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849 更新时间:12-07-03 12:52
几个小太监很快地搬来桌椅,放在廉相濡座位的上手位置,宫婢取了软垫放妥,清王与赵沐桓便一前一后的坐了过去。
直到有人在身后拽她的衣袖,以沫才发觉自己竟只是痴看着对面,连忙坐回座位,一颗心却悬在对面那人的身上。
她今日来便是要寻赵沐桓要个究竟,此时歌舞升平的一派景象,殿里人影晃动,以沫心想,赵沐桓按道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啊?可转而又想,他是与清王殿下一同前来的,估摸着之前是在皇上那里,被一起带了过来。
越是思索琢磨,越是心烦意乱,她恨不得冲过去抓住他问是要自己还是要那身龙袍,头也渐渐开始有些痛,就像有谁在脑袋里面敲锣打鼓,砰砰地震得她心慌,以沫本就好段时间不曾安睡,一下午的休憩完全缓不过乏来,此刻思绪烦乱如麻,只感觉有些疲累。
她见主位上哲帝在和禧贵妃低声说着什么,也没有注意到下面的人,便想着要出去透透气。这时一群宫娥托着木盘,大红缎子上放着同样的青瓷盘,陆续从偏门徐徐而出,竟这么快就开宴,本要向蔺夫人倾过去的身子就又端正的坐直,一双晶亮的眼眸瞥向赵沐桓,他正不知侧头和廉相濡说些什么,以沫看他看的出神,不想还没等她目光转走,廉相濡却忽然抬眼直直的望向了她。
像是被人窥探了自己的秘密,以沫连忙把目光移开,转而又想,自己看着哪里与他有什么关系?
又看向廉相濡,她已经做好和他空中眼神对峙的准备,可他却低着头和赵沐桓说起了话,神色透着喜悦,好像听到了什么好事一样,就像刚才他眼中的一道厉光从未有过。
以沫心中不屑的想,明明他就不喜欢赵沐桓的,至于装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么?摆给上面坐着的天子看?上演兄弟一家亲的戏码?
等到菜都上全,哲帝笑道:“往年竞艺第一都是礼部尚书家的千金,今年可是新人啊?”
一天里连发生了好多事情,以沫早把一早撞破的事情丢在脑后,现在听皇上提到李景瑶,连忙把茶放在桌上,想看看李景瑶来了没,只听禧贵妃笑道:“皇上有所不知,臣妾今年改了规矩,五艺里下午只比了书、画、琴,剩下的诗和舞挪到这寿宴上来比,省得每年皇上来,臣妾都觉得少了些助兴的节目让皇上开心。”
哲帝好像觉得颇为好玩,笑道:“爱妃有心了,不过若是比出名次却毫无赏罚,难免会让各家女儿们失了斗志。”
禧贵妃应和道:“皇上说的极是,往年的头筹本宫只送些珍玩给孩子们,不如今年这赏罚由皇上定夺,也让孩子们都乐乐,不知皇上可否?”哲帝自是回答好极。
以沫扶着木椅扶手撑起身子环视了一周,没见到李景瑶的身影,刚一坐下,就听蔺夫人低声说:“还张望什么?还不把那几日背的诗再想想,一会儿就要开题了。”
诗?!
以沫暗自苦笑,自己当真是今日不顺,明明以为竞艺早在下午结束,谁知还剩了两项留到晚上来比,这两项又是最不擅长的诗和舞。
往年,论书法,她能端端正正的写出字,论画艺,她画法虽不精,可是画两株兰花草还是可以的,至于比琴艺就更简单了,从十四岁那年她第一次参加当初还是禧妃,现在的禧贵妃寿宴时,就一直用廉相濡交她的那首最最简单的曲子。
可是诗就难办了,因为每年的主题都不一样,舞更难办了,她硬胳膊硬腿……
更何况,今年的竞诗是皇上出题,比舞还是由皇上亲自看着,以沫想,这次丢脸算是要丢到千家万户里去了。
各家的小姐陆续的到后面准备舞衣,以沫只能带着拾年离座往大殿后面去。有太监在殿后读名字,以沫也不去换衣服,反而事无关己的坐在一旁的矮座上,看着那太监扬起嗓子叫道:“京兆尹,陈氏嫡女陈宝环上殿献舞!”
陈宝环只是略显紧张的搓搓手,而后轻步走到了正殿中央,乐工早已经准备好,见陈宝环起舞姿势一定,便跟着奏起乐来。
想来各家小姐是都知道晚上要比诗、舞的,更起衣服来特别的快,以沫一下午都在廉相濡的小阁楼上睡觉,自然不知道,也什么准备都没有,连作弊的机会都不给她,她也是没什么心思在这个上面,就完全把自己当做没事儿人一样,静静的坐着,时而看看正殿里巧笑盈然,偎在皇上身边的禧贵妃,时而看向目不转睛的看着起舞女子,眼神却空洞一片的赵沐桓,还有谁呢?以沫把眼睛从殿内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有独自玩转茶杯,只当廉庆云跟他说话时才会偶尔点点头的廉相濡,有的确在认真欣赏舞姿的清王殿下,有偷偷瞄着廉庆云,一脸幽怨的明岚公主,有只顾着低头灌酒的廉庆云……
耳边不断响起太监的尖嗓子:
“兵部侍郎,刘氏嫡女刘玉婉殿前献舞!”
“户部尚书,王氏长女王月青殿前献舞!”
“臧元阁副提学,凌氏嫡女凌玥殿前献舞!”
以沫看着一个个女子纷纷登台,直到耳边响起“臧元阁”三个字,她才有些回神,臧元阁副提学?那不就是廉相濡以前的手下么?女儿都大到能出来比舞啦!
充满好奇地扭头看过去,竟是之前与廉相濡一同进门时那个穿着嫩黄衣服的女孩儿,怪不得,以沫之前还纳闷自己又是何时结下了梁子,自己还不知道,现在倒是明白了,怕是这个凌玥心里喜欢着廉相濡,喜欢得紧呢。
只可惜,以沫望向廉相濡,他神色半分未变,可能是觉得这舞蹈太过无趣,此时正拿着筷子夹肉吃,显然在他眼里,那盘中肉比中央翩翩起舞的少女来的吸引人。
以沫不留痕迹地摇摇头,这就是妾有情,郎无意吧。
“小姐,要么咱也去换身衣裳吧,再有四位就是小姐您了,您这一身衣服这么厚可怎么跳啊?”拾年站在一旁见以沫看别人看的起劲,有些着急的劝她,以沫也不看她,眼睛依旧是满场扫。
“小姐你到底是参不参加啊?”
“参加啊。”以沫漫不经心的说,然后看到赵沐桓起身像是要去哪里,她忽然也站起了身,拾年以为自己家小姐终于是要去准备了,结果却见以沫一双眼睛盯着大殿中的一个方向,脚下已经随着那方向的改变,快步向后殿的小门走去。
“小姐你这是去哪啊?”拾年一看,那方向与更衣处的方向完全不同,心急的喊她:“小姐!”
以沫也来不及回头看她,终于有能私下见到赵沐桓的机会,可能这是这一晚唯一的机会呢!她笑着回头说:“你去跟那小太监说,就说蔺家小姐今日身子不便,主动弃权比舞。”然后也不再管拾年,迅速的消失在殿中。
以沫提裙追到刚才赵沐桓离开的小门,一看没有他的人影,又四周望了望,正巧看见赵沐桓独自一人拐进了往碧恒阁那方向去的游廊上。
以沫笑着跑下台阶,步伐轻盈的追着他跑了过去,没跑几步见那条道上走来两个小太监,以沫笑着拦住他俩,问道:“可见到三皇子殿下了?”
两个小太监也不认识以沫,见她虽然一身素净,可衣料、发饰都是极好的,自然当她是哪家的小姐,恭敬道:“奴才见三殿下往梅林的方向去了。”
这时的雪,照以沫和廉相濡一起走来的时候下得更紧了,梅林中早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红梅映雪,嫩蕊暗吐芳华,以沫走在雪地里,分不清这“吱吱”声是踩雪的声音还是花开的声音,她虽无心观赏,可是不禁心情大好,只差哼着小曲。
小路绕来绕去的,以沫实在懒得沿着小路往前找他,直接蹲下身子,透过一根根很细的梅树树干,看哪个方向站了人。好不容易看到赵沐桓那一身宝蓝色,以沫刚想站起身走过去,却意外的看到他旁边竟然还有一抹身影。
以沫一时竟忘了自己是要站起来的,心中隐隐升起不祥的预感,只觉得阵阵寒意从四面八方传来,然后是透心的凉,牙齿竟然也忍不住打起战来。她用手抱住自己,心想,男人也是可以穿着大红羽纱照面的大氅啊!红色又不是专门给女人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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