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046 更新时间:12-07-17 15:24
暗月下,那人一袭华贵衣饰,金玉发冠,脸部线条凌厉如刀削,他径自摘下华丽斗蓬,对他说:“我想我可以帮你完成报仇心愿。”
他看着对方年轻轻的脸庞,冷笑,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只能相信我”面容凌厉的男子笑了,道:“因为你最恨的人就是我最想除掉的人,我们是同一路人,有着共同的目标”
“我相信我们可以愉快地合作,国主,您说是么?”那人放肆地靠近,毫无畏惧之色。
于是,他动容了,其实,他已打算蓄兵养力,日后再为儿子报血恨之仇,只是没想到,竟有人找上门来求合作。
那人开出了最优厚的条件。
那几乎是让他有必胜的把握,他当然答应了。
大夕历一千二百三十七年四月十六日。
风云大军开始整装回朝。
流云穿行军中进行各项明细整划。
从各队的的排序到伤军的安排再到粮草的轴重。。。。。。。。。
流云治军严厉,纪律严明,不过几天,便有了铁血的称号。
几乎所有军队都不希望被流云抓到什么惩戒的理由。
因为他的惩戒小则脱曾皮换骨,大则斩立决。
上次有几个不敢冲在前头的,战后流云点出来拉出去就斩了,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对待大夕人,流云无疑是冷血无情的。
而陵风却绝对一个慈母的角色,对下属的小过错,他总是含笑教导,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拦在流云面前尽力护着。
于是,流云成了铁血治军的少将,将几十万大军治理得规划精良,是风云大军的脊粱。
陵风随和宽容,为大军所喜,人心所向,大家都愿意追随他,是风云大军的灵魂人物。
这样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倒是相辅相成,若是单独分开的话恐怕是任何一方都会乱了去。
在大军涌出兰翎城的时候,高高的城头上,一华服男子合眉拗起唇角:“好你个陵风,居然这样都没让你死掉。”
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男子一甩袖,将手中折扇砸在青石的地面,面无表情地扬身而走。
“啪”上好青暖玉的坠子应声而碎,白武躬身在原地,气都不敢大出一声。
风云大军出城的时候,城内外再次堵塞,百姓十里相送,首次大战,他们就赢得了城内百姓的民心。
这一点,无疑是让玄辙最为恐慌的。
他们又是胜仗又得民心,这番回朝还不升官进爵,平步青云!
拳头紧紧握住,玄辙想起了他完美的计划。
内北漠,其而部族发起叛乱。
本来,多年前,内北漠是单独不为任何一国所属的,后来,宇帝好战,发兵一举横扫北漠,将那些不安份的外族部落一个个打压到自己的管辖之下,将各族之间分散隔开来,从此各族部年年要交税,岁岁要进贡。
这么多年来,各部族在大夕的压迫下辛苦度日,夹缝求生。
如今,其而部族首先举起反旗,由此牵一而动全身,其它部族很快也就跟风而起,大有星火燎原之势,他们妄想脱离大夕政权掌控。
争对此事,帝都已召开元院会议,对这些强硬的蛮民不能手软,必须打压,以防气焰嚣张,脱离掌控。
会议的最终解决办法出来了,那便是用最狠决的手段所有参与反抗的部族打压下去,当场处决那些不安份部落首领,杀一儆百,以示效尤。
玄王父子是绝对老狐狸,早已在陵风流云没回朝之前就将一切都算计好了,若是陵风中毒而死,大军迟迟不归,那便可以以拥兵滞留不归,意图造返的理由将流云推到绝路,若是不幸他俩带着战功回朝了,那这便是等着他们的任务,表面上是让他们觉得他们的目地是要他们因此背负血杀恶名,其实是要将他们谴出帝都,为这边准备争取更多的时间。
争取时间自然是为了在下一步将他们彻底灭绝。
一箭双雕,明里藏阴,暗里藏谋,谋中有谋,诈中有诈。
这就计划的高明之处。
说来,计划的圆满还得从漓川之战说起。
那一战,是怎么赢的,很多人都是个迷,包括陵风。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隐身观战的玄辙却是看明白了。
蛮国战楼上的那个女子,竟是一个雪族女子。
雪族人对大夕人恨之入骨,又怎会反过来帮他们,睿智如玄辙,立即举一反三,联想出无限的可能。
当即飞鸽帝都父王,要父王那边对流云的身份来历进行一清二楚的暗查。
而让他们去北漠平叛,其实只是一个局的幌子。
真正的目地,还在后头。。。。。。。。。
来时是一路西行,回去便是一路往东。
途经四城一都。
兰翎城,南城,望城,烟城,锋都。
回去的路不急,他们大可缓军慢行,大军最终在四十天后抵达外洛翼城。
西部大捷,军队将颁师回朝的消息早在一月前飞鸽传到了帝都。
两个刚出师的新任少将首战告捷?所向无敌的沙蛮兵在漓川境内全线溃亡!
“哗!”
“呼!”
朝堂之上顿时惊声一片。
一石激起千层浪!
陵风和流云不仅是在兰翎城一战成名,更是在帝都一战成名。
一时争议不断,纷争迭起,有担心他们功名直上而想打压下去的,有审时度势,从各族利益观察风势忙着站队的,有认为以纯属侥幸什么的,当然也有少数人站出来说凡立大功该按军彰升官进爵。
大军回朝之日,洛翼城内一片火热。
洛翼城城口,陵王骑马来迎。
远远地,大军胄甲反着银光刺花了年过半百的陵王的眼,但他却还是一眼就从大军首骑中看到了他的风儿。
“风儿——”陵王迫不急待地迎上前去,开口唤着这个日夜挂心的名字。
这次远征,他很担心,担心儿子会永远都回不来了。
陵王日日不得安,夜夜不得睡,连朝堂之上都懒得开口发言,只是一日一日计算了儿子离开的日子,每过一天,就在墙上划上一横。
没想到西征这一战来回只不过用了八十五天,他在墙上记录到了获得儿子首战大捷消息的那一天,然后就等他的风儿回来。
早上一接到大军已进外洛翼城的消息,他放下手中一切事物,直奔出城来迎接儿子。
“父王!”马上的陵风看到多年未骑过马的父亲竟然骑着马出城来迎,一时满怀激动,忙下了马几步迎上向父王行礼“孩儿见过父王。”
“风儿,快起来,让父王看看。”陵王心疼儿儿子,两个月来不见直想拥进怀里,只是在观众场合,对于他们这种身份少不得注重一下礼仪。
在帝都这个规划严肃如铁的帝都里,不管是父子,夫妻,兄弟,姊妹,在人前是一定要谨尊礼仪的。
经过一场生死大战,两父子有说不完的话,年过半百的陵王在陵风眼里绝对是一个慈祥和气的好父亲。
一翻关切问候,陵风向父亲夸赞流云:“父王,流云是我的好朋友,此番西去也全部靠他,对孩儿有救命不嗯。”
“啊,流云少将。”见儿子如此推崇这个人,陵王这才对流云注视起来,当即作揖为礼:“一直从我儿口中听说到你如何如,想必定是人中之龙凤,今日一见,流云少将果然不凡,这一战风儿都劳烦你照顾了。”
“哪里哪里,陵小王爷才是人中之龙凤,我区区一平民哪敢当,西部之战是陵小王爷带军有方,流云不过是从旁协助一二而以。”流云回礼说道,他表面一副必恭必谦的诚恐模样,其实内心里,一股恨火却已燎原瞬间将他的血烧得沸腾。
就是他!就是他!
一个声音在心里大声叫嚣着咆哮。
就是他!就是他!
陵王,那曾经屠戮过他的国土的大夕带军主将之一,他流云永远都记得,清楚地记得,记得那一年的血战,记得那张脸上冷血的表情,记得他对手下发令:“帝君之令,活捉族长,反抗者斩。”
当时还只有七岁的他从藏身的暗处毫不知畏惧地冲上前去咬了他一口,哪知他一身铁甲,那一口,却是咬在了他的护腕上,咯得满嘴生疼,一口咬下去的用劲很大,几乎连牙都要掉了。
然而,还没等他叫疼,旁边一只铁靴的长脚就飞了过来,将他揣飞,他疼得眦牙咧嘴,却还是忍着一声都没有哼出来。
在仇人面前,他不会叫痛,因为那是儒弱的表现。
无心去抹嘴角沁出的血,他只是仰着头,恨很地盯着那个人,眼睛里满是恨火。
那一刻,他就知道只要他还活着一日,他就永远记得这个人,这张脸,至死方休!
“看什么看,小兔崽子。”那只揣飞他的脚在他瞳孔里放大,将他踢得滚碌碌地转,转到头昏脑花的时候又被老鹰抓小鸡一般凌空提起,力气奇大的汉子毫不费力地拎着他往前走。
然后,便是母亲被捕,便是雪族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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