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990 更新时间:13-05-08 14:22
大夕历一千二百三十七年八月十一日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四面,战鼓声,响声震耳,开始时如老妇敲钟可数,很快就演变为骤雨临盆般密集。
听风小园,听着越响越急的战鼓,陵风有些微的恍惚,他知道,那是流云率领大军即将出征了。
这么重要的一天,他却没去送他,他想流云一定会失望吧。
想起上次,在不久以前,他们还一同出征西部,血刃而归,他不知道这次流云还能不能全身回来?
能的吧?
恐怕是凶多吉少,有去难回吧!
想起帝都的残忍,陵风忍不住激起一阵低咳。
流云,对不起,原谅我不能陪你而去。
一边是家族兴衰存亡,一边是至深至爱之人,叫他怎么选择,似乎怎么选择都是错?
他想着,如果可以,他希望流云能撑到他大婚之后,到时无论如何,他都赶赴西部。
战鼓催发,大军宣罢军誓,开始出发,四十万大军有如一片黑白龙翻涌的海面,一身代表少帅军衔的银色战甲的少年在风里最后一周环视,知道他是不会再出现了,终于毫无留恋地抽出回目光,遥指西部:“出发。”园中,风吹花落,一地的雪,一地的梅,也落了树下雪衣公子一身,同色的白,就好像他穿的就是一件真正的雪衣。
轻袍缓带的公子忽然大步朝前走去,方向,正是大军出发所在。
陵风赶到的时候,偌大宽广武场早已空旷,只余一地残雪,空气中,仿佛有硝烟味般令人滞息。
风很有点大,还很寒,稍显微薄的白衣就被刮得飘飘欲飞,陵风一袭月光的白,披着雪,披着梅,有如天上谪仙,与武场肃穆的气氛半点也不溶。
“主人既然想来,为何不早些来,流云少帅也定希望你送他一程?”身边,小浅在陪主人站了很久后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这里很有些冷呢,回去罢。”陵风并未回答她的问题,掩唇咳了几声径自返身回走。
“哎呀,是好冷。”小浅知道主人最近总是咳,自觉疏乎了,慌不迭道:“小浅这就回头去熬点祛寒的药。”
时近八月中,从北面神奇岭刮来的雪山之风刺骨异常,寒意日益趋深,寻常人都直打哆索,更何况是主人这虚弱身子。
主人——回头之时,小浅看着主人白衣翩飞的纯白背影出了下神,下意识地拿他和少主作比较,主人和少主,果然是两个截然相反的人啊!
再次回到后园,白衣的公子依然静默。
小浅轻轻为主人覆上一袭白裘披风,心中暗自自责,这么冷的天,早该给主人加件衣服。
“不必。”然,陵风却是拢下披风,苦笑,他说:“帝都可真是越来越冷了,而这冷,在这里。”他指着自己心口的部位。
流云走后,他就如坠冰酷,一刹袭卷而来的寒意让他指尖生凉,这生死非己,冷酷残忍的帝都啊!
小浅看着主人的神色变化,心思细致的她马上明白了主人的意思,不再言语,低头抱了雪貂在一旁陪着。
流云走后,陵风越发不苟言笑了,甚至是连走出听风阁都少。
小浅知道主人既是为越来越近的的大婚之日郁结在心,又是为少主的西征战况忧心忡忡,整日伤神。
又是揠过了一个白天,小浅守着灯下的人练了大半夜的字。
经过陵风的悉心教导,小浅认字速度超快,一手毛笔字已然习得了他的六七成,尽得精髓。
陵风直夸小浅天赋异禀,又冰雪聪明,简直直追自己曾经的成绩。
面对主人毫不吝啬的夸赞之语,小浅只是更加地低头练字,微微地脸红。
如果主人知道,他其实早就识字的,不知会不会责怪她一句。
会的吧,她想,自己是这样地欺瞒着主人——
那日,她对主人说了谎,她故意说她不识字,目地只是让主人对她不设防,更不会怀疑她有其它之心。
这样的日子,转眼就过了七八天。
八月十五,踏行节。
中州有中秋月圆,举家团园之说,而雪隐,这虽然也是节日,却是出门远行的踏行节。
因为此时的满城的梅花全都开了,人们赏的就是雪中初梅。
罢工停政,邀朋唤友,携儿挽女,或马车,或步行,外出游玩,登高望远。
往年的踏行节,陵风定会邀一群同僚好友,择山而登,然后在那山之上观雪,赏梅,听曲,品茗,泼墨,对句,年年如此。
唯独今日,他哪也没去,一直从早上呆到了中午。
其实,今天邀他出行的人很多,有同窗过的好友,有想巴结拉拢他的官僚,有曾经的下属,最最重要的是,还有难缠至及的明珠公主。
明珠公主来的时候,他作出一幅心口不适的模样,微微地咳了几声,推说身体不利于行,没法应约。
公主还算有点理智,爱郎心切的她也不再强求,当即叫御厨去弄补品。
明珠公主最后一个走后,陵王府终于归于平静。
陵风又回到他的听风阁旁小花园,静立,发呆。
在雪隐,花的品种并不多,人曰,暖开海棠,寒开梅花。
风吹花落,这寒季盛开的梅花,在堆堆转转的白雪的衬托下,越发地娇俏艳丽,散发着勃勃生机。
呆得久了,花叶便落了一身,红白梅花和着雪,交错缠绵,坠在他的发间,肩头,愈发衬显出白衣公子一身的白,衣白如雪,脸白如纸。
身形日见消瘦的公子,如今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荏苒不胜风,完全让人不联想不到他就是西部大战而归后一举升为少帅的陵小王爷兼陵风少帅。
陵风少帅,陵小王爷,这样高的称呼,可真是高处不盛寒啊!
陵风多么希望自己只是一平常小户人家的孩子,而流云就住在他的对门,他们,都不用在这如狼似虎的帝都求生存。
“咳咳咳,咳咳。”
忽然刮过一阵刺寒疾风,他掩口咳了几声,雪白的手帕便隐隐多了一片红,他看不也看一眼便纳入怀中,他是最见不得这血和这血的味道。
其实他也不算是骗丽姝的吧,虽然那时他是装的,可他的确身体不适。
微微地苦笑,陵风为自己找了个安心的理由。
其实他是不擅说慌的,光名磊落的陵小王爷几乎很少说违心虚假的话。
“主人,喝口茶吧!”小浅走过来,递上一盏茶。
陵风接过茶盏微微抿了一口,压下满口的血腥味,顿觉舒服多了。
“主人,您的身体?”小浅有些担忧地问,她怕主人这样下去会垮掉身体。
陵风摇了摇头,仿佛是想要摇脑袋里的某种东西,低声:“没事。”
“那,让小浅弹几首曲子吧,主人许久没听过小浅的曲了,以前不是很喜欢?”小浅又道。
陵风闻言微微地怔了怔,这才想起,自己是真的有那一么一段时间没去想过这些了,曾经常常流连的歌舞
茶榭,何时离他那么远,甚至是已经忘却。
他想了想:“那就《梅花落》吧!”
“好,主人。”小浅终于露出一些欢喜的神色,连忙回房拿了古琴。
花树下,小浅就席而坐,弹琴唱起这首当今最为流行的《梅花落》。
琴韵低回,和着唱曲,一句句,一段段,悠回,惘然。
流年遇劫倾世恋,共我红尘三世缘,城外兵马的嘶杀。(此为原创)
梦萦雪隐无数遍,花开雪落舞蹁跹,生生死死两相差。
世道人生如飞雪,梦里月下醉舞剑,沧海一夕化桑田,千载盛世的烟花。
调子起初婉转,到后面就越转沧桑,沧桑中隐隐透点战场杀伐之气。
——
几轮风雪逝流年,冷风无情不解语,漫开满天蓝梅花。
几度花开离世恋,花落血舞逝雪颜,独成千年的遗画。
盛世繁芜一夕间,乱世成曲梅花劫。一眼望穿一千年,此岸雪葬彼岸花。
到了下阙,曲调又婉转起来,那股杀气消逝无踪,转而让人有满眼荒芜之感。
这不仅是一首曲,更是一个三生三世的爱恋故事。
陵风听到入神处,仿佛看到那个黑衣的男子在明月下横笛就唇,悠悠吹着那首古老的曲调——《浮生梦》。
人生若梦,千载浮沉中。落絮飘离,犹影相随风。月落无声,孤星亦无痕。造物乘除,自在千机中。。。。。。。。。。。。。。。。
那一夜的月很明,风很轻,花在飘,影相随,而他就在树影扶疏处吹笛,他是背光的,陵风发现他的流云很喜欢背光,就好像他总穿黑衣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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