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云寒篇  035 人生如棋局中局

章节字数:3119  更新时间:12-08-08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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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吸骤然间变得紧蹙,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我的喉咙一般,堵的我喘不过气来,絮絮的风声中传来刘璋低沉的声音:“风暮城,如此你可是满意了?卓云寒便是料准了朕不会杀你才敢如此肆意妄为!”

    他扣住我的下颚,腕上青筋暴起,嗤笑着与我道:“风暮城,你且当朕是你手中的玩偶,任由你玩弄于鼓掌,却不曾想过你自己亦是卓云寒的玩偶,事到如今,你当真以为卓云寒是为了你而反么?”

    刘璋的一字一句敲打在我的心间,敲的我的心一阵阵抽搐,还未待我回神,又听刘璋道:“既然你珍爱的男人都不将你的性命当作一回事,朕又何须为了仇敌的女人去费尽心思?传朕旨意,风暮城通敌卖过,淫乱后宫,行为不检,即刻起罢黜其封号,打入冷宫,三日后处以绞刑,昭告天下。”

    闻言,我轻轻一笑,俯身叩谢:“暮城谢皇上恩典。”

    言罢,径自起身朝冷宫走去。

    身后是刘璋盛怒掀桌的声音,而我自当听不见,花容与云裳跟在我的身后,一言不发。

    冷宫自是不比其他的地方,虽不至于破败,冷清萧条却是真的。蜘蛛在房梁上织成了网,墙角处亦有吱吱叫的老鼠,我只是淡笑着看着这一切,抹去桌椅上的灰尘自顾坐下与她二人道:“从前我总在想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是怎样的一番场景,如今这切实的体会到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只是牵连了你二人与我一起受苦。”

    花容的性子一向清冷,只是随着我一起清扫着,并未多言,云裳皱着眉与我道:“小姐,我二人受命护你周全,却一次次眼睁睁看着你陷入险境,我二人护主不周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小姐莫要说那些话折煞我们了。”

    瞧着云裳一副认真的模样,我忍俊不禁:“瞧你皱眉的样子活生生的跟个老太婆似的。你们真的认为刘璋会杀了我?他不过就是把我当作是诱饵引卓云寒上钩罢了,倘若他真想杀我也不会让我活到现在了,这个时候杀了我,对他来说全无益处,作为一个合格的帝王,他断不会如此草率。况且,他既是要杀我,又何故将我打入冷宫?应是直接打入死牢才是,他这是等着卓云寒来救我呢!”

    “如若王爷并未上当呢?”花容忧心道。

    花容之言像是要验证我心中的慌乱一般,如若从前我兴许是有一些相信卓云寒是为我而反,而现下一幕幕地摆在我的面前,丹城守将血色的身影,一句句痛心的话语,早已验证了这一切根本都是卓云寒布下的一个棋局,而我不过是乱入的棋局的无关人,更甚者我根本就是那棋局中的一子。

    如今,我还应该相信他吗?

    长叹一声,我心绪混乱,却也不愿再去想那么多。能重活一次对我来说已然算是奢侈,即便是卓云寒真的是利用了我又如何?打从一开始我不就是知道的么?赔上自己的一颗心是我傻,赔了心又失了身也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卓云寒给过我机会,是我自己不愿去要那个机会罢了,只当是遂了他的愿我便也满足了。

    “我从未想过可以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任何人,即便那个人是卓云寒也一样,我的生命我自己负责。”

    “你的生命你自己负责,那你可是也从未相信过我?”

    循声望去,只见萧奕之站在门外,手中拿着一个包裹。

    我心中一怔,不知他怎的会出现,闻他之言,片刻的恍神后便平静道:“萧二公子与暮成虽算不上是陌路人,却也并非熟稔。”

    “好一个并非熟稔。”萧奕之自嘲般地笑着,将手中的包裹扔给我:“卓云寒不会弃你于不顾,你要相信他。”

    言罢,不待我反应过来,萧奕之便已消失在我面前。远远的传来萧奕之的声音,却又像是我的幻听一般,只听那缥缈的声道说道:“究竟到何时你才能够忆起我。”

    怔怔地看着远方出神,我心绪难安,打开手中的包裹,是一些换洗的衣物和干粮。

    “小姐,萧二公子也是有心人了。”云裳在我身边提醒道。

    “有心也罢,无心也罢,我与他注定只会是陌路。”看了一眼手中的包裹,我竟是第一次觉得这话说起来如此吃力。

    月光清冷,透过窗户射进屋里,斑驳的影像更像是诉说着此刻的荒凉。

    我将包裹递给云裳,嘱咐道:“这里有些干粮,忙活了一晚,你们又有伤在身,不能这么干耗着,好歹吃一些。”

    “小姐你也吃些吧,若是王爷知道了你现下的模样,该是心疼了。”

    云裳拿起一块糕点递给我,我接过糕点,放到嘴边终是没有食欲,半点也吃不下。

    是夜,我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好似做了一个梦。梦里是阑华的脸,他一个人坐在大雨磅礴的山间,手中拿着一个香囊,通红的眼眶分不清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他絮絮叨叨的念叨着:“慕篱,为什么你要走的这么决绝,为什么你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曾给我?”

    忽然间雷声大作,乌云滚滚而来,震怒的声音自空中传来:“无知孽障,只因你一人逆天改命,如今天下苍生尽乱,轮回尽毁,冤魂厉鬼四处为恶,人间生灵涂炭,你究竟有何德何能来承担这罪业!”

    画面一转,忽然间阑华的脸变成了萧奕之的模样,他一袭紫衫有些凌乱,被金色的绳索捆在高高的铁柱之上,胸前的衣衫打开,一个人拿着散着金光的东西一点点的钉入他的胸前,而萧奕之竟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将这一幕看入眼中,我惊的毛骨悚然,想要去阻止这一切,却发现自己的身形逐渐变得透明,没有人能看见我,更没有人能听见我的声音。

    在我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刹那,我看清了萧奕之胸前的那个伤口,和我在卓云寒身上看见的一模一样。

    阑华,卓云寒,萧奕之……

    我猛然地惊醒,天已是透亮,看了周围的一切,我仍是在冷宫之中。

    擦了擦额间的了冷汗,我仍是心有余悸,幸好只是一个梦。

    回想起卓云寒胸前的那道伤疤,我的心隐隐作痛:那么大的一个伤口在胸前,当时一定很痛吧。

    我躺在床上听着风声,回想着梦中的点点滴滴,心中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我不知道我怎的会梦见萧奕之,更离谱的是竟会梦见卓云寒胸前的伤口出现在了萧奕之的身上,脑中一片混乱,越想越觉得有些无厘头。

    “睁着眼睛,想什么呢?”

    思绪被人打乱,我不满地皱眉,欲发牢骚之际却惊喜的发现卓云寒不知何时坐在我床边,心中忍不住欢喜,扑进他的怀中:“卓云寒,我,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泪珠不争气的流出来,滚进卓云寒的衣衫中。

    “傻瓜,刘璋用你的命来威胁我,我怎么敢不来?”卓云寒把我搂在怀里,轻抚着我的背。

    紧紧的抱着他,我生怕自己还在梦中没有醒来,生怕一撒手他便会消失不见,“可是你根本就知道刘璋他不会杀我,这根本就是他设下的圈套,就算你不来,他也不会杀我。”

    轻吻着我的耳垂,卓云寒扳过我的身子,温柔的替我擦去脸上的泪水,熟悉的温度带给我莫名的安心。

    “可是我不敢赌,就算明知道这是刘璋设下的局,我也不敢不来,我怕他会真的狠心对你不利。”

    “可是为了我,把自己身陷险境,把唾手可得的江山弃之不顾,这样真的值得吗?”

    “傻瓜,怎的到了这个时候还说这样的傻话?若是没有了你,我要江山又有何用?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相信我吗?城儿,相信我,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答应我,就算有一天卓云寒失信于你,你也要相信我好不好?”

    我被卓云寒的一番话说得云里雾里,只是此刻看着他我就没有理由的选择相信他,于是我点头道了声好。

    卓云寒满意地看着我,将我圈在怀中,像是要把我搂紧身体里一般。

    而我,亦是如此。

    院落中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我知道,一定是刘璋的人来了,他一直在等着卓云寒上钩,这个时候,他怎的会不出现?

    从卓云寒的怀中起身,我担心道:“刘璋来了,卓云寒,你不该来的。”

    卓云寒倒是一副坦然的表情:“既然来都来了,这个时候再说什么该与不该也晚了,城儿,若是我与萧奕之只有一个人能活着,你希望是我还是他?”

    我被卓云寒这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隐约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随口道:“这与他有何干系?萧奕之虽然待我不错,可我心里的人是你。”

    “若是我不在了,你会爱上他吗?”

    我被他这话说的有些不悦,不知他这个时候怎还有心情说这些,便与他赌气道:“卓云寒,你若是敢死,我便与他在一起,从此将你忘的干干净净。”

    卓云寒抚平我的眉梢,笑道:“好,若是我不在了,你一定不能食言,要与他在一起,爱上他,将我忘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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