不上这许多,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把自己灌醉,然后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什么都忘了,也许知秋会再次来叫醒他,鼓动他去城外吃早餐,他才惊觉原来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场噩梦。命知秋下地窖抱坛酒来,人前脚刚走,景玉想了想,起身跟了上去。地窖他从没去过,跟着知秋七拐八拐,终于找着地方。
景玉的忽然出现,着实吓了心事重重的知秋一跳,“主子,您怎么会下来?”知秋方才一直在担心早上的事,自己会不会像浣夏一样被主子赶走?辜负了清虚真人的嘱托。
“走开,不要挡着本王的道。”如果说早上景玉对知秋不友善仅仅是因为吃点小醋,现在的不客气则完全是因为子兮迁怒于他,如果知秋不是子兮的人,他一定会像对待浣夏一样,毫不留情地将他驱逐。说到底,自己的心中还是偏心子兮,哪怕是他派来自己身边目的不明确的知秋。
“主子!”知秋扑腾一声跪倒在景玉面前,一脸真诚悔过,“清虚真人是出于对主子的关心,才会将知秋派到主子身边的,主子,知秋绝对无心害您,知秋可以对天起誓。请您千万不要赶知秋走!”他一定不可以被主子赶走,一定不可以。
知秋的话落在景玉耳中格外的刺耳。“滚开,本王现在不想见到你,不要妨碍本王喝酒的性质。”出于对自己的关心?呵呵,景玉觉得讽刺,秦子兮他有心么?一个没有心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关心别人?清虚真人胸怀天下苍生,却独独容不下他。景玉如何甘心?秦子兮就是一个胆小鬼,明明爱了却不敢承认,逃避到选择抹杀所有与他有关的一切,这般绝决不留情面,自己怎么就是执迷不悟?
“主子!求您不要赶知秋走!”知秋跪在原地将头磕得咚咚响,用足了劲,磕了几下就破了层皮,知秋还是不停,磕得脑门子上都出血了。
景玉瞥了他一眼,终究是不忍心,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免得自己看了心烦。
知秋只知道主子不再叫自己滚了,态度依旧恶劣,他却放下心来,看来主子是不会赶自己走了。开心得连额上还在渗血也忘了,乐不颠地一路小跑去准备午饭什么的。
景玉钻进地窖,随手揭开一坛酒,剑南之烧春,酒质无色,清澈透明,芳香浓郁,酒味醇厚,醇和回甜,酒体丰满,香味协调,恰到好处,清洌净爽,余香悠长。抱着酒坛子就这么喝了起来,也不知到底是被景玉喝下肚子的多,还是被他洒了一地的酒量多。累了就靠着墙歇一歇,歇够了再抱起酒坛子喝个过瘾,虽然之前背书一般地说了许多赞美的形容词,景玉还是不觉得酒好喝。不是还有人说酒是穿肠毒么?如果真是,就毒死他吧,最后毒的面目全非,让子兮连认也认不出他,如此便是最好。景玉苦笑,孩子啊孩子,你还真是受折腾,之前浣夏用砒霜没毒死我,也没毒死你;之后你皇帝伯伯只来了一天,还来不及发现你;今天你另一个爹爹居然亲自想要拿堕胎药毒死你,可惜也是没成,你这家伙还真是命大命硬!就是不知道现在,会不会被你爹我用酒给灌醉,然后淹死呢?景玉趴在酒坛子上,左手流连地抚着自己扁平的小腹,什么动静也没有。都说孕妇的心情会影响腹中胎儿,过大的情绪波动可能引发流产,孩子,你还在么?还是真的已经被自己折腾掉了?景玉的心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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