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662 更新时间:12-07-31 01:01
夕阳西下,霞光为森林覆上了一层薄纱,被笼罩着的森林分外寂静。
但这只是表象,平静的面纱下潜伏着重重危机。几年的荒废滋生了一群又一群凶猛的野兽,在森林里进行着一场又一场名为弱肉强食的嗜杀。
在这么一个危险的地方,却有一位女子,不顾礼节随意坐在溪边的岩石上,对周围的虎视眈眈的眼神丝毫不感到害怕,任凭溪水打湿她的长裙,仅仅沉浸于自己的世界。
看似如此平静,只要留心,就能从她肩膀那轻微的颤动看出她情绪起伏的波动。
君苑翾呆呆地望着前方潺潺的溪水,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可是就这样坐着坐着,直到双腿已经麻木得没有了知觉,她仍然止不住自己不断向外涌出的泪水,心口的地方好痛,像被撕裂一样。
“为什么会这么痛呢?我不是早就已经习惯被人伤害了吗?”
为什么,她要那样对自己。君苑翾一遍又一遍地自我询问着。
她无助地摇了摇头:“我不明白啊,莳伊,为什么啊……”
“啪”身后的丛林突然响了一声。同时伴随着男子低沉地笑声。
“谁?”君苑翾心头一惊,连忙从石头上站起来,双腿的麻痹感使得她险些站不稳跌下岩石。待到站定,抓起防身用的匕首警惕地望着树丛。
对方是什么来头?仅仅是过路,还是别有目的?若是别有目的的话,方才她站不稳时就应该出手的才是。莫非真的是只她多虑了?不,如是过路的话自己定会注意到的,可他却能无声无息匿于树林之中,必定武功极高,若不是对方有意现身,自己定然不会察觉得到吧。
君苑翾握紧了拳头,死死盯着树林,等待着对方下一步的举动,现在的处境有不妙啊……
在心里狠狠反省了一遍,她大意了,被情绪所影响而忘记自己身处荒无人烟的森林之中。冷静下来,可能真的是自己搞错了,谁会对自己有目的啊?
……难道是莳伊?!
君苑翾被自己突然跳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片刻沉寂之后,对方大喊了一声,“驾”。蹄子踏着地面和鞭子拍打的声音接踵而至。
一匹黑色骏马蹿出,上有一男子稳稳地坐着。
待到那匹马离自己越来越近。君苑翾才看清坐在马上的男子——穿着一身黄色华服,未扎发髻的乌黑长发随意地用一条黄色丝带束在身后,再望向男子的脸……白皙的皮肤,红润的双唇,深深吸引了君苑翾。她从未见过这样美的男子!
“呵。”男子又是一个单字。深沉而富有磁性,还有一丝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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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空翔槿很郁闷,从王公公口中得知丞相君成的女儿舞若天仙,为了拉拢丞相,同时也给自己讨个乐子,决定纳她为妃。谁知竟出了纰漏!圣旨上写明要让丞相女儿进宫,可是丞相竟然有两个女儿?闻所未闻!不止是皇宫,恐怕京城里的百姓都认为丞相只有一个非常宠溺的女儿君莳伊吧。又有几个人知道,丞相还有一个善舞的女儿君苑翾呢?在没有指名的情况下,众人自然认为丞相女儿指的是君莳伊,欢喜地打点着君莳伊的进宫事宜。
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只好自己驾着马偷偷溜出宫,来到君苑翾跳舞的地方,希望能一睹风采。可是上山之后,他连将王公公绑起来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什么度假胜地?明明就是打猎场!都已经斩杀了十几头野兽,不要说仙女,连个路人的踪影都不见!君苑翾真的会来这种地方跳舞么?
准备下山,却遭到好几头凶猛野兽的夹击,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右臂被利爪划出了几道口子,不深,却还是流出了血。更可悲的是,他迷路了。
拉住马停在原地,花了好久才止住了慢慢渗出的鲜血,正感叹着自己的不幸,却没想到因祸得福,调转马头就一眼望见树丛外,一女子正静静地坐在岩石上,那小巧的背影,真有仙女的几分滋味。
那难道就是君苑翾?
也许是压抑了太久的缘故,尘封多年的恶作剧心突然蹦了出来,想轻手轻脚地过去吓吓她,不料身下的马不明白主人的想法,硬是一个不小心,踏到了地上的断枝。
“啪——”果然,下一个瞬间,听到动静的女子刷的一下站起身来,
做出那么谨慎的样子,是把自己当坏人了么?
“驾。”策着马穿出丛林,刚对上女子的眼神,就从中感受到了痴迷。
此女子长的清秀,但对于见惯后宫佳丽的自己来说,有如粗茶淡饭,不值一提。
况且她望着自己的眼神,就如那些虚有其表的胭脂水粉女子一样,终究,这女子也不似什么仙人,只是凡间俗女罢了。
“呵”长空翔槿不禁嘲笑了一声。
君苑翾听到对方的嘲笑,强忍心中的怒意,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此地?”
长空翔槿答道:“在下不过是一位过路人。”
“过路?”君苑翾假装半信半疑地看着长空翔槿。
“是啊。遇见姑娘孤零零地在此,想着莫非是迷路了,便要上前询问,谁知姑娘却做出如此防备的样子……啊!”
趁着长空翔槿自说自话露出破绽的时机,君苑翾拔出匕首用力向他投去。
长空翔槿没有料到眼前瘦弱的女子竟然会武,情急之下拔剑想要防御,却带动了伤口,引起阵阵刺痛,同时痛觉也麻痹了神经,拿剑的手变得很无力。
不过由于匕首投出的力道轻,长空翔槿总算是勉强用剑防住了,却被这一震打破了平衡,摔下马去。
君苑翾没想到自己的三脚猫功夫竟然能将对方摔下马,还在感叹是自己变强了,还是对方太弱了,这时却听到马下传来细微的呻吟声。
鼓起勇气走过去,看见长空翔槿正努力撑着身子坐起,他的额上沁出好多汗,沾湿了衣襟,而左手正紧紧地握住右臂,从手指的缝隙中隐约可以看见血红。
他早就受伤了?一定很痛吧,自己还这样对他。自己也真是,怎么还未搞清楚对方的身份就下手了!
悔恨的心情促使君苑翾毫不犹豫地蹲到他身旁,轻柔地抓起他的手,查看伤口。
长空翔槿感到她身上的敌意散去,并且有想帮自己治疗的伤口,便不放抗,任着她摆弄。
看到长空翔槿臂上的伤口时,不禁倒吸了一口气,这是……森林里的野兽所致啊……不过这伤口的形状有点奇怪……对了!是因为自己的攻击,害他拔剑时将伤口撕裂地更严重了……
“对不起。”君苑翾用低如细蚊的声音道。
前刻长空翔槿还是有些生气的,毕竟他堂堂九五之尊,何时遭受过这份罪。不过这君苑翾的道歉有如一阵清风,吹散了他心头的怒气。
“哎。”长空翔槿低叹一声,随即向君苑翾靠近了一点,更便于让她包扎,“没事。看在你帮我包扎的份上,就算了。”
可是这句话却丝毫不能消除君苑翾的罪恶感,她将头低得更低,抽出随身佩戴的手帕,熟练仔细地在止血的伤口上缠绕着。将长空翔槿的伤口包扎好才是她最大的救赎啊!
长空翔槿目光向下一斜,便瞥到手帕的一角上绣着一个“苑”字。
果然她是君苑翾……
“好了。”君苑翾舒了一口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包扎。
“好了?”长空翔槿问道,他还以为君苑翾应该会笨手笨脚地包扎许久才是。
“恩。”君苑翾不放心地再检查了一遍,这才叮嘱长空翔槿:“这只是简单的包扎,一时应该能够止血,不过要想治愈,公子下山后还需另加治疗。”
长空翔槿本想答应声,却见君苑翾说罢就转头离开。他突然脑袋空白,身体不听使唤地做出行动,紧抓住君苑翾的手臂。
君苑翾回头,虽然不解却还是笑问:“公子还有事吗?”
长空翔槿顿时有点窘迫,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抓住君苑翾。是舍不得她么?怎么可能!她有哪点能让自己动心?必须说点什么,他想着。
“我……我迷路了……”不愿对着君苑翾的眼睛,长空翔槿把头移向一边,越说越小声。
本以为君苑翾会嘲笑她,就如同刚才自己那样。可是君苑翾却轻轻放下了他的手,朝他的马走去,“那我们一起走吧,你的手受伤了,我帮你牵马好了。”
本来应该感叹她的好心才对,可是现在却没有那个功夫!龙哀驹可是认生的啊!
龙哀驹见主人跟一女子在一起,倍感无聊,瞧见树旁有几丛小草,便咬下嚼了起来,如果它会说人话,它真想望天大喊一声——真难吃!可惜它不能。正在气头上呢却看见和主人在一起的女子向它走来,还想牵自己?愚昧!它只有主人可以牵的!果断躲避了那女子的手,一个蹄子招呼过去!
君苑翾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突然脚下一空,感到男人温热的吐息打在脸上。眨了眨眼,半天才明白过来是对方救了自己,而且自己现在正卧在对方怀里!
君苑翾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谢谢。
长空翔槿看着怀里的君苑翾害羞时像只小猫一样,有趣极了。可是……
“姑娘想这样继续卧着也不错,只是……”长空翔槿示意她看向自己又裂开渗血的右臂,道:“这伤口,估计是要先重新包扎下了。”
看到为了救自己让对方的右臂又出血了,君苑翾赶忙离开他的怀里,一串串“对不起”又脱口而出。
长空翔槿望着橘红色的天空,叹息:“看来要许久之后才能下山了……。”
待到二人下山,一轮明月已挂上夜空,君苑翾望着前方一片开满紫花的森林止步。问道:“公子可否告诉我,是如何进入相府后山的?莫非公子是相府里的人?”
长空翔槿摇摇头,注视着君苑翾,正经答道:“不。”
“那是……”
君苑翾说到一半却被长空翔槿一个手指挡在嘴前,他一个翻身便骑上了龙哀驹,别有深意地望了君苑翾一眼,留下了一句话便策马离去。
入夜,君苑翾却难以入眠,心中却满是今日遇见男子的身影。他临走之前留下的那句话一直在心中回响。
“以后你便会知道的。”
以后……她真的会知道吗?
“啊。”君苑翾突然想到,“还没有问他的名字……”
君苑翾撑着头坐在窗前,望向那在深夜中闪闪发光的月亮,殊不知,同一天空下,长空翔槿同样注视着明月,此刻的他已经换上了帝服,手上紧握着那条沾满血的手绢……
今夜,无人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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