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851 更新时间:12-08-13 18:00
说岳之遥被官差带走之后,在紫袖的周旋下,那官差答应不将此事同胞全城以免败坏了常芳院的名声,于是常芳院的生意还是照旧红火,只是她对钟罡一举一动比从前更加留心,不动声色地默默予以关注。岳之遥被官府抓走那天,钟罡竟然在她身边,恐怕就连官差大哥也看得出,他早就给岳之遥通了风报了信,幸亏自己及时出手将他拉走,官差大哥才没有追究。如此看来,祝通判的事,钟罡是知道的,那么他跟岳之遥是什么干系呢?紫袖把这件事闷在心里不说,是想等着看钟罡的下一步行动。
转眼岳之遥被官差带走后已过数日,官府也未曾发出任何通报,包括祝通判被杀一事,城中的人也并未得知。钟罡表面上还是过着和从前一样的日子,每晚依旧若无其事地穿戴得体得迎送客人,周旋于城中各界名流之中,风头一时无两。他倒是丝毫没有表现出对岳之遥的担忧和挂念,日子过得悠哉,每天客人离去后,他照旧关上房门,沐浴更衣后蒙头大睡。紫袖看到他无异于平常的表现,心里稍稍放心,但又不禁懊恼起来,深感此人内心难以捉摸,仿佛这世间没有值得他关切留恋的人或者事物,即使见到客人们送给他的金银财宝,他也仅仅是微微一笑。
然而紫袖为钟罡烦忧的日子并不长久,因为倾城会一年一度的赏玉盛会将要举行,届时将有各方贵客莅临,一年里,城中只有此时是最热闹喧哗的。此项盛会在过去全由倾城会一力承办,不过近年来,许多民间的大字号也被邀请进去,美其名曰邀请,其实是要出钱出力,因此坊间也流传着,倾城会财力大减的传闻。
常芳院虽然深得上层人士青睐,却因为是风月场所,终究难登大雅之堂,仅仅紫袖以个人身份被正式邀请,相应地,常芳院必需须出高价买下倾城会的一件玉器。她年年为此事苦恼,心里不忿道:“从他们那里挣来的银子最终还是回到了他们口袋里。”
盛会举行前两天,有个官员唤来紫袖到厢房里,小声地道:“我知道这位公子是你们常芳院的头牌,但举行盛会那晚可否将他借我,无论多高的价钱我都愿意出。”说罢,他转头面向正倚靠窗框坐在窗台上望月的钟罡。紫袖听得这话,心里有些顾虑,但又不肯放过这个可以抵消倾城会的“债”的机会,扭头三思了一会儿后,对那官员比划了个数字,两人满意对笑,此事算成。
倾城会,钟罡极目眺望,倾城会那座六层高的城楼率领一众建筑群屹立在城中地势最高处,有城墙和护城河环绕,在银色的月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巍峨庄严,虽不及皇帝华美宏伟的宫殿,却也具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贵气。钟罡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快,抵达倾城会的那一天,来得比他想象中快许多。
话分两头,岳之遥被押送到倾城会修建于地下的秘牢里,已有七日,每天由官府的人看守,一天仅能吃一顿饭,且只有一个馊掉的馒头,和一碗水,手脚被重重的铁链拷着,行动极其不便,短短数日就把她折磨得形容枯槁,但自打她进来的那日起,她从没哭闹过,只是目光失焦地呆坐着一言不发,模样甚为骇人,连看守她的官差看了都畏惧几分。
为打发无聊的当班时间,一个老官差和一个年轻的对饮起来,聊的是关于岳之遥的话题。
“怎么抓了这么个姑娘回来?”年轻的官差道,结果老官差一巴掌拍到他脑门上,“说话小声点”,他斥责,然后道:“上面人怎么做事,底下的人不要随便过问。”
年轻官差吃痛抚头道:“但是他们到底想干嘛,抓这姑娘回来好些天了,既不拷问她,也不把她给处决了……”
“多嘴,你我要是能想得明白,还会沦落到来这么个见不得光的地方当看守?”
“得了,老大哥,今天他们在上面吃喝玩乐,咱们哥俩在下边也别亏待自己,咱干一杯!”说着,年轻的官差提起酒壶正欲为老官差斟酒,却被老官差止住,眼神示意他注意听声音,两人听了半晌,并未有什么动静。
年轻官差笑了笑,打趣道:“老大哥,人没醉,耳朵倒先醉了啊。”老官差喝一小口酒下肚,又听见什么声响,他立刻警觉地放下酒杯察看四周,原来是岳之遥的肚子叫了。
“不是才吃过饭嘛。”年轻官差不满意地嚷嚷道。老官差按住他让他闭嘴,取了个空盘子舀上些新鲜的饭菜端给岳之遥,“这孩子恐怕是来白白受罪的,今天也算是个节,让她吃上顿饱饭吧。”
就在老官差把饭送到铁栏前的那几个动作里,忽然有人闯进了密室,以箭步闪到了铁栏前,一剑刺穿了老官差手中的盘子,??,碎片落了一地,打破了秘牢里原本死一样的沉静的气氛。
老官差经验丰富,临危不惧,他立刻拔刀,接住了来人的一剑,一切就发生在电光一闪间,快得无法形容,年轻官差反应得慢些,这之后才拔刀冲上来。
来者身着夜行衣,动作轻捷如燕,他巧妙地躲过了年轻官差的刀,并将其打飞,那刀飞入墙中,拔不出来了。于是他作势要去砍手无寸铁的年轻官差,老官差不得不转攻为受挺身相救。对打了几个回合,来者毫发未损,但老官差已上气不接下气,年轻官差经验不足,刀法尚未成家,只得躲在老官差身后。
老官差道:“我知道你是来救人的,钥匙在我这里,你去救她罢,我们哥俩都想活过今晚。”言毕,将钥匙抛给那刺客。
那刺客接住钥匙,用警惕的目光望着官差二人,他不便开口,便用腹语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没有阴谋?”
那老官差二话不说,利索地用手铐将年轻官差的手脚,然后把自己手上的刀扔给刺客,道:“我来替你把牢门打开,这样你总相信了吧。”刺客寻思片刻,量这二人也没什么能耐,于是点点头。牢门一打开,刺客一掌击中老官差颈部,确认将其打晕后,又闪身将那年轻官差击晕。
他转过身来看牢中的岳之遥,方才已将钥匙抛掷在她伸手可及处,此刻却还不见她自己开锁,他上前催促道:“时间紧迫,你还愣着做什么?”说这话前,他已揭下蒙面。
岳之遥闻声,一看来人竟是钟罡,她灰暗了多日的眼睛顿时有了光,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那目光又黯淡了下去。钟罡见到她这般消沉模样,料想她心中必燃有所顾虑,想起那天分别时她的泪水,他耐下性子道:“之前你和人挑架的生猛劲头去哪了,怎么现在一副落魄样。”他神色看上去并不怎么乐意,但语速和缓,听起来倒贴心。
只见岳之遥低头掉泪,带着哭腔答道:“我娘说,被官府抓走的都是坏人……那人死了,是我害的吗……我没想过我会杀死他……”话没说得下去,她便泣不成声了。
钟罡平日善于甜言蜜语,但那都是逢场作戏的假话,此刻让他说些安慰人的真心话,都是令他有些犯难,无奈之下,他只好道出这般话:“这个世上,早就变得分不清黑白了,被抓进牢里的人不一定真的干过坏事,相反,牢外的人也不全是好人,我手中的剑可以帮你斩断枷锁,但是手脚是你自己的,要不要出来,全看你自己了。”
他顿了顿,待到岳之遥止住了哭泣,他接着道:“我再问你一遍,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岳之遥抬起头,眼角还带着泪水,但眼睛终于有了点神采,她坚定地点点头,用钥匙打开了手铐脚铐,她把它们狠狠往地上一摔,以示自己的决心。
看到她恢复往日的生猛劲头,钟罡冷笑道:“哼,疯丫头一个。”岳之遥也毫不示弱地回他:“你不也是个臭小子!”当晚两人逃出了秘牢,但仍未能离开倾城会。
当那二位官差醒来后,年轻的官差问老官差为何屈服于那刺客,熟料那老官差这样回答:“即便是倾城会里数一数二的高手,我看也未必是此人的对手,更何况你我。看他的剑法和身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那个天下闻名的杀手钟龄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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